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生日快樂

接下來的兩天,齊悅做了一隻害羞的鴕鳥。

“我的媳婦”四個大字總是在頭頂飄過,時刻提醒著她楊君澤這個人的無恥程度已經超出她所想的範圍。

然而,小心髒裏冒著喜悅的小泡泡。

難道,喜歡他包括他的無恥麽=口=

在病**做著鴕鳥的某人幾番哀歎,最終決定,既然躲不掉這個男人,那就迎麵而去,見招拆招!

更何況,她已經把答案給了他。

齊悅從被窩中解放出來的時候,又聽到了自己肚子造反的聲音……

醫院的飯菜真的是太清湯寡水了,每次她都吃不飽。

而這時,房門打開進來兩個人,謝君遠來了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來,大總管上下左右的檢查齊悅的身體,各種噓寒問暖。

“沒事了,我就是頭還有點疼,其他都沒傷到,大總管你安心啦。”齊悅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示意自己身體倍兒棒。

大總管剛也問過醫生,醫生說齊悅主要是受到驚嚇比較大,休息幾天就好了,反倒是楊君澤,最少也要在醫院住一周,確定腿傷沒有什麽大礙了才能出院。

“還好楊總監趕到救了你,要不是他你估計去見閻王爺了。”大總管打開粥和大補湯,伺候齊悅吃。

見到食物的齊悅哪裏還顧得上大總管的嘮叨,隻管自己吃。她心裏清楚的很,欠楊君澤一命,如果沒有他,撈上來的她估計就是一具醜死人的浮屍了。

“這回得好好報答楊總監,你想過沒啊,是送點東西給他呢還是請他吃一頓呢?反正這段時間照顧他是必須的了,另外感謝他的話肯定還是需要表示表示。”大總管坐在一邊看著齊悅狼吞虎咽的吃,很是滿意,能吃能喝就好。

齊悅吃了一口皮蛋瘦肉粥,吞下肚後優哉遊哉的說:“以身相許來還命,這份表示很誠意吧。”

“什麽?”大總管聽這話詫異不已,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小心翼翼地問:“以身相許?跟我開玩笑的吧?!”

齊悅搖頭:“認真的。”唔,嫂子的廚藝越來越讚了,粥和大補湯擱一起還是很美味的。

大總管看了看謝君遠,他麵色不大好,尤其是在她說“以身相許”後,他更臭著張臉,氣氛突然有些怪異。

“悅悅,你別鬧……這種事情不能說許就許的,雖說楊總監救了你一命,可不代表你就得拿自己的一輩子去報答啊。”大總管渾身一個激靈,感覺這病房內的氣溫突然就降低了十幾度。

齊悅喝下最後一口粥放下碗,極其不雅的打了個嗝,擦了擦嘴,認真的看著大總管:“沒開玩笑。”

“怎麽可以這樣,你要是許了楊總監,那謝總監怎麽辦?”

齊悅一愣,瞅了眼謝君遠,尷尬地笑著說:“和謝總監什麽關係……”

“大總管,別亂說話。”謝君遠開口。

大總管跟吃了蟑螂似的,張嘴又閉嘴,硬是把想說的話給噎回了肚子裏,然後悻悻然的給隔壁楊君澤送飯去……

齊悅這二十六年來,第一次在醫院過生日。

幾個相交比較好的同事帶著禮物來醫院,給她慶生。

李學青來的時候抱著一個大蛋糕,楊君澤坐在輪椅上,推他進來的是朱倩。

“悅悅姐,為了給你慶生,我可是跑遍了H市的蛋糕店,才買到這款紅櫻桃芝士蛋糕的,一會兒你可得多吃點。”

齊悅看著一群突如其來的人有些不適應,目光投向坐在輪椅上的楊君澤,見他笑眯眯的樣子,就知是他告訴大家她生日在今天。

“李學青謝謝你,一會兒蛋糕多吃點。”

“不不不,我們壽星多吃點,這蛋糕是按照楊總監的吩咐去定的,我也詢問過醫生了,你可以吃。”

李學青把蠟燭一根一根的點上,之後把蛋糕端到楊君澤的手中。

齊悅道了聲謝謝,心裏有些感動。

“吧嗒”一聲,病房內的燈被關了。

房間頓時暗了下來,隻剩下蛋糕上蠟燭的光亮。

“悅悅,許個願吧。”楊君澤抱著蛋糕,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燭光映在他的眼眸中,小火苗跳躍著、歡愉著,似是在說比過生日當事人都開心。

齊悅點點頭閉眼,在大家的生日歌之下,許了個願。

睜開眼後,她一口氣吹滅了蠟燭,房間內陷入一片黑暗。

楊君澤問:“悅悅,許的什麽願望?”

此時,“吧嗒”一聲,燈又開了,房間內的頓時恢複光明。

齊悅盯著楊君澤,笑了笑:“什麽願望就不說了,說出來就不靈了。”頓了一頓,又道:“我能說說嬌嬌的問題嗎?”

這話說完,在場的人呼吸都是一滯,都沒想到,齊悅居然還惦念著嬌嬌,一定是想為嬌嬌開脫吧?

楊君澤盯著齊悅看了許久,直至齊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他才說:“你確定要當那東郭先生?”

齊悅怔住,楊君澤這是在說她善惡不分?

“悅悅姐,嬌嬌這種人你對她仁慈,她卻對你狠毒,今天你獲救,明天指不定又踹你入地獄。”李學青趕忙說話,語氣很捉急,“對這種白眼狼千萬不能有聖母心啊!”

齊悅囧囧,李學青這是在說她是陰暗的藏匿者和守護者?

極少說話的朱倩也忍不住開口:“齊悅,嬌嬌這人如果現在改造說不定還有救,如果這次放過她,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

齊悅沉沉的呼出一口氣,朱倩所說的她當然想過,嬌嬌進去改造,重新開始做人了,也掩蓋不了她的人生有一筆永遠抹不去的黑點,不過這些和齊悅無關。

“她在推你的時候都沒為你考慮過,你現在為她考慮那麽多,不見得她會感激你。”提起嬌嬌這個人,楊君澤心情就DOWN到零度以下。

“咳咳……你們是不是誤會了啊,我沒說要當東郭先生和聖母啊,我是想說……你們盡早安排這件事情,讓嬌嬌早點接受法律的教育,你們以為我要維護她啊?”齊悅一臉無辜的看著大家,她啥話還沒說呢,就被貼了“東郭先生”“聖母”等標簽……“我想特別囑咐的是,這件事你們誰也別私下再找嬌嬌了,畢竟人和狗是有區別的,不能因為狗咬了人一口,人就要咬回來,要真那樣豈不是跟狗一樣了。”

做為受害人,看到楊君澤滿身劃痕、腿傷的包成柱子的時候,她是恨過嬌嬌的,甚至巴不得撕了她抽了她的筋剝了她的皮,讓她知道什麽叫狠。可是,齊悅畢竟是個五星紅旗下長大的好孩子,還是決定讓法律來製裁,讓她知道什麽事兒能幹什麽事兒不能幹。

聽完齊悅的話,在場的人不意外的掩嘴笑了,原來是大家誤會了。不再扯嬌嬌這個話題,而是轉移話題給齊悅慶生。

熱鬧過後,同事們都離開了。齊悅搬了椅子坐在陽台上,眺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燈海,銀色、白色、紅色、綠色,如瑪瑙翡翠一般美麗,縱橫交織的街道,在燈火下清晰可見,耀目奪人。

夜景一一掃過,而她覺得有些落寞。

這三年,每一年的生日都過的很熱鬧,每次都是喝醉了直接躺倒,而陪在她身旁的是兩個閨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種心空了的感覺。尤其是剛才,楊君澤和大家一起走的時候。

她矯情的以為,楊君澤會多留一會兒,至少在十二點之前。

她更矯情的行為是他明明就在隔壁,她卻不敢做出行動。

她很無語的鄙視了自己一番,難道真的印證了陳小言所說的,一付真心就跟孕傻一樣一樣的?

“你這搖頭晃腦又懊惱的表情是怎麽個情況?”

楊君澤的聲音突兀的闖入齊悅的世界。

她呆呆的轉過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人,心裏是竊喜的……

“過來。”

命令,**裸的命令。

齊悅依舊坐著不動,他說過去就過去?那就太沒有人權了啊。

“悅悅。”他沉了聲,“過來。”

料定他的輪椅無法進入陽台領域,便狂妄的無視了他的命令。

楊君澤眯了眯眼,一手扶著牆,單腳支撐站了起來,“嘭”的一下,他單腿往齊悅那邊跳。

齊悅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你幹嘛,好好坐著,別又傷了腿。”再次把他安置在輪椅上,她才放下心來,他要是落下個瘸腿的毛病,她會考慮要不要反悔的!

“傷了好,傷了你照顧我一輩子。”

“切~~(﹁﹁)~~~你要是真傷了,我肯定拋棄你,找個四肢健全的。”齊悅斜了他一眼,推著他的輪椅到陽台上。

楊君澤緊緊扣住她的手:“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齊悅也不著急抽回自己的手,“雖說我膽子不是很大,但找個漢子的膽子還是有的,”

“你確定?”楊君澤揚了揚眉。

齊悅回了個“試試看”的眼神。

楊君澤默然,齊悅外表溫和而內在……估計真如老大所說,鐵血猛漢子一個,稍微不留神,他真會敗下陣來。

“生日快樂。”楊君澤說。

齊悅笑了笑:“剛才大家在的時候,你已經祝福過了。”

“嗯。禮物先欠著。”

齊悅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瞅了眼還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抿了抿嘴唇,又開口:“網絡上一個段子不知道你看沒看過,說的是一個男生給女朋友補上了從出生到與他相遇之前每一個生日的禮物。不然,你也學學?”

“沒創意。”楊君澤眸子閃過一絲精明:“過去的二十幾年,不是補就能填充的,而是未來的幾十年裏,男人該如何對待在乎的女人。”

齊悅:“那該怎麽對待?你有更好的想法?”

“唔,這個嘛……”楊君澤頓了頓,眼珠子一轉,“等你嫁給我後,自然會清楚。”

聽這話的齊悅臉刷的紅了起來,啐了他一口:“呸,你這是誘騙。”

“成功的話,就不叫誘騙。”

齊悅斜了他一眼,痞子歪理多,她算是見識到了。

兩人在陽台上坐著,看著夜景,聊著過去的一些趣事兒。聊著聊著,H市的鍾聲響起,零點整。

“謝謝你陪我度過了一個滿是消毒水味道的生日。”

悠遠而肅穆的鍾聲將齊悅拉回了現實,如果不是這鍾聲,他們估計這晚上要在陽台上聊到天亮了:“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

楊君澤點頭。

齊悅推著楊君澤出來的時候,一直站在門口的謝君遠悄悄地隱藏在拐角的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