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拋磚引玉洞人心
雖說此番西行的任務已基本完成，但一路上華鳴洲仍一再強調紀律，各隊員須注意言行，把好口風，且要互相監督。到了玉門關，迎接他們的是各大名門正派中年紀比較大當時沒被選入華鳴洲的隊伍而被編為後援的那一批人，但本來說好了以林因明為首，不過現在林因明並不在其中，而是先回武林盟了。
原來，林因明在玉門關等候幾日，天天閑賦著，無所作為，然而沒有華鳴洲的號令又不能擅自前往高昌國，同時他也逐漸意識到華鳴洲是不可能讓他率隊進入高昌國的。而對於北方的戰事，他認為突厥國能成事也好，不能成事也罷，隻要與大唐長年烽火不斷，打個三年五年，嚴重消耗大唐國力，他就有機會舉起大旗。本來林因明打算等大唐與突厥國戰得兩敗俱傷時再舉事，不過戰場態勢瞬息萬變，兩國戰事發展很快，並未朝著他想象的方向發展。大唐將士抵擋住了突厥騎兵的幾番輪攻後，已經開始局部反擊，而突厥兵善攻不善守，來去如風，一旦不敵，便飛逃而去，其兵鋒就如射出去的箭，有先強後衰之象，銳氣漸失，雙方攻防轉換之變化，往往出乎預料地快。因此，對於林因明來說，舉事之事已迫在眉睫，時機稍縱即逝，而要舉事就要先剿滅天樂宮，獲得天樂宮主手裏的那本《無名紅掌書》，才能聯絡他先父的舊部，於是他認為，剿滅天樂宮才是目前最緊迫的事，當為重中之重。況且，武林盟還有一大堆事務等著他回去處理，劉代天已命人來詢問歸期。所以，衡量再三，他決定自己先回武林盟。
華鳴洲知道後，也不在玉門關多停留，率眾趕回武林盟，待洗去風塵後，劉代天盟主便命他與楊遠風、王飛虎等人前去匯報情況，同時討論剿滅天樂宮的事。林因明已事先謀劃一番，設計好了先一攬子計劃和方案，眾人都未有反對意見，隻是對一些細節仍有疑議，有待進一步商權。
除了韓子明率領的小分隊未回歸，其他的兩支小分隊回來後，劉代天命他們暫時留在武林盟，聽候調遣。武林盟本來就人多事雜，誰知劉代天突然心血**，命兩支小分隊成員及王飛虎等人參與武林盟各司事務，說是讓他們多學習鍛煉，也好為武林盟分憂。
林因明本來就已感覺到華鳴洲開始在暗中步步緊逼，而自從華鳴洲等人挑了湖龍幫分舵後，劉代天就時不時對他有所冷落，所以他不得不事事小心，加快推出剿滅天樂宮的計劃，但沒想到現在劉代天卻來這一手。之前因為劉代天身體不好，很少過問武林盟的內部事務，作為武林盟總管他就可以大包大攬，暗中操控武林盟，但這兩支小分隊的加入，無疑將分散他的掌控力度。這兩支小分隊的成員都是各大名門正派的青年才俊，個個有恃無恐、驕縱自尊，拿不得、捏不得也惹不起，有他們參與武林盟各司的事務，不僅僅隻是幫忙，自然也起到了監督作用。況且，不日就有人風言風語，說是按湖龍幫以往的所作所為，早應該把它定性為邪惡組織了，武林盟有失察之責、偏袒之嫌，這話無疑也是針對他的。
林因明覺得這一招也太毒了，簡直就是對他掏心窩的一拳。他想：“這肯定是華鳴洲在劉代天身旁吹耳邊風的結果，就是專門用來對付我的。”
確實，這一招確為華鳴洲所獻。原來就在兩天前，一次會麵後，劉代天留下華鳴洲聊天，說到武林盟內部的一些事，他突然若有所思，指著茶杯道：“這茶有點苦澀，不好下喉，但倒了又可惜，左右為難，如何是好？”華鳴會意，想了想道：“那就往裏加些清水！”劉代天拍手稱妙，又道：“物有長短，人有是非，難一一明辨，奈何？”華鳴洲道：“訂立規矩，以規矩為準繩！”劉代天聽了，笑道：“那就先從第一步做起，第二步再從長計議！”
林因明原來覺得，楊遠風武功高強，又從“昆侖七鬼”那裏拿走了一本《無名紅掌書》，因此他以為楊遠風將會成為他的勁敵，他早想好了幾條計謀預備著對付楊遠風，但自從劉代天留下楊遠風在武林盟協從辦事起，他觀察發現：“楊遠風雖聰明，但律已寬人，大方隨和，光明磊落，因此尚好應付，而且必要時還可利用。”後來王飛虎來到武林盟，開始有處處針對他的勢頭，王飛虎外粗內細，臉皮厚，善於結交，會耍些手腕，大刺頭一個，但他認為：“王飛虎隻會些小伎倆，因此還不足為患。”現在又有了華鳴洲做壞頭，他覺得：“華鳴洲表麵行事灑脫不拘，其實很會暗中興風作浪，而劉代天偏偏又對其言聽計從。”因此，他認為隻要有華鳴洲在，早晚會壞了他的大事，所以如何應對華鳴洲才是重中之重。
天樂宮雖被武林盟定義為邪惡組織，但清剿計劃本可不必急於一時，林因明急切推動剿滅天樂宮的計劃，算來正合華鳴洲之意。之前華鳴洲與趙青心、小葉子已懷疑林因明和天樂宮主之間可能存在著某種特殊關係，按說找天樂宮主合作才是林因明個人的最佳選擇，但華鳴洲沒想到林因明會是選擇這一種手法。
或許是因為，林因明在他父親林如崇兵敗身亡後，逃出亂軍隱居山林，生活雖清苦，但有賢妻麟子，其樂融融，欲求無它，他也暫時拋開了先父遺誌。不料不出三四年，還是被他先父的舊部孫善濟和呂力雄找上門去，逼他交出《無名紅掌書》，當他眼見妻子被殺，兒子也險遭不測，他頓時意識到自己身份特殊，不可能像普通百姓一樣過得無憂無慮，若不奮發圖強，日後仍難免會有再次淪為他人刀殂魚肉的危險，於是他又重新拾起他父親的遺誌。加上他向先父最得力的親信關好朋和司馬延平索要《無名紅掌書》時，關好朋和司馬延平不僅矢口否認，而且拒絕出山輔佐他成就大業。他便從此認為先父的舊部並不可靠，隻存在利益關係，正所謂“樹倒猢猻散、人走茶涼！”他先父的舊部要麽視他如草芥，絲毫不念及舊情，要麽就是心懷不軌，恩將仇報。因此，他後來便斷絕了先與天樂宮主會麵的念頭，他認為天樂宮的勢力強大，隻想等到逼得天樂宮主走投無路時再會麵，方有條件可談。對於這一點，華鳴洲自然不得而知。
對於剿滅天樂宮一事，華鳴洲樂見其成，他和楊遠風、王飛虎在劉代天盟主麵前舉手讚成。劉代天綜合各方意見後，便決定召集各大名門正派的掌門人或派代表前來武林盟共商大計。
按照林因明推出的計劃和方案，首先是先鏟除天樂宮的兩個重要分舵護天門和飛天門，這兩個分舵是天樂宮的有生力量，消滅了這兩個分舵，再消滅下麵的分壇，就輕而易舉了。雖然下麵的分壇名目眾多，但良莠不齊，真正有點實力也沒多少個，可以交由所在地的名門正派負責清剿。至於天樂宮總舵，其所在地也已查明，位於鄂西的天神山東麵，天雲峰之山腰。
原來，天樂宮大隱隱於市，總舵在外以道觀“清風觀”麵世，裏麵真正屬於天樂宮的人並不多，力量也不大，因此隻要消滅了護天門和飛天門，再鏟除天樂宮總舵也就輕而易舉了。但難點在於清風觀裏還有一大部分人是普通道士、雜役等，並非江湖中人，而且清風觀表麵是正兒八經的道觀，平時香火旺盛、遊客盈門，若強行圍剿，恐怕難免傷及無辜，又會引發民怨。
經過一番商討，各大名門正派掌門人或代表對剿滅天樂宮的計劃和方案基本讚同，對於一些有疑議的細節，則留待行動過程中因勢利導逐步修改完善。議罷，眾人正欲起身離開，華鳴洲喊道：“各位掌門、尊長等暫且留步，在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跟大家說說！”眾人聽聞，便紛紛回座。
華鳴洲又道：“想必大家之前都聽說過我們廣義會手裏有那麽一本《無名紅掌書》的流言了，不過，我現在想告訴大家的是，確有此事！”眾人聽罷，一片嘩然。華鳴洲又道：“至於這本書出處又是怎麽到我手裏的暫且不方便說，我叫大家留下來的意思是想讓大家幫忙看看，這本書所藏的秘密如何破解？至於什麽寶藏與武功秘籍，屆時交由武林盟處理，本會若不能破解其中秘密，獨守著這本書也沒用。”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本書來。
聯想到之前江湖上流傳關於華鳴洲等人擁有一本《無名紅掌書》的事，此刻的林因明不由越想越覺得那是華鳴洲故意讓人散布的，以淆亂視聽，把水攪渾，他好渾水摸魚，現在他有意把書獻出來，讓眾人一睹為快，肯定是拿假書當試金石或拋磚引玉等，總之是別有用心！想到此，林因明不由轉頭看了他兒子林立至一眼，隻見他臉上微微露出不屑與譏笑之意。林因明不由暗歎：“立至在天樂宮潛伏那麽久，始終還是改不了心氣孤傲的脾性，此刻明知華鳴洲手裏的書是假的，也不應該露出此神情來，故作深沉並不難！”
華鳴洲又道：“等下先傳一遍讓大家先看個大概，有疑問後麵再說，免得讓其他人久等！”
書傳下去的時候，眾人大多露出好奇的眼光，翻了一遍後，眼神又都充滿了疑惑或茫然，有些人雖想多看一會兒，但眼光裏並無貪婪之色。
林因明想華鳴洲一定會暗中注意觀察眾人的神色，誰知此時他卻隻顧著與劉代天交頭接耳，並未在意，倒是他自己卻在暗中觀察起來。當書傳到王解石手上時，林因明見王解石一臉平靜，僅露一絲絲好奇與喜悅，還藏有一絲絲貪婪，書在他手上時，他凝神專注看得很認真，時間也稍微久了一點點，但看完後他還是幹脆利落立即傳給身邊的林立至。林立至把書翻翻了，此時他還是懂得故作好奇的樣子，但多少有點心不在焉，好在此時華鳴洲仍隻顧著和劉代天說話，並未在意。
手傳到林因明手裏時，他就先看了一下書的封麵上的那隻朱紅色手掌印，這一看不由心中一顫！那隻紅色手掌印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先父林如崇留下的，上麵的掌紋與他見過一模一樣，這個獨一無二的標誌任何人都作不得假！
林因明瞬間意識到自己失態，便立即回收驚訝的神情，假裝被劉代天話語聲吸引，抬頭看了劉代天一眼，眼角餘光則掃了一下華鳴洲，隻見華鳴洲正低著頭若有所思，於是他放下心來，故作好奇地把書從頭到尾認真看了一遍，然後遞給身邊的楊遠風。
華鳴洲的這本《無名紅掌書》怎麽會是真的，又是從哪裏得來的？林因明心中一時困惑，不由想到了身邊的楊遠風，當他看到楊遠風也是故作好奇翻了翻書，其實卻是心不在焉，他立即明白過來：“這本書原來就是楊遠風給華鳴洲的，隻是不知道這楊遠風何時到少林寺把書取了回來，又怎會毫無保留地交給華鳴洲？”
其實，林因明本來一直在想辦法想要偷偷把楊遠風藏在少林寺的那一本《無名紅掌書》置換過來，若少林寺闖不得，或在寺裏找不到藏書的具體位置，楊遠風父母的隱居之處是他安排的，最後，必要時還可以拿他們作為要挾，脅迫楊遠風乖乖把書交出來。之前他曾命得力親信偽裝成遊客混進少林寺，但他們三番五次在寺裏遊**，始終一無所獲。他又收買了幾名少林寺裏麵的僧侶，想讓他們暗中幫忙尋找，畢竟他們在寺裏活動方便些，隻是一來對《無名紅掌書》之事不方便透露太多，二來對那幾名僧侶也信不過，所以中途就擱置了，但其中一名僧侶卻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那日清晨大約與楊遠風離開睡房的同一時間段內，藏經閣屋簷上的瓦片莫名其妙地滑落了三兩張下來，當時在值班的僧侶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野貓扒的。他聽了後，不由懷疑楊遠風把那本《無名紅掌書》藏在了藏經閣，這樣一來，如果那本書混在浩如煙海的眾經書中，想把它找出來就十分困難了，況且藏經閣也不是人人就能進的。想到這一點，他不由讚歎楊遠風膽大心細，想到這麽一個絕妙的可藏書之處，因此他聽了那名僧侶反映的情況後，反而從此放棄了先到少林寺找書的念頭，把天樂宮主手中的那本《無名紅掌書》弄到手的任務排到了前麵，但他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哪曾想楊遠風最後卻沒進入藏經閣，而是把書藏在了別處，如果他繼續命人在寺院中搜尋，或許早就讓他找到了。隻是沒想到現在楊遠風卻把書給了華鳴洲，現在華鳴洲又把書拿出來讓眾人翻看，這對於他來說倒省了一事，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等於無形中又獲得了一本《無名紅掌書》，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林因明又想：“華鳴洲把《無名紅掌書》拋出來，讓大家幫忙破解書中的秘密，可是若未能集齊四本，就算獲得其中三本也沒用，況且破解方法仍是個謎題，這一點他也應該知道才對！因此他肯定別有用心，但他剛才卻隻顧著和劉盟主說話，卻並未觀察大家的神情，這又是為了什麽……”想到這，林因明不由抬頭看了華鳴洲一眼，隻見華鳴洲仍在與劉代天說說笑笑，他又四下看了一下，不由心中一涼！隻見趙青心獨自站陰暗的角落裏，目光深邃，似在作神遊之思，又似在觀察著大廳裏的一動一靜，但表情自然，神色難辨。此時，在林因明看來：“若說華鳴洲深不可測，但其表麵多少還有點做作，隻有趙青心才是真正的深如大海！”
不過，林因明覺得現在離成功又更近了一步，他心中盤算道：“就隻差天樂宮主手中那一本了，看來推動剿滅天樂宮的計劃是對的，就算華鳴洲想趁機渾水摸魚又能如何？自己所培植的勢力已足以對付天樂宮，隻要自己先下手為強，他就沒有機會了。隻是暫時還需要借助武林盟及各大名門正派的名義及力量去剿滅天樂宮，否則，難免會消耗自己的實力，又會震驚江湖，讓人過早起疑。看來計劃還得安排再周詳些、再快些，免得他又從中作梗！”
書傳了一圈又回到華鳴洲手上，底下已是議論紛紛，由於華鳴洲已事先說明關於《無名紅掌書》的出處與來曆暫且不談，所以眾人隻往破解方法方向去想，一時各說各的。
最後，華鳴洲起身道：“這本書我仔細研究過了，紙張和筆墨都沒有問題，裝訂也沒有問題，既沒有夾頁、也沒特殊的書寫方式。比較特別就是封麵上這隻紅色手掌印，和書中毫無章法的文字，其一，這隻手掌印肯定是某個人留下的，但為什麽要用手掌印作為標誌？其二，書中文字毫無章法，找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意思表達清、楚文理通順的句子，那為什麽要這樣書寫？因此我想，這隻手掌印除了作為標誌，或許還有特殊的意義，而書中的文字，或許是用來記載秘密的詳細內容，隻是要有特殊的方法才能讀懂。”
林因明聽了，心中一凜：“幸好他永遠不可能集齊四本書，否則以他的聰明才智，早晚會被他想到破解書中秘密的方法！這四本書是在匆忙之間設計製作的，藏密方法自然不會太複雜。”
華鳴洲又舉著手裏的書又道：“我還想告訴大家的是，其實這樣的《無名紅掌書》共有四本，單單這一本就算知道了破解方法，也無法破解其中秘密。據我所知，天樂宮主手中可能也有其中一本，因此，這次剿滅天樂宮的行動中，希望大家多多留意！”
眾人聽了，又是一片嘩然。泰山派掌門石誌雄不由問道：“那還有另外兩本呢，會在誰手裏？”華鳴洲道：“另兩本在哪裏我也不知道。但因為要集齊四本才能破解其中秘密，所以隻要我們有了其中兩本，另兩本的主人早晚會找上門來。除非他們肯讓書中秘密成為永遠的秘密，或是另兩本已在世上消失了，再也無從查找。若是如此，隻好作罷，但現在還是先看能不能從天樂宮主手上再繳獲一本再說。”
石誌雄又道：“聽說這四本書還涉及各大名門正派不外傳的絕技，我看還不如直接毀了好！”華鳴洲道：“如此也好。但江湖傳言未必可信，真相不明，還是姑且留之為宜，就算要毀掉，也不急於一時！”
林因明也起身問道：“華副會長雖說這本書的出處與來曆暫且不方便說，但我還是想問問您自己知道與否？”華鳴洲笑道：“林總管這問題提得精！在下多少還是知道點，林總管消息靈通，應該知道的不比我少吧！”林因明道：“也就是從你們身上的流言四起後，才開始留意的。”又道，“那華副會長是如何知道天樂宮主手上也有一本這樣的書呢？”華鳴洲道：“除了小道消息，還有就是我們幾個在桂西北遭遇天樂宮的人圍追堵截，這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們與天樂宮本來雙方從無瓜葛，若天樂宮主不是為了這本書，何必如此大動幹戈？一般人會對流言半信半疑，隻作觀望態度，但天樂宮主卻為此不惜派大批人馬來圍追堵截我們，這說明了他已有七分相信或是比較重視，這也恰好從側麵印證了他手上可能也有其中一本。”林因明道：“這推理不夠嚴密，雖也說得過去，但可能性的成分居多，未必是必然！”
林因明又道：“那黑石寨本來邀請你們上山，後來又為何鬧翻了？”華鳴洲道：“本來龍得雲寨主熱情好客，而副寨長孫善濟和呂力雄又欲圖謀不軌，因此才會迎我們上山，後來又鬧得不歡而散。這一點，當時貴公子也曾上過黑石寨，應該也清楚！”林因明道：“看來那孫善濟和呂力雄也是相信了那流言，難道他們手上也有《無名紅掌書》？”華鳴洲道：“那倒不是，按他們的口氣，他們是仗著黑石寨的勢力，不怕惹麻煩上身，因此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妄圖先下手為強而已。不過孫善濟和呂力雄死了後，龍得雲命人關閉寨門，遠離江湖是非，黑石寨又開始安寧了！”
林因明又道：“那關於你們手上有一本《無名紅掌書》的傳言是如何興起的呢，源頭在哪裏？華副會長是否查過？”華鳴洲道：“這倒沒有，消息不知道是從哪裏漏出去的，看來還另有知情人！”林因明沉吟了一下，道：“關於你們手上有一本《無名紅掌書》的流言，以及天樂宮主手上也有一本的小道消息，必然要有個散播源頭，看來背後的確另有知情人。不過，知情人有多少，目的又是什麽？”華鳴洲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這時，劉代天道：“林總管問得太多了，或許有些事華副會長現在還不方便與大家說！”林因明笑了笑，解釋道：“都怪我好奇心重了些，還請華副會長多多包涵！”華鳴洲回道：“不敢，不敢！”
劉代天又轉向眾人道：“今天華副會長肯把這本書拿出來讓大家共同研究，說明他們並沒多大在意書中所涉的寶藏，願意與大家一起分享。況且要破解書中的秘密還要集齊四本，這談何容易？因此，大家還是要把剿滅天樂宮，查尋天樂宮主手上的另一本《無名紅掌書》當重點。至於以後能不能集齊四本，那隻能看機緣巧合了！”
私底下，林因明與華鳴洲對麵會心一笑，即使倆人是敵非友，但有些事彼此都心中有數，隻是心照不宣而已，臉麵上的功夫還是照樣要做足！
不過此時林因明心裏卻是把華鳴洲恨得牙癢癢的，他想：“把秘密公開，秘密就不再是秘密，把寶藏分享，寶藏的價值就被拆分。若是《無名紅掌書》關於藏有一份名單的秘密也被他知曉，並也被他公布出去，我就無法單獨把那份名單攥在手裏，聯係先父的舊部為自己所用，而且誰要獨吞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因此自己的圖謀就容不得有半點泄密，這無形中又給我增加了一層壓力！這廝挑起事端來一茬接著一茬，沒個消停，到底是針對我還是針對天樂宮主，或兼而有之？”念及於此，他不由又暗歎道：“冷慶龍、孫善濟以及中山天王的人殺不了他也罷，隻恨在桂西北時，立至帶著那麽多的高手截殺他，本已十拿九穩，誰知竟還是讓他逃出生天。此人真是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