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桃子
清晨的時候，放哨的小幺觀察到據點裏的人有新的動向，他們正兩兩一組離開據點。馮連長趴在窗台拿望遠鏡看了半天才道：“他們開始行動了，不過還有四五個人留守，顯然是在防範我們。”剛才一共出來了九組，十八個人，而昨天曾有二十多個人進入據點。
周雲霆問：“那我們該怎麽辦？”
馮連長放下望遠鏡：“什麽怎麽辦？”
周雲霆多少理解了不同基地之間的防範之心：“我是說我們該怎麽應對這樣的情況？”
馮連長摸了摸腮上的胡子：“還記得之前發現的那棵桃樹麽？”他已經個把月沒刮胡子，臉上長了一層胡子，不過滿臉的胡子到是讓他看起來更加堅毅。
“當然記得。”以及桃子甜美的味道，周雲霆在心裏補了一句。
馮連長笑了笑：“好，那我們去摘桃子。”
“就這樣？”周雲霆有點不敢相信。
馮連長拿起之前做來盛水果的包：“你要不想去，我讓小幺陪我去。”
周雲霆趕緊去拿槍：“去，誰說不去！”
馮連長卻道：“不要帶槍！”
“不……不帶槍？萬一被喪屍發現了怎麽辦？”周雲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馮連長瞪著周雲霆，並沒有要做出解釋的意思。
周雲霆瞥了瞥嘴，隻好把槍放下。
兩個人一邊躲避喪屍，一邊迅速摘了一包桃子，然後馮連長在前，周雲霆拎著桃子在後往回走。隻是沒走多遠，周雲霆發現他們不是往回走，還是往據點的方向走，他立即明白過來，馮連長是要以送桃子為由，去探探據點的虛實。
由於兩人沒帶槍，據點裏的人沒有阻攔他們，周雲霆爬到二樓的時候，許可還拉了他一把。今天光線充足，周雲霆才看清了許可的長相，許可得三十多歲了，小眼睛、大嘴，總是笑嘻嘻的。周雲霆心說，光看麵相就知道這位仁兄是個嘴碎的人。
馮連長說明了來意，許可接過桃子道謝。馮連長這才問：“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們隊長帶人出去了，他們去執行任務啦？”說著話他打量了周圍一圈，這裏是掛地圖的那個房間，跟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麽兩樣，隻不過桌子和地上都擦幹淨了。除了許可，據點裏還有另外四個士兵，不過看那樣子許可是他們的臨時指揮官。
許可盯著周雲霆看了一番才道：“對，隊長昨天也說過，我們不是來旅遊的。”說完他隨手把桃子遞給一個士兵。那個士兵拿著桃子，去另一個房間打開水龍頭洗桃毛。
聽到水聲，馮連長問：“城市裏已經十幾年沒人打理了，為什麽還有自來水？”
“撤到六號基地的市民中，有自來水公司的員工。”許可從桌子上拿起一包煙，倒出來兩根一根遞給馮連長，一根遞給周雲霆。周雲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抽煙，許可便回手把那根煙自己點上。
馮連長抽了一口：“這……這味道有點像紅雙喜。”
許可笑道：“隻有老煙民還記得老香煙的味道，沒錯，六號基地中有原先紅雙喜卷煙廠的員工。”
“你們真幸運。”馮連長一臉享受的又抽了口煙。即便在糧食緊缺的情況下，基地依舊種植了一定麵積的煙草。官方給出的原因是，在圍牆上守夜的時候，需要煙來提神。誰都知道這是唬人的說法，執政者和基地內的中堅力量：軍人，大多都是老煙槍，煙草隻是在為他們服務而已。
隻不過四號基地的煙實在難抽，不僅時常有煙梗，而且抽了還容易讓人有頭暈惡心的感覺。誰都知道，這是煙草的加工和配方不行的原因，可是沒人願意去改良煙草的加工程序，或者想方設法調試、改良香煙的配方。
許可笑道：“對，之前我遇到過四號基地的人，他們的煙就很難抽。聽你這說，看來七號基地的煙也不咋地！”
馮連長跟著笑了笑，沒做回答。
許可朝桌子旁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當先坐下，馮連長和周雲霆也跟著落座。許可吸了口煙，繼續自來水的話題：“我們從自來水公司的員工那裏了解到，在喪屍災難前不久，自來水公司完全實現了智能化，抽水、沉澱、過濾、消毒都是由智能電腦完成。
“唯一還需要人工的地方是搶修管道，員工們抱怨AI搶了他們飯碗，但好在AI搶了他們的飯碗，我們重返城市才有水喝，才有水衝廁所。不過一開始我們也沒敢用自來水，直到有人冒險到自來水公司檢查了一番，確定水源沒有被喪屍汙染後，才放心的使用自來水。”
周雲霆好奇地問：“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自來水公司的智能電腦還能照常工作？”
這個問題顯然撓到了許可的“癢處”，他笑嘻嘻地道：“你算是問對人了！自來水公司的備用能源是小型的核驟變發電機，據說就跟那些大發電廠一樣，用水就能發電，自來水公司當然不缺水。你們知道核驟變麽？”
這時候剛才去洗桃的士兵端來了一盤子桃，馮連長拿了個桃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核驟變發電廠他是知道的，那是在喪屍災難爆發前不久的新技術，據說隻用十幾噸水就能保障整個江南市三千多萬人24小時的用電需求。現在基地裏的主要能源，都來自於小型的核驟變發電廠。
馮連長還記得，在各地興建核驟變發電廠的時候，民眾害怕核泄漏，紛紛抗議核電廠的建造。迫於無奈，政府一邊保留水電廠和火電廠，一邊在一些不太反感核驟變技術的地區，建設核驟變電廠。核驟變電廠建好之後，又有謠言說使用核驟變電廠發的電都會被輻射，所以大家都不敢用核驟變發電廠發出的電。
好在核驟變發電的成本直線下降，它的價格隻是火電廠和水電廠的三分之一。一些工廠最先使用核電廠的電力，後來民眾們也漸漸接受了核驟變技術，不過他們接受的不是這項技術，而是新電力的價格。
想了一圈，馮連長咬了口桃子，滿口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