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屢教不改

屢教不改是一個很不好的詞，蕭野把這一次的事歸類於——“明知故犯”。

上一次抽煙被逮，這一次打架又被發現，蕭野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自己身上有“監視器”。

“卿卿……”

段卿穿著淡藍色校服，袖口挽起至手肘，雙腿筆直修長，邁著散漫的步伐走過來。

“卿卿……我……”

段卿沒什麽情緒地掃他一眼，說，“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蕭野不吭聲。

“拳頭不長眼，撞到你了。”

蕭野：“……”

段卿繃緊下頜，微揚了下眉，“原因，跟誰。”

蕭野低垂著眼，眸光被黑睫覆蓋，看不出情緒。

段卿自然也能猜到蕭野臉上掛了彩是因為一時大意，但是她這人特看不得自己親近的人受傷。

她扭頭看陳堯，陳堯一看蕭野不說，自己更不敢吱聲，閉緊嘴巴像個木乃伊一動不動。

然後段卿踢了他一腳。

陳堯：“……”

太雙標了吧姐姐，你男朋友不說，你就由著他，我不說你就踢我。

不疼，段卿沒用力，但是心寒的陳堯心裏的小人默默咬著手絹流淚。

陳堯哆哆嗦嗦地回答：“六班有人惹事，欺負我們班同學了，我們就是剛好碰到了……”

段卿沒什麽表情地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蕭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段卿的衣角，眼角下垂，嘴角也耷拉著，看起來怪可憐的。

段卿偏頭看他，似是不解，問，“怎麽？”

那個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校霸，在這個角落，在這個小姑娘麵前，當著幾個小弟的麵，低聲細語地說：“小祖宗，我錯了。”

好麵子如男生，也會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低頭的。

段卿頓了頓，手指蜷了下又鬆開，忍著想要揉蕭野頭頂的衝動，輕輕地“嗯”了一聲。

……

六班下午第一節是數學。

老師走進教室的時候掃視了一圈全班同學，指著唯一空著的座位：“那個同學哪去了？”

教室裏安靜如雞。

“嗯？怎麽，沒人知道嗎？”

不，不是不知道。

隻是不敢說。

回想起午休時間……

靜謐的環境中落針可聞，教室門卻被輕輕敲響。

篤、篤、篤。

三下，很有禮貌的樣子。

緊接著門被推開，一個容貌張揚豔麗的女生站在門口，眉眼間隱約有煩躁，擰著眉頭透露幾分乖戾。

她在六班同學的注視下堂而皇之走進教室，最後在一個卷毛男生麵前站定。

男生的臉頰迅速變紅，幹巴巴地“啊”了一聲：“同學，你找我？”

段卿自上而下掃視他全身，緩聲開口：“今天打架了？”

男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以為是在關心他眼角的傷，抿了抿唇，故作不在意：“小傷。”

段卿頷首：“來走廊。”

卷毛男生連連點頭：“哦，好好好……”

班裏不斷有男生跟卷毛男生使眼色。

……

“哎，這不是段卿嗎？”

“是哎，真好看。”

“找他幹什麽？還關心他是不是打架，不會是表白吧？”

“啊？不能吧……”

的確不能。

樓梯口，監控死角。段卿回身一腳踹在卷毛男生肚子上，他毫無防備，直接被踹倒在地上。

“靠……”

段卿左手拎起卷毛男生的衣領，右手握拳，打在這人的嘴角。

看起來瘦弱的小女生，拳風卻淩厲至極，神情陰冷而暴戾，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個學過的。

又挨了一腳，男生忍不住罵道：“靠。”

“你踏馬是不是有病？”

段卿垂著眼，眼角隱隱發紅，因為身材偏瘦手背上筋骨脈絡格外明顯，她伸手用手背拍男生的臉，“這麽大的人，怎麽就非得欺負別人呢？”

“在別人身上找價值很好玩嗎？”

“仗著自己的優勢欺負比你弱小的人很好玩嗎？”

“你以為，你臉上的傷更多，你的風評更好，說出去的話就會有更多人相信嗎？”

抓著男生衣領的手指泛著白，午睡鈴聲正式響起，段卿甩開他，“學乖點兒。”

……

後來，三班六班所有知情者都發現，校霸的嘴角和卷毛男生的嘴角都有傷口，位置一模一樣，而且卷毛男生的傷好像更嚴重一些。

而三班教室內。

段卿被蕭野堵在角落。

“又心疼了？”

段卿瞪他一眼，蕭野“嘶”了一聲，傾身向前靠過來，伸手勾住段卿後腦勺往自己身前一帶：“來，抱一會兒抱一會兒。”

段卿猝不及防被摁在蕭野胸膛，掌心往下貼上了他的腹肌。

柔韌的硬度自掌心傳來，段卿沒再掙紮，手也保持原來的位置不動。

蕭野垂著頭笑，聲音懶洋洋的，“摸吧摸吧，隨便摸，你男人的腹肌不就是給你摸的嗎？”

話音剛落，貼在他腹肌上的小手便不安分地亂動起來，沿著紋路一點點蹭，牽起一陣酥麻。

蕭野往前靠了靠，喉尖滾了滾：“……那什麽，你看著點地方，別太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