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弑母?

劉憐當時差點兒都哭了出來,然後麵色蒼白的說了句對不起葛隊,就去收斂屍體,然後將案發現場有用的物證,全部封存在密封袋裏麵。

我平時和劉憐關係不錯,劉憐有點兒喜歡我的意思,我對她也挺有好感的,所以兩個人老相互調侃,玩笑。

可是現在這個局麵,我卻沒辦法幫她說半句話了。

葛隊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然後說了句:“收隊。”

說完之後,他就往屋子外麵走去,我心裏麵擔心王普的情況,同時對這個殺人凶手恨之入骨。不過具體的情況,必須要等到劉憐再拿出來新的屍檢報告,以及走訪調查的民警帶著信息回來之後,才能夠繼續調查了。

離開王普家裏麵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別的事情,我們走到了樓下的時候,有一大群拿著攝像機,麥克風的記者朝著我們圍了過來,這些人裏麵,有的竟然還穿著睡衣,明顯是睡夢之中知道了這裏的消息,過來拍照,搶頭條新聞的。

我麵色很難看,不知道是誰打電話招來的記者,警方在辦案的時候,最不想遇到的就是記者,因為媒體關係,一旦我們說錯任何一句話,第二天就有可能添油加醋的變成頭條。

而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一個記者跑到了葛隊的麵前了,把話筒杵在葛隊的嘴巴邊上,聲音激動的說:“聽說……”

結果他還沒有說完一句話,葛隊就擋住了麥克風,然後說了句:“案件正在調查,細節無可奉告。”

離開小區的過程中,就連我們這些刑警民警,都被記者纏身,好不容易回到了警車之上,才鬆懈下來一口氣。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派出所裏麵,劉憐去法醫室對屍體進行進一步的屍檢。

葛隊把所有的刑警,休假的,輪休沒上班的,全部都叫了回來。

在辦公室的長條圓桌兩旁,坐下來了十幾個人。

葛隊站在最前麵的位置,在他的前麵是一台電腦,後麵則是投影的幕布,這個時候幕布上麵,已經放出來了王普母親受害時候的照片,葛隊聲音特別冷硬的說:“受害人周桂芳,年齡五十二歲,一九六五年生人,丈夫於十年前病逝,膝下有一個兒子,王普,是咱們在座各位的同事!”

場間坐著的刑警,還有一些並不知道案情的,頓時全場嘩然了起來。

葛隊聲音格外大的吼了一句肅靜!我坐在最近的位置,感覺耳朵都要耳鳴了。

接著葛隊聲音難聽的繼續說道:“這張照片上麵,受害人身上的器物,都是凶手所為,全部都是情趣物品,殺死受害人的凶器,也是由一件情趣物品改裝而成。現場隻發現兩種指紋,兩種腳印,一種源於受害人,另外一個,法醫正在對比化驗。初步判斷,凶手為男性。要束縛受害人,將其吊在半空中,用刀一刀刀的刺中下身死亡,整個過程,不能讓受害人尖叫,需要極為大力的捂住受害人嘴巴,受害人身高一米五三,被吊起之後,頭部離地高度約莫一米七二,受害人肩部高度,應該在一米七二以上,初步估計,犯罪嫌疑人身高一米八至一米八五之間,男性,和王普或者王普母親有仇怨,喜好情趣用品。並且性格內向,平時不善與人交流,單身。”

葛隊一連說出來這些的同時,我也記錄下來了幾個關鍵點,可是讓我眉頭微皺的是……

葛隊說的其中一個點,和王普吻合,就是王普的身高。

我的筆,用力的按在了紙張之上,哢嚓一聲,筆尖斷了……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葛隊說了句請進。

進來的,是拿著一張報告單的劉憐,然後她麵色有些蒼白的說:“屍檢結果,出來了。”

葛隊深吸了一口氣,說:“念。”

劉憐卻半天沒開口,我明顯能夠看見,她的手都在發抖哆嗦。

葛隊的表情又變得不好看了起來,我趕緊站起來了身,從劉憐手中拿過來報告單,然後說了句我來。

葛隊這才沒說話,而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了。

而看到報告單的那一瞬間,我僵住了,死死的捏著那張紙,聲音沙啞的念到:“受害人遇害時間,在發現屍體的一小時前,推測死亡時間,在淩晨一點,案發現場兩種指紋,其中一種來自受害人,另外的指紋,屬於王普。腳印兩處,其中一個是王普的,另外一個是受害人。”

所有人都寂靜了,我停頓了一下,聲音沙啞的繼續往下說:“受害人死前受到性侵,提取了體內殘留物,正在化驗,其身上有很多齒痕,還有舊傷,較長時間內,受害人依舊有夫妻生活,並且使用情趣用品,身上的傷,都是同房時留下。另外,在受害人體內發現一串鋼珠,其上隻有一種指紋,指紋和王普吻合。”

我念完這些之後,額頭上已經全部都是冷汗,因為有了這些證據,我們甚至都可以直接結案,說凶手就是王普了。

可是,王普是個刑警,受害人是他母親,怎麽可能?

這個時候,有一個聲音,突然小聲的說了句:“葛隊,按照這些證據,是不是已經可以結案了?凶手就是王普。”

我心裏麵莫名的就是一股怒火,覺得說話的這個人就是個蠢貨。

果然,所有人都用一種特別難看的目光去看他,葛隊啪的一下,就把手裏麵抓著的指揮棒甩到了他的身上,說了句:“警校白讀了嗎!王普是誰?你的同僚!受害人是誰?王普殺人動機在什麽地方?”

他臉色漲紅,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葛隊氣的一直發抖,然後說道:“所有人,分散去查,除了走訪的民警回來之後得到的信息之外,去排查監控,所有符合身高的人,以及從小區離開的車輛,車牌號。殺死受害人的凶器,情趣物品來源地,以及平時與她有矛盾的人,以及她是否有男朋友……”

葛隊剛說完,這個時候,又站起來了一個人。

這個站起來的人,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他在刑警隊超過十年的時間了,甚至比葛隊和王所的資曆還久。接著他聲音很不自然的說了句:“你們沒有覺得,這件案子,和一個事件有關聯麽?”

他的話,讓我心裏麵咯噔了一下,接著其他人都交頭接耳了起來,葛隊的額頭上,突然就鼓起來了青筋。

接著副隊長繼續說道:“那件案子,今天判下來了,凶手無期徒刑,王普是當時去過現場的刑警,輿論風口浪尖上的人,不排除是有人怨恨王普,然後下手殺了他母親。”

葛隊半天沒說話,然後聲音沙啞的說:“老李,這方麵的牽扯很多,不安排這些年輕人了,你查這一處。”

副隊長老李點了點頭,然後從辦公室裏麵走了出去。

其他的人,分別在各個部門的,開始去排查了。

我負責的是走訪調查周桂芳的社會關係,現在已經有兩個民警在案發之後立刻去調查,我離開了辦公室的時候,剛好和劉憐走在一塊兒,她一直在哭,抱著胸口往法醫辦公室走。

我猶豫了一下,拉住了劉憐,勸她說別太在意,葛隊就是這樣嚴厲的人,而且這件案子,的確很複雜,牽扯很大。

劉憐強笑了一下,聲音沙啞的說你去查案吧,我再複查一遍屍體,凶手肯定不可能是王普。

我點了點頭,也離開了派出所了。

回想劉憐出的報告,王普母親死的時間在淩晨一點,她之前會受到各種折磨,深夜的時候,卻沒有被鄰裏發現,葛隊的推斷很合理,凶手一定捂住了她的口鼻。

而這個時間,王普不在家裏麵嗎?

我們做刑警的,什麽都很警覺,我直接就斷定了,王普肯定不可能在家,不然不可能聽不到動靜,聞不到血腥氣。

深夜,王普去了什麽地方?

王普家是防盜門,陌生人肯定進不來,要麽有鑰匙,要麽是王普母親主動開的門,王普母親身上沒有細微傷,如果是凶手強行束縛她,不可能不留下來傷口,這就代表,王普母親是配合了凶手被吊起來的,她和凶手關係很好,而且很有可能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黃昏戀?

我直接驅車去了醫院,我的直覺告訴我,王普肯定知道什麽。

關於副隊長說的今天的辱母案判了刑,這裏麵我卻還沒有想到直接的關聯。

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