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刮目相看
而這時，周圍的群臣也都回過味來，全都露出恍然之色，看向李天的目光一時間都變得驚奇。
顯然為李天的妙想所震驚！
而隨即，這些群臣們便不由得看向了殿正中的程雷，不少人發出低笑。
這時他們也想起，一開始李天罵程雷頭腦簡單，如今看來，好像確實如此，不由得覺得好笑。
而程雷聽到周圍傳來的陣陣嘲諷後，頓時更覺顏麵盡失！臉色難看的像是吃了蒼蠅一般！
尤其是抬頭看到，李天正麵帶淡笑的看著自己，一股屈辱便湧上心頭，險些將程雷氣死！
“這兔崽子定然早就在這等著我了，該死的東西，我該如何反駁他？否則以後我還如何在這朝堂之中見人？”程雷心中想著，急切想著辦法。
突然他靈光一現，對了，隨即麵露笑容，仿佛發現了至勝法寶一般，指著李天道，“險些就讓你這廝糊弄過去！小太監，哪怕老夫暫且認同你此策的好處，可你卻唯獨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此策雖聽起來絕妙，可卻根本無法實現！”
說著還不忘看向剛剛嘲笑自己的群臣們，繼續道，“還有你們，難道你們都沒注意到，不論是龍舟還是端午盛會，那可都是需要錢的！”
“小太監，剛剛老夫聽你講，你是想召集當地商賈出資，可你知不知道，饑荒之年，這些商富可都自私得緊，怎麽可能無故就慷慨解囊辦什麽盛會，去救那些流民之苦？”
“屆時就算政令下發，那時，這些商賈貴人們，定也都會揣著明白裝糊塗，隻要他們統一口徑稱窮年無收，不予配合，到時候，這政令就等於空文一篇罷了！你提出此策若是無法實現的話，又有什麽意義？”
說罷，程雷忍不住哈哈大笑，顯然，抓住了李天話中的漏洞讓他很是爽快。
程雷戲虐的看著李天，心中暗道，“看你還如何狡辯！”
眾大臣聽了此話，麵麵相覷，全都露出沉思之色。
他們都知道程雷所說不假，曆來治理天下就沒有這麽容易的，哪怕是天子聖令，可在作用於民時，也會難以實施。
畢竟對官對將，你可以不從便殺！
可對於這些平民百姓，你若是在動不動就砍頭滅口，可就難免傷了民心。
再說了，殺了一個，還有下一個，殺之不盡，總不能把百姓全殺了吧？
因而，若是真按程雷所說，屆時江城當地那些商賈沆瀣一氣不配合，就算是朝庭也是拿他們沒辦法，畢竟法不責眾。
“程大人所言，確實有道理！”
“沒錯，我覺得這政令恐怕最後也隻是一紙空文啊！”
“我就說，這江城饑荒這麽多年，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結束？”
一時間，朝堂之上，許多聲音紛紛響起。
程雷見眾人又倒向自己這邊，不禁得意一笑，方才的窘迫早就煙消雲散。
贏舜將一切收之眼底，還是沒有作聲。
原本她對李天極為失望，卻不想方才李天一番說辭，主張以工代賑，聽起來倒真有幾分道理。
不禁引起了贏舜的興趣。
這下，贏舜反倒不著急了，而是饒有興趣的看向李天。
等著李天又該如何應對？
果然，贏舜當即發現，李天麵對程雷質問，並未露出慌亂之色，頓時更加期待起來。
隻見李天一臉了然的看著程雷，顯然對程雷的發問早有準備，立刻脫口而答，“程大人說的對，想讓這些商人無緣無故拿錢出來，當然不可能，就算是強逼，手段上也是不妥，難免失了聖上威望。”
程雷聽李天讚同自己，有些意外。
不過沒等他高興，李天就繼續說道，“不過商人逐利，隻需要答應他們免去幾年的商稅即可，想來他們必會積極配合，如此便不必大開國庫支出，而且，等江城經濟活絡後，這免去的幾年商稅也可以很快從其他地方補足。”
“對啊！暫時免稅總好過大開國庫！等江城災荒緩解後，這點稅賦補回來就是！”宰相李仕聽罷，一拍手掌叫好道。
其他大臣們也都是眼前一亮，紛紛懊悔，“自己剛剛怎麽沒想到！”
“這……”程雷聞言，額頭頓時冒出冷汗，心思急轉下想要找出李天的破綻，最後卻失敗了，臉色又變成了豬肝色。
焦急之下，程雷又開口道，“那你的第二條，大興土木，修煉廟……”
不等他說罷，李天便再次解釋道，“再說擴建廟宇，其實與龍舟賽辦端午同樣，也是以工代賑之法！可以創造許多做工機會，讓那些流民自食其力！”
程雷又道，“可那些廟宇憑什麽聽你的，你讓他們擴建就擴建！修築廟宇哪來的錢？”
“擴建廟宇，既有利於這些寺廟散播佛學，又有助於他們增添信徒多得油錢，其中好處不必多說，他們有利可圖當然願意！更重要的是，江城正值災荒，民力貧賤，人工成本低下，他們早晚也要擴建廟宇，不選此時省錢，該選何時？”李天妙語連珠，直勾勾盯著程雷，目光淩厲萬分，氣勢駭人。
程雷也被李天如刀的眼神，震懾得騰騰騰連退四步！
他如何也想不到，剛剛他連連發問，那般的咄咄逼人，可偏偏一個問題也難不倒李天。
李天顯然是胸有成竹，根本不懼任何的質問。
這下反倒是讓他陷入了無比難堪的境地！
挑刺不成，反被李天懟了個半死，他程雷程大人恐怕這輩子都沒被誰逼到這般境地過。
一時神情慌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而周圍群臣此時表情卻一個個都是呆滯無比。
剛剛程雷與李天一問一答，結束的太快！他們都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
片刻後，才有大臣紛紛緩過神來，不禁一拍腦袋，驚歎這前兩個對策的精妙之處！
更加欽佩李天的機智！
不僅能想出這治理災荒的妙策，而且將由來與實施的方法全都考慮的麵麵俱到，完全不是紙上談兵之輩！
如此才智，竟然出自一個默默無聞的太監，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一時間，群臣們都對李天刮目相看，總之不敢再有起初那般鄙夷的眼光了。
“此子竟如此聰慧，當真是埋沒了人才啊！”
“沒錯，看來是我等太過狹隘，不該瞧不起太監的。”
不少人搖頭歎息。
贏舜看向李天的目光更是炯炯發亮，她想過李天或許能有應對之法。
卻想不到竟會如此的精彩！
她不禁有些後悔，後悔自己起初竟然隻是，想將李天當作一個替她臨幸後宮瞞天過海的工具而已。
現在看來，李天的才智也是了得，顯然還能有大用！
贏舜隱隱有種感覺，日後眼前這個小太監還能幫她更多。
念及此處，有了治理災荒之法的贏舜，欣喜的就想立刻將李天所提的妙策，全都變為政令頒下去。
政令早日實施，她也好早日安心下來。
“好，小天子，朕沒想到你竟然能提出如此良策，總算是能了卻朕心頭的一件大事了，朕這就宣布政令……”
隻是這時，一道聲音卻打斷了贏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