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他確實不是自殺

李樺嬌小臉煞白,盡管提前知道劉棒槌死於非命,但當她真正看到劉棒槌的死狀時,還是被嚇了一跳,黃鶯兒站在一邊,不停的安慰著她。

劉棒槌的屍體就這麽俯臥撐桌麵上。他的脖子被劃拉了很長一條口子,血液鋪滿了半邊桌麵,滴滴答答的順著桌角滴落,浸濕了他的鞋麵。

那把彎刀就落在離腳踝不遠處,而牆角有很多破碎的陶碗,碎片散落一地,牆麵有水漬,顯然是陶碗砸向牆麵所致。

“你們到底和他說了什麽?他為什麽會選擇自殺?”遠叔冷冷的眼神,顯然,他認為劉棒槌的死和這幾個陌生人有關。

“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交流,我們隻是單純的進來討口水喝。”蕭誌昂選擇繼續隱瞞,因為他不相信在場的所有石羊村人。

劉棒槌是多麽惜命的一個人,他為了不被惡靈纏上可以,一個月不出門。而且從他剛才和蕭誌昂幾人見麵的情況來看,他一直在質疑有人會殺人滅口,所以,劉棒槌肯定不是自殺。

“他真的是自殺?”蕭誌昂問。

“是的,我們這好幾個人都看到了。”遠叔說,就在剛才蕭誌昂幾人離開劉棒槌家後,大家看到劉棒槌依舊精神不正常的樣子,也沒多管,便替他掩上門,各自離去。可是大家沒走多遠,就聽到屋內陶碗破碎的聲音,還有劉棒槌大喊大叫的聲音。有人不放心,擔心劉棒槌犯病,便回頭準備進屋安撫一下他。“哪知道剛推開門,他人都沒進去,就看到劉棒槌俯在桌麵,全是血。”

“是的,我嚇壞了。連忙呼救,可是他脖子上的口子太深了,遠叔他們進屋時,人已經死了。”說話的人叫姓萬,大家都喊他萬胖子。他便是第一個推開門的那個人。

蕭誌昂看了萬胖子一眼:“你親眼看到他自己抹的脖子?”

大概是沒想到蕭誌昂會問這麽一句話,萬胖子一愣,“這倒沒有,我進來的時候他已經自殺了。”

駱淩墨顯然明白蕭誌昂的意思:“既然沒有親眼看到他自己抹脖子,那說不定是他殺呢。”

“這怎麽可能?屋裏當時沒有任何人,大家都到的。”萬胖子邊說還不忘指了指屋裏其他人。

“對對,我們進來的時候,屋裏確實沒有其他人。”村民們七嘴八舌都為萬胖子作證。

蕭誌昂沒說話,環顧了一下整個房間。這屋子長約三丈,寬約兩丈,最大的家具就是那張床,床前麵大約五步就是四方桌,旁邊不遠倒是有幾個櫃子,但是那櫃子連櫃門都沒有,裏麵放著衣服和一些用具。整個房間沒有任何遮擋物,房梁也隻有幾根木頭,上麵的茅草完好,如果當時屋內真的有其他人,確實沒有藏身之地。

“好了,我們也知道你們不是凶手,叫住你們隻是想問問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遠叔擺擺手,顯然不想因為這事耽誤時間,“罷了,他本身就精神不正常,有自殘行為也不奇怪。”畢竟劉棒槌常年作惡,家裏無親無故,自己還出現持刀傷人的情況,死了就死了吧。

就在遠叔吩咐村裏人處理劉棒槌的屍體時,穀豐說話了:“他確實不是自殺。”

穀仲原本是渝水鎮的捕頭,後來渝水鎮遇到惡靈襲擊,大家保命都來不及,更談不上作奸犯科。從此鎮衙門便形同虛設,隨著衙役的減少,穀仲也變成了渝水鎮鎮公署的一員,平常守守倉庫,做一些記錄。

而作為穀仲的兒子,穀豐幼年便跟著父親辦案,多多少少學會了一些本事。

“你是?”遠叔用探尋的眼光看著穀豐:“為什麽說他不是自殺?”

“他父親是我們那的仵作,惡靈沒出現之前,他是我們那的衙役。”蕭誌昂開口就給穀豐虛構了一個身份,因為他知道,穀豐必須要有一個鎮得住人的身份,大家才會信服他的話。

就在剛才,大家都在詢問講述事發經過時,穀豐已經上前檢查過劉棒錘的屍體。

“我沒記錯的話,劉棒槌並非左撇子。”穀豐指了指劉棒槌垂於桌麵的右手,“這一點你們可以回憶一下。”

眾人紛紛點頭,算是默認了穀豐的話。

見狀,穀豐又出門去了一趟廚房,不一會,他手拿一把短刀和一坨泥巴進來。

隻見他把泥巴捏成了圓柱體狀,“如果自殺的人是抹脖子,那麽就會這樣。”穀豐將泥巴托在左手,置於自己的脖子前麵,拿著刀從左到右快速劃上一刀。

“你們看,如果是自己拿刀子抹的脖子,那麽傷口從左到右會由深變淺,原因就是你第一下用力會比較大,但隨著疼痛襲來,手勁會減弱。”穀豐掰起劉棒槌的頭:“你們看,這豁口很平整,一看就知是利器所致。但是這個傷口的左邊隻有一道細紋,但是右邊出現皮肉外翻,出血量明顯多餘左邊,也就可以判斷這個傷口是從左到右,由淺到深。”

可是對於一個不是左撇子的人來說,他肯定會用右手握刀,而且從現場情況來開,刀子掉在右手邊,右手無力自然下垂,那麽很顯然,當時劉棒槌確實是右手拿著刀。

對於穀豐的分析,大家沒有反駁,反而有人默默點頭。

“所以,如果他是右手拿刀抹脖子,那麽順序肯定是從左到右,傷口也是由深到淺。但是現在傷口從左到右反而是由淺變深,顯然不合常理。”蕭誌昂適時的補充道。

“對!”穀豐繼續擺弄了一下劉棒槌的腦袋:“還有一個地方更為明顯,足以證明劉棒槌是他殺。”

“人的脖頸雖然是一個圓柱體,但是也分左右。如果右手拿刀有人自殺,傷口的位置明顯會偏左,這樣才順手。但你們看……”說著,穀豐讓開了點地方,大家湊上前一看,這傷口竟然偏右。

“這,這,這……”一個老者“這”了半天,手指頭指著劉棒槌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說明,凶手是麵朝劉棒槌,趁其不備,抹了他脖子……”穀豐看著大家,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但這個也不能肯定就是他殺。”又有人提出自己的質疑,“因為劉棒槌畢竟神經不正常,其次,右手拿刀也可以反向抹脖子。”

“是的,我們不排除這種情況出現。”穀豐用布蓋住劉棒槌掉落的短刀刀柄,拿起:“你們看這把刀,由於劉棒槌隨身攜帶這刀,經常拿它恐嚇別人,且時常在地上,石頭上,樹杆上,亂刺,亂劃,亂砍。所以刀刃早已變鈍。”穀豐說,如果傷口短而破皮處不齊是鈍刀,重刀的傷;如果傷口不直而彎曲又很深的話是勾狀刀的傷;如果傷口平,入口深,出而淺是直係刀的傷;如果傷口是環型,則是弧狀刀傷;如果傷口淩亂的是小刀的傷!

“劉棒槌的傷口過於平,明顯不是鈍刀所致。而且劉棒槌的刀是弧狀,再看傷口,一條直線。也就是說,凶器應該是直係刀傷,也就是類似於匕首那樣的東西。所以,從這可以判斷,劉棒槌並不是死在這把刀下。”穀豐的話擲地有聲,條理清晰,讓人毋庸置疑。

在座的人一片嘩然,是誰?是誰殺了劉棒槌?他為什麽要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