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郎君冥想啦

穆特的弟弟一看就是個性子火爆人,當他看清楚小白等人都留著漢人發髻的時候,這孩子立刻變得滿臉囂張。

“你們是漢人,你們穿著我們的鎧甲打著我們的旗號來到我們的地盤上肯定不會幹好事兒。你還射死了我阿哥的馬,你們跑不了啦,別看你們人多我可不怕你們。這附近就有我們的人,有膽子的你別跑!”

小白:“答非所問啊乖孫,爺爺問你知不知道爺爺是誰。”

“我管你是誰,到了我們的地盤上就得聽我們的,不然就殺了你!”

小白:“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遇上這麽個混蛋玩意兒還真是點子夠背。乖孫,爺爺告訴你,整個敕勒川都是爺爺的,你還想上爺爺往哪跑哇。乖孫,把你的人叫來吧,快點!”

穆特他弟弟本來是想嚇唬一下小白,沒想到人家不吃這一套,這孩子頓時就覺得自的臉被結結實實的抽了個大嘴巴子,這還的眼睛立刻就紅了。這孩子正要破口大罵,卻特勒攔住。

突厥人生性如狼,見便宜就上遇到硬茬子就慫。本來穆特也在暗中直戳他弟弟,意思是弄清楚對方是誰再耍橫。沒想到他弟弟這個愣頭青上來就犯橫,結果很無趣不僅沒嚇到小白反而把局麵弄僵了。特勒知道自己的弟弟脾氣火爆,從來都是動刀比動腦快,所以特勒及時製止了他弟弟的不理智行為。

穆特斜了一眼巴臘琴的爹,意思是讓那家夥說點軟乎話,把僵持的局麵弄緩和。可特勒低估了他弟弟維護自己臉麵的決心,就在巴臘琴她爹邁步上前彎腰行禮準備緩解雙方關係的時候,穆特的弟弟拔出腰間的牛角號就吹。

嘟,嘟嘟嘟~~~~~

號聲響起,巴特勒和巴臘琴她爹嚇了一大跳。小白那一方的人連眼皮都不帶眨一眨的,可穆特卻急眼了。因為他弟弟吹的是強敵來犯,召集軍隊集結的號令。

雖然突厥是個啥啥都不嚴謹、規矩律法幾乎沒有的國家,但涉及到軍隊號令還是規定的比較多的。類似這種號令,如果沒有設(將軍)以上官員下令的話,輕易是不能吹的。

吹了之後,如果真是強敵來犯也就罷了,如果是虛驚一場的話,那這個吹號的人可就慘了。他會被吊在高杆上被風幹,他的家人財產會被瓜分。就連他的親戚也得挨罰,你說穆特能不急眼嗎。

穆特一拳將他弟弟打倒在地,奪過牛角號扔的遠遠的,隨後他單腿蹦躂著來到小白近前。

木匠:“來者止步!再敢靠近,立斬不饒!”

木匠的突厥話說的是字正腔圓聲如洪鍾,震得穆特倆隻耳朵裏嗡嗡作響,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小白揉揉耳朵回頭對木匠說:“您以後跟我錯開一些,不要把嘴著我的腦袋吼,記住了沒?”

木匠:“記住了,郎君!”

小白滿意地點點頭,當他回頭看著穆特的時候,那臉色變得陰沉似水。

穆特堆起一臉的笑容說到:“這位貴人,我叫穆特,原本是百人長,後來腿斷了一條眼瞎了一隻就不再衝殺了。我現在是伯克,在敕勒川也算是說話算話的人。客人如果是來做生意的可以跟我說,我身邊這位就是交易人,他會說漢話,也是個誠實的人。和我們做生意,你是不會吃虧的。”

小白:“嗯,你還算識趣。還是那個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嗎?”

穆特:“不知道。”

巴臘琴:“你這個瘸腿瞎眼心黑的老穆特,你除了會欺負人還會幹什麽,這一次一定不能讓你好過!我告訴你,你麵前的這位是突厥大可汗親封安禪具尼,莫賀咄設疊羅施最信任的賀蘭蘇尼闕,敕勒川之主,白馬部小汗江尚江小白。他還是個喀木,大喀木。是他救活了疊羅施,所以大可汗把敕勒川都給了江小白,他現在是整個敕勒川的主人!穆特,你這個老壞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欺負人了!”

小白滿意的回頭看著巴臘琴,並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笑容。

巴臘琴:“嗯。是娘和大姨教我這麽說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白:“以後像後半句那種沒用的話就不要說了。對我,你一定要充滿信心。要把有關我的一切理直氣壯地告訴別人,別猶豫也別懷疑。剛才這句話的後半句收回,隻留著前半句就好。”

巴臘琴:“嗯!對了,他就是那個想用糧食和食鹽換我的穆特。那個是他的弟弟,是他弟弟看上了我,然後穆特也看上了我,然後穆特就找了我爹。那個人就是,就是我爹。”

當小白再回頭時,隻見巴臘琴她爹已經跪在地上了,而穆特和他弟弟卻還站著。

色爺:“哎喲,還挺硬氣呀,你倆是不是不信啊?”

穆特其實已經信了一半了,可是他弟弟卻根本不信。

“我們突厥汗國從沒有一位大可汗會任命一個漢人當這麽大的官兒。就算你是大可敦的人,你也隻能在定襄城那裏做隋王的官兒,這是大可汗定的規矩。你說你是這是那不好使,要不你就拿出憑證,要不你就跟我打一架。敕勒川可不是隨便來個什麽東西就能當主人的,你敢嗎!”

色爺:“你眼睛瞎呀,沒看見那塊招牌嗎?那可是疊羅施親手交給我家郎君的,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嗎?就是要我家郎君是代表疊羅施管理敕勒川。換句話說,你見到我家郎君就等於見到疊羅施本人一般。這牌在上有你們的文字,自己看!”

穆特的弟弟:“我不識字,我們自己的和你們漢人的字我都不認識。疊羅施的金牌我見過,沒這麽大,你們騙我。”

小白:“沒文化真可怕,你們突厥人到底是咋治理國家的,這特麽還有沒有一點王法和威信了。老子在自己的地盤上,居然被一幫看家狗鄙視,這可真是叔可忍,嬸兒不可忍!穆特,爺爺懶得跟你廢話。剛才你打了我的人,殺了他的羊,弄倒他的氈包,這是在打我的臉啊。我給你個機會,你必須跪地磕頭跟他道歉,然後把你家所有財產都送給他做賠償。至於巴臘琴,從現在開始她是我的人了,聽清楚沒有。”

穆特:“貴人,那個老漢人可是被大可汗轟到這受苦的中原大官兒,他是你的人?那你也是中原的官嘍。你一個中原的官跑到敕勒川來撒野,嘿嘿嘿。巴臘琴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穆特的弟弟:“你一個漢狗膽敢跟我們突厥勇士這麽說話,我們是不是把你們殺得少哇!穿的人模狗樣的跟我這裝,你當我怕你不成!滾!再不滾蛋,爺爺砍了你!”

噌,嘶,哐,嗡~~~~~~

小白出手了。噌,是長刀出鞘之聲。嘶,是鋒利的刀刃切斷肌肉筋腱、血管、氣管和骨骼的聲音。哐,是長刀入鞘的聲音。嗡,是長刀出鞘時發出的顫音在回**。

小白是右手出刀的,但是現在他的右手還在原來的位置上,他右手的食指還像一秒鍾之前一樣悠閑地卷著大青馬的鬃毛,似乎根本就沒幹過別的一樣。

色爺雙眼冒出了駭人的精光,他表麵平靜,其實內心裏猶如山崩海嘯一般。剛才小白那一刀出刀收刀之迅疾,勁力運用之巧妙,實在是世間少有,就連色爺自己都不敢保證能超得過小白。

色爺心中暗道:“這小子藏得夠深。這已經不是高手了,已經算得上是登峰造極啦。天,我若與之對戰,怕是連一招都接不住。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江尚嗎?”

色爺表麵上是處變不驚的,但是木匠、鐵匠和石匠還有些部眾此時卻一個個臉上冒光,他們挺胸仰頭,雙眼從眼犄角那裏蔑視這穆特三人。

戒色嘴角笑了一下,隨後繼續雙掌合十,低眉順眼的誦經,隻是那經文是用來超度亡靈的。

這也就是一眨眼的過程,原本囂張喝罵的穆特他弟,此刻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右手握在刀把上,已經抽出了半截的彎刀就像被定死了一樣定在那裏。

穆特推了推他弟弟。

“阿弟,阿弟?”

穆特弟弟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緊跟著腦袋垂了下來,鬥大的腦袋越垂越低,最後就像是從樹枝上掉下來的蘋果一樣,噗通一聲砸在地上,隨後咕嚕嚕的滾出老遠。

鮮血從切口平整的跟鏡子麵兒一樣的脖腔裏噴了出來,無頭的身體轟隆一聲向後栽倒,重重的砸在草地上。

穆特:“阿弟!阿弟呀~~~~”

白馬部的部眾們上前一步刀槍並舉弓箭上弦對準了,伏屍痛哭的穆特和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紮進草裏的巴臘琴的爹。

嘟嘟嘟嘟!

咵啦啦啦。

遠處跑來十幾個突厥騎兵,為首的是一個十人長,還沒等他們靠近就被一陣箭雨攔住。

木匠舉著招牌催馬上前吼著:“大可汗親封安禪具尼,莫賀咄設疊羅施最信任的賀蘭蘇尼闕,敕勒川之主,白馬部小汗,江尚江小白在此,你等還不下馬行禮!”

那十人長可不像特勒那樣廢話多,他聽了木匠的喊聲之後立刻跳下馬來彎腰弓背雙手手心朝上舉過頭頂,快步跑到小白馬前跪倒在地。

十人長:“尊敬的安禪具尼,睿智的賀蘭蘇尼闕,偉大的敕勒川之主,勇武無比的白馬部小汗。您的仆人巴拉虎向您致敬,請問我的主人,您有什麽吩咐。”

巴拉虎的話讓誰聽了都覺得舒坦,白馬部的部眾們各個麵帶笑容,就連色爺也對這位十人長投去讚許的目光。

然而江小白卻端坐馬上,對這位恭恭敬敬的十人長不理不睬。

戒色:“郎君冥想啦,切莫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