第七章 對決

1

我晃著身子躡手躡腳靠到衛悔身後,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正在寬衣解帶的她嚇得直囉嗦,不敢動彈。我將計就計啞著嗓子道:“舉起手,劫個色。”

她乖乖地舉起來,身子還在抖著。我又說:“去**。”

她小心謹慎向前挪著步子,我做餓虎撲食狀就要摟住她,忽然感覺背後生疼,像中了重拳似的,不由“哎喲”一聲把衛悔壓到**。

衛悔回頭見是我,忙問:“無計哥怎麽是你,我以為又是誰來綁架我呢。”很快她又驚叫一聲“啊”。我忍著傷痛轉身一望,兩條黑影向我走來,靠前的一個義憤填膺悶悶喝道:

“好一對奸夫**婦!”

我解釋道:“她是我未婚妻子,你們是誰,竟敢半夜闖進客棧,沒有王法了嗎?”

蒙麵黑衣人冷笑兩聲說:“今天我就要解決你們這對鴛鴦!”

我伸手護住衛悔喊:“大俠住手,我等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置我們於死地?”

“哈哈……”蒙麵人一陣怪笑,“看你們不舒服我就想殺,難道非要什麽原因才能殺不成?”

我正色道:“那就休怪我出手傷及你的性命。”

黑衣人歪頭瞄了眼後麵的同黨,一擰眉,一劍就刺過來。剛才被他們偷襲,後背還隱隱生痛,這一劍來勢洶猛,我又使不上全身力氣接住,便挺身擋住衛悔。眼看此劍就要刺向我的喉嚨,但見刺客手腕一擺,劍鋒從我脖子上挾著一股冷風向衛悔刺去,緊急關頭隻聽“啪”的一聲,黑衣人的劍掉落到地上,我驚喜的喊:“師父,師父,師父來了。”

師父從黑衣人頭上飄進來,巡視二位,冷笑道:“何方小人,幹這偷偷摸摸的勾當。”

二位黑衣人對視一眼,齊步往院外飄起,師父彈起腳,跟著追了出去。

黑衣人在院子裏站定,用劍畫個圈,勾手挑釁,讓師父進去,師父看了我一眼,意思是關鍵時刻搭他一手,我點點頭。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將師父夾在中間,我叮囑師父要小心,那個拿劍的刺客很歹毒,拿劍的刺客兩眼怒氣瞪著我。師父大吼一聲“**肥臀”,我第一次見到師父使出全力發揮他的絕招,隻見他的身子猛竄了一截,腰部、胸部也胖了一圈,而他的屁股就跟發酵一樣翹得老高。黑衣人愣了片刻便前後夾擊踢腿發拳。師父像個吃飽的青蛙,鼓著腮,一挺一頂,對方竟然被彈開數尺。我想起師父曾經告訴過我,江湖上有種功夫叫哈蟆功就是這樣子,今天一見,我覺得師父一定是借鑒了哈蟆功的外力,輔之自己獨創的**肥臀內功,才有如金剛讓敵人近身不得。黑衣人又試了幾回,均無功而返,就在二人冥思苦想用什麽招術對付時,師父開始出擊,他的臉憋得通紅,血管爆粗,刺客一愣神,就見眼前開天辟地般從渾濁變為清晰,類似炮竹爆炸的聲響過後,煙霧散去,二人被震得癱在地上。

師父招呼我道:“快過來捆住他倆。”

我應聲而去,為報剛才之仇,我先去點拿劍刺客的穴道,還未出手,另一人便撲了過來,與我狠狠對了一掌,他吐出一口鮮血,我也被拍出數尺。師父趕上來與他對擊一拳,相互都使了全身力氣。師父一驚:“熊掌?”

那人對倒在地上的劍者大吼:“快走!”

師父又發了一掌,受傷的刺客硬生生接了過去,二人又各自彈出數尺。

“快走!”

拿劍的刺客迫不得己爬起來就跑,連劍都沒顧得上拿。師父知道追上去,那個受傷刺客會拚命,也就停住腳,走上前道:“看來你是蕭底了?”

對方不言語,捂著胸口哼哼哈嘿。我蹣跚走上前問:“師父,你剛才說他用的是熊掌?”

師父點頭道:“不錯,江湖上隻有一個人能使出熊掌,就是無極教的蕭底,綽號蕭熊掌。”

我納悶不已,師父又道:“熊掌功的創立是依據狗熊的腳掌搏鬥時產生的巨大內力演化而來,這掌將凝聚一個人全身內力,是釜底抽薪的拳法,在將敵人擊潰之後,自己也將身受重傷,說白了,就是為了逃命,搭上自己半條命與對方拚死一鬥。不知我說的對嗎?”

師父邊說,邊上前揭開刺客的麵罩,我驚呼道:“何止是熊掌,簡直是熊臉。”

師父笑道:“不錯,這種掌法練長了,不但手掌像熊掌,連麵部也留有熊的樣子。”

蕭底被揭去麵罩無力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間或投過來幾眼無助的神情。

師父問:“陳無極派你三番五次行刺我們不僅僅是為那本冊子吧,他想把我們趕盡殺絕是嗎?”

蕭底歪著頭不理睬師父。師父指著他手掌對我說:“看,手掌在冒氣,內力盡失,我想殺他易如反掌。”

我說:“那殺了他吧,一次又一次對我們下熊手。”

師父說了聲“不”,然後語重心長道:“英雄豈能趁人之危啊!”

我不由向師父伸出大拇指。再看蕭底的手掌,肥厚粗糙、有力,像釘鈀那樣陰森嚇人。師父繼續對蕭底說:“你的手受了傷,現在你毫無縛雞之力,我也不想殺人,說說你的目的吧,交代清楚,你就可以走了。”

蕭底強著頭,握緊拳頭叫喊:“我要和你PK。”

我問:“師父,PK是親吻的意思嗎?”

師父解釋道:“你咋這麽想呢?PK就是對決,單打獨鬥的意思,誰先趴下誰就輸。”又扭頭對蕭底道,“你要和我PK?當年你在無極教就有一統無極教的野心,屢次用金剛掌與我切磋,暗中想把我這個大師兄置於死地,均敗在我手下。後來你把金剛掌演練成熊掌,極盡歹毒陰險狠辣之能,中拳之人十有八九都被打死,最輕的也是被毀容,現在你的熊掌又敗在我的**肥臀之下,你還有什麽不甘心的?”

蕭底閉上眼不言語,師父擺擺手道:“也罷也罷,就讓你死心罷,我們也不想趁人之危,半個月後,你恢複內力,你跟我的徒弟章無計在青木堂對決,我們輸了,甘願交出冊子,從此退出江湖。倘若你輸了,自斬你那熊掌,永遠退出無極教,退出江湖。”

蕭底聞聽,咬著嘴唇點頭。師父揮手道:“走吧,我們還得打掃現場血跡,被別人看見會誤會我們的。”

蕭底踉踉蹌蹌消失在夜色中。我焦急的問師父:“他那麽厲害,我怎麽能打得過他,再說,他那熊掌那麽歹毒,我這小命……”

師父恨鐵不成鋼道:“想要成名,不跟比自己厲害的人物PK,如何出頭?”

我問:“那他有名嗎?”

師父道:“非常有名。”

2

師父說:“跟他對決,你得先了解他的出名史,他的出名史概括來講,就是一部厚臉皮史,往自己臉上貼金史,說嚴重點就是含著血淚的不要臉史。剛才看到了吧,他的臉皮有城牆那麽厚了吧?練熊掌練的,手心的繭皮更厚。當年他一文不名,寫了本《誅鬼》無人關注,是陳無極看到他的潛力將他收入麾下,教給他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這一招。那時與名人對決有個時尚的名字叫PK,江湖上沒名的整天叫嚷與某某長老PK,與某某幫主PK,為的就是在他們身上撈點兒聲名。蕭底就趕上了這一趟,陳無極從他自創的《誅鬼》入手,讓他與名躁世界江湖的經典巨著《是你摸它》PK,這可是本在各地都火爆的名作,說的是一個小男孩的特異功能,經常摸來摸去且不被人發現。全世界有幾千萬個俠客忍不住觀看,都說是本扯淡的經典之作。蕭底剛出道兒,屁本事沒有,陳無極就往他臉上貼金,說唯一比摸更刺激的就是這本《誅鬼》,是本上土原創的世界級經典之作,那些俠客們好奇,爭著看了後,一致認為這是一本極度扯淡的作品……”

我打斷師父問:“他寫的那些鬼啊神的,江湖上就沒人管理?破壞無神論的自然規律啊。”

師父道:“誰說不是呢,那幫家夥隻會嚴管老百姓,鬼神他們不敢管。”

師父又問:“知道百家武壇上的名人南中天吧?”

我說:“當然知道,全江湖誰人不知?在百家武壇上一講成名,天天騎著毛驢到處給人簽名,也不弄講座了。”

師父道:“不錯,他那本《三國豪俠傳》火吧,大媽大嬸都愛讀,屠夫小販一邊賣肉一邊兒讀呢,蕭底也沾上他的光,弄出什麽事兒的要跟他PK,封麵都打上大標語了,你說蕭底他誰紅跟誰PK,還有臉不?”

我為難道:“沒臉,可師父還讓我跟他PK?”

師父道:“難道他不要臉,我們就不能不要臉?我們要善於借鑒別人的優勢,這叫借梯上牆,他借別人的梯上牆,咱就借他的梯上牆。”

我說:“師父真有大無畏精神,別人說我們不要臉也不管他?”

師父道:“左耳聽右耳出,不少肉不缺骨頭的,你看,蕭底一臉無所謂,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麽說他,還想把我們趕盡殺絕,既在教中樹立威信,又在江湖贏得名氣,咱就要學習他那種陰險毒辣的思想,堅定不移的跟名人、紅人臉上蹭油。”

“師父有把握贏他?”

師父道:“沒有。”

“啊!”我驚叫,“那我們豈不是要消失江湖,成名大業不就毀於一旦?”

師父道:“沒有把握並不代表沒有辦法,這十五天內我們的任務就是研究如何贏他。”

我毫無底氣道:“論手掌,我沒他的糙,論臉皮我的沒他的厚,論膽識,我沒他敢說,我靠什麽贏哦?”

師父認真道:“憑的是一腔熱血!”

看師父捏拳的樣子我覺得蠻滑稽的,他總是先放大話後考慮解決的辦法,最為重要的是,他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這十五天我就掰著手指頭過,真不想早死早投胎。第一天,也就是應戰的第二天,師父親自看著我練功,他說要對我進行魔鬼訓練。個人對決是綜合能力的體現,師父要求我是具備全能素質,樣樣精通。

我說:“師父還是讓我把武功練好吧,練就一等一的功夫,贏他就有指望了。”

師父說:“都什麽時代了,還跟莽夫似的,打打殺殺,現在是文明江湖,和諧江湖,比的是才智、才藝,外加基本功,來,先壓腿。”

說完,一彎身將我舉到頭項,我成了一隻展翅欲飛的鴿子。師父提醒我:“抓穩了。”

我一看,雙腿被師父兩隻手撇開180度,無東西可抓,情急之下雙手抓住師父的頭發,師父一聲“飄”,隻見他的腿像滾輪一樣滑動起來,在高空中的我頓感一陣風從耳邊呼嘯。師父駕輕就熟的滑步,要求我配合他做各種動作,從單腿跪肩到身體倒垂,從後仰到前翻,最後師父一個大力甩舉,我在空中連轉五六個圈後安穩的落在地上,衛悔興高采烈的拍手鼓掌,大喊:“好看,好看,太棒了。”

第二天,師父說:“練練力量吧,昨天的柔性平衡度夠了。”

我說:“我力氣小,先天性力量不大。”

師父二話不說,把我帶到院子一角,指著地上兩大石頭說:“搬到院子中央去。”

我隻好試一試,第一次沒成功,舉到一半就掉到腳下,震得地兒直打抖。第二次我卯足力氣一股勁舉到肩膀上。師父說:“別急著挺,把氣息調勻再舉。”

我脖子上的血管憋得老粗,攢足了勁,右腿一弓,硬生生的把石頭舉到肩膀上。師父說:“快走到院子中央去,要有五個數的時間。”

師父剛喊到二,我就把石頭搬到了目的地,師父道:“力量有了,但違反了規則,時間不夠啊,再舉第二塊。”

第二塊似乎更沉,好不容易舉過頭頂,卻從身後落到地上,師父說:“還有一次機會。”

衛悔拿了把沙子讓我搓搓手說:“這東西防滑。”

這回我終於以吃奶的勁兒舉起來,在師父數到五時才將石頭放下。師父拍拍肩膀誇道:“好小子,關鍵時刻,超常發揮啊,晚上讓衛悔熬湯給你補補,再給你按摩按摩,放鬆放鬆。”

我癱倒在地上有氣無力道:“實在沒勁了,別讓衛悔妹子晚上再折騰我了。”

師父踢踢我道:“起來起來,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你完成。”

我說:“您就說吧,讓我好好坐著休息一會兒。”

師父道:“趕緊把這兩塊石頭搬回原地。”

我睜大眼,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3

第三天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師父總算體現他的仁義之心了。他搬出兩隻椅子,讓我坐著曬曬太陽,我感動的幾乎要落淚,要知道,昨天來回搬兩大塊石頭差點累出血,今天師父善解人意的讓我休息曬太陽,一種父親的感覺油然而生。屁股剛落坐,兩條繩索尤如天降神兵般套入我的手腕,隨著繩索越收越緊,整個人被吊在空中。

我驚慌失措的喊:“師父,師父,快來救我,有刺客。”

隻見師父從旁邊走過來,嬉笑著說:“我就是刺客。”

再一看,衛悔也從另一邊走了出來,她無奈道:“無計,爹說給你增加訓練量,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怪我。”

我扭動著身子氣急敗壞問:“師父,幹嘛要這樣訓練,會出人命的。”

師父笑道:“吊不死你,等你完成我規定的要求就放你下來。”

我狂點頭忙說:“你快說,手都麻了,胳膊要掉了……”

在師父的授意下,我先做了個引體向上,接著是垂體倒立,然後是水平支撐,最後一個漂亮的翻騰落地——一陣巨烈的疼痛讓我發現,兩隻手還是被吊著,腳離地依然有三尺多高。

我哀求師父:“都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做完一遍了,快放我下來,都撐不住了。”

師父冷冷道:“再做一遍,熟悉熟悉。”

我心裏憎恨師父無情冷酷,又理解他的苦衷,隻好依命照辦。按照最後一個動作要求,翻轉三周半落地。知道師父還吊著我,這回我把力量用在手上,就聽“啪”的一聲,我被重重摔在地上,像一攤泥從高空落在地上,稀裏嘩啦的,半天動彈不得。

第四天,我更加小心謹慎,擔心稍不留意就會被師父惡搞一番,前天和昨天的傷痕還曆曆在目,隱隱作痛。師父問:

“有幾天沒洗澡了?”

我答:“一個多月吧。”

師父提著鼻子道:“肯定發臭了吧,太肮髒了。”

我無奈道:“沒辦法,江湖上不是提倡節水嗎?”

師父道:“今天去河裏洗,浪費不了。”

“不會吧!”我大叫,“這天氣水都刺骨骨的,洗冷水會犯病的。”

師父蹙眉道:“練武之人會怕冷水?洗冷水才是修煉所需。”

師父連拉帶扯將我牽到五百米開外的河邊,水中央一群鴨子快樂的撲騰著,師父指著說:“看它們洗得多快活。”

我無動於衷道:“我又不是鴨子。”

師父嗬斥:“快脫衣服,就在河邊衝衝。”

拗不過師父,隻好“衣衣難舍”一件件除去,穿了條大褲叉在岸上瑟瑟發抖,師父猛的一腳踹過來:“下去就不冷了。”

我哆嗦著身子在邊上衝水,徹骨的冷水讓整個身體抖擻不停。師父催促我再下去一些,再下去一些。我大聲喊:“徒弟我不懂水性,再下去就小命不保。”

師父說:“不嗆水哪能學會遊泳。”

我站著沒動,師父抱起我的衣服,從岸邊往對岸走。我狂喊:“師父,我的衣服。”

師父板著臉說:“到對岸去,不然就呆在水裏。”

我一看,這還了得,遊到對岸至少得半個時辰,關鍵是,我不識水性,到了中央還還不被淹死在半路上?我忙解釋:“我不會遊泳。”

師父不予理睬,自顧抱著衣服走,到了對岸,師父把衣服放下,自個兒跑一邊練起功來。待在水裏不是明智的選擇,我顧不上太多,邁著步子往前移動,到了河中間,水已經淹到我脖子,那群鴨子看到來了勁敵跟它們搶灘奪域,作了鳥獸散,留下四處飛揚的鴨毛。越走越深,我嚐試瞪腿劃水,身子是飄了起來,水卻無情的往肚子裏灌,直到筋疲力盡。離岸邊幾米之處,我反而飄在水上,可能因為水喝得太多浮了起來,也可能摸索出了門道,終於留著半條命爬到岸上,一看,從肚子裏噴出幾大口水,岸上的衣服不知什麽時候又轉到對岸去,師父喜笑顏開的盤腿望著我。我哭喪著臉又往回遊,照例喝足了水,連晚飯都省得吃。

第五天,師父仁慈,讓我睡到自然醒,睜開眼時已經是中午時分,腿沉重的動彈不得,我又回想到昨天在河裏嗆水的情景,打了個哈欠想:今天終於可以休息了。翻了個身卻動彈不了,探起身子一看,腿上被綁了兩袋沙子,我失聲尖叫:

“誰弄的,誰弄的?”

師父拿著樹枝走進來,齜著嘴說:“是我啊,今天你得當驢使。”

說完就揮著“鞭子”要我起床,在他的**威之下,邁不動腿的我得想辦法克服。因頭重腳輕的緣故,撐起身子便一骨碌滾到地下。師父在旁叫嚷,快爬起來,爬起來。我像戴了兩副沉重的腳鏈,一步一扶牆被師父趕到磨前。

我問:“驢哪去了?”

師父一指,那頭驢躺在曬場上悠閑的曬著太陽,嘴裏嚼著青草。我哭喪著臉:“我還沒吃飯呢。”

師父道:“平時你吃飯的時候它在辛苦推磨,今天你倆得換換。”

我無助的哭喊:“衛悔,衛悔。”

衛悔端著盤子,盤子有讓人垂涎欲滴的午餐,我感慨道:“還是我未來的妻子體貼啊。”

衛悔走到我跟前迅速低下頭往前走,看得出她一臉的歉意,因為她直接把午餐端到驢的麵前,給它圍了條圍巾,伺候它用餐。我心裏痛苦:我怎麽混的連一頭毛驢都不如了!

師父揮著鞭子:“推啊。”

師父在我眼裏儼然變身為魔鬼,眼色俱厲盯著我,我歎三聲氣,推起磨來,師父說:“慢著。”

他從口袋裏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條黑色麵罩道:“為了不讓你感到前麵的路太長,得給你蒙上眼睛。”

我“哇”的哭出來:“師父啊,你想讓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

師父不由分說將我的眼睛蒙上說:“到時間我會讓你停下的。”

我仰天長歎:“蒼天啊,還有沒有王法!”拖著沉重的腿一圈一圈的推起磨來。後來師父什麽時候讓我停的,我記得不太清楚,隻曉得師父說停的時候,我站在原地半天沒動靜,任由白沫從嘴角汩汩的冒出。

4

第六天,我是被師父從**背起來的,衛悔幫我清洗了口腔,喂了幾口稀飯。我迷蒙著眼睛看到那頭驢蒙著眼睛不見天日的拉磨,心裏一陣悲痛,同情的閉上眼睛。師父見我洗漱完畢,飯也流進肚子,就背我來到一片荒山野土之地。我心裏想,他不會見我難以成材就地埋了我吧?心下一陣緊張,就要跳下來,誰知,師父緊走幾步,一甩脖子,一把把我扔到懸崖下,墜落的絕望感讓我感到異常恐怖,隻覺得身子一沉,一口水嗆到嗓子眼,這才回過神來,是一條河。幸虧我學過遊泳,三兩下遊到水邊。衛悔在等著我,憐愛的對我說:“我真同情你!”

我沒力氣走動,也沒力氣說話,衛悔挽著我爬到懸崖上,師父二話不說又搬起我給扔下去。我忍不住在他撒手刹那質問:“師父為何對徒弟如此絕情,非要我葬身小海?”

師父探著頭對正在下墜的我喊:“你不是識水性嘛,我要鍛煉你從高空墜落的美感和入水時的水花大小。”

我一聽,為盡快完成任務,舒展身體,筆直打開身體鑽入水中。衛悔將我攙到懸崖上後,師父說:“水花太大,技術難度也不高。”說完又一把將我舉起來扔了下去,這回,我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頭,且來個轉體三百八十度,像條泥鰍一樣進入水中,幾乎沒有濺起水花,衛悔在岸邊拍手喊道:“太棒了,無計你終於完成了章氏跳法。”

再回到懸崖上時,師父也豎起大拇指道:“這次你跳得很好,會有獎賞的。”

衛悔走到麵前害羞道:“獎賞就是我!”

她訕笑著,我已經乏力到見色不起意的地步,任由衛悔在我臉上親吻,然後由她背著我,把我放回客棧的**,替我解開濕透的衣服,用幹毛巾擦幹身體,兩隻手給我做按摩,胸部在我肚子上蹭來蹭去,而我已經開始打起呼嚕。

第七天,我明白肯定是魔鬼訓練,當然,我是無力的,在**由師父喊起,衛悔給我喂飯,反正就是爛命一條,被他們玩夠便會放過我。師父背我來到一片修整平坦的空地,我一看,精神愉悅,身體輕鬆,嘴裏不住地說:“這堂課我喜歡。”

師父說這堂課叫騎馬,我盯著馬一字一句道:“看到了馬,我就知道是騎馬,不是騎驢。”

師父把馬牽過來道:“但是——這頭馬稍微有點殘疾。”

我定睛一看,兩隻馬眼不知跑哪去了。我痛心疾首道:“不會吧,師父,讓我騎一頭瞎馬?”

師父說:“有眼睛的馬誰都會騎,這一堂課鍛煉你的控製能力和身手敏捷度。”師父拍了拍馬頭接著說,“我可得提醒你,曾經在江湖運動會上,有一名騎馬健將就是騎這頭馬摔死的,你可要全神貫注,處處小心。”

我張大嘴“啊”了半天沒啊出聲。師父用了一把力,托著屁股把我推上馬,放開韁繩指著前麵幾棵砍倒的大樹說:“要讓馬跨欄,否則被樹撞倒極易出現事故。”

雪上加霜啊!我閉上眼,一副痛不欲生與世訣別的樣子。師父運足內力,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馬兒開始撒丫子瘋跑,我緊張的勸誡它,慢點兒,別急。師父在身後大聲喊:

“忘了告訴你,早上給馬灌了三壇酒。”

我嚇傻了,騎馬的我沒喝,反倒是跑路的喝了半醉,這不明顯違反交通規則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師父太狠毒,讓我騎著一頭喝醉了的瞎馬跨欄,這是何等的困難啊!這不,馬兒一頭撞在樹樁上,把我甩開幾丈遠。馬兒還挺堅強,掙紮著爬起來,我被他所感動,迅速爬起來就要騎它,它一頭撞過來,我連忙施展太極功法,縮進肚子,讓它軟綿綿的撓了我的肚皮。它連番向我踢出蹄子,被我一一化解,它急了,甩開屁股,給我一馬尾,掃在我臉上,就在這刹那,我趁勢抓住馬尾,一用力,飄到它背上,兩腳一夾,僵繩一扯,馬兒嘶鳴著越過障礙,一個,二個,三個……馬兒在我的控製之下有如神助般跨過所有障礙,我心裏放鬆下來,這馬兒終於被我馴服成一等一的高手。轉了一個圈回到師父麵前,我一聲“驢——”,卻出現了意外——馬兒認為又是一個障礙,飛起腿從師父頭上躍過,馬後蹄不小心碰到師父的頭。經衛悔檢查,師父得了輕微的腦震**。

5

第八天,師父說這堂課很輕鬆,因為昨天是騎馬跨欄,今天是跑步跨欄,非常容易操作。果然,前排有各式各樣的障礙,有條凳,有土堆,有鍘刀,有火爐,一道比一道危險。師父讓我試跑一圈,很順利,但師父對我一陣怒罵:“像你這麽跑,八十歲老太都會,要速度!明白嗎?速度!”

師父攥著拳頭,恨不得給我一拳,像昨天的馬一樣能瘋狂起來。我說,再試一遍。師父說:“得不要命似的跑,就感覺後麵有人拿刀要砍你,有狗要咬你。”

我點點頭,在師父一聲令下,我發瘋似的狂奔,躍過一道道障礙,風一般到達終點。師父搖搖頭走開,我正在納悶,隻見他牽出一條半人高的狗,我看它更像狼,一股野性的氣味讓人不寒而栗。

師父淡淡的說:“為了讓它幫你訓練,我餓了它三天三夜,你看著跑吧。”

還未表達我的恐懼,師父已經鬆開狗鏈,這隻餓狗像一道閃電奔了過來,我明白它要是咬上我足夠讓它飽餐一頓。我像一陣風跨過一道道障礙,順著空地跑圈兒,一圈又一圈,嘴裏還不住的唱著:我像風它像電,破碎的心啊還作最後的美夢,它是火我是風出名是天使的**,讓我成為大俠擁抱最後的美夢,讓我快樂讓我痛……幾十圈後,狗慢慢倒在地上昏死過去,我衝著師父舉起拳頭,一屁股坐在狗身上上,師父笑著走過來說:“不錯不錯,速度很快,不過也沒必要坐它上麵,多沒素質,多沒文化。”

我舉著拳頭道:“我現在是江湖第一跨欄高手,還要什麽文化。”

師父擺擺頭道:“有成績沒素質啊!”

這之後,每次有所進步,師父都會說這句話,有成績沒素質啊!

第九天的內容師父沒說,讓我好好的休息一上午,主要練下配合默契度就可,沒有太大運動量。午飯後,我說:“一個下午就可以練好的是不是什麽技術活兒?”

師父道:“我們仨,”他指了指衛悔,“一起跑十裏路,每人拿一根木棒傳遞到下一個人手中,這就是鍛煉幾個人的配合程度,江湖上叫接力賽。”

我掐指一算,十裏路每人隻要跑三裏多一點,就接個棍子,不是難事。心下頓感非常愉悅,靜等師父通知。衛悔也說:“今天可以輕鬆輕鬆,我們陪練的也能與無計切磋切磋啦。”

師父拿著一張地圖走過來說:“看,我們來畫個點。”他指著地圖上的標記道,“這點到這一點有半裏路,由衛悔來跑,第二棒是我,也是半裏路,最後一棒是九裏路,無計,就由你完成。有意見嗎?”

我伸了伸脖子,血水往肚子咽。“這叫接力賽嗎?”我嘟噥著。

師父道:“那你說什麽是接力賽,讓你分配好了。”

衛悔抱以同情的目光點點頭,我攤手道:“我還有選擇權嗎?”

師父轉了個身進裏屋,很快走出來對我說:“看,這個是你的接力棒。”

我回頭,驚叫:“不會吧,師父,您又在惡搞了。”

衛悔也小心詢問:“是啊,爹,無計他能拿得動嗎?拿得動不紮手嗎,拿得動又不紮手他能跑得起來嗎?”

師父把包裹著的厚布取掉說:“這隻狼牙棒有二十斤,上麵有五百根鋼針,但是我相信,這些都難不倒無計,他要想成為江湖名人,打敗蕭底,PK成功,這道關一定得過。”

我用腳碰了碰狠牙棒,沒反應,再看鞋尖被紮破一個洞。我為難道:“師父我怎麽捧著它跑哦?”

師父道:“蕭底的熊掌功就能做,如果你做不到必將敗於他的熊掌之下。”

我噤聲不語。師父又從裏屋拿出一根冰棍棒說:“這是我們的接力棒,由衛悔先傳遞給我,我拿著冰棍棒跑到你的地點時,你拿起放在地上的狼牙棒開始跑,明白了嗎?”

我傻站在原地,心想,這回要廢掉一隻手了。按照師父的要求,我站在我的位置,他們如何接棒的我搞不清楚,看到師父跑到我視線範圍時,他從口袋裏掏出小冰棒棍舉起來朝我揮舞著,我隻好從地下拾起狼牙棒,太重了,我雙手抱起來,感覺到鑽心的痛,掀開衣服看胸前呈現出一排不規則的針眼。師父已經跑到跟前喊:“快跑快跑。”抱在胸前的狼牙棒如一隻刺蝟,放下不好,不放又受傷,隻能用二成功,騰出一隻手施以助力。一邊跑一邊不爭氣的就痛哭起來,每多跑幾裏路,心就針紮般痛,師父在後麵跟著催命似的叫,我真想把狼牙棒紮在他頭上啊,可惜隻是一場幻想,痛還是在我身上,不過想像他的頭頂紮著狼牙棒也稍微舒解了我身上的疼痛。

這一棒我跑得很慢,師父不太滿意,說蝸牛的速度不過如此。我心裏說,即便如此,師父的速度與我這個蝸牛相比也不過跟螞蟻似的。師父又讓我折返跑了一趟,速度比剛才更快,他在後麵拿著石頭說,被他追上就要砸我。我精神肉體受到雙重折磨,咬緊牙關一股作氣跑到衛悔跟前,這下不得了,一不小心用足八成力氣,狼牙棒紮在胸前,胳膊紮在狼牙棒上拔不出來了。

6

師父讓衛悔在身後抱住我,他把腳蹬在我腿上,兩隻手使勁拉我的胳膊,在一二三一起用力的同時,他把我胳膊從狼牙棒上拔了出來,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幾近昏死過去,眯著雙眼看眼前的景物都是重疊式,衣袖也被紮得稀爛。衛悔不停的喊我名字,對她爹也是頗多埋怨,說這樣子訓練會死人的。師父還在嘴硬,辯解說,江湖接力賽健將都是這樣成材的,遠的是跨欄名人牛翔,就是放條狼追他,才練就一流的跨欄技術和驚人的速度;近的長跑冠軍王俊蝦,腿上就是綁著石塊跑到第一的;還有那些接力選手,開始都是用狼牙棒訓練,到了賽場,他們就會生龍活虎不要命似的狂跑。

衛悔說:“江湖上都說他們是吃了鱉精。”

師父譏笑道:“那是傳言,鱉跑得多慢,誰吃那東西?他們都是苦練而成,知道王大顯嗎?比爹我還狠,我不過拿石頭在無計身後嚇唬嚇唬他,人家王大顯為了讓徒弟跑第一,每次訓練都把他拖到一個角落狠狠揍上一番,一直到他保證能跑第一才住手,有人說他是嚴師才出了高徒,你能說他不擇手段嗎?”

衛悔道:“那不也聽說被他徒弟告上江湖監督會了嗎?”

師父道:“那又怎樣,還是有人請他當師父,能出成績,管他什麽過程。知道郭敬嗎?”

衛悔道:“當然知道,曾經非常有名,靠抄家夥偷襲一朝天下知。”

師父道:“他被我們告上了監督會,罰了銀子,失了名聲。”

衛悔道:“該!”

師父道:“那又怎樣,照樣有人請他去當老師,辦江湖小報。”

衛悔道:“那這些人太沒良心了,怎麽能把一個抄襲的人請去當座上賓呢?”

師父恨道:“那些家夥哪管什麽禮義廉恥,他們唯利是圖,隻要能給他們掙銀子就是好東西。”

衛悔突然大叫:“爹,快看,無計他沒氣了……”

他們原本要救我的,狼牙棒紮在我胸上滲出了血,可他們正聊在興頭上,全然不顧我的死活,我很生氣,力氣也全無,索性閉上眼聽他們大放厥詞。衛悔試探出我已經氣若遊絲顯得很緊張,師父把我眼皮翻開,查了查說:“還活著。先把棒拔出來給他止血。”說著,就拽起來,我整個身子被他連帶拽離地麵。我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痛苦萬分,但我沒有吭一句,隻安靜又倒下去。衛悔急了:

“爹,你輕點手腳,無計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

師父說:“你把他按住。”衛悔雙手抵住我肩膀,師父一聲大喊,狼牙棒從我胸口上被抽離,一股鮮血從針孔處冒了出來,噴得老高,真乃擎天之柱。針孔處的血噴了一會兒,終於停下來,師父上前又查看我的眼皮,衛悔焦急的等待師父的判定。隻有我心裏清楚,一時死不了,但活罪已經讓我脫胎換骨。師父歪著頭在我胸前聽了一會兒確定道:

“還沒死,他的心髒沒傷著,跳得正歡,意識也清楚,正胡思亂想呢。”

衛悔這才放下心來說:“爹,這些天無計受夠了罪,不要再搞什麽魔鬼訓練了。”

師父道:“明天還有最後一天,不能前功盡棄啊。”

衛悔道:“你就不怕被無計告上監督會嗎?這樣子訓練是沒有人權的體現啊。”

師父笑道:“傻丫頭,我跟王大顯他們不同,我是全心為無計好,有名有利都給他,不像他們把好處都自個兒留著,做徒弟的又受罪又得不到好處,當然就產生分岐,最後鬧到上麵去。”

得知師父的決心之後,我知道今天的罪還沒有到頭,心裏很是淒然,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口吐鮮血。

第十天,我踉蹌著起床小解,昨天失血過多,頭發暈,腿發飄,周圍影像都跟著旋轉。我不停咳嗽,摸索著艱難邁步,整個一傷殘人士。衛悔見狀,忙放下衣服跑過來攙著我道:“怎麽起來了,爹還在睡呢。”

我把尿意說給她聽,她才明白,扶我到茅房。我一隻手搭在牆上,一隻手掏雞,衛悔沒有走的意思,我吧嗒嘴要說什麽,她一把捂住說:“你太辛苦了,別說話。”

我一想,也是,未婚妻都不避嫌,我還顧忌個屁啊。便騰出扶牆的手,兩隻手配合著找尿器。師父冷不丁咳了一聲,嚇得衛悔連忙鬆手,竄出茅房。可想而知,失去平衡的我是如何狼狽的跌倒在茅坑旁邊,心裏感歎:看來真是離死(屎)不遠了啊。

師父說,今天要玩一種叫乒乓球的東西,他說“玩”這個字我便心安不少,至少不再擔心一不小心弄丟了命,那些魔鬼般的訓練讓我心有餘悸。衛悔找出一個小白球道:

“爹,你說的乒乓球就是這東西吧?”

師父答:“不錯,這東西就叫乒乓球。”

我躺在藤椅上,伸手示意要摸摸看,倘若不起眼的小球有幾十斤乃至幾百斤重,我得做好自盡的準備。師父走到我麵前關切地問:“好些了嗎?能運動了不?”

我堅持撐起來,走幾步說:“沒大問題,這小球構不成威脅。”

師父點點頭道:“嗯,有信心就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師父找了張台子,石塊壘成,表麵被磨得較為平坦,他說:“中間凸起的就是界線,我們分站兩邊,讓球在上邊蜻蜓點水彈到對方那邊,誰接不住就輸,輸了就得由對方發球接著玩。”

我點點頭,晃到一邊兒站好。衛悔把球送來,放在台子中間,師父喝一聲:“慢!”我隻要聽師父一喊,頭皮就會發麻。師父說:

“換個大點的球。”

我又輕鬆下來,隻是換個大點的,隻要別惡搞就行,最近我的心髒承受能力越來越差。一會兒,師父牽了一頭驢過來。我有氣無力問:“師父想把驢當作靶子嗎?”

衛悔睜大眼睛也弄不清師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師父指了指驢身後,這下把我驚出一身冷汗,驢子馱的是石滾,那可是好幾百斤重呢,不是打穀子一般用不著。師父見我驚愕,笑嘻嘻道:“怕了?為師年老體衰都不怕,你正當年還怵了不成?”

我喪失了一切信心,癟著嘴道:“不是我怵,是覺得今天小命要在此玩完。”

師父正色道:“章無計,你聽著,今天是訓練的最後一天,如果你就此放棄,不但前麵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今後也將無翻身機會,凡成大事者,無不經受了艱難困苦,包括陳無極也一樣,當初一文不名,在碼頭下貨落了個腰肌勞損,在華山之顛與之論劍,不慎摔下懸崖落了個下身癱瘓——不對,是下半身癱瘓,費了老大勁兒才治好;還有,為了拜師學藝,他磕了無數個頭,導致腦震**,出現精神異常行為……”師父說著就走到我麵前,揮舞著雙手繼續說,“更別說他爬上盟主之位所遇到的困難挫折,沒有誰是輕易獲得成功的,一代奸雄況且如此,何況你這些小困難。”說著,師父竟然跪了下來。

我連忙扶起師父道:“師父不要折煞我了。”

師父不起來,隻顧解著驢耳上的繩套,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解掉繩套,師父站起來道:“今天就玩這個石滾,當作乒乓球一樣玩。”

我嘀咕道:那需要多大的內力。

師父站到另一邊,雙手運力,硬生生把石滾吸到台麵上。師父喊了一聲“開始”,雙手將石滾推過來,我迫不得已接招,石滾的重量吸於掌間,讓它能失重般在台上彈起來。這個遊戲很需要花費內力,幾個回合下來,我和師父已經麵紅耳赤,汗如雨下。衛悔拿著毛巾要過來幫我擦汗,我大喊:“快閃開。”在力量逐漸減小之時,若被分心,後果將非常嚴重,失手的那方會被擊中,成為一團肉泥。衛悔的眼睛隨著台上的石滾兩邊閃回,真如乒乓球那樣外人看著輕鬆,玩的人已經氣喘籲籲。師父叫了一聲:“放。”我們一起用力將石滾吸到地上,“砰”的一聲,石滾將地麵砸出一個大凹坑,拉滾而來的毛驢被震得蹬著蹄子到處亂竄。

師父向我豎起大拇指道:“果然是年輕人,內力比我還穩固,無計,你已經練成十大絕招,蕭底已不在話下,以後在江湖上,憑借這幾個技能,至少可以保身,可賀,可喜!”

我正準備微笑一番,胸口一股氣衝上來,鮮血從嘴裏噴出來,一頭倒在地上。師父招呼衛悔:“不要緊,他老毛病又犯了。”

其實,這一倒我真的沒有醒過來。

再看到師父和衛悔,已經是第十四天,衛悔哭成了淚人般,見我睜開眼,她又哭又笑,手舞足蹈把她爹喊了過來。她說:“無計,你昏迷了四天,我以為你死了呢。”

師父在一旁說:“傻孩子,我都說他太累了,吃了那顆人丹肯定會醒過來的。”

衛悔埋怨道:“爹,你還說,若不是你輸入九成內力給無計,恐怕……”

我掙紮著起來,迷迷糊糊道:“我已經睡了四天四夜?”

衛悔點頭道:“是啊,爹說再不醒來,明天就無法跟蕭底PK,一切又白費了。”

我問:“所以師父輸了九成真氣給我?”

衛悔道:“是啊,爹一時半會恢複不過來了。”

我想下床給師父磕個頭感謝他的舍身救我之情,師父扶住我道:“也怪師父太嚴厲了,非把你訓練成植物人才罷手,為師也內疚啊。”

我說:“師父也是為我好。”

衛悔道:“這幾天無論怎麽樣,你都不醒,可把我們嚇壞了。爹買了無數昂貴藥品都沒作用。”

師父湊上床來說:“是啊是啊,請了郎中也說回天乏術,我們都不死心,什麽藥貴給你吃什麽,抽血吸痰樣樣都弄,你還是醒不過來,銀子花了上百兩。”

我驚道:“高價藥費啊!”

師父無奈道:“沒辦法,為了救你,郎中說喂什麽就得花錢治,最後還是我的內力管用。”

“快躺下,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得去應戰。”

我伸伸胳膊道:“師父的內力灌給我,感覺一身的力氣,明天定不負師父厚望。”

第二天我明顯感覺精神抖擻,力量似乎想衝**體發泄出來,天微微亮便起了床。師父和衛悔還在沉睡,我在院裏隨手劃了劃,十丈開外的兩棵大樹竟然沙沙作響,我一驚,這內力恢複如此迅速?繞著圈跑了幾圈,速度越來越快,條凳啊,花草啊,水缸啊都被我一跨而過,騰地便躍到樹上,拉住兩根粗枝翻了幾個跟鬥,竟覺身輕如燕。落地後發現站在石滾上,兩手對在一起,石滾隨著我的身體旋轉起來,旋到半空,我發出掌力,把石滾從空中彈到地上,又從地上彈到空中,猶如掌控乒乓球那樣運用自如。遠遠的我就看到狼牙棒扔在院子一角,我運了真氣護住手掌,伸手拿起來,像握一根冰棍棒一樣覺不出重量,手心也沒有刺痛感,天啊,我練成了神功,在師父的魔練之下,我的功夫大增。身後傳來掌聲,一看,是師父和衛悔悄悄在拍掌祝賀。師父說:“終於有了長進,可喜可賀。”

我握著拳頭道:我能!

因事前做了預告,今天來青木堂觀看PK的人還不少,據路人議論,蕭底所在的無極教組織了方隊前來助陣,他們氣勢很猛,有十足的把握能勝得了我。找了眾人來做啦啦隊是給我的一個下馬威,這是他們的主場,我們三人此行暫處於劣勢。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們的加油隊個個老態龍鍾,,擔心站不下去,還自帶了板凳。想想也是,哪個正值壯年的小夥子不出去打工掙錢,沒事看什麽PK。除了老太太老爺爺們,剩下的就是十二三歲的追星族們,稚嫩的臉龐充滿對名人的景仰,恨不得抱住名人永生永世不撒手。她們也多為女孩,手拿熒光棒,三三兩兩往青木堂之顛爬。

師父歎道:“每次江湖一有PK活動,就會有無數老人和小孩出現在現場,老人們正是頤養天年之時,哪適合湊這份熱鬧,孩子們正是練三字經道德經之際,把時間浪費在這裏,誰之過?”

衛悔道:“誰不是從孩子走過來的?爹又多操心了。”

師父說:“江湖正在弄規則,以後看選秀、PK活動要年滿十八,否則不予進場。”

我插話道:“這個好,這麽血腥暴力的場麵還是限製下比較好,免得讓這些粉絲荒廢了正業。”

說著話,就攀到了崖頂,現場畫好了圈,周圍是圍觀群眾,中間一排是評委和監督。師父小聲說道:“他們安排的挺周到,看來都是他們的人,不以大比分戰勝他很難有機會勝出。”

我握了下拳頭說:“師父,我能。”

主持人很麵熟,他自我介紹是李三,我想起來十多年前曾見過他,那時他是主持界一哥,現在竟然被無極教收買來這裏走穴。他跟我握了下手,咧著大嘴蒼白的顯示他的平易近人,腦袋門子上的縷縷白發讓我感慨歲月無情。周圍的小年輕們不大認識李三,對他的現場主持熱情度不高。李三隻好宣布請名人蕭底出場,一陣緊似一陣的掌聲開始翻山倒海般漫過來,我骨碌著眼珠子轉了轉,老頭子老奶奶們張著嘴,皺著皮幹等著,年輕人歇斯底裏的尖叫著,這一撥人的配合顯示出無極教在培養粉絲方麵逐漸形成影響力。評委有三人,不熟悉,名義上是江湖派出的專業人士,實際上如師父所說,江湖權力機關比較腐敗,能不被收買的都進了衙門的牢房過苦日子去了。這些我統統不管,來此,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贏得比賽,且要比分懸殊的贏,管他評委、主持、啦啦隊,凡事跟自己說“我能”,其他都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8

“比賽正式開始!第一輪自由PK!”

李三剛一閉嘴,就見蕭底運力吸起一塊大石頭朝我砸過來,這塊石頭比平時練乒乓球的要小一些,我稍微用力就吸住了它,反朝蕭底扔過去。他卯足力氣跟我打對攻,我底氣十足,跟他玩起彈球遊戲,把那幫老太太們嚇得不眨眼睛,擔心出現個意外該怎麽著。孩子們也鼓動著“砸他砸他”,但蕭底顯得有些吃力,臉漲得通紅。突然,他低喝一聲,火箭似的往上竄,石頭將他離開的位置砸出一片火花,我剛收掌回力,蕭底就已橫衝過來,想製服他已來不及,身體被他舉到頭頂便要摔我出去,我就勢在他頭頂上做了個旋轉,雙手撐住他肩膀,半個身子懸空在他身體之外,他反而被我粘住,師父訓練我的這招可真管用。蕭底氣急敗壞拽住我胳膊往地上摔,我跟橡皮糖似的以太極之力把慣力轉化為他身之力,時刻不離開他的手心,他“刷刷刷”連運三掌反把我彈出去,我就勢單腳矗地,被他的力道推後數十米遠才停下,所經之處已然現出數十米深溝。觀眾們奮力鼓掌,主持人李三連說精彩精彩,難分伯仲,行內人應該明白,這回合我是占據上風。

評委席上開始亮燈,主持人喊蕭底的名字,評委亮出三盞綠燈,喊我的名字亮出二盞紅燈,李三宣布,本回合蕭底略勝一籌。師父與我無奈的對視一眼,衛悔在旁有點急躁。李三說,下麵請評委指定PK項目。一個評委舉起牌子,上麵印有馬的圖案,一個評委舉起石頭圖案的牌子,另一個評委舉起一隻狗。李三宣布,這一輪將進行競技比賽,先是騎馬,再是舉重,最後是跨欄。師父豎起拇指會意的笑,我驚訝師父對比賽內容熟稔於心,猜中了八九不離十。李三說開始,兩匹馬便牽到我們麵前,我才明白師父還有很多沒有猜中的地方。

蕭底騎的是一匹毛順皮滑的棗紅大馬,我的座騎是隻有三條腿的殘疾馬,這樣的比賽根本不在同一起跑線上。正千愁萬怨之際,蕭底已駕馬奔去,他如一道閃電飛奔,我的馬一瘸一拐跟在後麵蹣跚。騎瞎馬訓練那是技術活兒,隻要控製方向,馬兒就能跑起來,現在它缺了一條腿,奈何我再有本事,它也跑不動。眼看蕭底消失在我的視線,我別無選擇,急中生智充當馬的一條腿。我背起馬,靠我的雙腿跟前麵的四條腿PK,幸虧師父讓我練過負重推磨,這馬不過重一些,背在身上比較吃力,但總算跑了起來,隨著力氣越用越大,腳底生風似的窮追猛跑。沿青木堂山頂一圈跑下來,返回現場時,我用上了吃奶的勁,終於幾乎和蕭底並肩闖過終點線,我身上的馬舉起蹄子發出激動的吼聲。

我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道:“這有什麽,您不是說陳無極曾經背著一個人跑飛了起來嗎,在太陽下山之前趕在了時間的前麵,他跟時間賽跑贏了,我跟一匹馬賽跑打了個平手,還差得遠呢。”

師父眯著眼睛道:“人家是無極啊,沒有什麽不可能,咱可是人類,不錯,不錯了。”

評委們拿著放大鏡在終點線找著什麽,隨後與李三交頭接耳一番,李三走到現場中央道:“根據評委們的勘察,馬蹄印比人腳印多半截闖過終點線,因此,本回合判蕭底贏。”

師父與我大眼瞪小眼,周圍發出一片**,李三趕緊轉移話題道:“接著是舉重比賽,二位請。”

我想這回應該輸不了,舉重無非就是比誰舉的重,即便剛才背了一匹馬,我也有底氣勝他,因為我是專業人士,師父訓練過我舉起石頭來回走。現場幾個大漢抬過來兩塊石頭,李三解說道:“這兩塊石頭,一大一小,考慮到選手自身安全及剛才實力體現,小的這塊由蕭底舉,大的這塊由章無計舉,誰舉起來誰贏,若都舉起來判章無計勝。”

我明知不公平,不過師父說了,就是要大優勢勝他才能讓現場觀眾無話可說。蕭底輕而易舉把石頭舉過頭頂,全場觀眾屏足呼吸靜等我的表現。我試了試,石頭太沉沒反應。看來這塊石頭不是普通的石頭,內核定是金剛石什麽特別的成份。師父悄聲說:“靜下心來,一股作氣舉起來你就贏了。”

我深呼吸,吸了兩口氣,把內力運到手上,身子一挺,石頭舉到了頭頂,手上卻突然一滑,石頭從頭頂上滑落下來,我本能退回身子,一隻腳被砸中,痛得失去了知覺。師父舉著手向評委席喊道:“抗議,抗議,石頭上有油。”

李三回看了評委席,他們冷若冰霜,李三宣布:“雖然章無計舉起了石頭,但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有違比賽的宗旨,本回合還是蕭底勝。”

現場群眾歡呼雀躍,這些托兒是連良心都沒有的,拿著群眾演員的工錢,太忠於職業道德,忘記了人間真善美。我的腳被砸進地裏,拔出來時,已如一張薄紙。衛悔汪著眼淚要找評委算帳,我拉住她說:“認栽吧,啥時能讓評委改判就不叫評委了。”

李三又說:“下麵是跨欄比賽,由蕭底、章無計和一條狗共同比賽。”

我不解地問師父:“不是PK嗎,怎麽還有一條狗?”

師父道:“這對咱有利,崩管有狗還是有狼。”

前麵布滿了障礙,我們仨並排站在起跑線上,這條狗吐著舌頭歡快的四處張望。一聲鑼響,我們像離弦的箭飛了出去,鑼聲又響,李三道:“狗搶跑,重來。”

我似乎明白,這狗是用來做戰術安排的。我若搶跑肯定要被罰出去,第二次起跑我便有意放慢起跑速度。蕭底這回搶在我前麵,狗兒弟二,我在最後。這有些奇怪,狗不在我身後追咬我就跑不快,反倒是蕭底在狗的追咬下越跑越快,最後衝過終點線。我得了個第三名。

師父說:“不用擔心,還有一輪,這一輪你要把他置於死地,前麵的他就白贏了。”

我點點頭舉起拳頭道:“師父放心,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相信我,我能。”

李三宣布:“蕭底暫時以四比零領先,最後一輪是最重要的機會,將由選手和現場觀眾互動,從中評出誰勝誰劣。我們來隨便找幾名觀眾。就那位大爺吧,上來,請您跟章無計做遊戲,由您挑選遊戲內容,選手會盡力配合。”

這個大爺走上來,站在我麵前,和藹的微笑令我心情舒暢不少。他慈祥的讓我閉上眼睛,我照做,他用布蒙住我的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手腕突然疼痛起來,隻聽師父的聲音喊:“無計小心。”我的身子便被什麽東西吊了起來,我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驚慌,這些小兒科我都能渡過。腦海裏出現師父將我吊起來的那一套,我有了解決辦法,兩手用力,身子騰空而起,在空中做了雙手平行支撐,在繩索拉緊之時,一個後翻跟頭,反方向甩掉繩索,在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空翻安全落地,現場一片掌聲。

衛悔衝著我喊:“漂亮,支持!”

揭開麵罩,那老家夥已不見蹤影,我頗有風度的朝大家微笑,心裏恨恨的想:暗算我,哼,沒那麽容易。

李三又扯開了嗓子喊:“再上來一位。”

我知道他們在找托兒,更加小心謹慎。這回是個老大媽,滿頭銀發,讓我想起了我的老娘,她老人家沒有害我之心那該多好。她也讓我閉上眼蒙上眼罩,拉我走了幾步,說了一句:“下去吧!”我便如掉到山穀,身子毫無防備的往下沉,幽靜的山穀回聲讓我充滿恐懼,這個具有母性情感的老大媽更狠,直接把我推下了懸崖。

9

這個場景對我也並不陌生,師父對我的諄諄教誨浮現眼前,我似乎聽到師父在糾正我:“屈膝,抱緊,旋轉……”這些動作此時都派上了用場,他們給了我絕境,我卻用來展示自我,我聽見來自上方的驚呼和鼓掌,一個鯉魚式進水完成最後動作,眼罩被水衝開,麵前豁然開朗,除了衣服濕了之外,我毛皮未損的以完美姿勢給了蕭底一個下馬威。衛悔激動地說:“我以為你上不來了呢,這是真正的複活賽啊。”

李三道:“感謝無計先生精彩的演出,請所有觀眾準備好,您手中的票將決定他能否複活成功。”

我大感不妙,他們要硬生生擠掉我,對著李三我說:“我這不已經複活出來了?”

李三推開我道:“你已經被PK掉了,現在要看民意了,票數高可以重新進到比賽上來。”

“那他不用PK?”我指著蕭底。

李三道:“他由評委直接指定勝出。”

李三與諸評委耳語一番,看得出他們要判最終勝負,師父和我都有些茫然。李三走回來高喊:“因幾輪比分懸殊,評委們一致判定蕭底先生勝出。”

我再也忍不住,劈嚦叭啦運掌準備與蕭底真槍實幹用暴力解決勝負問題。李三連喊:“住手住手,勝負已定,選手稍安勿躁。”

我哪管這些,三番五次占據優勢,這些小人非判我輸,何不來個魚死網破。心裏決定下來,這內力便聚集在一處,排掌而出,蕭底雙手翻雲撥霧,頓有一股硬氣向我襲來,我知道這是他的絕招——熊掌功,心裏不敢大意,一陣亂七八糟的比劃之後,掌風陣陣把蕭底的長發吹得亂七八糟,他厲問道:“這是什麽掌功,有這麽厲害的勁道?”

我笑道:“這叫降豬十八掌,是從著名的降龍十八掌演化而來,隻不過洪老爺子是降龍,我這掌——”我吹了吹手心,說,“這個專門降豬的。”

蕭底氣惱不已,一個大光圈夾著深厚內力朝我擊來,我三兩步跳開,一陣狂風掃落葉讓蕭底目不暇接,待他頭暈目眩之際,我才站在他麵前定睛看他。

“你……這又是什麽腳法,眼花繚亂的?”

我哈哈大笑:“這是淩波碎步啊,乃名學淩波微步的加強版、升級版。”

蕭底憤慨不已道:“我就不信製不了你,誅鬼大法!”

我心裏笑他這就被嚇住了,不過走步快些,出掌快些,拿名學絕技來貼金就讓外人驚恐不已實在可笑。他這招誅鬼可是畢生之學,裏麵不但包含熊掌還有驢蹄、鵝手、雞頭、鴨脯、豬腰子等各器官的大集成,是打鬼的絕技功法。以人力攻人力,以己力守己身,蕭底的功擊力在我身上像一團棉花無力,在千鈞一點之際,力道換了方向返回他身上,蹌了他一大步。他結結巴巴道:

“這是啥子功夫,反而打了我自己?”

我比劃道:“這招叫地府大挪移,另一半叫乾坤大挪移,當年前輩張無忌的拿手絕技,你所用掌力都會轉移到你自己身上,哈哈……”

“你這些功夫怎麽盡跟江湖失傳已久的各門絕技名著掛了鉤?”

我大笑:“哈哈,這個本事不是學你蕭底的嗎?你不就是憑此發家的嗎,號稱中原第一功誅鬼,比那異土的‘是你摸它’還厲害,真長咱江湖人的臉!”

蕭底被我激怒,他辯解道:“這難道是我的錯嗎?號稱全球第一功夫的,比江湖絕世秘笈九陰真經還厲害的,打遍全地球無敵手的,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還有比屠龍刀霸氣的,比倚天劍鋒利的都有,他們都拿已被江湖接受並成為經典的東西來安在自己頭上,我不這樣做能引起大家注意嗎?”

蕭底連連忙擺手道:“別,別,別,我這個完全是嚇唬人的,不中用的東西,都是教主為我炒作的,沒那麽厲害。”

我收住手道:“我也看出來了,掌法外厚內弱,勢足氣薄,聚氣還慢得要死,要七步才能把全身之力運出來,而且一步不如一步,幾盡頹廢之勢,是不是?”

蕭底垂頭表示道:“章兄武藝精進,瞞不過你。”

我說:“那你跟評委說認輸,這戰可免。”

蕭底無奈搖頭道:“好吧,您請。”

坦白的說,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贏他,我也是勢足氣薄的那種,從陣勢上先拿住他,用不要臉的方式把江湖下三爛的東西往最厲害的絕學上靠,一般人不相信也會上心。我自信滿懷去師父邊,一陣陰風襲來,後背被重重拍了一掌,衣服被擊破,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隻特大的熊掌印赫然背上。

衛悔跑上來說:“不好,掌上有毒。”就見腰部發黑漫到前胸,再漫到腹部,上半身很快黑紫一片。我怒吼一聲,雙掌吸起一塊百斤的石頭,用乒乓球打法拍到蕭底身上,他正轉身想跑,被石頭砸中雙腿倒在地上呻吟,因這一掌用力過猛,我口吐黑血,意誌渾濁。隻見師父、衛悔把我扶住。評委們也聚集過來,交頭接耳後由李三宣布:

“章無計戰贏了一局,但評委們一致懷疑他服了禁藥,致使全身發黑發紫,故本次成績無效,依然判蕭底勝!”

周圍哄的一聲亂作一團。我不要這什名什利了,爬著要去送了蕭底的命,他在前麵爬著躲開,師父追上前威脅道:“快拿出解藥,否則讓你遺屍此處。”

他求饒道:“這是最厲害的熊掌,是教主所授,為致對方死地而研製的絕狠之招,隻有他老人家可解。”

師父一掌就要拍開他的腦袋,蕭底癱在地上求道:“大師哥饒命,教主有命要誅殺你二人,我也是無法抗命,看在大家相識一場,饒了我吧。”

師父猶豫不決,看看我,又看看斷腿的蕭底道:“我們絕不殺無反抗之力的人,你走吧,下次別讓我看到你,否則輪椅也坐不上。”

蕭底連磕幾個頭,帶著青木堂PK王稱號往崖下爬。師父和衛悔把我攙扶進客棧,無縛雞之力的我被他們硬拖了回去。躺在**我握著衛悔的手悲愴的對師父說:

“師父,看來江湖奇功九陰真經徒弟我是無福練到了,能多活一日就不錯了,遑論成名啊。”

衛悔握緊我的手說:“都是爹要你成名,現在弄成這樣子……”說著她就嗚嗚的哭起來。

師父邊踱著步子說:“這事弄成這樣的確出乎意料,不過,無計你不用擔心,這熊掌之毒是外毒,隻要你別用內功,毒隻會停留在你皮膚表麵,不會傷及你的經脈血管。”

師父沉思道:“隻有找到陳無極讓他解了這毒,萬事就化開了。”

“唉!”我歎聲氣躺**搖搖頭,“這不是比尋找九陰真經更難嗎?”

師父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沒有什麽克服不了的困難,解毒之事不是沒有可能,生命往往在絕滅之際發生奇跡。”

“師父想讓我等機會?那不是把命抵在別人手中?”

師父同情的點頭。我絕望道:“連功都不能練了,還出什麽名?出不了名還行走什麽江湖,不能行走江湖我起來做什麽?起來沒事幹,幹脆讓徒兒一輩子躺在**自生自滅吧。”

師父說:“不,無計,你可千萬不要消沉,出名的方式不是非得學會奇功妙技才可以,現在的江湖是炒作的江湖,無縛雞之力也能一炮而紅,你要堅信機會總會來的。”

“師父有什麽好辦法?”

師父摸著下巴道:“當然有!沒有這毒熊掌還真辦不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