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大魚的小少年？
清晨，璃月魚市。
趕集的百姓們早早出門,趁著晨輝不約而同地前往璃月港南郊的魚市。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今這璃月港地處海域，這捕撈行業自然興起，每個璃月人不敢說都會捕魚，可這挑選魚肉的本事，倒是誰也會上兩手。
想要先一步買到更新鮮肥美的魚肉，自不必多說，打早去魚市搶魚乃是常態基礎，這便引出了眼前蜂擁而至的景象。
至於日後因某兩處攤販打折活動層出不窮，生意過於火爆，以致出現了萬人空巷的空前盛況。皆為後話，暫且不提。
“來一來，看一看了啊，剛捕上的黑背鱸魚,還有最新鮮的吃虎魚了啊，燒烤最佳，油炸也不差了啊！”
“各位老少爺們瞧一瞧，這大黑背鱸魚可是從蒙德那邊運過來的，肉質更嫩,口感細膩，這您不得來上一條嚐個新鮮？”
“七星大人都說好，我這魚肉差不了，岩王帝君親顯聖，新鮮鱸魚大豐收！客官老爺們,錯過誰家也不過錯過咱家的魚肉呀！”
嘖嘖嘖，競爭還真是慘烈。林塵饒有興致的漫步在魚販當中，各種新奇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叫賣聲和砍價聲不絕於耳。
之前林塵雖也預想過璃月漁業生意的競爭力度，可眼前出現的景象還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人挨著人，腳挨著腳，若是細要說來，怕是比林塵前世坐的地鐵，公交還要擠上三分。
林塵身為一個十歲的小孩，身軀瘦小，為了避免會卷入踩踏事件，此刻正站在某處攤販的帳篷頂上，將下麵的景象盡收眼底。
至於此處攤販黑如鍋底的臉色，在林塵答應將他今天攤上的賣不完的魚全包後，笑逐顏開的在下麵給林塵泡茶。身為璃月人，口袋裏可以沒有摩拉，但不能沒有茶葉。
“小仙人，這早上的趕集馬上就要過去了，這今天魚市的熱鬧就算完了，您要不要下來吃點東西？”
老魚販喜上眉梢地笑道，以為眼前這位有名的小仙人是為了看這集市早上的熱鬧。
“不必了，老王，我看了有一會了，你這生意挺不錯嘛，常客挺多的。”
“害，全憑熟客幫襯，加上也算混這行有些年頭，再有岩王帝君他老人家庇護，生意還行。”老王擺手自謙道，神態卻透出幾分得意之色。
“老王，這魚市競爭這麽大，這要是有新手想入行，是不是挺難啊？”
“小仙人，您要說這倒是也對，這魚市顧客就那麽多，你要是生行人沒前輩帶著，基本都會被老魚販們打壓。”
“可這顧客這麽多，魚也這麽多，應該沒什麽影響吧？”
“您可真是說笑了，這裏的魚販哪個不想自己多賺點，別人少賺點。都是抱著獨自牟利的人，誰還顧得上別人。仙人您年紀小，還不大清楚。
人啊，都是自私的，各行各業都這樣。不信，您看那萬民堂夠生意紅火了吧，可我聽說最近菜係兩派爭鬥越發嚴重，那卯師傅老好人一個，夾在中間，怕是難做嘍！”
林塵裝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從帳篷頂上跳下來，對老王抱拳告別。
人心本難測，世事多無常。
生意人來人往，全憑各中本事。情報，貨源，渠道，聯合打壓，各自牟利。至於所謂人情世故，也不知道能值幾何摩拉。
唉，果然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啊，前世如此，來到璃月也沒差多少。還是乖乖找幾個頭腦聰明的人，簽份契約，坐享其成，什麽商業帝國啥的，不適合咱。
林塵愜意的眯起雙眼，當個富家翁的生活多好，奮什麽鬥，努什麽力，來到提瓦特，吃吃喝喝過去一輩子多好。
至於魔物什麽的，那些抽卡人物什麽的，和咱沒太大關係，老天都沒給咱金手指，肯定也是希望咱樂樂嗬嗬過一輩子，彌補前世苦巴巴的遺憾。
林塵這般隨意想著，心中卻不自主地生起些許煩躁。
“老板，小老板，原…原來你在這啊，我倆找了……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現在終於找到你了。”
“賺……賺了，小老板，咱們賺大…賺大發了！”
老高老孫二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衝到林塵麵前，各自捂著胸口喘氣笑道。
林塵上下打量二人，臉色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停，停停，先別說賺了多少摩拉，你倆先說說你倆這身是什麽情況？”
隻見老高老孫二人頭發亂糟糟的，衣服渾身汙漬還破了幾個洞，灰頭土臉就不用說了，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看就摔得不輕。
“這…這，沒什麽。”老孫目光閃躲。
老高看到林塵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苦笑道，“小老板，其實也沒啥，就是有些倒黴罷了，孫弟他犯蠢，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您不讓我倆去往生堂送契約嘛，我倆送過去以後，那胡彪堂主臉黑得跟個燒完的木炭一樣。我記著您的話，是一句話也不敢說，送完就想回。
完了出門碰見了小女孩，孫弟看其可愛就想逗逗她，沒曾想三言兩語被忽悠去樹上掏鳥蛋去了。臨近傍晚，誰看得清啊，孫弟一不留神摔了下來，就成這了。”
“那這也是老孫摔了，和你有什麽關係？”林塵疑惑問道，隨即看到老高欲言又止，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高咬了咬牙，隨即說道，“本來我想趕緊拉著孫弟走的。正好胡彪堂主聽到院子裏聲響，過來查看，更不曾想到，那個小女孩是胡堂主的孫女。”
“然後呢？”林塵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那小女孩聽到胡彪堂主說是林塵來還契約，就問我們為什麽您不親自過來，她在堂裏太悶了，說你還欠了她點心，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點心？我那杏花酥不還給她了嗎，林塵小手拍著額頭，無奈問道，“然後你被胡彪堂主修理了一頓？”
“那不至於，胡彪堂主隻是臉更黑了，然後把我們請出來了。”老高低頭瞅了林塵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
要早知道小老板對胡彪堂主的孫女心存愛慕之情，說什麽他老高也得多叫幾個人去啊。小老板啊小老板，你可把我害慘了啊。胡彪堂主他不是那麽好說話的啊！！
老高心裏暗暗苦笑。
林塵沒好氣道，“那你這身傷是怎麽回事？簡略一點趕緊說了。”
“那啥，胡彪堂主還托我們給小老板帶句話。說是您最遲明天要不親自過去，不僅之前說好的人情作廢，您還得再多掏一百萬摩拉，作為您這麽快完成契約，把他嚇到了的精神損失費。”
“咳咳咳咳咳！！”
老胡這是瘋了吧，咱倆也不是太熟吧？我是哪得罪你了？咱倆就認識了兩天，見過一次麵，你這不會擱我一個人敲詐吧？
林塵隻感心好累，實在不清楚胡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大佬的人情果然都不好賺，還是摩拉容易啊。
“算了，我明早過去一趟吧，對了，你倆去買十盒杏花酥，一會來客棧找我。”
“是，小老板。”
“對了，小老板，您不是問高兄為什麽也有傷嗎？其實，今早我倆賣魚結束後，碰見一個有些奇怪，說要賣大魚的小少年，看上去和您年紀相仿。”
璃月南郊，臨海某偏僻小村。
此處距離魚市不算太遠，零落地散落著幾家住戶。在這裏安家的都是些清貧漁民，大多為老幼婦孺，年輕人們要麽進城打工，要麽就出海至今未歸。
隻剩下家裏的老人和妻子，心存僥幸，苦苦等待。在這裏長大的孩子，大多比同年齡的孩子早熟一點，更有手不錯的捕魚手藝，早早擔過養家糊口的重擔。
當林塵從老高那得知璃月港附近還有這樣的地方，心中不免泛起幾分同情和好奇。
前不久，魚市。
“老高，福利政策呢？那的孩子應該會享受璃月港的福利政策吧？”
“害，小老板，您是不大清楚。就拿您來說吧，您雖然是孤兒，但剛一遭難就遇見了胡彪堂主，還與其做成買賣，有了小仙人的名號。
胡堂主就已經是大人物了，更別提您這仙人的名頭，所以沒有人敢冒這般風險，您這頂上的孤兒福利政策自然是實打實的。
那些運氣不好的呢，那些可能還有病災的孩子呢，璃月港是有福利政策，保障任何人，不管男女老少，不論貧富病殘。按理說，他們都應該無憂無慮地長大，高高興興地生活。
可世間多苦，唯利長存，那些家裏丈夫不幸死去的，那些不幸感染惡疾的，那些家裏貧窮不在港裏居住的，商人逐利，哪怕如今的律法已經相對完善。
那些在不幸中生活的窮苦人，也未曾享受到所謂的福利政策。貪婪永遠都會存在，哪怕有一批除去了，又會有新的一批滋生。”
林塵望著高高升起的幾縷炊煙，這星星點點的煙火氣，大概就是貧苦百姓對生活的熱愛，和不會熄滅的抗爭吧！
果然，哪個世界都一樣啊，無論是前世的藍星，還是現在的提瓦特，我都是不想習慣這種生活。
太淡了，對我來說太淡了，常人唾手可得之物，卻是我朝思暮想，亦徒勞羨慕之物。這世間的人情味啊，真的太淡了！
林塵小臉複雜，或許十年後的璃月更好一點，可惜，我是個非酋，投胎這種人生大事，我終究還是差了一籌。
收拾好心中翻湧的奇怪情緒，林塵緩步走到一座正外散著炊煙的房屋前，抬起小手，叩響房門。
按照老高給的地址，應該就是這裏了吧。林塵暗暗想道。
“誰啊？”
房門緩緩拉開一條縫，一張髒兮兮的小臉從縫裏探出頭來，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林塵。
看見林塵是個小孩，周圍也沒什麽可疑大人後，小少年拉開了房門，不善的問道：
“你是誰？來我家幹什麽？”
眼前的小少年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鳥窩，身上也穿著件滿是補丁的衣服，髒兮兮的小臉還有幾處新添傷痕，唯有眉毛的一雙眼睛分外明亮，如寶石一般璀璨。
“我叫林塵，聽說你有條大魚，我過來想跟你做筆生意。”林塵笑著說道。
“沒有，你請回吧！”
小少年一口否定，說著就要關門。
“欸？別。”林塵急忙攔住，“我是你上午遇見那兩個大人介紹的！”
“哈？就是上午把我打傷的那兩個混蛋？！”
林塵小臉無語，這又是什麽情況啊！
“不是你們講價不合，爭搶中你自己摔倒了嗎？”
“哼，要不是他們仗著比我高大，搶我的魚，我會摔倒受傷嗎？”
“所以這就是你再三坐地起價的理由？”
聞言，灰頭土麵的小臉頓時紅到了耳朵根，小少年小聲說道，“我的魚很大很好，多要幾次價也應該的。”
“可你這是談好價，又反悔漲價的，還漲了好幾次。”
“你！哼，愛買不買！”小少年惱羞成怒道。
“買，當然要買，這次我來就是過來買你的魚的。當然，他們也有不對的地方，談價不攏也不該生氣搶你的魚，強買強賣，讓你受傷是他們的錯，我在這替他倆向你道歉。”
林塵低頭彎腰，對著小少年誠懇的說道。
“這條魚可以讓我看看嗎？”
“等著。”
小少年對林塵突如其來的道歉，顯得有些慌亂無措，聽到這話，逃離似的轉頭回屋去取那條大魚。
“喏，就是這條花鱂。”
好大一條藍染花鱂！！
林塵心中驚喜，原本以為老高說的還有些誇大，沒想到這條花鱂比他說的還要大上三分，更別說還是條藍染花鱂！
有了這條，完全可以當老高老孫的鎮店之寶！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打響更大的名氣，稱霸魚市生意的時間也能大大縮短，說不定名氣發酵一兩天，我都不用每早辛苦打魚了！
“這魚我要了，你盡管開價，但價格的合適，而且你不能再坐地起價了。”林塵認真的說道，心裏卻是做好就算再三起價，也要拿下這魚的打算。
“五萬摩拉賣你了。”
“什麽？”林塵小臉滿是愕然。
不是貴了，是太便宜了，這條魚至少值二十萬摩拉，眼前小少年也不是不識貨的人，上午他還向老高開價四十萬摩拉。
“不要？不要算了。”小少年沒好氣道。
“要要要，這是條藍染花鱂，你要價低了。”林塵趕忙說道。
“我當然知道。”小少年偷偷瞅了眼林塵俊朗的小臉，臉色微紅道。
“你可是出了名的小仙人，聽說算卦特別靈，我要你替我算上一卦，要不然這魚多少錢我也不賣！”
呃，璃月消息真方便靈通啊，昨天算的卦，今天出的名，這仙人轉世的名頭看來是暫時擺脫不掉了，沒看見小孩子都信了嗎！
“那你想算什麽呢？”林塵笑道。
“我要賺摩拉，賺很多很多摩拉，你幫我算算我以後能不能發大財。”小少年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堅定，如寶石般的眼睛此刻分外明亮！
“好，你叫什麽名字？”林塵似有觸動看向小少年，認真的問道。
“我今年十二歲，比你大兩歲，才不告訴你！”小少年漲紅小臉說道。
這是什麽理由？林塵有些不解。算了，可能他父母給他起了個不大好聽的名字吧，類似於藍星那為了好養活起賤命的風俗。
反正我又不會真的算卦，認真想兩句好聽的就行了。
“上問天君，下顯地靈。風從其令，雷聽號極。權問天下之事，細數人間瑣語。歸吾知一，且問身前。”
“好了，再稍等一下。”
“富甲天下四海知，權傾一方僅次神。”
“快解釋一下。”小少年聽完很是高興，但仍然催促林塵給他說一下其中含義。
“很簡單啊，就是字麵上意思。你以後會特別有錢，有錢到整個提萬特大陸都知道你有錢，而且你還會身居高位，地位僅次於天上的神明。”
林塵煞有其事的說道。
“哼，那是當然，行了，買到魚了吧，快走快走，一會我媽要回來了。”
回就回唄，說得我好像長的見不得人似的。林塵心中不免無語。
“走了，拿好，這張卡裏有五十萬摩拉，還有，以後需要幫忙就去找我，記得我叫林塵啊。”
林塵把晶石卡硬塞給小少年，轉身一溜煙的跑走。
“笨蛋，早就知道你叫林塵了，那條大魚本來就是你的。”
小少年望著林塵背影微不可聞的喃喃說道，又低頭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隨即小心珍重的把晶石卡放在懷裏藏好。
一陣風兒吹過，吹散了少女好不容易蜷起的一頭秀發，烏黑秀麗，明亮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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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兒，我回來了，今天我咳賺了不少摩拉，給你買了你好看的發簪，來，看看喜不喜歡。”
“什麽嘛，說了不讓你出去賺錢了，我自己能養活你，你還亂花錢！”
“嗚嗚，光兒凶我，等等，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就……就不小心摔的，別說那，咱們有錢了，看，這是五十萬摩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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