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租金
沈斷的心中，又有些驚疑。
‘郝川、劉衝之流對我出手，尚可以解釋為受了孫玉福的指使，且並未直接奔著我的性命而來，而艾寧此女出手，竟是上來就是要將我的頭顱斬掉，這又是為何？難不成，我以往得罪過此女？’
他瞥了幾眼艾寧。
卻是被艾念發覺，瞪了回來。
沈斷和這潑辣的女修一陣扯皮。
這時。
遠處傳來喧嘩之聲。
沈斷側目看去。
那裏已有一圈的修士圍觀。
‘發生何事了？’
沈斷倒是有幾分湊熱鬧的心思。
但他思及懷裏的包裹還未清點，有種歸心似箭之感，立時腳底抹油，匆匆離開望川島的東側碼頭。
郝川遠遠看著沈斷離去的背影。
他的神情有些陰沉。
‘嗬！沈斷，即便你的運氣好，躲過此次算計又如何？得罪了司空家的二等客卿孫玉福，你小小的一個符師，還想在望川島上混？要知道，孫玉福可是司空家那位的手下……’
郝川心中冷笑。
遠處的艾寧，瞥了眼郝川。
她的眼底，閃過若有所思之色。
……
望川島的東側碼頭附近。
大量被凍斃的凡俗之人，被從簡陋的屋舍之中拖了出來，一排排橫在路旁。
偶爾可見身形單薄的少男少女，神情麻木，眼神呆滯，跪在草席之上賣身。
沈斷掃了幾眼。
他的心頭，卻是沒什麽波動。
直到快走出這片區域的時候。
一聲清亮的啼哭在前方簡陋屋舍響起，沈斷知曉，那是新生命來到這個世間，發出的第一聲哭泣。
‘這個時候……’
沈斷眉頭皺起。
他快走幾步。
來到前方簡陋屋舍旁。
簡陋的屋舍內。
幾道聲音正在爭吵。
新生的嬰孩，那清亮的哭聲，將這些爭吵蓋過，很快爭吵之聲化作低聲抽泣。
‘此番也算是有緣。’
沈斷心念一動。
他閃身走入這處簡陋屋舍。
小半個時辰後。
沈斷離去。
‘一顆石精丹的藥力，我已初步為那小家夥化開，待得那小家夥，將這顆石精丹完全消化，足夠讓她的體魄比凡俗間的成人還強！隻是，我為何會善心大發，不惜消耗一顆石精丹，來做此事？’
他的心中有些疑惑。
按照以往他的做法，這種事不去理會才對！何必消耗一顆石精丹，去救一個不相幹的凡俗之人？
疑惑持續的時間並不久。
沈斷很快將此事拋諸腦後。
兩刻鍾後。
望川坊，核心區域。
沈斷來到符藝軒之中。
今日已是這個月的初三。
符藝軒的大廳依舊空曠，那櫃台之後卻已不是蘇清河，而是一個嬌媚的青裙美婦。
“這是上個月的十五張符籙。”沈斷取出符藝軒的身份銘牌，又將十五張鐵甲符自包裹之中取出，一並遞給了這身著嬌媚的青裙美婦。
青裙美婦掃了眼沈斷。
她將身份銘牌，和十五張符籙接過，眼前一亮，說道：“這位沈斷道友是一階中品符師，這十五張符籙為鐵甲符，每張鐵甲符的提成為三塊下品靈石，這是四十五塊下品靈石，還請道友收好。”
說著。
青裙美婦點出四十五塊下品靈石。
沈斷心中微動。
他搖搖頭，苦笑一聲：“這位道友可能還不知曉，先前沈某已在蘇小爺處，預支一百塊下品靈石。”
青裙美婦一驚。
她取來一塊玉簡，查閱片刻，神情感激：“果然如此！是奴家疏忽了，多虧這位沈道友提醒，不然這虧空的靈石就得奴家自行補上了。”
經此小插曲。
沈斷與這青裙美婦，相談甚歡。
卻是巧了。
就在沈斷收起青裙美婦取出，放在櫃台上的五十份製符靈材，欲離開符藝軒之時。
王山也來到了符藝軒之中。
他一臉驚訝：“沈老哥！竟如此巧？”
沈斷眼底有一絲古怪劃過。
這王山，莫不是發覺他自苦寂島歸來，這才專門到此處尋他？這個可能性不低。
“王老弟！多日不見，甚是想念。”
沈斷點點頭。
兩人寒暄幾句。
沈斷出言道：“不知王老弟來符藝軒有何事？難道也是將交付上月的符籙？”
王山搖搖頭：“非也！王某來此，是欲要給我老舅拉個符師，老舅他欲要在北邊的平吉島，開一個萬寶樓的分號，正缺符師坐鎮。”
說到此處，王山眼前一亮。
“話說回來，沈老哥似乎是一階中品的符師，沉浸符道多年，不知是否有意前往平吉島發展？”
王山如是問道。
沈斷臉上的苦笑更加濃鬱：“王老弟，實不相瞞，沈某是金陽宗外派的弟子，在司空家的安排下，負責苦寂島駐防，無法離開望川島。”
“如此啊！那便沒辦法了。”
王山頗有些可惜的說道。
沈斷離開符藝軒後，直奔萬寶樓。
他繳納了這個月的十五塊靈石，那張重水寶珠的租賃契約之上，也多了一個泛著靈光的紅色印章。
沈斷回到浣花巷之時，已是正午。
寒潮到來的正午，溫度依舊很低。
低到什麽程度，不好說。
滴水成冰，已不足以形容此時嚴寒。
‘望川島東側碼頭的那些凡俗之人，這麽看來，還是比我穿越前那個世界的人抗凍！是因為靈氣的存在，浸潤了這個世界的凡俗之人體魄？’沈斷來到齊丹師所居的院落之外。
齊丹師的這處院落，頗為特殊。
浣花巷其他的院落，都標出了‘門牌號’，隻有這齊丹師的院落，未曾標出。
門前的黑袍大漢，垂手矗立。
單薄的黑色法袍，挺拔的身形，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這被齊丹師稱作‘鐵奴’的修士，修為未知。
沈斷取出三十一塊下品靈石，交給鐵奴。
“沈斷道友的租金是三十塊下品靈石，不必多給鐵奴半塊，也不能少給鐵奴半塊，這樣就好。”鐵奴收起三十塊下品靈石，遞回一塊。
“曉得了。”
沈斷接過這塊下品靈石，正色道。
鐵奴的目光微動。
他對沈斷咧嘴笑了笑。
沈斷本想與鐵奴交談幾句。
可他發現。
不相幹的事，鐵奴根本不會回應。
沈斷離開齊丹師的院落外。
十幾息後。
他回到浣花巷七十三號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