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兩個乞丐扶著出城

趙有竹回頭望去,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他身邊的丁牧童。

按住了他肩膀的那隻手正是丁牧童的,這讓趙有竹很不解。

他疑惑的望向比他矮了將近半個頭的丁牧童,因為臉上抹有泥巴,他並不能看清楚丁牧童臉上的神色。

丁牧童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對著趙有竹緩慢卻沉重的搖了搖頭,讓趙有竹不要答應。

隻是,趙有竹心中有著自己的想法,他同樣的搖了搖頭,然後就抬起自己的腦袋平靜的望向了麵前的那個八字胡老頭,聲音堅定有力,“我搶。”

“哈哈,好!那爺就看你的表現了!”八字胡老頭挺了挺自己的肚子,笑的有些肆意。

他眼神睥睨的望著自己身前的這個孩子,絲毫沒有在意趙有竹之前話語當中的欺騙。

在他看來,拿出六兩銀子讓眼前的小孩和野狗搶肉包子隻是為了尋一個樂子,權當彩頭而已,可不是為了什麽狗屁扯淡的同情心。

所以趙有竹口中快要病死的弟弟為什麽能從地上站起來,他根本就毫不關心。

他想要的隻是一種讓他能開懷大笑的遊戲,隻要自己麵前的這個小孩子能夠逗他開心,那麽六兩銀子他絲毫不會介意給他們。

所以,當趙有竹答應他要求的時候,他就已經開懷大笑覺得有趣了。

這樣的遊戲他可是第一次玩,也是今天靈機一動,才想了這麽一個好點子,希望能夠有些意思。

等到他看見趙有竹走到那條狗的身邊,他才將手中的那盤包子用力一丟。

盤子準確無誤的落在那條野狗的身邊,因為盤子碎裂出現的巨響將那條野狗給嚇了一跳,它嗚咽一聲,就慌張的跑遠,在離那個八字胡老頭有些距離的地方蹲了下來,望向了八字胡老頭。

那條狗眼中的神色看不出一點凶狠,它夾著自己的尾巴,似乎知道那個人不太好惹。

都說狗眼看人低,在那個八字胡老頭麵前,狗眼之中的他似乎並沒有低到哪裏去。

看到包子落在地上,滾得到處都是,趙有竹立馬行動了起來。

這六個肉包子在狗的眼中可能隻是單純的包子,可看在他的眼裏,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六兩銀子。

也許說六兩並不能顯得很多,可一兩銀子十錢,一錢一百文,也就是說一兩銀子一千文銅錢,這六兩銀子換成銅錢的話,可是有好大一袋了。

必須將這六個包子全部搶回來,趙有竹心中暗道,手上動作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他迅速的衝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肉包子,然後閃電般出手,將肉包子給拿了起來,揣進了懷中。

沒有一絲遲疑的,他的身體再次衝向離他最近的另一個包子。

隻是,他還未能將包子握在手中,之前被八字胡老頭嚇的跑出去的那條狗就衝了回來,以快了一線的速度搶先一步將包子給叼在了口中。

都說狗仗人勢,這條狗怕那個八字胡老頭,可不代表這條狗也怕趙有竹。

搶走了趙有竹即將到手的包子以後,那條狗就退到了一邊,目露凶光的盯著他,嘴裏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彰顯自己凶惡的低吠。

趙有竹靈動的眸子中瞬間露出幾縷前所未有的凶光,他看著將自己即將到手的肉包子給叼走了的那條野狗,就像是看見自己到手的銀子被人給搶走了,變得怒不可遏。

他大喝一聲壯了一下自己的膽氣,就豁出去了所有,憤怒的撲向了那條野狗。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條野狗將這枚肉包子給吃了,那可是一兩銀子啊,能買多少個肉包子?

也許是沒有料到自己眼中的那個小個子竟然敢對凶惡的自己動手,趙有竹的這一撲準確無誤的將那條野狗給撲倒在了地上。

野狗叼在口中的肉包子也就理所應當的重新掉落在地,趙有竹眼疾手快,準確的將那枚重新落地的肉包子給抓在了手中。

然而,他還沒有將肉包子拿回來,那條野狗就從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一口咬在了趙有竹的手臂上,他的手臂瞬間變得鮮血淋淋,鑽心蝕骨的疼痛讓他的右臂使不出一點力氣。

他隻能拚盡全力抬起自己的右腿,使勁的隻是,老周的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他低估了眼前這名高大山賊頭領的身手。

幾乎是老周動手的同時,他麵前的錢如意也動了。隻是一個橫移,老周的進攻就落到了空出,反倒是被錢如意伸出雙手,扣住了喉嚨。

錢如意當初雖是市井無賴,但是為了生存下去,他可沒有少磨練自己的身手。後來上了雞鳴山,僥幸救了一名江湖高手,他更是頻頻向那人請教。

因為失憶加上報恩,那人倒是也沒有藏私,可以說是傾囊相授,隻不過錢如意早就過了習武的年齡,而且根骨奇差,雖然練了差不多十年,卻也未能練成一名高手。

不過,他的身手的確提高了不少,也能算得上是登堂入室,有了九品的武道修為。

單論江湖人的話,九品武道修為那是墊底的家夥,江湖上稱這種人為下三流,算不上什麽光彩。

隻是,錢如意此時麵對的人可不是江湖中的武夫,而是一名隻懂得搏命的普通老卒,兩相比較,老周自然是不堪一擊。

擒敵不成反被製,老周近乎絕望。

他古井不波的雙眼終於露出了其他神色。他拚命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站著的六十多名村民,雙眼中是揮之不去的慚愧。

他這一生,雖然可以說是碌碌無為,但也有讓他自己自豪的地方,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然而,現在他說過的話卻做不到了,他不能帶著自己身後的這群人去中原了,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慘然,慌張,惶恐,絕望。

老周被擒,他身後的一眾村民更是看不到一丁點的生機,倒是林恒眼中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沒有什麽用了。

“放開他!”

壓抑的氛圍中突然傳出了一聲輕而堅定的話語,所有人都循聲望去,想要看看這個時候誰還有膽子出聲救人。

在如此多人的注視中,丁牧童再次開口,“放了他!”

他邁步向著錢如意走去,稚嫩的麵孔上看不出一點表情,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種隻有餓狼才有的的狂暴之色。

錢如意一時間竟然被丁牧童給嚇了一跳,當他意識到眼前說話的人隻是一個半大孩子的時候,他突然有些自嘲,這膽子真是越活越小了。

“你說什麽?”錢如意哂然一笑,盯著丁牧童的雙眼中精芒四射。

“放了他!”

依舊是三個字,輕而有力,讓人聽了會生出一種照做的衝動。

隻是,錢如意出道可不是一天兩天,怎麽會被眼前的孩子給嚇到?他頗覺有趣的望著眼前的孩子,語氣玩味,“我要是說不呢?”

丁牧童沒有說話,他左手中的木劍緩緩舉起,右手同時握住了木劍的劍柄,神色執拗而認真。

小小的身影讓人看上去很有些可笑,隻是,此時沒有人會笑。

眼前的這個孩子做出這樣的動作,說著這樣的話,在一群成年人未能做出自己該做事情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這份擔當簡直讓人驚歎。

看著丁牧童,林恒突然就有些慚愧,他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那群村民,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原本該有的恐懼在這個時候散去了不少。

錢如意還真就出人意料的放下了老周。

“啪啪啪!”

他雙手一陣輕拍,對老周不管不顧,隻是走向了丁牧童,像是看到了什麽奇珍異寶,“好小子,你是這十年來唯一一個敢在雞鳴山中這樣和我說話的人,真不錯,你叫什麽名字?”

丁牧童對自己麵前的錢如意視而不見,他隻是快步跑向瘸子老周,“周爺爺,您沒事吧!”

老周看著這因為自己的堅持才得救了的小家夥,心中真是有著說不出的感動。在整個村子所有人都被嚇得說不出話的時候,隻有他為了自己能夠向凶悍的山賊舉起自己那沒有一點攻擊力的武器,隻有他敢毫不考慮後果的的就讓山賊放了他。

瘸子老周,老淚縱橫。

錢如意被晾在了一邊,卻並沒有為此動怒。他毫不生氣的走向老周和丁牧童,由衷的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老伯,你不錯,你孫子也不錯,真是虎爺無犬孫!”

老周臉上遍布的皺紋像是春風化雪一般化了開來,眼中渾濁的淚水始終沒有落下,他很欣慰。

倒是丁牧童對錢如意頗有敵意,錢如意一靠近老周,丁牧童就像是一隻被激怒了的刺蝟,刹那間變得攻擊力十足。

錢如意見狀爽快一笑,他還是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老伯,你動手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我剛想說讓你們隨我上山,到在下的寨子裏休整一下再行出發前往中原,你就動起了手。這還真是個誤會,您看看您這孫子,劍拔弩張的,算怎麽一回事?”

老周聞言疑惑的望向錢如意,有些不明所以。

錢如意哈哈一下,恍然大悟。

“忘記了你們是從邊州逃難來到中原的了,老伯,我錢如意雖然是這雞鳴山中的山賊,但卻從不欺壓平民百姓,反倒是不時用自己劫下的錢財救濟貧苦,因此在東西來往之人中尚有薄名。隻是你們從邊州而來,自是沒有聽說過在下,這才出現了這個誤會,讓你們受到了驚嚇,我真是深感歉然。”

錢如意占盡了優勢還將姿態放低到了這種地步,自然是不可能欺騙他們的,再說了,他們這一群人,還真找不出什麽東西讓人家如此惦記。

所以,林恒一群人很快就完全放鬆了下來,更是在錢如意的邀請下,一起向雞鳴寨走去,想到雞鳴寨略作調整,然後一鼓作氣進入西涼州。

雞鳴寨說是山寨,其實不然,十年的發展,雞鳴寨早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現在的雞鳴寨很像是江湖中的門派,隻不過尚未脫掉山賊的外衣。

所以,雞鳴寨的總部並不是一個寨子,而是一棟古色古香的莊園,倚靠著天塹雞鳴山第九峰建造的一棟巨大莊園。

隨著錢如意一路上山,林恒他們完全就像是一群土包子,看到什麽都會驚歎連連。

就連對錢如意不太友善的丁牧童都數次驚歎出聲,稚嫩的麵孔上不知不覺的掛上了微笑。

他是西涼山某口井中走出來的青蛙,如今終於真正的看到了井外的世界,第一次接觸到了他心中向往已久的江湖。這個江湖,在他看來,真好!

也許是雞鳴山上的一切對林恒一群人來說都太新奇,不知不覺中他們就走到了雞鳴寨外,看到了錢如意所說的雞鳴寨。那是一棟建在雞鳴山第九峰半山腰上的建築。雖然談不上金碧輝煌,卻也能讓人看出一番雄偉氣象。

在邊州,林恒他們未曾看到過這樣的建築。在桃源村,丁牧童自然也是未曾見過的。

丁牧童愣愣出神,他想他終於看到了大胡子許諸所說的江湖了,隻是這個江湖沒有刀光劍影,沒有血雨腥風,沒有陰謀算計,沒有恩怨情仇,這個江湖有俠氣,有義氣!

“哥哥,你能幫我撿一下我的球嗎?”丁牧童還在發呆,他沒有看到那個向自己走過來的小女孩,就連小女孩脆生生的話語都未曾聽見。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被無視了,小女孩顯得有些委屈,她一聲嬌哼,別過頭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然後,就有另外一道不太瘦小的身影出現在了小女孩的麵前,那是一個看上去體格和麵孔完全不符的身影,他雙手叉腰,有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丁牧童。

“小子,胭脂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

丁牧童聞聲終於回過神來,他抬頭望向自己麵前站著的這個壯碩孩子有些疑惑,“什麽?”

“胭脂讓你幫她撿球!”那壯碩孩子伸手指了指丁牧童腳下。

“喔!”丁牧童輕輕應了一聲,卻完全沒有要撿球的意思,他抬頭望著自己麵前雄偉的雞鳴寨,心中生出了無限向往。

壯碩孩子似乎意識到自己也被無視了,本就暴脾氣的他頓時氣急,道理說不通,就用拳頭,這就是他的處事方式。

麵生勁風,丁牧童自小在山上練就的靈巧身手起到了作用,他微微偏頭躲過了這很重的一拳,心下也生出了一股怒氣。

一聲冷哼,丁牧童就撲了上去,雖然他身體略顯瘦削,但是長時間堅持紮馬打拳還是極有作用的,一撲之力,就是那壯碩孩子也未能承受下來,被撲倒在了地上。

站在壯碩孩童身邊的小女孩看到兩人撲倒在地,糾纏在一起,頓時歡快的拍起了小手,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這邊鬧出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原本正在交談的錢如意和老周也將視線望了過去,見到這樣的場景,兩人頗感有趣的相視一笑。

一腳踹出去,野狗吃痛鬆開了他的右臂,但那枚包子卻被野狗又一次叼走。

好像是知道眼前的小個子看中的是自己嘴中叼著的肉包子,野狗學聰明了不少,它一口將肉包子給吞了下去,這才警惕的望向趙有竹。

“我的銀子!”趙有竹一聲驚呼,連手上的疼痛也顧不得了,他紅著眼衝向了那條野狗,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弄不清楚到底是誰,他分不清自己是一個人,還是一條野狗,他隻知道麵前的那條野狗一口吞了他拚命想要得到的銀子,所以它必須死。

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趙有竹如何能夠追的上那條野狗,幾次奮力撲出去,卻都落了一個空。

一連幾次的失敗,讓趙有竹的意識清醒了下來,他環顧了一眼四周,還有三個包子雜亂的散落在地上。

因為被趙有竹一直追逐著,這條野狗並沒有機會對剩餘的包子下嘴,趙有竹心裏生出了一些僥幸之意,他陡然調轉身體,沒有在追那條野狗,而是向三個包子裏的其中一個衝了過去。

趙有竹突然轉移對象,讓那條野狗有些猝不及防,等到趙有竹將那枚包子再一次放進懷中,那條野狗才反應過來,憤怒的咆哮起來。

饑腸轆轆的它就好像是一匹餓狼,意誌中對於食物的渴求讓它變得有些狂暴,他並沒有像趙有竹一樣對剩餘的兩個包子下手,反倒是齜牙咧嘴的盯著趙有竹。

前腿微微下彎,後退有意識的蜷曲,隨著那條野狗一聲狂吠,霎時間衝向了趙有竹。

野狗的雙眼之中凶光迸射,它不懂什麽計謀,隻知道今天要想吃到剩下的肉包子填飽肚子,就必須要將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個子咬死。

看著不顧一切衝來的野狗,趙有竹心中生出了一些懼意,他連忙後退,可兩條腿畢竟無法快過四條腿,最終被野狗撲倒在地。

野狗張大自己的嘴巴,口中散發著寒光的獠牙極為鋒利,這一下要是咬中趙有竹的咽喉,他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站在不遠處的丁牧童動了,他絕對不能忍受趙有竹被野狗咬死。

衝到了趙有竹身邊的丁牧童毫無花哨的就是一拳打出,直接打在那條野狗的胸腔上,這一拳力道極大,竟然將野狗打飛了出去,解決了趙有竹的危機。

逃脫了狗嘴的趙有竹立馬靈巧的一個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趁勝追擊。

那條野狗哀鳴著剛從地上站起來,就被趙有竹給勒竹了脖子,這條野狗剛剛可是下了死手,現在趙有竹有了機會,絕對是不會放過它的。

他勒著野狗脖子的手臂不停的加大力道,窒息感讓那條野狗四條腿瘋狂的蹬動著,口中隻能發出幾聲無力的哀嚎,泛著凶光的眼睛因為窒息變得渾濁起來,一種死氣開始向著野狗的全身蔓延開來。

“有竹哥,放了它吧,也是一條生命。”丁牧童還是有些不忍,看著瀕臨死亡的那條野狗,看到它那無力掙紮的模樣,丁牧童就不由得想到了之前鄧城城門口的那個人,心中生出了惻隱之心。

趙有竹聞言,手臂上的力道減弱了下來,因為太用力,現在陡然鬆掉身上的力道,反倒是讓他有些脫力,忍不住“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死裏逃生,那條野狗畢竟不是餓狼,骨子裏的凶性沒有膽子再提起來。

它掙紮著退到了一邊,然後癱軟在地上,低聲哀鳴著。

趙有竹歎了一口氣,對這個扯淡的世界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他輕輕的走到掉落那兩枚包子的地方,將兩枚包子撿起後放到了那條野狗的麵前,“吃吧,你要記住教訓,以後無論如何,對人絕對不能下死口!”

“牧童,你怎麽能把包子給它,那可是二兩銀子啊!”趙有竹終於提起了胸中一口氣,他看見丁牧童將那兩枚肉包子竟然給了那條野狗,不甘的叫道。

丁牧童臉上露出柔和的笑意,他將趙有竹從地上扶起來,拍了拍他胸前鼓囊囊的衣服,“有竹哥,這裏不是還有兩枚吧,足夠了!”

趙有竹還想說什麽,但又像是突然意識到了某件事情,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他望著自己麵前的丁牧童,心中呢喃:“牧童,這是你第二次叫我哥!”

他將懷中的兩枚肉包子掏了出來,走到了那個八字胡老頭的身前,“大人,我隻拿回了兩枚肉包子,按照先前所說,你得給我二兩銀子!”

八字胡老頭臉上笑意甚深,他看了一眼因為和野狗搶包子更顯狼狽的趙有竹,點了點頭。

“我魏信雖然為富不仁了一點,可為人一直將誠信放在第一位,我名字中的那個信字可不是白取的,所以你該得到的一個子都不會少的!”他伸手從自己懷中掏出了幾粒碎銀子,放到了趙有竹的手上,隨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但他並沒有走出多遠,趙有竹就從後麵追了上來,他從手中拿出了四粒碎銀子,鄭重其事的交還給了魏信,“說好的一枚包子一兩銀子,我隻搶回來了兩枚包子,也就隻能得到二兩銀子,這四兩是多出來的,現在還給你!”

說完留下銀子,趙有竹就一瘸一拐的走向在他身後等著的丁牧童。

隨後,他就在丁牧童的攙扶下,迎著遲暮時分不太耀眼的夕陽,走向鄧城城門。

兩人一高一矮,影子在夕陽下被拉得格外長。

碩長的影子直接印在魏信的臉上,遮住了天上不太強烈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