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武士敏和高桂滋

那時候,學習八路軍戰法的,不僅僅是當地民眾口中的楊虎城十七路軍,也就是孫蔚如的第四集團軍,還有堅守中條山敵後戰場的其他軍隊,比如武士敏的九十八軍和高桂滋的十七軍。

武士敏和高桂滋都是抗日名將,他們同楊虎城都有極深的淵源。

武士敏是河北省懷安人,出生於富商之家,很早就考上了天津北洋法政學院, 成為了那時候極為罕見的大學生。

當時,中國大地上進步勢力和保守勢力激戰正酣,武士敏和晉陝兩地的革命黨人續範亭、弓富魁、南漢宸結為患難之交,同赴國難,掃除帝製。武士敏的三個拜把子兄弟中,續範亭和弓富魁都曾經在華山之巔與楊虎城結拜為兄弟,而南漢裒又是楊虎城聘為高級軍師的早期共產黨員。

孫中山號召北伐時,武士敏變賣袓產,支持北伐。而袁世凱死後,他又看淡名利,拒絕了河南省警察廳長的職務。

武士敏文武雙全,精通騎術。當年,有一支塞外騎兵,以騎術精湛而自負, 不願歸順,武士敏苦練數月,終於練出一身好騎術,馬上射擊,彈無虛發。塞外騎兵心悅誠服,同意歸順。

1927年,楊虎城在軍閥混戰中,兵敗退入皖北,養精蓄銳,以圖東山再起。同時, 廣泛邀請各方豪傑,聽聞高級軍師南漢宸談起武士敏,立即延請武士敏任所部第—師第一旅旅長。

當年皖北有兩股大的土匪勢力,欺壓良善,無惡不作,百姓恨之入骨。楊虎城派遣武士敏和趙壽山各率一部,很快剿滅了這兩股土匪。

之後,武士敏一直在楊虎城帳下任職,參與楊虎城部大小戰役上百次,每戰必勝,深得楊虎城器重。

1936年秋,武士敏考入陸軍大學特別班。隨後,西安事變爆發,因為武士敏是楊虎城所部高級軍官,遭逮捕後經於右任先生極力說情,才被釋放。

西安事變後,武士敏和趙壽山、孔從洲一樣,參加了廬山幹部培訓班的學習。 正在這時候,七七事變爆發了。武士敏和趙壽山一樣,立即開赴華北前線。

西安事變前,楊虎城手下有兩大幹將,一個是孫蔚如,一個是馮欽哉,他們是楊虎城的左臂右膀。西安事變時,馮欽哉離開了楊虎城,跟隨南京政府,被任命為二十七路軍總指揮。二十七路軍也是馮欽哉以前的部下,此後這支部隊不再屬於楊虎城的十七路軍,不再屬於人們口頭所說的陝西軍。而留下的部隊,被改編為十七路軍,孫蔚如任總指揮。

二十七路軍和十七路軍一樣,說是“路軍”,其實隻有一個軍,二十七路軍隻有一個第七軍,十七路軍隻有一個三十八軍。馮欽哉任二十七路軍總指揮兼第九十八軍軍長,孫蔚如任十七路軍總指揮兼三十八軍軍長。

二十七路軍,也就是第九十八軍,下轄三個師,武士敏任第一六九師師長。

武土敏和趙壽山、孔從洲一樣,在廬山軍官培訓班尚未結業,就返回部隊。 當年,一六九師駐守在陝西省大荔縣,武士敏剛剛回到大荔,就連夜帶領部隊步行穿過洛河與渭河,行走一天一夜,來到潼關,在潼關才有火車可以坐。

就這樣,武士敏帶領一六九師開赴華北前線,來到了河北省平山縣。

在平山縣,武士敏初戰告捷,然而很快就遭到日軍優勢兵力攻擊。武士敏與日軍血戰三天,掩護友鄰部隊撤退,等到娘子關友軍布防完畢後,才交替撤退到了井陘關。

此時,日軍騎兵部隊已經穿插到了一六九師的前麵,而一六九師全靠雙腳在崎嶇的山間行走。

在井陘關附近,一六九師特務連意外發現一處河灘上有上百匹日軍戰馬,全部紅色,身軀高大,正在飲水。那時候,日軍的戰馬都是用軍艦從日本運到中國的, 所以對每匹戰馬都極為珍視。

當時,一個日軍正在山坡上插太陽旗,特務連士兵看到後,扔過一顆手榴彈, 將這個日軍炸死。然後,全連所有的機槍掃向日軍戰馬,一百匹戰馬和看守的日軍大半被打死,人血、馬血染紅了河麵。

手榴彈的爆炸聲和激烈的槍聲驚醒了宿營的日軍,他們立即組織力量反撲。 可是,於事無補。特務連是什麽?是一個師師部的警衛部隊,是全師戰鬥力最強的部隊,也是裝備最好的部隊,每一個戰士都是身經百戰,驍勇異常。日軍的騎兵,

當然會是騎術高超,在馬上揮刀弄棒可能有兩下子,但是沒有了馬,就像沒有了腿一樣,又怎麽會是占據險要地段的一六九師特務連的對手?

一個特務連,已讓上百個日軍苦不堪言。而聽聞槍聲後,師部機槍連也趕來增援,前後夾擊,槍彈如雨,這群驕橫無比的日軍先鋒騎兵部隊,很快就報銷了。

那時候的日軍騎兵,都是所謂的精英。武士敏一戰,就殲滅了日軍上百個騎兵。 如果按照編製人數來算,這應該是一支騎兵大隊。

進入1938年,武士敏的一六九師劃歸第十八集團軍,當時的趙壽山十七師也劃歸第十八集團軍。十八集團軍總指揮是朱德,副總指揮是彭德懷,當然還包括林彪的一一五師、賀龍的一二〇師、劉伯承的一二九師,另外還有李家鈺的四十七軍、曾萬鍾的第三軍、高桂滋的十七軍、朱懷冰的九十七軍等部隊。十八集團軍的防守陣地是晉東南。

1938年3月24日,十八集團軍在山西沁縣小東嶺召開會議,這就是著名的小東嶺會議。朱德在會上說,抗戰初期失敗的原因在於沒有發動群眾,單純依靠軍隊抵抗,要取得抗戰勝利,必須堅持敵後抗日遊擊戰爭的戰略戰術,必須依靠人民群眾建立穩固的抗日根據地。朱德的講話,讓武士敏感觸很深。

這次會議結束後,與會的各位將官直接來到前線陣地,觀摩八路軍的響堂鋪伏擊戰。

八路軍怎麽說打就打?八路軍怎麽能夠知道在響堂鋪就有仗打?就算有仗打,要是打不贏,這不是在所有國共兩黨的高級將官麵前丟臉嗎?

八路軍神機妙算,早就算準了響堂鋪有仗打,而且算準了能夠打贏。

響堂鋪是從河北邯鄲到山西長治的公路上的一個小村鎮,是翻越太行山的咽喉要道,響堂鋪兩邊都是高山,隻有一條小道從山的夾縫中穿過。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伏擊的好地方。

這條長途小道運輸繁忙,日軍為了保證晉南的戰爭機器運轉,每天都派遣大量汽車把戰爭物資從邯鄲運到長治。日軍為了避免被中國軍隊伏擊,每次車輛出行,都集中在百輛以上,每輛車上都架有機槍,沿途每隔一段距離,就修築有據點, 如果情況緊急,附近據點的日軍就會立即出動增援。

所以,要在響堂鋪找日軍打仗,肯定有仗打。如果方法得當,也一定能夠打贏。

此前,一直蟄伏在陝北黃土高原的八路軍,很少見過汽車,也很少打過汽車。

響堂鋪伏擊戰前,參戰的八路軍部隊向戰士們講解汽車的性能和特點,講解如何伏擊,如何破壞。

參加這次伏擊戰的,是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個主力團,由副師長徐向前指揮。

1938年3月30日午夜,參戰的八路軍部隊秘密進入了伏擊圈,做好戰鬥準備。 上午八時,日軍汽車隊如期來到,共有180輛汽車。九時左右,日軍完全進入了伏擊圈,八路軍一齊開火,先將最前麵和最後麵的汽車打壞,這樣,日軍所有的車隊就會被困在山溝中。然後,所有的槍彈都向包圍圈中的日軍傾瀉。

日軍到了響堂鋪,就是王八掉進鍋裏頭——跳也跳不出,爬也爬不出。

響堂鋪的槍聲驚動了駐紮在附近碉堡的日軍,他們立即糾集了 300個步兵和 100個騎兵,向響堂鋪衝來,沒想到遭到另一路八路軍的迎頭痛擊。

槍聲也引來了日軍的飛機,飛機從太原飛來增援的時候,飛行員看到漫山遍野都是日軍的屍體和冒煙起火的汽車,槍支彈藥和一切有用的東西,都被八路軍拿走了。八路軍在哪裏?在日軍飛行員看不到的地方,在山洞裏,在掩體裏。

響堂鋪伏擊戰異常漂亮,此戰斃傷日軍森木少佐以下400餘人,擊毀汽車 180輛,繳獲迫擊炮四門,步槍130支,其餘戰利品無數。

直到解放後,人們還能在山穀間看到當年伏擊戰中日軍汽車的殘骸。

響堂鋪伏擊戰讓所有觀戰的國民黨將軍心服口服,欽佩不已。

當時武士敏和彭德懷徹夜長談,相見恨晚。以後,兩人經常來往。

在響堂鋪伏擊戰前,八路軍又接連打了長生口伏擊戰和神頭嶺伏擊戰。這樣, 八路軍三戰三捷,每戰都取得完勝,不但讓堅守中條山的國民黨軍隊佩服,而且讓日軍膽寒。

此年4月,日軍開始進行報複性的九路圍攻,妄圖全殲第十八集團軍。進攻的日軍多達四萬。

武士敏帶領一六九師也參加了這次戰役阻擊敵人。

八路軍太行山紀念館館長魏國英的文章《論朱德在晉東南反“九路圍攻”戰役中的戰略決策和指揮藝術》中,有這樣一段文字:

日軍一〇九師團和酒井兵團步兵聯隊,從西北方太穀、祁縣出發,

經子洪口向南進犯,10日到東西團城鋪時,被一六九師武士敏部包圍迎擊,盡管日軍火力異常凶猛,但一六九師打得異常頑強,始終沒有退卻……後,收複子洪口,斃敵聯隊長和中隊長各一名,殲敵近千名。

子洪口也是一處戰略要地,山西境內山脈眾多,溝壑縱橫,太行八徑險要無比, 呂梁山脈四通八達,中條山脈橫貫東西,類似響堂鋪和子洪口這樣的戰略要地很多。然而,如此險境,也被武士敏部奪占,可見武士敏部隊的戰鬥力有多強悍。

著名的長樂村伏擊戰,也發生在這次反九路圍困戰中,這是決定此次戰役的關鍵所在。劉伯承率領一二九師取得長樂村大捷後,日軍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退出了晉東南。

響堂鋪伏擊戰和長樂村伏擊戰,都給武士敏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伏擊戰, 是以弱勝強的法寶,也是武器裝備遠遠不如日軍的中國軍隊戰勝日軍的法寶。

八路軍的學生武士敏,很快就在戰場上熟練使用伏擊戰戰法。

1939年6月,日軍為了報複,集結一〇九師團和獨立第九旅團主力,從東、西、 南三麵包圍了一六九師,武士敏留下一部吸引日軍,其餘部隊跳出包圍圈,秘密埋伏在沁源縣天神山上。

關於這場戰鬥,薄一波在《緬懷先烈武士敏將軍》中是這樣寫的:

1939年7月,敵人再次集結一〇九師團獨立第九旅團主力,向駐防太嶽區的武士敏一六九師合擊。武士敏將軍機動靈活,於;源天神山設伏,當日軍進入伏擊圈時,突然給敵人以迎頭痛擊,與敵血戰數日, 終將敵人擊潰。戰鬥結束後,武士敏將軍遂由一六九師師長晉升為第九十八軍軍長。以後,武部駐防於中條山沁水縣端氏、東峪、西峪一帶。

沁水縣,位於中條山的東段。武士敏在這裏一直堅守到1941年5月的中條山戰役。

武士敏在中條山冗、水縣布防的時候,另一名深受八路軍戰術影響的抗日名將高桂滋率部布防在絳縣和聞喜縣交界處的橫嶺關。

高桂滋,我在很早以前就聽到過他的名字,也聽到了關於他的很多事跡。因為高桂滋公館坐落在陝西省作協大院裏,而那時候我是文學青年,是作協大院的常客,作協大院於我,就像聖殿一樣。高桂滋公館很古樸,蒼青色的瓦楞間落滿了歲月的塵埃和滄桑。

高桂滋是陝北定邊人,讀過四年私塾,便因家貧而輟學,在掛麵坊做學徒, 後加入同盟會,參加辛亥革命,考入陝西講武堂,畢業後在定邊縣任保安隊隊長, 又因為與上司井嶽秀鬧翻而遠走甘肅避難。

軍閥會戰時期,高桂滋從甘肅進入中原,曆任營長、團長、旅長等職。

隨後,北伐失敗,高桂滋率殘部來到皖北,與在此休整的楊虎城部聯手,恢複元氣。

九一八事變後,日軍進犯熱河,長城抗戰開始,身為八十四師師長的高桂滋堅守冷口與喜峰口結合部,高桂滋率部打退日軍多次進攻,時上下齊心,鬥誌高昂, 自晝達夜,浴血殺敵。日軍雖武器精良,但仍舊無法攻破陣地。

高桂滋也是一名陝西冷娃。

日軍無法攻占高桂滋部陣地,轉而攻向喜峰口趙登禹陣地,同樣遭受重創。 爾後,日軍不斷增兵,迂回包抄,冷口與喜峰口後方陣地失守,再堅守失去意義, 並會有全軍覆滅的危險,高桂滋和趙登禹開始撤退。毛澤東曾稱讚高桂滋說:“抗日之役,光榮曆史國人同佩。”

這事實上已經是高桂滋與日軍的第二次交手了,早在1928年的濟南慘案中, 高桂滋就與日軍交手過,日軍同樣沒有占到便宜。

高桂滋與日軍第三次交手,到了全麵抗戰時期。

全麵抗戰前,高桂滋率軍駐守陝北綏德。抗戰開始後的第三天,1937年7月 9日,高桂滋就主動請繆,並率部東渡黃河,開赴抗日前線。在山西大同,高桂滋被任命為十七軍軍長,赴南口一帶阻擊日軍。不久,又移防察哈爾省張北一帶。

在察哈爾和河北省,高桂滋都有上佳表現。

然後,高桂滋席不暇暖,衣不解帶,又參加了平型關戰役。

在平型關戰役中,高桂滋孤軍堅守團城口,戰至彈盡糧絕,援兵無望,所有人都持槍上戰場,甚至連騎兵也當成了步兵使用,最後因為傷亡太大,不得不撤離戰場。一位當年受傷的營長,後來回憶說,戰到最後,陣地上再沒有能夠站起來的人,全營戰士非死即傷。

在接下來的忻口會戰中,高桂滋又擔任正麵防守。在戰爭最危急的關頭,高桂滋率眾在戰壕裏高舉手榴彈一齊擲出,才將日軍擊退。堅守平遙古城,又予敵重創。

後來,高桂滋改屬第十八集團軍指揮。

和趙壽山、武士敏一樣,八路軍的遊擊戰讓高桂滋大開眼界,他抽調了數十名優秀軍官去八路軍那裏學習遊擊戰。在抗戰前夕,八路軍的前身,也就是紅軍, 打了十年遊擊戰,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這些經驗讓每一名參加學習的國民黨軍隊將官都震撼不已。“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短短的十六個字寫盡了遊擊戰的精髓,然而,八路軍精妙的遊擊戰術又是這十六個字無法包括的。高桂滋也常常邀請八路軍指戰員來到十七軍中講課,這其中就包括八路軍的副總參謀長左權,他是紅軍時代林彪的參謀長,八路軍中有著黃埔軍校和蘇聯伏龍芝軍校兩個文憑的著名將軍,他精通陣地戰,而遊擊戰更為擅長。

高桂滋駐紮在霍縣的時候,有一次偵察到日軍矢野旅團長的哥哥要出城活動, 那時候,城牆之內是日軍占領區,而城牆之外的廣闊地區是中國軍隊的天下。中國軍隊在城牆之外,如魚入大海,日軍在城牆之內,捉襟見肘。盡管當時日軍占領了大半個中國,但那隻是理論上占領,占領的是中國的城市,而中國是一個農業國家,廣闊的農村在某種意義上說,才代表真正的中國,所以,兵力稀少的日軍, 並沒有占領中國,他們所占領的大城市,反而成為了他們的包揪,甩掉吧,又不甘心;不甩掉吧,又背不動。“用農村包圍城市,最後奪取城市”,這是中國戰場的硬道理。

高桂滋得悉矢野旅團長的哥哥隻帶著四名警衛出城,立即設伏,將五個鬼子全部活捉。日酋矢野驚恐不已,派飛機拿著大喇叭在高桂滋駐地上空喊話,說他的哥哥不是參戰人員,隻是一名地質學家,請示釋放,並答應用十萬元酬謝。高桂滋置之不理,將俘虜押解到第一戰區長官部。

精習遊擊戰的高桂滋率眾奔襲在晉南山區,遊刃有餘,長袖善舞,他們“兩次燒敵營房,三打張蘭鎮,五次攻打馬壁村,七次襲擊霍縣城”。與共產黨領導的犧盟會相互配合,破壞同蒲鐵路,使這條日軍的運輸線不能通車長達21天,並截擊日寇火車20多輛,讓日寇苦不堪言。霍縣日酋來信說:“貴軍與皇軍作戰, 應正大光明,約定時間、地點,以決雌雄,才是大國軍隊風度,而偷偷摸摸之襲擊, 雖然取勝,何以服人?以後貴軍作戰,應先期示之,我皇軍決不爽約。”

日酋的來信實在可笑,這是20世紀的現代化戰爭,不是歐洲中世紀的決鬥, 這個日酋根本就不懂得什麽叫做戰爭藝術,日軍派來的軍官都是這樣的飯桶,難怪在敵後戰場上,他們總是被中國軍隊捉弄得團團轉。

由當年的十七軍軍官齊天然口述,苗滋庶整理的《回憶太嶽山區抗日遊擊隊》 十萬男兒血中條山保衛戰(1938-1941) 中,形象地描述了當年十七軍遊擊戰的情形。除了遊擊戰外,高桂滋領導的十七軍還敢硬碰硬與日軍廝殺。這篇文章中寫道:

1939年1月至3月底,我軍除了多次出動小部隊遊擊於敵人後方, 牽製敵軍外,還進行了兩次較大規模的運動戰。1月28日,霍縣敵矢野旅團長指揮日軍2000餘人,附山炮四門,向東犯我沙窩裏防地,經我502團艾捷三團長和501團嶽英賢團長帶兵合擊,大戰3日,最終潰敗。

2月1日,敵穀口師團長親來霍縣坐鎮,再次集兵2800多人。附山炮八門,野炮兩門,分四路向我楊家莊根據地進攻……並有敵機助戰,

曾兩次使用毒氣。我軍節節抵抗,並派出小部隊和便衣隊潛入敵後隙擾亂和迷惑敵人。經過7天激戰,卒將強敵趕出我楊家莊根據地。兩大戰役共10天,斃敵鈴木大隊長,打死打傷敵500餘人,擊毀敵炮兩門,俘獲敵戰馬、狀驟20多匹。我有少數官兵中毒,傷亡10多人。

一年後,局桂滋駐守中條山。

武士敏和高桂滋,不愧為抗日名將,在中條山戰役前,他們的表現都非常突出, 在中條山戰役時,在友軍一擊即潰的困境中,他們的表現照樣可圈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