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滿朝蟲豸
燕雲城，原是大夏北疆的一個邊塞之地。
從地理和軍事角度上說，這不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距離炎京城也比較遠，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太大的價值。
但燕雲城是大夏太祖起兵的地方，是龍興之地。
意義相當重大。
這怎麽可能讓給別人？
乾德帝氣不打一處來，說道：
“高健，你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連燕雲城都要。你們齊國想幹什麽？”
高健嗬嗬一笑：
“陛下這話就說重了，我高健也是為您著想。此次棋道大會已經天下皆知，如果最後隻為幾座小城的話，說出來隻會覺得我們四家小氣。”
“這就好比一個天下聞名的賭局，既然要賭的話，為什麽不賭個大的呢？”
“而且陛下放心，我們齊國也會加注！如果夏國贏了，那我們不僅會按照之前說的那樣簽訂和約，還會獻出北境十二城！”
乾德帝一拍桌子：
“國之大事，豈能用來賭？燕雲城是我大夏龍興之所，也能給你們嗎？癡心妄想！”
“北境十二城，那地方山高路遠，遠離中原，朕何必勞民傷財去要那些地方？”
祖宗之土，一寸不可丟。
更不要說是燕雲城這樣有特殊意義的地方。
而燕雲城對大夏來說意義重大，對齊國來說其實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城池而已。
所以這次開口要燕雲城為的是什麽，還不是想借機惡心一下大夏嗎？
連龍興之地都保不住，今後自己這皇帝還怎麽當？
高健笑了笑：
“陛下，您說的這些我都不清楚。但這是我三國共同的決議，如果您不肯答應的話，到時候棋道大會上贏了，我們三國會為了燕雲城共同出兵！”
乾德帝大怒：
“你敢威脅朕？好，那我們就戰場上……”
而張東陽又站了出來，說道：
“陛下！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臣以為不如就答應了齊國太子。”
乾德帝以為自己聽錯了：
“張東陽！你說的什麽混賬話？燕雲城是什麽地方，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你竟然讓朕把燕雲城割出去，你想造反嗎？”
張東陽語氣平淡地說道：
“陛下，臣不是那個意思。不過臣鬥膽問陛下一句：此前棋道大會商議的那些城池，和燕雲城是否一樣都屬於我大夏國土的一部分？”
這話讓乾德帝愣住了。
這不是廢話嗎？
乾德帝說道：
“還用說嘛？當然是大夏的國土！”
張東陽點點頭：
“正是如此！都是大夏國土，都一寸不可丟！既然都是不能丟，結果也一定要贏，那加上一個燕雲城又有什麽關係？”
“說不定有燕雲城作為賭注後，我大夏棋手也會更加奮力鬥爭，才能贏得更加漂亮！”
“陛下這麽緊張燕雲城得失，難道說認為我們大夏會輸嗎？”
“如果贏了，我們還能獲得齊國的大片領土，如此算下來，雖有風險但值得一試！”
乾德帝無語了。
他真想不到，張東陽竟然可以說出這種話。
其餘大臣也開口道：
“是啊是啊，陛下，首輔大人所說有理，這樣更加顯得您有魄力！”
“首輔大人持論甚正，我等佩服，也請吾皇采納！”
“皇上，齊國敢賭，大夏又怎麽能退縮呢？”
永安王夾雜在其中，一句話也不敢說，隻能默默地低頭。
乾德帝沉默了。
張東陽說的話，確實也有一定的道理。
自己當然對夏國的勝利有相當自信。
既然如此，那麽燕雲城和其它的城池一樣都不會有事，何必擔心呢？
如果真有個萬一，那最後夏國也一樣有大.麻煩，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可……
就在此時，宋雪梓忽然笑了：
“我還以為夏國皇帝都是很有膽魄的呢，沒想到竟然如此優柔寡斷。假如是天武皇帝在，恐怕早就答應了吧？”
這話就真的刺激到了乾德帝。
他一直都把先皇當成自己的榜樣。
優柔寡斷？
不存在的！
乾德帝於是拍板：
“好！賭就賭了，要是夏國輸了，燕雲城就是你們的！但如果你們輸了，就乖乖交出北境十二城！”
高健聽後，立刻撫掌大笑：
“好好好！皇上果然少年英雄！那就這麽定了！”
“三日後我們就在棋盤上定勝負！”
本以為這次的事情塵埃落定了，但出國的宋雪梓又說道：
“對了，陛下，我還有一個事要說清楚。那就是這幾天本宮身體不適，所以就不能參賽了。這次楚國的參賽人選改為東方白！”
東方白？
朝堂上又是一陣驚訝的唏噓聲。
“就是那個連克三國棋手，棋藝出神入化的棋鬼王東方白？”
“完了完了……”
乾德帝臉色煞白。
楚國居然能說得動東方白出山？
這下棋道大會，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德川有馬靜靜地看著一切，一言不發。
他此時想著的，還是李嘯。
楚國請來的這個東方白他也見過，還一起下過幾盤棋。
雖然他也任何東方白的實力，但相對於自己的“師傅”李嘯來說，依然是小兒科。
高健露出了得意的陰笑：
“陛下，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望著三國代表慢慢走遠，乾德帝的手也忍不住開始顫抖。
如果說齊國的沈德陽還能勉強戰勝，對付德川有馬也能拚盡全力抗衡，算上之前的宋雪梓，夏國下出一個三局兩勝的局麵還是可以的。
但東方白出現後，就讓本來十分嚴峻的局勢又添了一把火。
乾德帝想到自己剛剛一時衝動就答應了把燕雲城做籌碼，如果輸了……
“父皇……父皇……”
乾德帝喃喃幾句，咬著牙說道：
“退……退朝！快讓他們走！”
內監看他臉色不對，連忙喊道：
“退朝！”
張東陽得意地看了乾德帝一眼，隨後甩了甩袖子，與百官一起磕頭行禮後離開了。
等百官離開後，內監走到乾德帝身邊：
“陛下，您不要緊吧？”
乾德帝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隨後頭朝下地“撲通”一聲倒在桌麵上。
“陛下！陛下！”
“太醫！快傳太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