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蠱

聽到年輕人的這一番話,我還是稍微有些奇怪的。

我又再次指了指我頭上。

紅木地招牌上很明顯用瘦金體刻著五個大字。

十八號當鋪。

“兄弟,你看清楚了,我這裏是當鋪,你弄清楚再來好嗎?”我有些不耐煩地想要帶上了鋪門了。

但是那個年輕人直接將手卡在了我地門前,大聲喊道:“掌櫃的,你別急,是老宋讓我來找你地。”

“老宋?”

年輕人點點頭。

我微微側身,便讓他走了進來。

要說這個叫老宋地人,我還是跟他有些淵源地。

他也算一個花街的管理人,當初在花街開鋪,他也是幫了我不少的,沒有他,我估計也開不起來這個檔口。

雖然我之前不太記得我是不是認識他,或者幫助過他。但是我們確實是有些交集的。

這個老宋一直都是在花街的幕後操作的,在花街算比較有權勢的一批人了,也不攙和花街明麵上的生意,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怎麽和老宋扯上關係的?

而且還要出蠱。

花街的很多生意都不是特別能見得光的生意,而這出蠱更是這裏麵更見不得光的存在。

出蠱的人叫蠱師,麵對的人無非都是要滿足自己的某些私欲,而且還會加害別人,大家都擔心蠱師會對自己不利,所以對在花街這個行當是不太受待見的。

“掌櫃的,這時老宋的信。”

年輕人倒是對我恭恭敬敬的,關上門後確定外麵沒人之後,便雙手把信封遞到了我的跟前。

我拿起一看,確實是老宋的筆跡。再粗略地看了一下信上的內容,無非就是一些客套的話,我也懶得看。

看完之後,我便把信封朝櫃台上一扔,對著年輕人說道:“你是清楚出蠱的代價和後果的,我隻負責介紹,不負責善後的。”

年輕人聽到,倒是連連點頭。

“掌櫃的,規矩我都懂,你的那份也不會少的。”

“嗯,等一下跟我來吧。”

我倒是也沒跟他客氣什麽,也沒必要問他的情況,能找到蠱師的人,也不會好得到哪裏去。

至於那些陰暗的原因,我倒是也沒興趣去細問。

我一邊想著,一邊把剛才管家留下來的本子給鎖在了櫃子裏。這份線索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再檢查了一下沒有遺漏的工作,便領著他一起往花街的深處走。

花街是一條很大的白事一條街,不過其中布局,要是不認識路的人在這裏亂竄,肯定第二天就會多出來一具屍體。

花街這個地方,隻有利益,沒有生死。

七拐八拐,我們就在一個紮紙鋪的麵前停了下來。

要說我認識的蠱師也沒多少,能說得上話的,估計就跟前這一個。

此人叫王麻子,因為臉上有一塊坑坑窪窪的麻子,花街裏的人都這麽叫他。他的真名就無從考究了。

白日裏最曬的時候,都能在他的鋪子門口找到他。

現在他癱在鋪門前的藤椅上悠閑地曬著太陽,身上穿著一件從來沒見他換過的藍色的馬大褂,手就提溜著一鳥籠,籠子裏也沒見他放過鳥。

“呦,這不是林掌櫃的嗎?什麽風把您出來了?”

王麻子見到我來了,便趕緊把鳥籠放到一邊,稍稍推拉下了他那副圓黑的小眼鏡。

“老宋讓我來介紹給你拉活的。”我拉起了他旁邊的一張小板凳,坐到了上麵。

“老宋那個老家夥,好久沒見他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活動不。”王麻子稍稍把臉往我跟前湊了湊。

我有些嫌棄地將他推開了。

“別拿你那麻子臉往我身上湊,別到時候我把你縫在你的鋪子門口。”

“林掌櫃不是都封手了嗎?還幹那些活計呢?”王麻子倒是識相地將臉放開了,臉上掛著一抹笑意。

“嗯,針找回來了,最近剛剛接了單活計。”

我們兩個就這麽聊著,絲毫沒有管站在旁邊的那個年輕人,他見我們聊得這麽歡,有些著急了,便開了口。

“兩位,我方便說一句話嗎?”

王麻子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腦袋上下晃悠著打量著這個年輕人,開口問了一句:“死當還是活當啊?”

“出蠱。”

還沒等年輕人開口,我便直接了當地開了口,年輕人也跟著點點頭。

“本來我不應該接的,不過既然是老宋的意思,我也沒什麽好說的。等晚上十二點之後再來找我吧。”

王麻子攤著手,抬著他的藤椅就進了自己鋪子,然後關上了門。

“這……”

年輕人的臉上盡是不解,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先回去吧,晚上再來吧,你還是來找我,不然你會迷路的。”

聽到我這麽說,看得出來年輕人有些失落,便又開口跟問了我一句:“我加點錢,能不能快一點,我怕我熬不到晚上。”

“回去等著吧,再急也不能壞了花街的規矩。”我堅持道。

不等他多說,我便按著原路返回,把他帶出了花街。

把這個年輕人送走之後,我便直接回到了我的鋪子裏,繼續查看著管家留下來的那個本子。

我一直翻到了午夜,也沒見那個年輕人再來,就沒有再過多做理會。

翻了一夜,本子上麵寫著的線索也不多,大多是一些沒用的廢話,有用的信息就三個。

鬼教,鬼使,三十六鬼。

其他的東西,任我怎麽翻閱,也實在是提取不出一點有用的信息,像管家這種老狐狸,肯定是留著一手的,也算是情理之中。

他的手上肯定有著更為詳細的信息,如果我要是接受他說的,那麽我就要壞了花街的規矩。

這是一個兩難的境地。

就在這時,我鬼使神差地去摸了一下我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塊張曉柔的琥珀。

這一模不要緊,就在口袋裏,我能清晰地感覺到琥珀有了裂痕,我趕緊掏出來一看。

這琥珀的顏色早就從之前的斑斕,變得有些發黑,而且上麵還延伸出了一些不深不淺的裂痕。

這種顏色,就說明大量的炁在湧入這個琥珀裏。

而原本這個琥珀的主人,張曉柔,她的情緒應該到了一個難以壓製的頂點。

這種顏色的炁隻有一種解釋。

名叫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