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有緣自會再相聚

突然是非臨門,不僅將使門派聲譽大損,而且徐萬忠更是冤屈難證,卓不越及他的徒弟們正不知如何應對時,沒想到卻被小葉子三言兩語、舉手投足間就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因此都上前去對小葉子在此危急之際伸出援手表示感謝,徐萬忠更是跪在小葉子麵前磕頭感謝其救命之恩、還他清白之身。

小葉子跟他們客氣一番,眾人方坐下來吃豬肉米粉,而卓不越則帶著徐萬忠到小葉子的桌前陪坐,並多點了幾個好菜。

小葉子從卓不越及徐萬忠的口中得知,原來,卓不越和王自豐都是浙江人氏,卓不越在浙北,王自豐在浙南,以前兩家從未有過任何交往,平日裏也隻是聞其名不識其人。隻因近日卓不越師徒聽說武林盟號令天下,訂於八月十八在泰山封禪台召開武林大會,之前卓不越聽說了一個多月前武林盟率領各大名門正派鏟除上天門一事之後,心中一直仰慕不已,因此這回對參加武林大會就有點動心了,而他的徒弟們更是耐不住心往神馳,三番五次央求前來觀光,雖然卓不越因武功不高且門下勢單力薄,所以並不在武林盟邀請之列,但他有意帶著徒弟們前來見見世麵,也順便看看熱鬧。

三天前,卓不越帶著徒弟們在蘇北宿豫的一家叫彎水客店落腳時,剛好王自封也帶著眾徒弟前去投宿。兩家一照麵,當晚便聊在一起了,因為兩家都是以劍法見長,所以兩家的徒弟們難免或深或淺私下進行研討或比試兩家的劍法。第二天早上,卓不越因嫌中午的太陽仍有些毒辣,因此他就帶著徒弟們早早起床,天初蒙亮時先走了,誰知剛到這裏,便發生了小葉子剛才所見的事。

卓不越與王自豐兩家不僅相隔五百裏,又從未有過交往。而且卓不越有自知之明,以他的劍法在江湖上根本排不上名次,最多隻能在家鄉一帶稱雄一方而已,所以他為人謹慎謙虛,隻是以德服人,從不在江湖上得罪人,他平日裏對徒弟們也是管教甚嚴,從不放任他們在江湖上恣意妄為,以免惹禍上身。因此,他及他的徒弟們對王自豐師徒,始終以君子之禮待之,不知怎麽就得罪了他們?

小葉子暗付:“如此說來,那卓不越與王自豐是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但王自豐的那名徒弟為何要故意栽贓陷害徐萬忠,王自豐又為何如此不依不饒?難道是卓不越及他的徒弟們哪裏得罪了王自豐師徒而不自知,才發生今日之禍?還是王自豐另有目的?或是受他人指使?”

小葉子聽卓不越說本屆武林大會將於八月十八在泰山封禪台舉行,算來是三天後的事,正巧趕上了,他又想:“泰山上下這兩三天可熱鬧了!不知王飛虎大哥、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他們,還有華鳴洲大哥,聽到消息後,是否都能如期趕來相會?”

……

第二天早上,小葉子舒展一番筋骨後,便到街上亂逛。他既喜歡孤獨,也喜歡熱鬧,對於他來說,和各式各樣的人打個照麵,或者擦肩而過,特別是遇見江湖中人,仔細觀察他們的每個眼神與動作,找出他們身上與眾不同的細節特征等,既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也漸漸成了他的一種習慣。這兩天來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在泰山腳下雲集,他當然要趁此機會四處走走看看。另外,說不定還能遇見王飛虎等人,或者是遇見華鳴洲,未能預知其緣分,卻也未必不可。

小葉子正在街上走著,對前麵人群中的一個背影,有意無意地多看了其一眼。那人一副販夫走卒的扮相,本來也沒什麽特別的,但就在這時,那人正好也回頭瞟了葉子一眼,然後便低著頭繼續往前走。然而,就在倆人眼神相對時,小葉子便覺得那人的眼神有些熟悉,似曾相識,隻是一時想不起是誰。所以當那人故意低著頭繼續往前走時,小葉子更加認定了與那人以前見過麵,而且那人不想被自己認出來。

小葉子仔細回想著剛才那人的眼神,突然想起隻有華鳴洲的眼神與剛才那人的眼神十分相似,雖然相貌迥異,但估計是易容了。他再仔細觀察那人走路的姿態,雖略彎腰駝背,但動作習慣卻也與華鳴洲匹配,因此他更加確定了那人就是華鳴洲無疑。於是他心中暗付道:“若真是華大哥,那他這又是在演哪出?又有好戲看了,我怎麽能錯過?我隻遠遠地跟著,不礙著他就是。”於是他放慢腳步,等那人走遠些,再悄悄地跟在他後麵。

跟了一會兒,小葉子又有了新的發現,原來前麵的那人是在跟蹤走在更前麵的三個人。這下小葉子覺得這可有意思了,非得看個究竟不可!

誰知走了一段,前麵的那人似乎發現了小葉子跟在後麵,便回過頭來看了一下,對小葉子先是搖搖手,指了指前麵的那三人,再招招手。小葉子會意,知道那人是要他先不要聲張,免得驚動前麵的那三個人,再小心地跟上去。

小葉子跟近前去,仔細一瞧,那人果然就是易了容的華鳴洲。於是倆人互相交替掩護,一起跟蹤走在前麵的那三人。

前麵那三人繞過了幾條街,又轉入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在小巷裏七拐八拐的。最後,那三人在快到小巷盡頭的地方,閃進了一扇門裏,又很快把門關上了。

華鳴洲和小葉子悄聲走上前去。小葉子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裏麵的動靜,然後示意華鳴洲門後藏著兩個人在守衛,他們就先退到巷子的一拐角處。華鳴洲看了看巷子兩邊房屋的布局等,然後示意小葉子跟著他一起躍上其中一屋頂,他們在一邊角處藏身,屏住呼吸,在那裏遠遠地盯著看進出那扇門的每一個人。

華鳴洲和小葉子盯了一會兒,來人要麽老低著頭,要麽頭戴鬥笠遮擋,都沒能看清楚。誰知這時小葉子突然看見了一個熟人,這個熟人正是之前的王自豐,此時他雖然也是頭戴竹簽,但小葉子一見其裝束、身形與動作習慣,立即就將他認出來了。

小葉子輕輕拉一下華鳴洲的衣角,用傳音入密說此人他認識,華鳴洲就示意先退出去再說。於是倆人退出巷子,來到街上,小葉子便把如何認得王自豐的事說了一遍,華鳴洲聽後,說這可好辦了,暫時不用再盯梢了,這事有空再細說。

華鳴洲問了小葉子住的地方,說自己現在還另有它事要辦,等晚上有空時再去有緣客店找他,於是倆人就暫且分手了。

小葉子又在街上逛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快中午了才返回有緣客店。快到門口時,小葉子遠遠地望見店裏走出四個人來,雖相距甚遠,但他一眼就看出來那四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王飛虎、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

小葉子見王飛虎等人並沒有看到自己,他們走出店門後,就轉身走向大街的另一頭,於是他就快步上前去喊道:“飛虎大哥、李泰李達大哥,留步,留步!”

王飛虎等人聽到有人叫喚,就都停下腳步,回身一看,卻是小葉子。王飛虎驚喜道:“哈哈,原來是小葉子兄弟!還好,差點就錯過了!”李泰李達兄弟見了,更是歡呼雀躍。小葉子和王飛虎相互推了推對方的肩膀,李泰李達兄弟則上去與小葉子勾肩搭背的,熱切地相互問候了一番,要知道在江湖上,除了確實可信賴的人,否則勾肩搭背可是江湖一條大禁忌,要防著被對方暗算,但他們之間已不在意這些。

小葉子轉身看著站在一邊的陳瑩,陳瑩也正眼打量小葉子,此時倆人都已不再回避對方的眼神了。也許是因為這一個多月來,倆人多了一些江湖閱曆,也多了一份思念與牽掛等,倆人都覺得對方相比以前的稚嫩,隱約增添了一絲成熟與大方。

李達拍了李泰的肩膀一下,又指了指客店大門的上方,其他人也跟著李達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李達指的是客店的門牌。李泰看了,對小葉子感歎道:“這客店的名號有意思,沒想到我們就在這裏遇上了,我還以為要到山上的玉皇頂才能見得著呢!”

王飛虎說道:“可惜店裏都住滿了,我們正愁找不著住的地方呢!”小葉子道:“是啊,聽說後天要在封禪台召開武林大會,我們正巧趕上了!我昨天就先住下了,飛虎大哥你們若到別家客店問去,估計都也是滿的了,不如先到我的客房中歇歇腳再說。”王飛虎道:“這也好,我們都已經問過好幾條街了,估計這裏所有的客店都是滿的了,反正急也沒用,不如我們先歇歇腳,一邊聊一邊再另作打算。”

小葉子領著王飛虎等人進入客店,隻見徐萬忠領著幾個小師弟在大廳中喝閑茶。原來,昨天下午徐萬忠被誣陷之事雖說是王自豐的那名徒弟栽贓陷害造成的,但其中緣由耐人尋味,卓不越事後也覺得不對勁,因此他便約束徒弟們不準外出,隻待參觀武林大會後便回去,以免再惹事生非。

徐萬忠看到小葉子來了,就趕忙起身問候。小葉子介紹雙方相互認識一番,徐萬忠聽後拉著王飛虎等人不放,非要請他們並小葉子一起喝杯茶,於是眾人就坐了下來。徐萬忠一邊叫他的小師弟去向師父稟告。

不一會兒,卓不越就從後麵的客房來到大廳,先和小葉子及王飛虎等人互相行了見麵禮。當聽說王飛虎等人正愁找不著住的地方時,卓不越就直接說要讓出包括自己住的那間上房等三間客房,讓給王飛虎等人住。王飛虎等人一直推辭不肯接受,直到後來卓不越說如果王飛虎等人不答應,他們師徒就再也沒臉麵住在這裏,他就要領著徒弟們退房而去,王飛虎等人這才答應住下。

小葉子和王飛虎、李泰李達兄弟及陳瑩聚在房中一起閑聊時,小葉子這時才跟王飛虎等人說起自己後來路上奇遇華鳴洲的事。王飛虎等人都聽得瞪著大眼睛,都說沒想到在大霧山上天門值守的一位官差,竟然是刑部裏的武功高手!小葉子及王飛虎等人估計華鳴洲混跡江湖是有大案要案要辦,都不由起了好奇心,小葉子又說華鳴洲今天晚上可能會來找他,因此,眾人都想看看華鳴洲這回會以何種麵目出現在眾人麵前。

晚上,小葉子和王飛虎、李泰李達兄弟及陳瑩一起叫了桌小菜和美酒,在客房中邊說說笑笑,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不由皆暗付會不會是那位大官爺華鳴洲來了?

小葉子起身開門,其他人都往門口看,待門一開,隻見一位頭上發髻緊束、身穿半新的淺灰色長褂、腰佩寶刀的青年人,正臉帶微笑,背負著雙手,大大方方地站在門口。

來人雖衣著打扮並無華麗之處,但卻清爽整潔,更在微笑時,眉飛色舞,光彩照人,如虹光乍現,令火燭失色。小葉子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華鳴洲,就把他迎進門來。而王飛虎等人一開始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風度翩翩的青年書生,都瞪著大眼細細打量了一番,才認了出來,看華鳴洲現在的模樣,與在大霧山山上時那副驕橫恣肆的官差形象,真是判若兩人,若不是小葉子事先說過,就算看起來長得有點相像,王飛虎等人也不會相信是同一個人。

王飛虎等人知道華鳴洲已和小葉子稱兄道弟,也就對他不客氣了,就先圍在一起好好打趣他一番,方肯放過。華鳴洲此時也不以刑部官差的身份自居,也與王飛虎等人稱兄道弟起來。於是,眾人一邊飲酒,一邊談天說地。

直到深夜,眾人正說得高興,突然窗外飛入一物,向華鳴洲襲來。華鳴洲順手一抄,抓住飛來之物,給眾人一看,原來是一個小紙團。華鳴洲打開紙團,隻見上麵寫著“迎福客棧天字號第十一號房”等一行小字。

華鳴洲看罷,便把紙條給撕了,然後對小葉子等人說道:“等一下我有事要辦,大家先再喝兩杯。”小葉子笑問:“可否需要我們幫忙?現在可不能見外了。”王飛虎等人也隨聲附和,眾人都閑得慌,巴不得找點事做。

華鳴洲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但他下巴原來那些胡裏拉渣的短須,此時早已刮得一幹二淨了,他笑了笑說道:“就是那王自豐的事,已經查到他晚上住的地方了,等一下我要去收拾他一番。”王飛虎道:“那好,我們也去湊湊熱鬧。”華鳴洲笑道:“這可不妥,此事須秘密進行,人去多了容易讓別人起疑。我看還是小葉子和我一起去就可以了,你們就留下繼續飲酒作樂吧!”小葉子也道:“大家就別去了,我們又不是要去幹群架,還是我和華大哥一起去就可以了,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回來。”

……

到三更時,華鳴洲和小葉子找到了迎福客棧,由於小葉子和王自豐師徒照過麵,怕被他們還有未入房休息的人認出來,華鳴洲就叫他先在外麵等著,自己先進去查看一番。

查清了王自豐所住的房間位置及周圍的環境後,估摸王自豐師徒也都已歇息了,華鳴洲就往王自豐住的房裏吹了迷香,過一會兒,再撬窗進去把他提了出來,飛身越過牆圍,來與小葉子會合。

原來,王自豐被小葉子廢去七成內力後,再也不敢趾高氣揚地見人了,所以就找了這家比較偏遠的客棧住下,也好安靜療傷。他胸口的疼痛好不容易消退了些,但大口吸氣還是疼得鑽心,更別說隨意活動了,於是就早早躺在**休息,他的內力隻剩三成,耳目也不再聰敏了,因此就讓華鳴洲輕易得手了。

華鳴洲提著王自豐,和小葉子來到附近的一片小樹林中,先點了王自豐的幾處穴道,再把他弄醒。

王自豐醒了過來,想動一下卻動彈不得,便知道被自己人點了穴道,睜大了兩眼,眼前卻始終一片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到,這才發覺自己的雙眼也被蒙上了。他又側耳辨聲,周圍偶有風吹草動的聲音,感覺自己身在野外,卻不知置身於何處。

過了一會兒,王自豐感覺到身邊似乎有人正在打量著自己,卻默不作聲,於是他驚恐地問道:“是誰?你們要幹什麽?”華鳴洲停了須臾,方用異常冰冷的口氣問道:“哼,王掌門,你可知錯?”

華鳴洲此時的聲音雄渾蒼勁,自然流露著一股無比威嚴之氣。王自豐暗中細辨,覺得並不像是自己所認識的人,於是就壯著膽問道:“閣下是哪位,這是在哪裏,您這是什麽意思?”華鳴洲又道:“哼,大膽,什麽時候輪到你問話了!本尊再問你一遍,你可知錯?”王自豐似乎在考慮什麽,猶豫了一會兒,任性說道:“不知王某錯在哪裏了?”

華鳴洲向小葉子示意,小葉子便抓住王自豐左手的兩根手指,硬生生地掰斷,王自豐疼得齜牙咧嘴,直叫哎喲。華鳴洲又道:“本尊隻再問一遍,若再不從實說來,按組織裏的規矩,後果你是知道的。王掌門,你可知錯?”王自豐這次急忙回道:“在下知錯,在下知錯。”華鳴洲問:“你錯在哪裏了?”王自豐吞吞吐吐地回道:“這…這……”卻沒說出什麽來。

華鳴洲又怒道:“王掌門,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敷衍本尊。”王自豐忙道:“在下不敢,隻是不知道您指的是…是……”華鳴洲道:“哼,這次武林盟要在封禪台召開武林大會,作為組織裏的人,行事應當更加小心謹慎才是,不要引火上身,誰叫你故意惹事的?如今泰山腳下各路人馬雲集,你們還敢在惹人注目,萬一暴露了組織,你就是罪該萬死了。”

王自豐一聽,就再也不敢多想,急忙回道:“在下知錯,在下按照豹使的指示,故意栽贓陷害卓不越師徒,眼看已經要成功,奈何半路殺出一位武功高強的少年來,從中阻攔。錯在在下一時疏忽大意,著了那位少年的道,所以才沒完成任務,但這也不能全怪在下。”

華鳴洲也不再讓王自豐有轉動腦子的時間,免得他起疑,緊接著問道:“哼,豹使越來越膽大妄為了,竟然未經本尊的同意自作主張了。他現在在哪裏,他是怎麽交代你們的?”王自豐回道:“豹使在哪裏落腳在下並不知道,隻是早上他傳訊我們幾個人到一座小院子裏訓話,那地方我懂得走,卻也說不上來。豹使訓完話,也就各自散了,他去了哪裏在下也不知道,每次有事都是他派人來找我的,我聯係不到他。至於栽贓陷害卓不越師徒的事,是豹使前兩天派人傳訊給我,要我想辦法故意挑起與卓不越的矛盾來。”華鳴洲罵道:“混賬,栽贓陷害卓不越師徒的事,是你自己的主意吧?”王自豐驚道:“確實是豹使傳的訊,否則在下怎敢擅自主張。”心裏卻想,“這件事雖是我出於嫉妒之心向豹使提議的,但確實是經豹使同意後我才做的,往他身上推不為過。”

華鳴洲問道:“這幾天在這裏故意挑事的,不止你一個吧?好一個豹使,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竟敢在武林盟召開武林大會時惹事,也不怕引火燒身了!武林盟和江湖上各大名門正派的人可不都是吃素的,要是不小心暴露了組織,看本尊怎麽收拾他。”王自豐回道:“今天早上我們一群人聚在一起聽豹使訓話,豹使隻交代我們趁武林盟召開武林大會之際,想方設法挑起一些小幫派之間的矛盾,但要做得穩當合理,上得了台麵,不能讓武林盟起疑。”華鳴洲冷笑道:“豹使就會做這些小動作,有個屁用!不過,隻要能做到不讓武林盟起疑,這樣也罷,他這筆賬先記著!”

華鳴洲又道:“本尊並不是怪你沒完成豹使交給你的任務,而是你行事不夠謹慎,不過既然你是奉命行事,本尊這回就饒了你。本尊問你,你可知道有緣客店中那位少年的來曆?”王自豐回道:“多謝尊者饒命,在下從來沒見過那少年,隻是在有緣客店剛好遇上的。”華鳴洲說道:“哼,那少年是本尊派他想辦法混入江湖的得力部屬,他出手助卓不越師徒洗脫賊名,是剛好想借此圖個俠名,好與武林各大名門正派為伍。按此說來,你也算是恰巧是幫了他的忙,隻是怪你自不量力,竟敢對他先下狠手。這事在本尊這裏,也隻能算是功過相抵了。”王自豐心中雖不服,但也隻好道:“是是是,都怪在下有眼無珠,無意中冒犯了您老的部屬!”

華鳴洲又道:“今晚的事你一個字也不許吐露,包括豹使,否則……”王自豐急忙道:“是,在下知道,在下知道,在下知道其中利害,絕不敢吐露半個字!”華鳴洲說道:“半個時辰後你的穴道自會解開。明天清早,你自己找個理由先回老家去吧!”說罷,便帶著小葉子飛身離去。

王自豐獨自一人坐在小樹林中,不僅被折斷的手指疼痛入心,而且昨天胸口被小葉子一抓,肋骨錯位,現在胸口青腫一大片,疼痛異常,連呼吸說話都會覺得難受。他心中懊惱道:“我隻是奉命行事,如今卻落得兩頭不討好!栽贓陷害卓不越師徒的事搞砸了,不敢如實向豹使匯報,好在還能瞞騙過關,況且豹使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而聽那位尊者口氣,似乎他在組織中的地位比豹使高得多,但卻又不清楚他的來曆,自己也不敢多問,隻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今晚那位尊者雖饒過了我,輕描淡寫地說是功過相抵,但我昨天在有緣客店被那位少年無端廢掉了七成內力,何時才能練回來?”

王自豐想到這些,心中不禁淒苦萬般,卻又無可奈何。他心裏清楚地知道,以他自己現在剩下的內力,日後能在江湖上能保住一條賤命就不錯了,再也經不起打打殺殺,現在他就連找小葉子報仇雪仇的念頭都不敢起了。他想:“還是保命要緊,日後我也隻能苟且行事,得過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