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怪老頭
“你說什麽？！”
李誌博憤怒的聲音，在院落中回**著。
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啊。
蕭景雲心裏輕歎一聲。
看著憤慨的李誌博，蕭景雲清楚自己說的話，讓他覺得自己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
眾目睽睽之下，被林家贅婿回懟。
無論是誰，都覺得氣惱。
一個卑微的贅婿，竟敢這般囂張！？
“我李誌博，是蘇州李氏的長房長子，你敢說我是吃軟飯的？”李誌博緊握雙拳，朝蕭景雲快步走來，“蕭景雲，你個卑微的贅婿，真以為進了麒麟書院，就能擺脫這層身份了？真真是可笑！”
“原來是李家的長房長子啊。”
迎著李誌博的怒視，蕭景雲淡笑道：“久仰，久仰，難怪火氣這般盛，這點倒是和你爹很像，當初在錦繡詩會上，你爹的表現，和你現在是如出一轍。”
“你！！”
李誌博徹底怒了。
有種！
圍觀的博智班學子，見到眼前這一幕，不少都在心裏驚歎起來。
有好戲要看了。
在這等期許的注視下，李誌博動了。
“你是想在麒麟書院裏，當眾揍我嗎？”
蕭景雲低下頭，伸手拍了拍衣衫，對李誌博說道：“要是我沒有記錯，麒麟書院的院規之六，是嚴禁書院學子鬥毆吧，一旦發現此等行為，開革！
我倒是沒有什麽。
就算是被麒麟書院開革，也損失不了什麽，反倒是你，作為李家的長房長子，被書院開革驅逐，李家的臉麵啊，算是被丟盡了。”
李誌博：“……”
蕭景雲的這番話，讓李誌博清醒過來。
沒錯。
麒麟書院雖說開設有博智班，招收有家底的子弟，讓他們在麒麟書院進修，不過這並不代表這些不學無術之輩，就能在麒麟書院為所欲為。
先前不是沒有人違反院規。
結果顯而易見。
都被開革出麒麟書院。
誰來求情，都沒用。
“這蕭景雲真夠陰險的，剛來麒麟書院，就知曉所設院規，能做林家贅婿的人，就是不一般。”
“誰說不是啊，難怪這般囂張，原來是有恃無恐啊。”
“狗屁的有恃無恐，要本少爺說啊，他就是怕了，所以沒來麒麟書院前，就把院規先背熟了。”
“對對對，本少爺也是這般想的。”
齊斌，荀勖，第五晟一行站在各處，神情各異的看著蕭景雲，和左右跟班議論起來。
有人的地方，就存在江湖。
縱使在麒麟書院也不免俗。
奇葩雲聚的博智班，就更是這般了。
李誌博、齊斌、荀勖、第五晟他們，就是這些小圈子的領頭者，一個個小派係，彼此間鬥的不亦樂乎。
“打啊，怎麽沒有動靜了？”
微醺的白衣老者，提著酒葫蘆，搖晃著朝院中走來，迷離的雙眸，看向蕭景雲他們，“老夫這都偷窺許久了，還想著能看出好戲，好下酒啊，年輕人嘛，就該氣盛，嘖嘖，想當初老夫年輕的時候……”
“拜見院正！”
老者的話還沒有講完，李誌博、齊斌、荀勖、第五晟他們，紛紛抬手作揖道。
院正？
站著的蕭景雲，看了眼李誌博他們，又看向走來的老者，心裏有些詫異。
他就是麒麟書院的院正？
“你就是蕭景雲？”
白衣老者打了個酒嗝，打量著蕭景雲，淡笑道。
“正是學生。”
蕭景雲抬手一禮道。
“錦繡詩會上那首《登高》，真是你做的？”白衣老者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口，看向蕭景雲說道：“不是抄來的？”
“院正覺得《登高》一詩，是學生抄的？還是學生做的？”迎著白衣老者的注視，蕭景雲神情自若道。
嗯？
白衣老者一愣，看著蕭景雲，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眸，讓他笑了起來。
“哈哈……”
爽朗的笑聲，在院中回**著。
“那誰，給老夫搬把椅子來。”白衣老者指向胖胖的學子，“對，就是你，第五胖，快點去搬。”
“皇甫老頭！學生叫第五晟！！”
第五晟抗議道。
“瞧老夫這記性。”
皇甫都一拍腦門，懊惱道：“知道啦，第五胖叫第五晟，去吧，你都叫皇甫老頭了，不吃虧。”
“是。”
第五晟聳拉著臉，嘴裏嘟囔著，訕訕的轉身離去。
這真是麒麟書院的院正？
瞧見此幕的蕭景雲，嘴角**起來。
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新來的……嗯，那個小白臉，老夫的記性啊，有些差。”
皇甫都拿著酒葫蘆，對蕭景雲開口道：“所以博智班有項班規，隻要老夫叫錯名字，你們都能叫我皇甫老頭，或者直呼老頭也行，既然你們都熟悉了，那老夫就不特別介紹了。”
“哈哈。”
“院正這個諢號，起的好。”
“小白臉？哈哈，夠貼切。”
“真是有趣。”
皇甫都話音剛落，左右就響起陣陣笑聲。
所以是故意的？
蕭景雲雙眼微眯，看向微醺的皇甫都。
“皇甫老頭，學生叫蕭景雲。”
蕭景雲微微一笑道：“不過小白臉這個稱謂，還算貼切，畢竟是入贅林家的贅婿。”
這個小家夥兒，倒是有趣。
見蕭景雲並不氣惱，皇甫都嘴角微揚起來。
曾名動京城的大儒，他怎會記憶差呢？
“院正，您的椅子。”
第五晟吭哧吭哧著，搬著一把椅子過來，氣喘道：“以後這等累活，能不能叫別人去幹。”
“小胖子，減減肥也好。”
皇甫都笑道：“看你胖嘟嘟的，是叫人喜歡，可以後真考中狀元，想尚公主，隻怕就難咯。”
蕭景雲笑了。
這個皇甫都，還真有意思。
“皇甫老頭！！”
第五晟懊惱道：“不準說我胖。”
“好啦，不說了。”
皇甫都擺手笑道：“說說課業吧，《中庸》之天命章，都誰能熟背出來？博智班抓壯丁，開始了。”
本還抗議的第五晟，一聽此言，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下意識低下頭，要朝人群中走去。
“小胖子，你別跑。”
皇甫都伸手道：“老夫看你骨骼精奇，定然不同凡響，抓壯丁就從你開始，大魏狀元郎非你莫屬！”
“皇甫老頭，你這就是報複學生。”被點名的第五晟，麵露憤慨，轉身看向皇甫都哀嚎起來。
“也可以這般說。”
皇甫都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都做老夫的弟子這般久了，還不知老夫心眼小嗎？大魏狀元郎，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