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醋的養母

第四章

在和楊燕相處一段時間後,我們順利成章的住在了一起。

深秋已過,即將冬天。這裏的冬天不算冷,比我老家那裏的天氣好多了。就算是溫度最惡劣的那幾天,我也隻是穿一件羊毛衫,再披上一件單薄的外套完全不覺得冷,然而,這要是在我老家的話,恐怕得裏三層、外三層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的手在一整個冬天都是冷冰冰的,如同一雙死人的手,沒有溫度。有時候,天氣實在太惡劣還會凍破,腫脹的像個鹹豬手,然後裂開灌濃。我也因此被同學們取笑過,但其實,如果我的手沒有凍破的話,還是挺好看的。

這段時間,公司安排我上夜班,而且我住的地方,這幾天又剛好在裝修,每天從早到晚“鐺、鐺、鐺”吵的我很鬧心,根本無心睡眠。本來我這個人就一直有失眠的傾向,極難入睡,一有點風吹草動,立馬能醒來。這可能是遺傳了我爸爸,他也失眠,不過他是睡的早,醒的也早,而我是睡的晚,醒的也晚。見我睡不著,楊燕給我買了幾盒“安神補腦液”來,喝了一個療程之後,不見效果,反而更有嚴重的趨勢。然後就停藥了,幹脆向公司遞了辭職信,整天蝸居在家裏。期間,我看了大量的電影和無聊的小說。有時候,楊燕早上去上班的時候,會對我說,反正你也沒事做,幹脆每天接送我上下班吧。她執意要我每天陪她一同起床,說是要改掉我晚睡,晚起的壞毛病。

還有一段時間,我迷上了下象棋,整天和樓下的房東坐在門口的走廊裏,擺上棋盤捉對廝殺,殺的昏天黑地。房東是個60多歲的老頭兒,和老伴住在一起,生有一兒一女,都去了外地。兩口子每月收收房租,日子過的倒也愜意,平時沒事的時候老頭就酷愛下棋,遇上會下的總要纏住對方跟他下幾盤。老頭的棋藝很高,善於飛相和屏風馬布局,而我隻會順炮,不論先後手都是一招“炮二平五”,以中炮攻殺。雖然中炮局棋風犀利,卻不如飛象和屏風馬穩健,如果在開局上占不到便宜,那麽到了中局就很難撕開對方的防線,往往在二、三十個回合後,被斬於馬下,繳械投降。

這天,我正在電腦上下棋,眼看就要將死對方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楊燕下班回來了。

她踢掉高跟鞋,包往床上一扔,然後打開冰箱看了看,陰沉著臉說:冰箱裏沒菜了,你怎麽也不出去買一下?咱們吃什麽?

我走過去一看,果然,冰箱裏空空如也,隻剩零星一點掛麵和一個雞蛋。又把冰箱關上,說:你下班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帶來啊?

楊燕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聲音提高了三倍:每次都是我去買菜,你什麽時候去過?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呆在家裏,什麽事不做,你好意思嗎?

聽到這句話,我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非常氣憤:不買就別吃了,瞎吼什麽呀!你嗓門大啊?

楊燕怒吼一聲:這日子沒法過了,你還過不過啊?然後一頭倒在床上睡覺去了。

我點燃一支煙,打開電視,看起了少兒頻道。新聞聯播開始的時候,我已是饑腸轆轆,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我相信楊燕也早餓了,但我們誰也不去買菜,都在等著對方妥協。於是,我隻好忍著饑餓,繼續看新聞聯播。就在我抽完了煙盒裏最後一隻煙,新聞聯播也快要結束的時候,楊燕掀開被子起床,打開冰箱,把剩餘的一點掛麵和雞蛋取了出來,然後往廚房走去。沒多久,她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出來〔還是加雞蛋的〕,擱在桌子上自己吃了起來,她故意將麵條吸啜的很大聲,唯恐我聽不見。

我終於忍不住了,走過去,拍著桌子大喊:你知不知道我很餓?

楊燕傲慢的抬起頭:我知道。

我說:那你為什麽不分一點給我吃?

楊燕說:這是我做的,為什麽要分給你吃?

我說:你……

楊燕也學著我剛才的樣子,拍著桌子大喊:你什麽你呀!誰叫你不去買菜,餓死活該!

接下來,我看著她一絲不苟地吃完了碗裏最後一根麵條,故意打了一個很響的飽嗝,然後把空碗往我這邊一推:拿去洗一洗。

我用手一推,又把碗推了回去:憑什麽啊!你吃飽了還讓我洗碗?

楊燕說:你還想不想吃飯?

我說:廢話,當然想!

楊燕說:那就去洗碗,趕緊的,別廢話,我去買菜。

我說:等你買菜回來,得把整條街都逛完了,我早餓死了。

楊燕眉毛挑的老高,拍著我的臉說:放心,我會把你救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