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遇亂局

隊員皆要求公子從吳芷嫣身上找到突破口,公子又何嚐不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是人家不管是表演也好,是真實的也罷,表麵上看不出有絲毫破綻,這要往哪裏使力?

至於說美男計,一來公子哥沒這麽個自信心,二來也不屑於這麽做。

方致是學機械工程出身的,對力學中的最不利因素組合用習慣了,這下便想著最壞的情況下,自己這些人該怎麽做。

無論從哪方麵講,曆史文明的車輪總是在前進的。

這隊長要是不妄自菲薄,就他身上的那些才華,放在後世那個時代,也不輸別人。

何況是假設中的漢代呢?

她沉吟了一會也說:“如果是真到了漢代,這還真不是車寧在打趣,試想一下,兩千年後的見解,豈是這個時代的人所能擁有的?至於如何玩得轉,特種兵隊長出身,用不著隊員多說什麽吧。”

公子卻思,小妞們說的也許真沒錯,還真得有個心理準備。

若真是在漢朝,必然因為自己這班人的到來,改變吳芷嫣生活方式,也不知道會給她帶來多少麻煩與災難。

而作為一個22世紀過來的男人,就算沒有進行基因編輯,懂的東西也是比她們多得多。

可若真是在漢代,破規矩也太多了,壞了這些破規矩還動不動就殺人夷族。

這個風險沒人承受得了。

想到夷族這種酷刑,公子便不由得打冷顫。

記憶裏的夷族,可不是一刀就殺了,三姑六婆、七叔八姨皆要麵上刺字、割鼻子、斬左右腳趾,再活活打死,死後斬下頭來示眾,想想都讓人惡心。

若是真穿越了,這吳府大小姐,自己對她也是一無所知,很有可能,每做的一件事,每個細小舉動都是她欣賞的所在或者是她反感的所在。

若處理不好這層關係,如果讓她反目,隻怕還真如她們所說的。

女人若是因愛生恨,這能不能顧著有一付完整的骨頭都不知道。

還有,若是自己這基因工程出了問題,發起狂來,那後果……

若是這是老西設的一個局,活路又在哪呢?

發揮超常想象能力,將能預見的事項和能想起來的過往全想了個遍。

可推出來的論結果,始終是沒法繞過的一道檻。

美男計?想到這三個字,都看不起自己。

複望大家,眾人卻是你一句我一句,說個沒完沒了,卻誰也沒有解決辦法的。

一行人在迷惘中掙紮著,好像又回到了大三的時候。

路在何方這個問題,真是如影隨行。

公子算樂觀之人,麵對困局,總是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可眼下是真的沒轍了。

車寧道:“這樣閑扯也不會有個結果,還是隊長來說吧。”

阮遠扯了下公子,公子一愣,道:“怎麽了?”

車寧道:“這樣扯下去是沒結果的,蛇無頭不成行,你就莫發呆了,表個態吧!”

公子長歎一聲,鄭重地說道:“好吧,我個人表個態!雖然說不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我是男人,天塌下來,我先撐著,撐不住了大家再來想辦法。”

吳穎懟道:“哼,沒用的男人,要你幹嘛的,等了半天,就表這麽個態,說了等於沒說,你也太讓人失望了些吧。”

公子聽她懟自己,心裏自是不高興。

可是為子大局著想,還是笑著回答道:“在對環境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我能做什麽計劃?”

吳穎睜著圓眼望著公子,似是要大吼一聲,想吃人似的。

車寧不管吳穎那鬼樣了,冷靜地說道:“要演戲也得大家一起演,把這個局玩穿再說,從現在起,望大家做好以下幾點,一是各位以後就叫隊長做公子或少爺;二要盡快養好身體,恢複體力,這個馬靜要操點心,你是唯一的醫生;三來盡快適應語言環境,他們講的還真像是中古音,比我們現在說的話,發音古老太多,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少爺看能不能請那個畫奴教教大家。”

吳穎一想到自己的隊長,長期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裏就不爽,一臉委屈地嚷道:“才不要呢,他不是學會了麽,為什麽他不來教?”

車寧嚴肅地說:“別鬧,他有他的事要做。”

吳穎心不甘情不願的,嘟著一張小嘴“哦”了一聲。

公子低沉地說道:“在這裏見到的全是漢服女子,能不能找個什麽理由下一次山,去看看山下是什麽樣子的。”

車寧到底是足智多謀還善斷,“噓”了一聲,示意大家說話小聲些,想都不帶想的就輕聲說:“這個容易,隻是……”

吳穎嚷嚷著說道:“真是急死個人,有話直說,莫要裝神弄鬼。”

車寧望了望公子,尷尬地笑了笑。

她輕輕地回吳穎道:“你倒是讓人把話說完,吳家大小姐說是漢朝,那麽就做點漢朝沒有的東西,做不了實物就做模型,看看她們見到時,那一瞬間的表情,也許能看出點什麽。”

方致笑道:“這個可以有,做點東西出來,再請她去看,如果她表現在情理之中,再問她要工匠和工具,漢代的工具與後世是不同的,若是沒有發現問題,再找她要些這裏沒有的工具,那樣便可下山去找,這樣就合情合理了。隻是一個人單獨行動,要小心她反過來下套。”

公子聽罷,竟佩服起這兩個女人來。

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女人們,對付起女人來那還真是一套套的。他隨口便應道:“好,真的好,那做點什麽呢?”

經這一提醒,眾人思路大開,皆有主意說出來,你一言我一語,輕聲地說開去。

公子望著這些事後孔明,感覺有點好笑,想來方致是學機械出身,便讓她說個主意。

方致白了公子一眼,嗔怪道:“難怪吳穎說你笨,怎麽沒笨死呢,最先進的水車,水磨,紡紗機,織布機,曲轅犁呀什麽的,做幾個木頭的出來,若真是漢朝,她必然會問這些是什麽,有什麽用。”

一路吵下來,公子感覺到比值勤還累,定了主意,便別了眾人,回房讀書識字。

當然是學點蒙學的東西,經學還真看不太懂。

好在有後世的文學基礎,進程倒也算快,隻是這些字是真的難記,不是一般是難,是很難的難。

吳芷嫣也是晚晚皆來教他識字說話,這樣一來,大家一團和氣,日子過得也挺暖心的。

想當初著自己依了乳媽的意思,將劍奴安排在公子房中,可此際看到劍奴在公子身邊,溫順得像個小白兔。

吳芷嫣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想著每晚自己走後,劍奴卻留宿在此,雖不是同床共枕,可總讓人不舒心。

她雖然也是不懂人事,可這畢竟是男女有別還是懂的,越想越覺得不妥當。

想到一些事情,心跳加速,滿臉緋紅,更是夾有許多不甘心。

她用冷水洗了個臉兒,冷靜一下,退去暈紅,便去找乳媽。

郛娘與兩個老媽子正在廚房裏幹著活,吳芷嫣道:“柳媽媽,將劍奴留在那公子房裏,是不是不妥當?”

柳媽笑問:“小姐以為有何不妥呢?”

吳芷嫣道:“畢竟是男女有別,劍奴也不小了,又是黃花姑娘,讓其去服侍一個公子哥兒,是不是不好呢?”

柳媽停下手上的活計道:“天降異象,才得此公子哥,依老身看來,此人五官天庭飽滿,地角方圓,相貌堂堂,印堂發亮,似是官星已臨,故將劍奴留他房裏,為小姐探探路,小姐莫要多疑。這公子爺若是好人,到時候不妨找個機會,委身於他,也有個好婆家,老身也自是安心了,將來到地下見著老爺和夫人,也算是有個交代了;若不是好人,劍奴雖然也是老爺的血脈,可終是老身之女兒,是個婢女,也就無傷大雅。”

這番話說得是合情合理,有情有義,吳芷嫣倒是無言以對。

但對她那做法是多有不屑,厭惡頓時充滿著她的心間。

心思這公子哥數月之間,便學會了說話寫字,誰不知道這哥們非是常人呀。

安排女兒捷足先登還整出一套大義凜然的說法來,還說得如此動聽。哼!

可也做不得聲,隻好別了柳媽,心情鬱悶地回到房中。

公子依車寧言,晚間想好做哪幾個家夥什,半夜還起床就著油燈起草圖。

次日又問劍奴要工具,劍奴也不知道他要舍,帶著人把府上存下的各種木工工具一股腦地全般了過來。

這下公子更看不明白了,真不知道這家人是幹嘛的。

拿起一個長方體盒,盝頂蓋,蓋、身套盒,裏裝各式各樣的古老工具,木柄的爿、斧、鏟、鑿、鋸、鑽、銼等應有盡有。

鑿刃分單麵刃、雙麵刃;鋸分寬齒、細齒。鑽分三齒、五齒。

用得上的手工工具這盒子裏基本都有,磨得鋒利不說,還保養得很好。

公子左右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不由得犯起滴沽。

想了小半天,唯一值得思考的就是漢朝哪裏來的那麽多鐵呢?

去問馬靜,馬靜說漢武帝設立了鐵官四十八處和鹽官三十五處,這個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反正眾女要時間恢複,所以公子也就不趕時間,不急不緩地做著那些個模型。

一天傍晚時分,前院卻驚現打鬥聲,公子大惑。

衝進西廂房,見眾女在臥榻上半坐著,門口的琴奴、畫奴便來見禮,公子隨便一拱手問:“前麵怎麽了?”

畫奴道:“劍奴怎麽還在這裏,快去幫小姐吧。有人來尋仇,目前正在前院短兵相接呢。小姐怕諸位受驚,便著琴奴與婢子在此守候,公子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劍奴急忙問:“餘在公子房中,不曾知道有敵前來。”

畫奴接話道:“是的,七煞至今未歸,那昊順一夥人也沒有音信,三嬸子歸家過年後也不是一直沒來麽?柳媽媽和小姐在前麵接敵呢。”

公子暗吧,怎麽盡遇些不讓人省心的事,是怎麽自己養個傷,就有人來尋仇呢,這也太倒黴了些吧。

伸了伸手,彎彎腰,發現身體好得差不多了。

他便反過頭一想,這有人來鬧鬧事,不正好找突破口麽?便問道:“是何人鬧事?”

劍奴低著頭,歎息道:“門中之事,且個中複雜程度,不是一時半會說得清的,恕奴婢不敢亂講,還望公子見諒。”

公子可不能讓吳芷嫣出什麽事,否則日後自己住哪裏?吃什麽?

此時他哪有心思管這什麽門不門的,唯一的信念就是吳家小姐這財神不能出任何差錯!

那可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依靠!

誰若動他的麵包,他便會跟誰拚命!

他吩咐車寧道:“我去看看,你自己小心些。”

車寧關切地問道:“你複原了沒,能打不?”

公子衝她一笑,揚眉道:“不礙事,我去去就來。劍奴守在這裏,別讓別人傷著她們了,我去幫幫吳小姐。”

這話沒說完,人已過了天井。

劍奴追了上來,不安地說:“小姐交代,婢子的職責是保護好公子爺,但公子這一去,這……不太好吧,公子,要不……還是婢子去吧。”

公子頭也不回地說道:“劍奴休管這個,我去去就來。”

公子飛身過了中庭,大步衝到前院,見十五六個白衣人成半圓開將柳媽和吳芷嫣圍在其中。

這小妞可不像待自己這般溫存了,此際劍已出鞘。

也許是出了一身汗的原因,一身白底繡花裙兒不但汙漬斑斑,而且早已被鮮血早已染紅。

而那班白衣男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那目光似乎是要殺人似的。

公子雖然沒見他們的武力怎能麽樣,但看著這滿地狼藉的院子和吳芷嫣那樣子,便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吳家這邊是敗勢已定,怎麽辦?

冷兵器打鬥可是自己的短板,加上這大病初愈,要如何應對這局麵?

該如何保全這讓自己賴以生存的吳府呢?公子腦海中飛快地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