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靈堂是什麽？
葉臻苦笑。
看來，這個活絕不簡單。
這些工具全是捉鬼人的工具套裝。
比如,鏡子是我們最真實的表現，但是鏡子裏所呈現的所有東西，都是相反的。而死去的亡魂，最害怕的就是看見自己的樣子。
還有皂角辟邪，皂角籽鎮魂等。
至於紅繩，更是捉鬼人必備之物。
又一想，其實，在怪談世界，鬼不是可怕的，規則才是最可怕的。
稍不留神，就會功虧一簣。
也罷，不想這麽多了，幹活！
葉臻提起工具箱，打開門，順著指示找到電梯。
電梯門一開,一個男人推著垃圾小車走了出來。
“我靠……什麽鬼？”
根據規則和那人的手推車及掃把、簸箕等工具，可以推測，這就是公寓中的第二個男人——清潔工。
但這人長得太恐怖了。
人可以瘦，但不至於瘦到這個地步。
幾乎已經是皮包骨了，甚至都可以看到那臉骨的形狀和輪廓。
尤其詭異的是,他的兩腮處的皮，耷拉著一些，一走路晃來晃去，就像雞脖子上的肉墜。
但又很薄，鬆鬆垮垮的,仿佛提著就能把整張臉皮掀起來一樣。
那雙眼睛更是恐怖，因為消瘦的緣故，眼珠像是要突出來，而且白眼球上全是血絲，蜘蛛網一樣，像極了瓷器上的炸裂紋。
看到葉臻，清潔工開口說話了：“出門？”
葉臻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這聲音幹澀，尖細，刺耳，像是玻璃劃過水泥黑板一樣。
再配合那消瘦無比的臉龐和木木的表情，讓人不由感覺毛骨悚然。
葉臻覺得，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冰刀，從他後脖頸慢慢劃開皮膚，下行，在行進到心髒部位時，再狠狠往身體裏一戳……
葉臻趕緊回想規則a第三條。
【出去收屍回公寓後，不要在熄燈後的走廊逗留，除非男清潔工請求幫忙。】
阿彌陀佛，規則是工作回來，不包括出門。
“哦，是的，醜國洛海磯有人死了……”
既然其他時間沒什麽問題，就應該禮貌回應。
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萬一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呢？
況且，和清潔工有關的規則，隻是“不要在熄燈後的走廊逗留”，其他似乎並無大礙。
看著清潔工推著小車，順著走廊慢慢消失在拐角處，葉臻才擦了一把冷汗，迅速鑽進電梯，直奔負一層車庫。
地下車庫很多車，但卻沒有幾輛是正常的。
有圓形的，有菱形的，還有柱子一樣的……
好像這裏不是車庫，而是積木展廳。
看來，這個世界和自己原來居住的土疙瘩地球不可同日而語。
他摁了一下車鑰匙。
前邊幾十米處，一輛白色的潛艇一樣的汽車發出聲音，燈也閃了幾下。
“幸虧是無人駕駛，這鬼玩意，我有駕照恐怕也玩不轉。”
葉臻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歡迎乘坐收屍人無人駕駛專用車，因為車速賊快，請係好安全帶。】
還賊快，聽著蠻舒服的。
葉臻知道，這樣的時候，除了聽話照做，沒有第二個選擇。
但車沒有動。
忽然想起，需要語音提示。
“醜國洛海磯市，傑裏邁亞家。”
說完，葉臻暗暗得意。
去洛海磯，需要飛過平安洋，飛機至少需要12個小時。
這先要去機場吧？
想想收屍還能出國旅遊一番，葉臻不免有些小得意。
【天黑市距離洛海磯市全程10032公裏，需要13分鍾，現在車開始啟動！】
我靠！沒聽錯吧？一萬多公裏，13分鍾？
光速？
沒等葉臻想明白，車開始輕微震動。
繼而，車慢慢啟動，駛出車庫。
到了大街上，葉臻才明白，為什麽13分鍾就能到達一萬公裏之外，這車不知從哪裏伸出兩個大翅膀，出了車庫門，直接飛了起來。
好吧，我現在待的不是原來那個土疙瘩地球了。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在哪裏，但猜想一定是什麽藍星、紫星、黃星……
聽聽那些鬼地名就知道了。
還天黑市，你怎麽不叫天白市？
“嗖……”
車窗外，季節飛速變化，山川海洋應接不暇……
飛車忽然速度慢了下來，平穩下降，停在一個草坪上。
【醜國洛海磯市傑裏邁亞家別墅到了。請下車。】
還真的快！
但不知有沒有走錯路。
葉臻下了車，整整衣服，向別墅走去。
別墅門前停著很多豪車，但卻看不到一個人。
見葉臻的車降落，一個高大的黑人迎了上來。
“是天黑市的葉臻先生吧？我是傑裏邁亞的朋友約翰，已經在此恭候多時。”
葉臻下車時還怕自己外語不好，聽不懂醜國的鳥語，後悔沒提前找一個翻譯。
現在一看，完全沒必要。
原來，在怪談世界裏，隻有一種語言；八萬多個國家，無論到哪裏，都無語言障礙。
“是的，請問傑裏邁亞先生的靈堂在哪裏？”
“靈堂？是什麽？”約翰皺起眉頭。
——“壞了，葉臻第一次收屍就遇到了難題。”
——“是啊，規則b第四條，死者都會有靈堂，沒有靈堂的，請轉身就走……葉臻，快跑！不跑就沒機會了！”
——“我就說，沒有這麽簡單！看，這小子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可惜啊！”
——“你們看，這小子傻了！他的左肩已經高出一公分，他要邁左腿，往前走了……死憋蟲，快轉身跑啊，快啊！”
聽到約翰都不知道靈堂是啥，看直播的赤華國觀眾炸了鍋。
分析室裏，田漢卿也緊張地站了起來。
所有規則他們都研究了一遍，卻沒想到，有的人死了，會不設靈堂。
醜國的新聞他們看過，死了人照樣要放在一個**，很多親人朋友跟死者告別。
雖然那種靈堂，不是草棚搭起來地，但也算靈堂吧？
“這是葉臻第一次收屍，什麽經驗都沒有，那些工具可能都不知道怎麽用……”田漢卿一手抱臂，一手托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是誰想出這麽一個遊戲規則？把一個國家的命運，捆綁在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身上，實在是荒謬至極！”戴高度近視鏡的叫司馬徽，是個很自負的人，對於年輕的組長田漢卿，很看不慣。
“司馬，光發牢騷沒用，還是研究一下，看看有什麽破解之法。既然有提醒功能，不妨先用了，先過了這一關再說。”於凱是個馬屁精，專家組組成之前，就是田漢卿的下級，兩人相處非常愉快。
“是啊，要收屍十個人才能晉級，這才第一個，怎麽辦？”張曉峰沉默寡言，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說話。
分析室裏的空氣驟然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