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收獲第一桶金

“三千?”我問。

二狗子一晃腦袋,“三千你賣呀?”隨後糾正說:“三萬,是三萬,聽清楚嘍。”

“三萬!”我脫口而出。

二狗子給出的這個數字,不僅我驀地驚呆了,就連江大頭,麻子張,潘阿龍也頓然愣了,相互張望著,好像再問,他真能給這麽多?

不用去猜想江大頭,麻子張,潘阿龍的心理,我敢斷定,他們三個人也跟我一樣,沒想到二狗子一張口就出這麽高的價錢。

八十年代初期,三萬塊錢那可是個不小的數字,有人做一年買賣也賺不來這麽多。對於一個普通人那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雖然我們經曆了幾次驚險和磨難,但就這個數字,足於讓我們興奮的幾天都睡不著覺。我也是倒騰古玩的,以我對瓷器的研究,心裏清楚,這些物件我要帶回當地,肯定賣不了這麽高的價格,二狗子張口就給三萬,我想他並不是瘋了,也不是錢多燒的,他肯定看出了四件瓷器都是稀世珍寶,不然,他怎麽一出口就給這麽高的價錢?那是它的價值決定了它的身份。

也許是這裏開放的市場,讓年二狗腰包率先鼓起來,財大氣粗了,有錢願意收藏這些東西的緣故吧。雖然我明知道他出的價錢已經超乎了的預料,但我看到二狗子出手如此大方,突然又不想賣了,我抱著青花瓷瓶,遲遲沒有給出要賣的架勢。

“你幹嘛?不賣了?”二狗子遲愣著問;“幾位,怎麽都不說話呀?難道我出的價位低嗎?”

潘阿龍也很納悶兒,問:“地瓜先生,怎麽回事?不賣啦?”

“他給的價格有點低,能不能再高點兒?”我說。

“哎呀,地瓜先生,看在阿龍的麵子上,我已經出到頂高頂高的價位啦,不能再高了,再高我就承受不起了。”

潘阿龍好像從年二狗眼神裏窺視出他說的不像是心裏話,於是也跟著說,讓年二狗把價錢在提高一點。其實,他對古玩是個門外漢,也不知道該幫著我們說,但年二狗死活就這個價,弄得潘阿龍看看我們,又瞅瞅二狗子。

可能是我們說話聲音有點兒高了,旁邊就過來一個小夥子,賊眉鼠眼地瞅了一眼,剛想說話打聽,年二狗就以我們在聊天為由把那人攆走了。

小夥子人雖然離開了,但他一直往後張望。內行人一看就知道,他有可能懷疑我們在搞什麽見不得天日的交易。

“快說,你給漲不漲價?”我催促年二狗,希望他給再漲點兒,哪怕再漲幾千也行。

然而,年二狗不但不說漲價,反而一轉身要離開,我“忽騰”心涼了半截,心想,媽的!白掙了。我不由得擔心起來,害怕像上次那樣,一會兒過來幾個文物管理人員再把古玩沒收。於是邊說,邊就做好了準備逃跑的打算。

麻子張突然會說軟話了,他瞅瞅手裏的東西,又看看我,最後目光落到年二狗臉上,露出懇求的口氣著說:“二狗子先生,你看你跟阿龍都是熟人,能不能再多少給加點兒,不然,這麽好的東西這個價給你,我們實在太吃虧啦?”

“不少啦,”二狗子哭窮一般地說:“我買進這四件瓷器還不知能不能出手,就是能出手我也得在手裏暖暖,等過幾年升值了才知道賺不賺錢,萬一,萬一出不了手呢?可就砸在我手裏了。這玩意兒不能吃不能喝,你們說,我攥著個賠錢的物件當老婆用啊?你們可別再讓我加錢了,再多我真不敢買啦。”

江大頭一看麻子張都給年二狗說好話了,他依然不給加價,臉“吧嗒”耷拉下來,麵色不悅地要讓我把包袱抱起來走人。

年二狗子瞅瞅我,又看看潘阿龍,但沒有鬆口,一口咬定就三萬,多了不出。二狗子圓滑的小嘴兒還很挺能白活,隻聽他說:“幾位呀,你們不要老在這四件藏寶上計較了,你們總得讓我賺點嘛?再說來日方長,我們還有以後呢。以後你們再有了我還要。”

二狗子說的如此可憐而又誠懇,就有點打動了我的心,我搞不清楚是我心軟了?還是擔心時間長了,那個被二狗子攆走的人真在把文物管理人員引過來,那可就不得了了。想到這,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幾經討價還價,最後弄得年二狗沒話說了,掏出一千塊錢,說:“給,就當我請各位喝酒啦。”說完,我們便跟著二狗子去了銀行。

我們很順利地拿到了錢。回來的路上,我不知是惋惜四件藏寶草草出手?還是嫌年二狗子給的少,突然有一種上當的感覺。於是我就埋怨潘阿龍說:“你個死阿龍,催催催,催命似得非要急著賣藏寶,這不。。。”

“哎呀,我說地瓜先生,”潘阿龍一聽我埋怨,馬上就把話跟了上來,振振有詞地說:“地瓜先生,你就知足吧,這年頭兒不像解放前,隻要你有膽量就隨便倒騰古玩,沒人管。現如今不行了,現在我們是法治國家,大清白日盜竊國家文物,你真不怕被逮著?再說啦,我們是空手套白狼,一人弄幾千塊錢,這還不行?你想弄多少?”

不管怎麽說,青花瓷已經是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後悔也晚了。我長歎一聲:嗯!媽的!四件好東西就這樣賤賣了。雖然我心裏極其憎恨潘阿龍,但又一想,這回就算了,有山不怕沒柴燒,有井不怕沒水喝,下回弄到寶物一定再不能聽潘阿龍這小子的了,聽他的等於是金子賣成了白菜價,到死也發不了大財。

不過,我又轉念又想,又覺著不後悔,畢竟沒有白付出,已經收獲了出師以來的第一桶金,這也算是可喜可賀人之大幸了。同時也有財力安慰李老黑那顆受傷的心了。

每人弄了幾千塊錢,這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要說心裏不興奮那是假的。一路上麻子張,江大頭蹦著高兒往回跑,他們的舉動就是我的心靈窗口,把我的高興全都演繹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