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達到淩州

兩人剛進淩州地界便看見了當地的知府孫冠岩帶著人在夾道歡迎。

場麵看起來還挺隆重的。

要知道這會兒雨水可是都沒停,過來迎接的人都穿著蓑衣。

也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了,但看臉上的雨水,應該等了挺久了。

隻是李錚並沒有那種被重視的喜悅,反而有些不愉。

他覺得有這些精力,知府完全可以多關心一下附近難民。

雖然心裏有意見,但李錚倒也沒有直接說出來。

畢竟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朱正還在身邊了。

或許人家作為皇子就喜歡這種排場也說不定,哪怕現在他並沒有亮明身份。

“特使大人,您可算來了。整個淩州百姓都在盼著您呐。”

拋開特使的身份不談,李錚還是李善的兒子。平時見了麵,孫冠岩也要尊稱他一句小公爺的。

孫冠岩熱情的接過李錚的行李,然後遞給旁邊的隨從,又在前麵為李錚帶著路。

他這麽熱情,倒是叫李錚有些許的不習慣。

要知道李錚在現代,也就是一個普通家庭,學習成績一般,在學校也不算特別亮眼的那種人。

如今一朝魂穿竟然成了國公的兒子,被人前呼後擁著,著實有些不習慣。

“小公爺,我給您安排了好飯好菜來接風洗塵,您一路舟車勞累,先隨我去吃點東西,然後再休息一下。回頭,我再帶您去河道邊看看,您看可以嗎?”

孫冠岩還在不停地叭叭叭,李錚卻突然駐足。

他麵帶不滿的看著孫冠岩,道:“災情大過天,等我吃了飯休息完再過去視察,指不定又要有多少人出事。我們還是先去災地看看吧。”

孫冠岩有些汗顏,忙不迭的點著頭附和著李錚道:“是是是,是卑職大意了,還是李大人說的對,我這就帶您去水災嚴重的地方去看看。”

孫冠岩表麵上不停的道歉,心裏卻是十分疑惑。

他之前明明聽說李善家的大公子李錚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什麽都不懂,好糊弄。

怎麽今日一看,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啊?回頭不會真叫他在這看出點什麽來了吧?

想到這,孫冠岩一身冷汗。

而李錚則是在拒絕孫冠岩的那一刻,覺得自己的形象又偉岸了不少。

這倒是他在現代的時候,從來都無法體驗的到的。

不過,他也隻是在心中小小的驕傲了一下,而後突然想到自己不需要休息,但身邊可是跟著個低調的五皇子呢!

人家貴為皇子身嬌體貴,趕了這麽久的路,萬一需要吃點好的休息一下呢?

他這麽自作主張的拒絕了孫冠岩的好意,會不會遭到朱正的記恨啊?

想到這,李錚有些膽戰心驚的轉過頭看了一眼朱正。

還好他臉上看起來並沒有不滿的樣子,甚至看著李錚的眼神,還有些欣賞的味道在裏麵。

李錚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做對了。

淩州的水災是因為連續數月的暴雨造成的。

此處因為天氣原因,年年到這個時候都會有連續的暴雨。

有時候除了本地的雨水積滯,還有上遊的河水衝過來。

農民田地裏的作物都爛了不說,一旦出現這種河堤崩塌的情況,百姓的房子都要遭殃,許多人流離失所,一些有條件的富人,已經拖家帶口的離開了這裏。

孫冠岩在前麵帶路,走到了河道附近一百米的地方便不能再前進了。

河水已經全部漫出來了,離著這麽遠,他們走路時水已經沒過了膝蓋,再往前走深淺未知十分危險。

萬一等下出了什麽意外,人被衝走了,救都救不及。

李錚歎了口氣,這淩州的情況比他想象的更嚴重。

現在不等這些積水散去,就算有再多的理論知識,也沒辦法修葺。

看來這裏的工程,短時間內還有些處理不了了。

孫冠岩看著李錚,也是一臉的不好意思和為難。

“李大人,您看這,我也不是不想管。但您看這邊的情況,強行派人去修葺河堤什麽的,不也是徒勞的嗎?”

何止是徒勞,更是草菅人命。

不過河堤崩塌可以說是天災,但周圍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便十足的是人禍了。

這裏年年都有水災,作為一方父母官在事發前不知道做好預防工作,事發後也沒能安置好那些流民,是絕對的失職。

“修葺的事情可以放在一邊,但孫大人可以給我們說說這些流民嗎?這一路來我們看見不少流民,他們的情況可是想到的淒慘!孫大人作為父母官,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這這這……我倒是想管他們。但是我能管一個兩個管不了這麽多啊!您知道整個淩州有多大,而因為水災無處可去的災民又有多少麽?卑職就這麽些人手,一邊要治理水患,一邊還要管理其他瑣事,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流民,可是最難管理的!”

李錚沉默,他從小到大,當過最大的官還是上學時的小組長,負責收個作業什麽的。

對於孫冠岩說的難處,他沒辦法體會,更不敢隨意指點江山。

倒是一邊的朱正忍不住提問了:“可是朝廷不是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撥了二十萬兩賑災款下來了嗎?”

朱正知道二十萬兩銀子在這種災害麵前不值得一提,但總歸是能應應急的。

一天一頓粥總是能安排上的吧?

但現在放眼看去,朝廷第一批撥過來的賑災款仿佛就是打了水漂一樣,絲毫不見效果。

孫冠岩不知朱正的身份,但見他雖然跟在李錚身後,但整個人透露著一股子貴氣,應該也不好得罪。

“哦,這是我的幫手,陳正。還有這個,也是我的隨從趙遠,回頭還有一個叫李明的遲點過來。他們都是我的手下,陪我一同治理淩州水患。”

李錚見孫冠岩看著朱正麵帶疑惑,連忙給他做著介紹。

孫冠岩沒有多疑,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陳老弟有所不知啊,二十萬兩銀子聽起來不少,但用起來,可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