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滿 分
“林哥，你好像有點緊張呀！”穿梭於鬱鬱蔥蔥的叢林間，田雞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把華林嚇了一跳。他不是緊張，而是在觀察有什麽地方可以藏匿從地圖上撕下來的字。驗證筆跡好像用不著整張地圖。
“廢話，”華林將錯就錯：“頭一次幹這種事，不緊張才怪。”天還沒亮全，他就帶著小隊離開基地。先是開車，行駛了一半路後棄車進入密林。可能是完全信任了華林，虎哥這次給他安排了三百公斤4號海洛因，此刻他們每個人平均身負三十公斤。
“我第一次就不緊張，還殺了一個警察。”田雞傻傻地道。這是個強者為王的世界，被華林打敗，他已經打心底認定了華林的地位。
“你強悍嘛！”華林一屁股坐到一塊大石頭上道：“歇會，老子上個大號，誰跟我。”按規定，運毒期間不允許任何人單獨行動，就算方便也要有人跟著。
“不用了吧！”田雞一臉的獻媚。
“怎麽不用，兄弟歸兄弟，規矩還是要遵守。”華林認真地道。
“我去，正好我也想方便。”波特用他生硬的中國話道。
“走吧。”華林不動聲色地走進風尾處的叢林。波特是流亡在亞洲的美洲人，加入蝰蛇組織後喜歡上了中國文化，經常研究《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半路出家的他自以為非常老於世事，整天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造型。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虎哥不折不扣的走狗，以前在金小光的隊，金小光出事後又進了第二小隊。金小光幹私活的事就是他告訴虎哥的。當然，這些也是萬仙告訴華林的。
身為臥底，華林必須在無間與反無間中徘徊。
“隊長，我覺得你們中國人各方麵都很小，和中國人一起方便讓我很有自信。”一個風景絕佳處，波特相當高調地脫下褲子。
本來想回擊的，可當看到人家的“武器”，已到嘴邊的話硬是沒底氣說出來。將頭扭朝一邊，華林發誓有機會一定要切了他為之自豪的東西……
……
一個小時後，一名中國偵察兵來到華林與波特“賣大”的地方，從一堆的“軟紙”中，他終於找到了一小塊寫著一個鉛筆字的硬紙，發了個與華林同樣的誓，偵察兵幽靈般離開……
……
“就是這裏了。”傍晚時分，華林終於將隊伍帶到了指定地點：“晚上三點我們就從這條河過去。石頭和鯊魚去放哨。晚上交貨時都給老子多個心眼，別被人家黑吃黑了。”
“隊長你就放心吧。”石頭舞弄了幾下AK47道：“擔心這個問題的應該是對方，別說我們有強大的火力，就算是赤手空拳過去他們也不敢打蝰蛇組織的主意。”
“話是這麽說，但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敵，有備無患才能駛得萬年船……”
“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三十六講的。”波特話剛完，所有人都豎起了中指……
以安排了一下換班的事，華林找了個平處睡覺，其他人則圍在一起賭博。
天色漸漸暗下來，晚上十二點，華林與田雞去換石頭和鯊魚。
爬上大樹，華林看到了前方三十米處若隱若現的11號界碑。
淩晨兩點，一隊中國邊防軍準時出現，一共有十五個人，差不多一個加強班的兵力，手上拿的家夥是老式的56半自動。
“邊防軍兄弟真苦。”華林心裏暗歎。透過火光，他看到了一個少尉正在指揮戰士們煮方便麵。
“窮鬼，活該被餓死。”看著啃麵的邊防軍戰士，田雞一臉的興奮。華林暗暗發誓要讓他為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所做的每一件事付出代價。
三點整，邊防軍巡邏小隊準時撤離11號界碑，驚歎鼴鼠能量大的同時，華林帶隊渡過了小河。
再次踏上祖國，華林背負沉沉的罪惡。
“暗號。”按約定來到交易地點，對方暗哨輕吼。想必他們已經等了很久。
“狂殺。”華林對上暗號，四周的叢林中陸續出來了十多個中國毒販。
“小胡子呢？”見帶隊的是華林，對方的一個光腦門問道。
“胡子哥已經升了，這位是林哥，是我們的新隊長。”田雞出來解釋，聽上去他與光腦門相識。
“你混得可真夠窩囊。”打擊了田雞一下，光腦門過來與華林握手：“我不管隊長是誰，隻要貨沒問題就行。”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隻要錢沒問題就行。”感受著對方不友好的手勁，華林開始反擊。下一秒，場地裏就傳出了光腦門的慘叫……
“現在可以交易了嗎？”放開光腦門的右手，華林冷冷地道。
“有點斤兩，怪不得能接小胡子的班。”揉著差點被“握”斷的右手掌，光腦門換上另外的一種眼光看華林。
“老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沒問題，使了個眼色，田雞帶著幾個小弟將幾大捆海洛因交給光腦門的手下，並從他們手上接過一隻皮箱子。待雙方驗完錢和貨，此次交易順利完成。
光腦門拍拍華林的肩膀道：“兄弟，我看好你。”
“我也看好你。”說了句一言雙關的話，華林帶隊離開現場。
萬仙說過，不要與這些直接販毒者走得太近。
在中國境內又目睹了一次邊防戰士煮夜宵的場景，華林於四點鍾順利將小隊帶出了中國邊境。
每個細節算得如此精準，華林給鼴鼠打了個“滿分”……
凱旋而歸，虎哥設宴為華林慶功。酒足飯飽後，虎哥摟著兩個美女離開，華林也被萬仙拖回她的小屋。
“這麽多錢？”溫存過後，萬仙拿出一大包錢交給華林，少說也有三四十萬。
“都是給你的。”萬仙神秘地道。
“給我？為什麽給我這麽多錢？”華林不解。
“準確的說是給你第二小隊的。”萬仙進一步解釋：“你是第二小隊隊長，除了負責帶隊送貨外，還負責分配小隊的酬勞。分給誰，分多少都是你說了算。”
“嗬嗬，看不出我這個隊長權力還蠻大的嘛！”
“那當然，”萬仙一臉認真地道：“運輸小隊隊長可是基地裏最賺錢的置位，通常來說，每個隊長都會留下任務所得的三分之一，小胡子以前就是這麽幹的。隊員們都接受這種分法。當然也有比較黑心的隊長，比如以前的金小光，他每次執行任務自己都留下一半。”
“我知道了。”將錢收好，華林揉揉萬仙的小臉道：“親愛的，這次多虧了你的地圖和時間表，否則我鐵定被中國邊防軍抓走。”
“那當然，”萬仙很享受華林的‘表揚’，“你隻要完全服從我爸的命令就不會有事。”
“這個我信，但虎哥真是你爸嗎？”關係有了長足發展，華林加大打探力度。
“為什麽這以問？”萬仙將臉轉向一邊。
“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華林“天真”地道：“你和虎哥從相貌和年齡上都不像是父女。”
“這是你第一次提出這個問題，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華林說完，萬仙突然晴轉陰：“去年也有個隊長喝多了當著大家麵提了同樣的問題，第二天他就死在自己屋裏。”
“不會吧！”華林一臉的“緊張”。
見華林被嚇到，萬仙的神情緩和了不少：“幸好你隻對我一個人說，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
“嗯。”華林乖巧地握緊了萬仙的小手。
“兄弟們都齊了，這是我們這次任務的所有酬勞，大家親兄弟明算賬，平分了這些錢。”知道“厲害”，華林帶著錢將第二小組招到了訓練場。
“平分？”田雞一臉神秘地將華林摟到一邊道：“林哥，你不懂行情吧！按慣例，隊長是可以分三分之一，胡子哥以前就是這麽做的，大家都沒有意見。”
“我知道了。”將田雞踹回隊伍，華林接著說道：“大家知道我為什麽踹田雞嗎？因為這小子叫我留下三分之一的錢。不管以前的隊長是怎麽做的，我今天就在這裏表個態：從今天起，我們第二小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錢是大家拚了命賺回來的，誰也不準多拿……”話畢，華林一人一疊的開始分錢。不用過多的豪言壯語，最簡單實惠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收心之法。
分好錢，華林回到木屋，屁股還沒坐熱，萬仙就提著她的消音M16找上門來叫陪她去打獵。
“看什麽？”神豬渠裏，華林看到萬仙東張西望，樣子一點也不像找野豬。
“沒你事，找你的野豬。”萬仙東走西走，一臉認真，好像在尋找什麽路線。
“從神豬渠往南是老撾的首都萬象，往北是中國的雲南省。”
華林淡淡地說了一句，萬仙瞪大眼睛看著他道：“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華林若無其事地道：“身處險惡之地，誰都想給自己找條退路。”
“你可真不一般。”萬仙怪怪地看華林：“你知不知道憑剛才的話，我就可以叫我爸殺了你。”
“殺我用不著你爸，你現在就可以動手，死在你手上我沒意見……”
“大騙子！”華林誓言坦擔的話搞得萬仙心煩意亂：“這種話跟我說說就可以，你可千萬別對其他人說，他們可不像我一樣好騙。”
“我保證！”華林拍著胸口道。
“行拉，走吧。”挽起華林，萬仙認真地說道：“既然被你看出來，那我就對你說實話，我的確在尋找路線。你說的沒錯，身處險惡之地，找條退路是必須的。”
“我也這麽想，一起找。”
“嗯！”
成功拉入一個“盟友”，華林和萬仙心裏都很高興。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華林除了訓練第二小隊外，就是和萬仙到神豬渠“打獵”。一個星期下來，他們已經偵察好了一條非常隱蔽的撤退路線。用萬仙的話說：一旦發生情況就可以在十分鍾之內逃離7號基地。但從她躲躲閃閃的眼神中，華林已看出丫頭等不到“發生情況”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