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線索
成見也好，偏見也罷，其實蕭景雲並不是很在意，就算他考慮的再多，也不可能做到人人滿意。
人性本就如此。
倘若過於在意虛名，凡事都想論及對與錯，那對蕭景雲而言，並非是什麽好事。
院試中第、位列榜首的風波，還在持續的發酵，對待這一情況，蕭景雲采取的態度，就是冷處理。
“姑爺，您都院試中第了，為何還像先前那般辛勞？”
嬋兒捧著茶盞，走上前，麵露關切道：“您這幾日，去麒麟書院進修，都是很晚才回來。”
“學海無涯啊，不進則退。”
蕭景雲笑道：“院試中第又如何？這並非是我能鬆懈的理由吧，畢竟之後還要鄉試，倘若鄉試能夠中舉，還要麵對會試。
鄉試、會試、殿試，可不像縣試、府試、院試那般簡單，需要學的更多，麵臨的競爭壓力更大。
想要金榜題名，就不能有一日鬆懈，畢竟與你同期的讀書人，真實水準怎樣，唯有到考試後放榜時才能知曉。”
“姑爺想的真遠。”
嬋兒唏噓道：“奴婢想著，姑爺能夠院試中第，就能稍稍放鬆些，畢竟參加鄉試，要等到明年。”
“不能放鬆啊。”
蕭景雲感慨道：“鄉試和會試，皆是三年舉辦一次，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八月，就要舉辦鄉試。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確保到明年八月，參加鄉試能夠中舉，這樣就能參加來年三月的會試。
一場秋闈。
一場春闈。
不知會麵對多少競爭，敢有任何鬆懈，就要繼續等待三年，真要那般的話，今後的壓力隻會更大。”
科舉是有時間成本的。
特別是對蕭景雲來講，想通過科舉金榜題名，實現自身的逆天改命，他就不能有絲毫鬆懈。
一次不中。
兩次不中。
這耽擱下來的時間，就太長了。
與其那樣，不如去想點別的。
經商？
造反？
亦或別的。
蕭景雲不是沒有想過，可現實卻很殘酷。
就他的出身，處在封建專製下的大魏，小打小鬧還行，不會被人在意，一旦折騰的大了，就等著被算計或打壓吧。
這並非蕭景雲想要的。
所以在綜合考量之下，唯有通過科舉，才能實現蕭景雲的目標，才能讓蕭景雲逐步成勢。
重活一世，倘若碌碌無為，那有何意義？
“小姐~”
嬋兒的聲音，打斷了蕭景雲的思緒。
循聲望去。
林雪兒穿著一身淡紫長裙，秀發披肩，雙手環於身前，蕭景雲見後露出笑意。
“夫人這是忙完回來了？”
蕭景雲笑著走上前，看著林雪兒伸手道。
“嗯。”
林雪兒有些臉紅，應了一聲，在嬋兒和翠兒的注視下，遲疑刹那，依舊是伸出手，放到蕭景雲的手心。
“姑爺，奴婢去準備茶水。”
“小姐，奴婢去準備糕點。”
嬋兒、翠兒相視一眼，露出笑意，看向蕭景雲和林雪兒說道，隨後二女便轉身離去。
“最近受我的影響，商盟既定的生意，沒有受到波及吧？”
握著林雪兒的手，蕭景雲詢問道：“商盟內部，沒有出現什麽聲音吧？”
“沒有受到波及。”
林雪兒微微搖頭道：“恰恰相反，商盟的禦貢酒生意，相較於先前提升不少，第五霸他們還說，要是非議你的輿情，能夠繼續增加，隻怕禦貢酒生意會更好。”
“嗬嗬~”
蕭景雲笑著搖起頭來。
大魏可不比後世，娛樂消遣沒那麽豐富，翻來覆去就那幾項，且都離不開酒，真要出現全民關注的事情，就會形成較強的影響力。
讀書人這一群體，論及消費能力，還是比較強的。
“夫君…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林雪兒露出遲疑，看向蕭景雲說道。
“夫人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就好。”蕭景雲見狀，淡笑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顧及的。”
從那一夜開始，蕭景雲和林雪兒的關係，就發生了改變。
“父親想要見你。”
林雪兒想了想，開口道：“原本我想與父親商談，能否更改夫君的身帖，畢竟夫君院試中第，會授生員功名。
雖說大魏對贅婿、商賈等身份，參加科舉不再限製，可實際上還是有所區別的。
此次夫君院試中第，位列榜首，就在蘇州府引起這等爭議，倘若在今後的鄉試、會試上，也都中舉的話，隻怕爭議會更大。”
真是善解人意啊。
蕭景雲心生感慨，看著微微低首的林雪兒，心裏生出一股暖流。
蕭景雲還真沒有想到，林雪兒會為了他的事情，去找林長風談及此事。
自己與林長風的約定，林雪兒是不知情的。
“好，我明日就去拜見嶽丈。”
蕭景雲收斂心神，將林雪兒攬在懷裏。
“要是談及更換身帖，父親說什麽，你聽著就好。”林雪兒抱住蕭景雲，柔聲道：“如果此事……”
“好啦，別想那般多了。”
蕭景雲微微一笑，輕撫林雪兒的後背，“就算此事不成，我也是能參加科舉的，無非是難度大一些。”
“我…嗯。”
林雪兒欲言又止，貼著蕭景雲的胸膛，應了一聲，沒有再過多說其他。
有些事情也該解決了。
見林雪兒這般，蕭景雲豈會不知她的想法，隻怕林雪兒已經想好，要背著自家父親，來幫自己解決更換身帖之事。
和林雪兒相處的這些時日，蕭景雲早就發現林雪兒，其實就是麵冷心熱。
設身處地的去想，林雪兒這樣，其實是很正常的。
就算是大魏的禮教鬆散，對於女子的限製不多，可終究不像後世那般，有些事情吧，就算是林雪兒，也會承受不少壓力。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誰甘願去當附庸？
誰不想實現抱負？
蕭景雲能夠理解林雪兒。
與林雪兒現在的相處，蕭景雲覺得很好，各自去做喜歡的事情，不去幹涉對方，遇到問題一起麵對。
一夜無言。
蕭景雲走出林雪兒的閨房，前去林長風所住之處，盡管不清楚林長風，想對自己說些什麽。
不過蕭景雲也能想到一些。
“小婿景雲，拜見嶽丈。”
來到林長風的住處，見林長風倚靠在躺椅上，身旁擺放著竹桌和竹凳，蕭景雲抬手一禮道。
“坐吧。”
林長風向前探身，眉頭緊皺起來，蕭景雲見狀，忙撩袍上前，攙扶著林長風的手臂。
“老了。”
林長風自嘲道：“和你這等年輕人相比，已經是不中用了。”
“嶽丈過慮了。”
蕭景雲回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嗬嗬~”
林長風笑著擺手道：“好啦，不說這些了，景雲，你很好，就算是老夫也沒想到，你能這般順利的連中府試和院試。
坐吧。
說是順利，那也僅限於外人，實際上過程怎樣，唯有你心裏最清楚，這也是最讓老夫刮目相看的地方。”
連中府試和院試真的順利嗎？
蕭景雲撩袍坐下，思緒有些感慨。
相較於學業上的難，背負贅婿的身份，被人肆意的指摘和詆毀，這種精神上的難，其實才是最難的。
“老夫也知道，你是有大誌向的。”林長風的手有些哆嗦，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遞到蕭景雲麵前，“這是咱們先前的約定，關於你的身份，老夫查到的就這些，至於別的，恐今後還需你自己去暗查。”
嗯？
蕭景雲眉頭微皺，疑惑的看向林長風，對自己的身份，存有的記憶真不多，可是看林長風的反應，事情要比自己想的複雜。
難道還有什麽秘密不成？
在林長風的注視下，蕭景雲心生疑惑，接過眼前的信封，順勢就打開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