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販賣青年的人販子
“我tm20歲了被人販子綁架了？”
黑暗中樓賀腦子蹦出一個念頭。
“幹這行十多年了，頭一回看見自己往車上拱的。”艙壁上麥克風裏傳來胖子的聲音,“好像是個壞種兒，看看是男的女的。”
那隻大手伸來，用力地捏了捏樓賀的下體，後者眼睛瞪得滴流圓也無濟於事。
“操。”暗處那人咒罵一聲，回複道：“帶把兒的。”
在記憶中這是樓賀的小兄弟第一次被男人摸，可以說是相當不好的體驗，聽著這二人的語氣，接下來發生的事可能不會很美好。
果然那隻粗魯的手很快來到樓賀的頭頂，揪著樓賀那一頭略顯髒亂的頭發，用力地揉搓著他的發絲。
“看不清……好像真是個壞種兒……”
“媽的要真是壞種還不如殺了賣給肉店。”
“算了算了，白撿的不要白不要。”
“帶把兒的壞種能有個什麽用？”
“你管百慕大的那群土匪要他有什麽用？操那個心，一會兒到檢查站了，綁好了就上前頭來。”
黑暗中壯碩的大個子啐了一口，看了看這群驚恐無比的孩子們，確認沒有問題後便離開了後箱。
大車緩緩啟動,被綁的結實的孩子們像是待宰的羔羊在顛簸的集裝箱裏啜泣。
大車顛簸減緩，待到勻速前進時樓賀便知曉短期內那二人不會再來後箱檢查，稍稍放下心來。
“佛珠啊佛珠，你這次要是救了我的命我就不賣你了……”
狼狽的樓賀扭動著身子，有著成年人心智的他在被踹倒在地時,將那顆從家裏偷來的佛珠捏在了手裏。
在黑暗中，大個子綁他之時，那顆捏在手中的珠子被悄悄轉移到了雙手手腕處壓著。
當這顆圓滑黯淡的珠子被擠出時，那箍的死死的繩結也變得鬆動，小孩子柔軟的骨頭很輕鬆便掙開了。
已經適應黑暗的一雙雙眸子看著那個才被關進來,與他們一般的可憐人此時正在舒展著自己瘦弱的身軀，都愣在了原地。
而解開束縛的樓賀第一時間就躡手躡腳來到被綁著的人中看上去年齡最大的那個女孩。
他豎起一根食指，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到，輕噓了一聲，貼著女孩的耳朵說道：“不要出聲，明白了就點點頭。”
那女孩周身一震，不過畢竟是這群孩子中最為年長的，反應不錯，配合的點了點頭。
樓賀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女孩顫抖的嘴唇，然後試探著一點一點取下將那張小嘴塞滿的布球，見那女孩確實聽話，他才放下心一舉摘下。
“你是來救我們的嗎？”恢複語言能力的女孩立即問道。
小小的男孩卻是繼續比了噤聲的手勢，用他那稚嫩卻嚴肅的語氣說道：“我問，你答。”
可能是前世紈絝，這句話從一個小孩的口中說出本應充滿了滑稽，但他卻無比自然且順理成章。
“他們要把你們賣到哪裏去？”
女孩瞪著雙眼，可能還在回味樓賀兩句話的意思，後者也不催她，耐心地等待著。
“百……百慕大。”
“在哪個州郡？”
“不……不是州郡，是一處星域。”
樓賀緊皺著眉頭，他雖然在帝國生活了半年，卻也對其知之甚少，對這個所謂的百慕大並沒有概念。
而他前世所生活的聯邦確切來說，是一處適合人類居住的星域，星域間往返少不了空間通道和宇宙飛艦。
見樓賀沉默不語，女孩漸漸意識到了這個男生，這個男孩……他甚至比自己都還要小的多，無論是年齡亦或是身體。
遙遠的百慕大啊，他們這群孩子去了那群強盜的地盤會淪落到何種境地？
強自鎮定的女孩漸生崩潰，即使她是這群孩子中年齡最大的，亦不過12歲。
“你……你不是來救我們的……”
眼淚抑製不住地滴落在領子上，女孩抽泣不止。
其他被綁住的孩子們也都暗自流淚，卻因嘴巴被暴力的塞住，隻能發出類似動物的哀鳴。
而就在這陣哀鳴之中，車的速度逐漸放緩，在女孩不可思議的眼神下，樓賀也十分暴力地將那團沾滿少女唾液的布團再度塞回她的口中。
百慕大？強盜？壞種？帶把的？
這幾個不明所以又不明覺厲的關鍵詞在樓賀的腦子中排列組合，怎麽都排不出一個美滿生活。
爺剛從伯爵府溜出來結束了一段奴仆生活，又要進土匪窯子裏給他們端糞洗襪？
開什麽帝國玩笑？
…………
…………
“嘿嘿，軍爺，小小心意，還請笑納。”胖子一臉諂媚地站在檢查崗，身邊是高大且沉默的搭檔，麵前身著軍裝卻同樣也是個胖子。
檢察官摸著帝國紙質的銀票，特製的銀票上淡淡的味道對他而言好似春風之於花朵。
堆起的肥肉似笑非笑，早就商量好的價格明明白白地寫在了那張銀票上，他卻有些不滿。
這群肉販子，偷著小孩賣給百慕大，賺的大把銀票卻隻分他六成，他們若是著了道頂多丟個腦袋，而自己若被牽連莫說是烏紗帽，就連自家三族都跟著項上不保。
這死板的六成全是生意，全無孝敬之心。
檢察官正想挑刺，卻瞥見檢查設備中顯示的車廂中的人數似乎與他們上報的並不一致。
“大膽！”
“帝國境內竟敢偷稅漏稅？”
胖子臉色難看，看著那張遞出去的銀票，知曉眼前比起自己體重猶有過之的檢察官要坐地起價獅子開口了。
“大人……您看這，與我們商量好的也並無出入啊……”
“我們商量好的是二十人，你這車廂裏卻有二十一人，你以為本官好糊弄嗎？”
胖子和壯漢皆是身體一僵，想到了那個灰發的壞種兒正被結結實實地綁在裏頭。
按人頭算錢，可這壞種真的值那正常小孩的六成嗎？
兩人的臉色陰晴不定，檢察官卻是心中暗爽，為自己的“秉公執法”驕傲不已。
就在這時，那平靜的車廂卻艙門大開，在兩名拐賣兒童的人販子瞪得銅鈴般的眼下，毫無束縛一身輕鬆的孩童站定在他們的麵前。
那孩子麵露自認可愛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說道。
“我想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