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文無第一
“舍得，舍得，向來都是有舍，才有得嘛。”
林雪兒的閨房內，傳出蕭景雲的聲音，站在房外的嬋兒、翠兒、萍兒，聚在一起，看著被夜幕籠罩的庭院。
繁繁星空，月色很美。
蟋蟀聲不絕。
林家內院的氛圍，變得祥和起來。
“其實像這些事情，你不必為此而分心的。”
林雪兒流露出複雜的神情，迎著蕭景雲的注視，開口道：“院試快要開考了，你的時間本就不充裕，這幾日……”
“還好吧，沒有耽擱太多時間。”
蕭景雲微笑著說道：“我也就是在閑暇時，想想這件事情罷了，一場院試，盡管難度要比府試要大。
不過還是要勞逸結合的嘛。
偶爾去換換腦子，想想別的事情，也是有好處的，總不能為了備考院試，就一直去讀死書吧，那樣是不能中第的。”
盡管說科舉的難度很高，可是蕭景雲的心態，卻一直都放的很平和。
並沒有說因為要挑戰科舉，他蕭景雲的生活中，除了讀書刷題以外，就沒有別的了。
在蕭景雲的內心深處，科舉更像是在攀爬一座高山，盡管在你的前麵，甚至是後麵，存在很多的競爭對手。
可是想要成功登頂，更多的是在和自己做對手。
心態就顯得尤為重要。
為何有那般多的人，在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不同階段下的考試屢戰屢敗，這就是心態出現問題。
患得患失。
想東想西。
瞻前顧後。
一旦存有這種心理，那麽就容易兜兜轉轉，縱使費盡心血考過眼前的難關，可到了下一關，就又會陷入同樣的境遇。
“你提出創設的商盟，不止合作共贏那般簡單吧？”
林雪兒收斂心神，看向蕭景雲說道：“你草擬的那些綱要，我前後都認真看了，這個商盟，真要創設起來的話，今後一旦發展起來，前景是非常不錯的。”
“有道是無規矩不成方圓。”
蕭景雲伸手道：“規矩，這才是我想要的，任何一個行業，倘若沒有規矩約束，就會陷入到無休止的惡性競爭下。
就像林家當前麵臨的這種處境。
當然想要樹立行業規矩，其實是很難的，畢竟你想要規矩，就有人不想要規矩，不然怎樣達成自己的利益呢？
所以想促成這一謀劃，就要選擇一個不錯的切入點，聚攏起一批中小規模的商賈群體，逐步將商盟發展起來。
酒業，隻是其中的一項。
今後這個商盟組織，倘若真能在兩浙路站穩腳跟，那麽就可以在這一過程中，逐步擴寬到紡織、生絲、茶葉、瓷器、絲綢、典當、糧食、糖油等行業領域。”
真的能發展到那一步嗎？
林雪兒的內心難掩驚意。
蕭景雲的商盟構想，是宏偉的。
就像久經商場沉浮的林長風，在看到蕭景雲草擬的各項綱要，都感到無比震驚，一旦以林家為核心，所構建起的商盟，真的能在兩浙路紮根下來，那今後再有權貴，或者高官，亦或別的群體，想算計或暗害林家，其實是很難的事情。
影響力，對封建專製的王朝下，是很重要的。
在商盟逐步發展的過程中，蕭景雲能夠通過科舉金榜題名，邁進大魏的仕途，等到他在官場上，掌握一定的權勢和地位，那麽深耕兩浙路的商盟，就能成為蕭景雲仕途上的臂膀和助力。
“接下來就看他們的選擇了。”
林雪兒想了想，對蕭景雲說道：“商盟倘若能順利創設起來，利用林家皇商的身份，是能積攢一定聲望的。
如此一來，趙家、程家等族的算計，就算不攻自破了，林家在蘇州府的名聲，就會有所改變。”
“放心吧，他們不會做出錯誤決斷的。”
蕭景雲撩了撩袍袖，站起身來，笑著看向林雪兒，“一個蒸餾秘方，一個香皂秘方，商盟主打的兩項品牌，就能產生不錯的效應。
天下熙熙皆因利來。
隻要有銀子賺，就算叫他們與趙家、程家等族為敵，我所邀請的那些人，也都是心甘情願的。
夫人，時間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能夠幫你的就這些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不必我多管了吧？”
“你也早些休息吧。”
林雪兒站起身，對蕭景雲說道：“關於商盟的後續事宜，我已知道該怎樣做，你就不用多管了，院試快要開考了，別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到你備考院試。”
“好。”
蕭景雲笑著點頭道。
吱~
推開緊閉的房門，蕭景雲朝房外走去，嬋兒幾人，見自家姑爺出來，紛紛喊道，“姑爺~”
站在原地的林雪兒，看著蕭景雲的背影，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很心安。
這是林雪兒先前從沒有過的。
過去讓她苦惱很久的事情，到了蕭景雲這邊，卻是很輕鬆就能解決的，這讓林雪兒的內心深處，生出一些崇拜。
或許這些細微的改變，是林雪兒都沒覺察到的。
一夜無言。
心情不錯的蕭景雲，去往麒麟書院進修。
“真是世風日下啊，像蕭景雲這樣的贅婿，豈能由書院學子作保，叫他參加院試啊，這簡直是敗壞麒麟書院的名聲。”
“放屁，你們這幫乙等班的家夥，一個個都是閑的沒事幹了？敢來我博智班鬧事，你們想幹什麽？”
“我等想幹什麽？當然是來找蕭景雲啊！他憑什麽……”
“憑什麽？你有人家會作詩嗎？你是詩仙怪才嗎？還憑什麽？叫本少爺來看，你們就是嫉妒。”
“沒錯，人家蕭景雲是贅婿咋了，礙著你們什麽事了？”
“就是，就是，先前朝廷就頒發過文書，除觸犯大魏律法者及其子嗣，不準參加科舉外，其他群體一律不禁，你們要真有本事，覺得不服氣，可以進京告禦狀去啊。”
來到博智班這邊，蕭景雲就見到不少書院學子聚集，人群中，依稀能夠見到第五晟、李誌博他們。
來挑釁的嗎？
見到此幕，蕭景雲雙眼微眯起來。
本以為自己參加院試，不會鬧騰什麽事情，不曾想，在院試臨近之際，依舊是鬧出些事情。
“蕭景雲來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就讓很多學子轉身看去。
迎著眾人的注視，蕭景雲神情自若，緩步朝博智班走去。
“蕭景雲，你先進去。”第五晟擠開人群，朝蕭景雲走來，“這裏沒你的事兒，先去溫習課業吧。”
“沒錯，沒你的事兒。”人群中，荀勖踮著腳，開口道：“這等小事，有我等解決就行，真是可笑。”
“可笑的是你們吧。”
秦進峰麵露不屑，雙手環於胸前，看向走來的蕭景雲，“我等來博智班，可沒說要來鬧事，就是想與蕭景雲切磋一二。”
他是何時進麒麟書院了？
看到熟人的蕭景雲，嘴角微揚起來。
秦進峰，過去的縣試、府試案首，在蘇州府這個讀書人圈子中，有著不小的聲望。
“你們來我博智班這邊，就是想和我切磋？”
蕭景雲停下腳步，看向眼前的眾人，開口道：“是要武鬥嗎？這個蕭某可不擅長，再者言，麒麟書院的院規，諸位也是清楚的。
麒麟書院的學子，敢發生鬥毆衝突，不問緣由，一律開革出書院，諸位還是哪裏來，會哪裏去吧。”
說著，也不管秦進峰他們怎樣想，就朝博智班走去。
“蕭景雲，你難道是怕了不成？”秦進峰扯著嗓子，義憤填膺道：“誰要和你武鬥了，我等此來博智班，就是想和你文鬥，看看你有何資格，能讓院正親自出麵，解決你參加院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