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較量
聚朋樓的二樓，人滿為患。
林雪兒麵色平靜，坐到空置的一桌，看著蕭景雲所邀群體，心裏難免生出疑慮。
他究竟想幹什麽？
“諸位長輩，剛才聊的那些事情，能為林家帶來什麽，能給諸家帶來什麽，其實不用我過多的贅言，你們也都能想到。”
蕭景雲拿起酒壺，在眾人的注視下，邊走邊說道：“在商場上逐利，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付出本錢，就要賺取利錢，不然怎麽算是買賣呢？
反過來說，何為買賣？
無非就是低買高賣，賺取其中的差價。
隻是在此期間啊，會出現很多的不確定性，如此就會導致風險的發生。
就像林家，先前成功競選皇商身份，就開始被一些人嫉妒和怨恨，所以想用一些手段和算計，排擠林家，做空林家。
諸位覺得…今日發生在林家的事情，有朝一日是否會發生在你們身上？這種事情誰都說不好吧？”
眾人無不點頭表示認可。
刨除蕭景雲先前提出的利益，僅僅考慮林家被針對的事實，這也是能產生共鳴的，今日林家麵臨的處境，一旦真的發生在他們身上，那該怎樣應對呢？
這是現實的。
這是無解的。
要知道被蕭景雲所邀的這些群體，盡管在蘇州各地，或者別的府縣，家底還算比較殷實的。
但是和林家相比，還是相差很多的。
“賢侄說的沒錯。”
第五霸拍案叫好道：“這個商盟啊，我第五家願意持股參加，不就是1萬兩銀子嘛，我第五家還能出得起。”
“沒錯，對趙家、程家他們，老子早就看不順眼了。”
李可為皺眉道：“被算計的滋味怎樣，老子最清楚了，林家這次經曆的事情，和當初李家經曆的，真他娘的如出一轍！”
“算計來，算計去，對於我等而言有何好處？”
一人緊隨其後道：“蘇州商界的風氣，就是被這幫家夥搞壞的，我早就看不順眼了，現在林家願意出頭，組建合作互利的商盟，這是極好的。”
“就是。”
另一人繼續道：“做買賣本就很難，倘若我們這些人，彼此間都不能團結一致，那處境隻會更難……”
天下熙熙皆因利來。
蕭景雲拋出的利益，闡明的觀點，就像是一瓢冷水，潑進了沸騰的油鍋，引起了極大的反應。
商盟是什麽？
他要幹什麽？
一直在聆聽和觀察的林雪兒，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的疑惑更多了，她不清楚蕭景雲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不過直覺告訴林雪兒，她了解不多的事情，一旦蕭景雲能夠促成的話，對於林家而言必然好處很多。
“諸位請先靜一靜。”
看著激動的眾人，蕭景雲伸手安撫道：“商盟一事，牽扯到的事情很多，最為重要的一點，是涉及到諸家的利益。
針對此事，我的意見，是諸位要好好考慮，認真的想一想。
不要急著下決定。
畢竟真要頭腦一熱，便做出這等決斷，其實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今後的商盟不負責。
不如這樣。
晚輩草擬了商盟的發展綱要、合作框架等，諸位可以先行領回去，認真的看一看，想一想，冷靜下來再做決定。
真要是想簽署商盟，心裏有了決斷後，到林家商號進行洽談即可，今日的宴請就到這裏吧。”
說著，在眾人的注視下，蕭景雲轉身朝林雪兒走去，伸手拉住林雪兒，便緩步朝聚朋樓正堂走去。
“賢侄，你先別走啊，何須這般麻煩啊，直接簽署不就行了？”
“是啊賢侄，我等可不是頭腦一熱，才做出的決定啊。”
“哎哎哎，這怎麽又走了啊。”
“丫頭，你家姑爺是咋回事嘛，這就是那份綱要嗎？”
“蕭景雲，你別跑啊，等等本少爺……”
在一眾議論聲下，蕭景雲毫不猶豫，拉著林雪兒的手，就朝聚朋樓外走去，身後跟著不少人。
“走。”
將林雪兒扶上馬車，蕭景雲緊隨其後，對鐵軍說道：“回府。”
聚朋樓外，跑出大批的人。
瞧見這等陣仗，讓不少來往的人，紛紛駐足觀望，他們都不清楚，聚朋樓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個商盟，到底是什麽？”
林雪兒沉默片刻，看向倚靠在軟墊上，拿起一本書，就翻閱起來的蕭景雲，忍不住詢問道。
“你先把那些草擬的東西，先看一看。”
蕭景雲麵色平靜，依舊在看著書，“等你熟悉完以後，我們回府再聊，現在，我要溫習課業了。”
馬車裏很安靜。
林雪兒神情複雜，看了眼蕭景雲，又看向一旁的東西，想了想，便伸手拿起一份文書看了起來。
對於蕭景雲而言，他所做的這些，不過是順手做做，算是給自己找些樂趣。
如果林家被針對，被算計，導致林家出現問題，有可能影響到他參加院試，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林家贅婿。
為了避免這種風險，當然也為幫林雪兒解憂吧，蕭景雲在了解一些情況後，就針對性的做出謀劃。
……
林家府邸。
“這個蕭家子，真是不簡單啊。”
林長風神情感慨，放下手中的文書，心情是久久不能平複，“竟然能想出這種辦法，去解決林家麵臨的困境，即便此子不醉心於科舉，想要涉足商場，那也絕非泛泛之輩啊。”
“老爺，您覺得那個商盟，可行？”
林福有些顧慮，看向林長風說道：“雖說憑借此策，能解決林家麵臨的困境，可是相對的來講，我林家也要放棄不少利益。
一個蒸餾秘方。
一個香皂秘方。
如果林家能夠解決眼前困境，憑借這兩個產業，今後林家能夠賺取的錢財，甚至名下的產業，都將是……”
“所以你的心胸和眼界，遠比不過這個蕭家子。”
林長風淡笑道：“你所在意的是眼前利益，人家所關注的卻是長遠利益，你覺得憑借林家一己之力，能夠將產業遍布兩浙路嗎？
人多，有人多的好處。
人少，有人少的好處。
蕭景雲提出的這個商盟，你將其看做是一個篩選的過程，等到商盟的體量，逐步擴充到整個兩浙路，你就會發現一點。
蕭景雲想要的，不止是兩浙路的份額，他想要的其實更多。
隻要他能金榜題名，在大魏仕途立穩腳跟，那時候的商盟，就會變成他的臂膀和助力。”
“這……”
林福一愣，流露出驚愕的神情。
自家老爺所說的這些，他先前還真沒有想到。
“看來老夫的選擇，是沒錯的。”
林長風繼續說道：“蕭景雲是有野心的，是有城府的，他的心胸和眼界，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不過這樣也好。
如果蕭景雲能夠起勢，林家在他的庇佑下，就算被一些人覬覦，今後也能確保安然無恙啊。
最重要的一點，是雪兒的保障，此子重情重義，隻要是有恩與他，就算不提，他也會銘記於心的。”
“老爺，人都是會變的。”
林福想了想，講出心中的擔憂，“倘若這個蕭景雲，今後真的金榜題名了，要是做出一些事情，那……”
“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的。”
林長風擺手道：“不管是誰，都有要堅守的道義和底線，盡管老夫也有些看不透蕭景雲，但是老夫卻相信他，對待一些事情，即便麵對更大的**，他也是不會放棄底線的，不然他就不是蕭景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