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驕傲的資本

餓了一天的夏子峰,吃起東西來狼吞虎咽。

吃飯期間,母親說以後每天多給夏子峰十塊錢,讓他自己早上買早餐。

夏子峰頓時喜笑顏開。

錢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他吃早餐了,也能夠更早的去冰壺社練習。

晚上躺在**,夏子峰一夜都沒有睡好。

手腕上的痛感,折磨著他,讓他難以入睡。

盡管如此,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並沒有耽誤早上的訓練。

既然已經準備做好這件事,他就要全力以赴,早日達成目標。

可是,他低估了傷痛,帶給他的困擾。

因為左手的挫傷,讓他拿不了毛刷杆。

索性,他將毛刷丟在一旁,完全憑借這幾天來,形成的肌肉記憶,進行訓練。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沒有了毛刷杆的支撐,他覺得有些別扭,但是一個小時下來,居然逐漸適應了這種節奏。

早訓完畢,他大汗淋漓地回到了教室。整整一天,他都垂著左胳膊聽課。

下午第三節課,物理進行階段性摸底考試,老師見他一直垂著胳膊,認為他有抄題的嫌疑,所以,一直在他的身旁轉來轉去。

考完試之後,便是自由課時間。

夏子峰一隻手收拾著書包。段三德發現他的行為有些怪異,走過來問道,“怎麽了這是?”

“沒事。”夏子峰搖了搖頭。

見他不說,段三德也沒在意,於是拎著書包去隔壁班找楊子峰了。

幾個人陸續走進了冰壺訓練室。

王長江依舊懷抱著冰壺,望著窗外發呆。

當年最後的一壺,真的是自己錯了嗎?

按照自己的水平,以及對賽道的熟悉情況,王長江覺得根本不應該失誤的。

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最後一壺傳擊打飛對方的三顆冰壺,這一局就反超對手,從而贏得比賽。

可是,為什麽沒有成功呢!

世上沒有後悔藥,時光也不能倒流。

如果當時按照教練設計,那麽就進入到加賽階段。

也不至於丟失了那一場比賽。

這是命運在捉弄自己嗎?

王長江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三德子,你說教練,為什麽要看外麵的那顆大槐樹?”楊子朝的胳膊肘,撞了一下身旁的段三德。

“我也不知道啊。”段三德說道。

王長江扭過頭來,才發現,這幾個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

他放下懷中的冰壺,臉色肅然地說道,“上周的動作,你們幾個練習的怎麽樣了?”

楊子朝抱著肩膀,“那麽簡單的動作,還用得著練嗎?”

在他看來,玩冰壺可比籃球簡單多了。

沒有肢體上的對抗,隻要將冰壺推出去就成,那太簡單了。

“是嘛。”王長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既然你練得不錯,那麽你先來吧。”

今天隻要所有人都練不好,那麽王長江就有了解散冰壺隊的理由了。

反正自己也不想帶學生,大家各自散去,誰也別耽誤誰的時間。

楊子朝蹲在起蹬器旁,仔細回憶了上一次做這個動作時候的情景,然後蹬了出去。

這次的動作,並沒有第一次那樣平穩,由於左腳受力點不對的原因,雖然竭力讓自己保持身體的平衡,沒有像當初夏子峰第一次那樣,摔個狗吃屎,但是,滑行的軌跡明顯偏了。

冰壺也沿著圍欄擋板滑了出去。

練了一周,就練了個這,王長江心中早已經把他否掉了。

楊子朝站起來,還沾沾自喜呢,“怎麽樣,我的動作瀟灑吧?”

段三德不失事宜地伸出了大拇哥來,“牛。”

“渣渣。”蘇墨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來。

楊子朝頓時猶如鷹眼一般狠毒的眼神看向了蘇墨。

這小子真是找死,竟然敢諷刺自己,下了課之後,一定要給他好看!

“段三德,你來。”王長江說道。

段三德走了過去,他也做了一個投壺的動作,蹲下,重心壓到左腳上,然後起蹬。

滑行的過程中,他的手輕輕扶了一下地麵,毛刷也掉在了地上。

王長江冷笑,別管水準怎麽樣,單憑他的體型,就是不是訓練的料。

“蘇墨。”王長江喊道。

蘇墨做了一套動作,雖然依舊不好,但是卻中規中矩,發揮穩定。

冰壺沒出所料,直接滑出了後衛線。

“就你們這種水平,還想練習冰壺嗎?”王長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看還是解散吧。”

此言一處,所有人都震驚了。

沒想到剛剛成立的冰壺隊,現在就解散了。

“教練,我還沒練呢。”夏子峰說道。

王長江上下打量了夏子峰一眼,“你練什麽,練嘴啃泥嗎?”

頓時,楊子朝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我練不好!”夏子峰反問道。

他已經受過太多人的白眼,現在,就是連教練都看不起他!

今天,自己一定要證明給所有人看!

想到這裏,他並沒有給王長江說話的機會,直接走到了起蹬器旁。

因為左手有傷,他並沒有選擇拿毛刷,而僅僅是左手做了一個拿毛刷的動作,讓自己身體保持平衡。

王長江覺得他的行為有些怪異。

“你怎麽不拿毛刷?”

夏子峰沒有說話。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四十米外的大本營。

一顆心砰砰劇烈跳動著。

他深吸了幾口氣之後,然後蹬了出去。

滑行平穩,手臂筆直。

投擲線近了,更近了。

請抬手臂,鬆手。

冰壺勻速地沿著中線滑了出去。

最後,停在了營壘的邊緣。

當冰壺停住的那一刻,幾個人全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夏子峰。

“為什麽不拿毛刷。”王長江瞥了一眼冰壺,冷冷地問道。

夏子峰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別人都拿毛刷,我也拿毛刷,那怎麽能顯出我的水平呢。”

現在,他終於有了驕傲的資本。

蘇墨怎麽樣?

還不照樣被自己比了下去!

王長江的眼尖,他早就看出夏子峰的胳膊不對勁兒。

他抓起夏子峰的手腕。

“啊。”夏子峰尖叫了一聲,立刻縮回了手。

他咧著大嘴問道,“您,您幹嘛呀!”

“你的手腕,怎麽搞的?”王長江嚴肅地問道。

“不小心挫傷了。”夏子峰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