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深山古廟藏金地

太白鶴急忙一個縱身,抓住廊上的木櫞,雙腳回勾,倒掛在上麵。

中年和尚把酒菜又一一擺在桌子上,喏喏退出。

眾人又議論了一會兒,少堡主才道:“已經是深夜時分了,我們還需連夜回去向父親大人複命,先把東西交給大師父收在一處吧!”

眾人紛紛起身,另外兩個白衣人各自背起一個滿滿的布囊,跟在大師父與少堡主後麵,過了圍幔往後麵去了。

太白鶴見大堂空無一人,院子裏,清冷的月光潑灑在庭院斑駁的四壁上,草蟲偶啼,樹枝不動,各處也一絲人聲不見。

他才放心,翻身靜悄悄下來,幾步竄到屋內,不管滿桌的菜肴,隻探手一把抓住酒壺,嘴對嘴,暢飲起來。

那半壺酒,沒幾口,就被他喝得精光,他由不死心,拿到耳邊晃晃,再舉的老高來倒,隻是一滴也沒有了。

太白鶴不盡興,長歎一聲,將酒壺放下,正欲出門,突然想起那幾人議論之事,心中悸動,也轉身過了圍幔,跟在幾人後麵而去。

太白鶴因喝酒晚了些,等轉過圍幔,走側門出來,隻見走廊拐彎處,白衣一閃,眾人不見。

他急急跟上,轉過廊角,那幾人已經出了走廊,紛紛轉到前方苔痕斑駁的假山後麵去。

太白鶴也輕身過去,眾人已經不見,在怪石錯落的石堆處,卻有一個石門正緩緩下落,太白鶴疾步到了跟前,身體貼著地,側翻而入,身後的石門隨即“嘭!”的一聲關上。

他匍匐在地,抬頭向四周探查,隻見周圍都是黑漆漆的,隻有前方亮起一隻火把,由老和尚舉著,帶領幾個白衣人往裏走。

而太白鶴進來,因洞中極黑,他的輕身功夫又十分了得,眾人竟毫無察覺。

太白鶴在黑暗掩護之下,隻尾隨著“突突”亂跳的火把,往裏走,走不多遠,眾人又在一處門前停住。

老和尚站在石門中間,往地麵上連連跺了三腳,隻聽得某處“啪嗒”一聲響,老和尚迅疾擰身上行,在左手火把,“撲拉拉”亂竄之時,老和尚已經身在半空,伸出右手,在頂上抓擰了一把,才輕輕飄落回地麵。

見他如此手段,三個白衣人無不欽佩,連連讚歎。 老和尚不及客套,隻聽得“嘎啦啦”連聲,對麵的石門,又緩緩升起, 約一人高時,停住不動,幾人旋即進入。

幾人剛剛進去,石門便緩慢滑落下來,太白鶴如法炮製,依然匍匐在地上側翻進入。

太白鶴借著老和尚火把的光亮,細細看去,隻見裏麵現出一座倉庫來,左側木架上堆滿了大小不等的各種箱子,右側東西也堆得老高,皆用布幔圍著。

老和尚站在木架前,用手點算著各個箱子後,在一隻箱子前停住。

取出隨身的鑰匙將木箱打開,木箱打開之時,隻見裏麵金光閃露,把眾人的臉瞬間照亮了許多。

太白鶴藏在暗處,自然知道那是什麽,也並不驚奇,隻是竊喜罷了。

老和尚微笑道:“少堡主,你們的幹貨就放在這裏吧!”

少堡主答應一聲,“好!”

衝身邊二人點點頭,二人忙把肩上的布袋卸下,打開口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抓起一根根,一塊塊黃澄澄,耀人雙目的東西,往裏麵放。

兩袋東西,被放了許久才完,連以前的東西在一處,也隻有大半箱。

少堡主待老和尚又重新鎖上箱子,才笑道:“大師父,等我們下次來時,必把這個箱子裝滿了才罷!”

老和尚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道:“這些黃白之物對於我們出家之人眼中隻是阿堵物,毫無用處,徒生罪孽罷了!然而,對於你們恢複故國而言,自然是多多益善!”

幾人輕聲說笑著,便轉身往回走,到了門前,老和尚在門旁的左側壁處,猛擊一掌,那石門便又緩緩開了,眾人跟著出去。

太白鶴隻是貼著牆壁,躲在暗處,見他們都出去了,臉上掛出一絲輕笑,幾步到了箱子旁邊,從懷裏取出火鐮火石,摩擦了幾下,點亮了一根紙撚子,對著鎖眼看看,見隻是一把普通銅質廣鎖,不免暗自發笑。

又自胸前的兜裏取出一嘟嚕鑰匙來,嘴裏叼著火撚子 ,一隻手抓著鎖,一隻手把鑰匙一個個插入去試,試了幾次,隻覺得這一次鬆動了些,來回再擰幾下,鬆開鎖,在上麵連拍三掌,隻聽“啪!”的一聲,鎖頭應聲而開。

太白鶴將箱子打開,隻見黃澄澄的金子盛了大半箱,借著一點微光,閃爍的太白鶴雙目難睜, 太白鶴伸手拿過剛才幾人扔下的布袋,大把的裝了起來。

直到裝得滿滿的才罷,把木箱鎖好,將布袋扛在肩上,疾步到了石門前,仿照老和尚在左側石壁上連擊兩掌,石門又緩緩升起,他也不等石門開完,隻能容下自己時,便俯身鑽出。

又匆匆走到大門處,他並沒看見老和尚如何打開大門,然而,這些機關對於燈花穀天下第一大盜苗飛羽的大徒弟太白鶴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麽,摸索了一會兒,隻在右側石壁上,用力一掌,石門便開了。

他依然不等石門開完,即俯身竄出,他剛剛出了假山,隻見對麵有四人匆匆過來。

前麵為首的老和尚也顧不得平時的從容,抬頭正見太白鶴出來,抬手怒指道:“大膽賊人,竟敢偷到老衲這裏來了!你還不快快放下東西就縛嗎?”

原來,這幾人出了密室,又回到後堂,說了幾句話,三人正要走,老和尚拿起酒壺準備給三人滿上,最後喝一個壯行酒,誰知,酒壺竟是空的,幾人頓覺不好,才急匆匆往後麵密室趕來,正好遇上太白鶴。

太白鶴身背重物,又深知這幾人絕非等閑之輩,無心戀戰,也不答話,往旁邊閃過,急急到了一處花牆下,縱身過去。

那後麵幾人也紛紛越過花牆,緊緊追趕,太白鶴沿著大致方向,直奔與肅羽下榻的禪房,到了房門口,直闖而入,一把拽住正熟睡中的肅羽,便拖拉著出屋。

二人到了門外,那四個人已經到了院中,氣勢洶洶的逼過來。

太白鶴拉著肅羽,躲過老和尚的淩空一掌,急往院牆方向奔走,卻又被少堡主騰身過來,雙眼寒氣四射地擋住。

太白鶴與他對了兩招,肅羽才完全清醒,眼見兩個白衣人又齊齊的揮雙掌撲過來,肅羽擺身形將他們擋住。

一人揮掌直擊肅羽的胸口,另一人揮掌直奔他的小腹。

肅羽看那雙掌,風聲呼嘯,而且一個掌色雪白,一個掌色烏黑,甚是怪異。

肅羽雖然習練了些日子,隻是實戰極少,一時嚇得他忘了還手,連連後退,直貼在太白鶴的背上。

太白鶴怒道:“每日裏教你的本事呢!隻管退幹什麽?”

肅羽才明白,與二人對陣在一處。 怎奈二人武功不弱,又是二打一,肅羽年齡還小,筋骨力道不足,沒有幾個回合,躲過對方一掌後,卻被另一人一腳踹出老遠,“吭哧”一聲摔倒在地上。

二人暗喜,又疾步飛撲上來, 肅羽在地上,見他們又至,知道不敵,突然想起紫羅姨媽那滿天飛舞,淩厲無匹的長綾來,忙匆匆解開腰帶,待二人近了,他突然翻轉而起,將手裏的腰帶飛起,直往二人猛掃而去,

肅羽突然擲出一條黑影,往他們襲來,二人不知為何物,急忙後撤。

待看見肅羽手裏甩出的隻是一條腰帶時,二人真是又氣又怒,其中一人低低的咆哮一聲,揮舞一黑一白雙掌,披風而至。

肅羽側身躲閃,同時手裏一抖,腰帶直襲對方的麵門,那人冷哼一聲,側臉躲過,一探手將腰帶抓住,用力回拽,肅羽腳步踉蹌,卻死死抓住,並不撒手。

那人見拽不下來,幹脆雙手抓住,用力回拽間,又發力甩出,想把肅羽抖落出去,那股力道瞬間將肅羽拋起,他身體懸空,抓握不住,撒手扔了腰帶,一頭慣到房頂上去了。

這邊,太白鶴與少堡主,老和尚對陣,正打得吃力不已,突然見肅羽被甩,飛入房上,心裏暗喜,也一個急撤身,縱身上房。

一把拽住肅羽,如飛般在房頂上幾個縱躍,撲入暗夜沉沉的寺外去了。

二人一路亂跑,不知過了多少草叢,樹林,翻了多少土坡,高嶺,隻累得太白鶴通身大汗,噓噓帶喘。

回頭望去,那四人,還依然如深夜幽靈一樣,白衣閃閃,僧袍起落,緊隨在後。

太白鶴自知難纏,那肩上的金子也是越來越沉,不得以,邊走邊將布袋打開,在地上拖曳。

淡淡的月光之下,黃澄澄之物,拖拖拉拉地倒了一地。

待一袋子全空,太白鶴衝著後麵叫道:“你們的東西我已經還你們了!不要再追了!”

誰知,那四人到了他傾倒黃金之地,隻留下老和尚去揀黃金,其餘三人,依然速度不減,緊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