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開考（2）
“小姐，姑爺他沒事吧？”
嬋兒麵露憂色，雙手緊攥在一起，看著緊閉的房門，對林雪兒說道：“這次在院試考場上，出現考生失心瘋的情況，驚擾到考場氛圍，姑爺是不是受到影響，沒有能發揮出水準……”
“應該不會。”
林雪兒微微搖頭，盯著緊閉的房門，“別人會受到影響，我相信，但是他絕不會，別想這麽多了。
讓他好好休息吧。
這兩日，不準任何人來內院，你去告訴鐵軍，讓他搬到內院門房暫住兩日，杜絕任何人打擾。”
“是。”
嬋兒忙低首應道，隨後便快步離去。
林雪兒靜靜的站在原處。
她的心很亂。
想起蕭景雲走出考場，流露出難掩的疲憊和倦意，這讓林雪兒不由自主的，就會聯想到今日考場上，出現考生失心瘋，影響院試第一場考試的事情。
他到底受到影響了嗎？
房外站著的林雪兒，很關心蕭景雲的情況，而此時的蕭景雲，卻抱著枕頭，進入到熟睡狀態下。
他真的太累了。
累到隻想睡覺。
參加的院試第一場，蕭景雲精神高度集中，直至考試結束，他都不知道外界發生什麽事情。
進入到那種忘我的狀態，對當時的蕭景雲而言，精神是很活躍的，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之中。
可是走出這種狀態，整個人就是身心俱疲，這也讓蕭景雲除了想要睡覺，根本就不想其他事情。
這一睡，蕭景雲睡了兩夜零一天。
轉眼，就到放榜之日。
“夫人，你們這是怎麽了？”
睡眼朦朧的蕭景雲，身心放鬆的走出廂房，肚子是饑腸轆轆，看著聚在房外的幾人，疑惑道：“我睡了多久？算算時日，明日就該放榜了吧？”
“姑爺，院試第一場，已經放榜了。”
嬋兒眼眶微紅，看著蕭景雲說道。
已經放榜了？
自己不就睡了一夜嗎？
難道提前放榜了？
蕭景雲有些淩亂。
他不清楚究竟出現什麽事情，敢叫兩浙路學政提前放榜，這要是讓朝廷知曉此事，可是大事啊。
“你睡了兩夜零一天。”
林雪兒努力克製情緒，看向蕭景雲說道：“第一場中第了，排名第一，位列榜首。”
“夫人沒有說笑吧？”
蕭景雲錯愕道：“我竟然睡了兩夜零一天？不可能啊，不就是一夜嗎？”
“姑爺，是真的。”
翠兒忙點頭道：“您都快把我們嚇住了，這兩日，小姐都沒有睡好覺，擔心姑爺出什麽事情。”
“嗬嗬~”
蕭景雲訕訕笑道：“沒想到會睡那麽久，好啦，不說這些了，你們都沒事吧？都趕緊回去補覺吧。”
蕭景雲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睡兩夜零一天，在他的感覺下，自己就是睡了一夜。
隻怕自己熟睡時，林雪兒也好，嬋兒她們也罷，一個個都擔驚受怕，沒有好好休息。
“餓了吧。”
林雪兒走上前，麵露關切道：“我讓嬋兒她們準備了吃的，你睡了這麽久，還是以清淡為主。”
“的確有些餓了。”
蕭景雲微微一笑，伸手拉住林雪兒，“叫夫人擔心了。”
“沒事就好。”
林雪兒笑道：“你這次院試第一場中第，位列榜首，可是驚到不少人，明日所開院試第二場，要好好考。”
“放心吧。”
蕭景雲眼神堅定道。
院試一共分為兩場，一場正試，一場複試。
正試不中者，淘汰出局。
複試不中者，淘汰出局。
唯有院試的兩場考試皆能考中，則授予相應功名，成為世人眼裏的秀才，享受相應的特權。
對於蕭景雲而言，他想要的不止是正試中第，位列榜首，接下來的複試他也要中第，位列榜首。
畢竟隻有這樣，等兩浙路分批所開院試結束，就會排一個新名次，以明確該屆院試中第者，哪些進府學，哪些進縣學，甚至舉薦去國子監考試。
民間一些好事者，會將這次排序位列第一者，稱之為案首。
蕭景雲想要的，就是這個案首之稱。
誰若是能在縣試、府試、院試，皆位列案首，會被尊稱為小三元！
與之相對的還有大.三元，即連得鄉試解元、會試會元、殿試狀元者。
在大魏的科舉中，小三元者不少，然大.三元者卻鳳毛麟角。
畢竟鄉試、會試、殿試的難度，遠比縣試、府試、院試要高太多。
吃些東西的蕭景雲，沒有浪費時間，與林雪兒她們寒暄幾句，就回到廂房溫習課業，準備接下來的複試。
外界的紛紛擾擾，蕭景雲根本不在意。
在這種氛圍下，時間轉瞬即逝。
翌日。
院試考場外。
“蕭景雲，還是你厲害啊，院試第一場就力壓眾人，奪得初場榜首。”
“是啊，你是不知道，咱麒麟書院的人，不少都嫉妒你啊，尤其是那個秦進峰。”
“說來也是奇怪，在院試第一場有人失心瘋，在考場喧嘩鬧事，導致不少人發揮失常，為何你沒受到影響？”
“你也不想想，蕭景雲是何許人，他可是詩仙怪才啊，哈哈……”
被博智班的眾人圍著，蕭景雲露出苦笑，自己院試第一場中第，位列榜首，第五晟他們表現得，比自己還要高興。
與第五晟他們寒暄幾句，蕭景雲就去排隊了。
相較於院試第一場正試，參加第二場複試者，明顯要少很多。
不少人受考場環境的影響，沒有能發揮出水平，以至於第一場就落第。
科舉，就是這般殘酷。
沒有中第，就哪兒來，回哪兒去。
排隊進場的蕭景雲，明顯能感覺到第二場複試，不管是盤查力度，亦或是巡檢力度，都增強很多。
畢竟在院試第一場，出現考生失心瘋，驚擾到考場的事情，這等突**況，要是不能處理好，會被人上綱上線的。
這並沒有影響到蕭景雲。
不過這次蕭景雲的運氣，就沒那般好了。
分到臨近廁號的座位。
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
坐到位置上的蕭景雲眉頭微皺，明明第二場複試，能參加的考生不多，可偏偏自己被分到這裏，要說不是故意的，誰信？
可蕭景雲卻來不及多想。
第二場複試，除了會考時文外，還有選考，其一試帖詩，其二數學題。
嗯。
就是數學題。
能夠通過院試第一場正試，基本就初篩了一遍，第二場複試要做的事情，就是再篩選一遍，以確保授予功名的員額。
拿到考題的蕭景雲，沒有急著去看時文考題，反看起了選考考題。
雞兔同籠？
在看到數學題的考項，蕭景雲露出一抹笑意，就果斷放棄試帖詩。
一元一次方程，這對蕭景雲而言太簡單了！
今有雞兔同籠不知數，共有頭78個，腳200隻，問：雞、兔各有多少隻，有多少種解法。
這問題問的，實屬太簡單了。
蕭景雲收斂笑意，放下考題，鋪好考紙，就提筆蘸墨，開始書寫起來。
其實就院試而言，更多的是篩選讀書人，確保參加鄉試的群體素質，避免一些讀死書的人，出現在鄉試、會試這等重要考試階段。
畢竟科舉的真正本質，是為了簡拔人才，今後若是金榜題名，是要授予官職，成為大魏的官員。
倘若篩選出來的人才，都是一些書呆子的話，那別說是治理天下了，能確保天下不亂，都實屬萬幸的了。
帶著極強政治目的的科舉，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能維係一個相對的公平，確保底層的群體，能夠通過科舉選拔上來，避免權貴獨攬權勢，這就是統治者要去做的事情，畢竟這世上哪兒有什麽絕對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