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切都是嶄新的
第八章 一切都是嶄新的
我沒有了剛到大城市的驚喜。我隻是看著人群木然的呆坐在街邊。看著他們或喜或悲的神情。我多希望有個人這時候伸出他的手拍拍我的頭說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
後來據東子回憶。那天同去的幾個兄弟很不仗義。站在遠處隻送來了內心的安撫。東子夾在兩個女人中間。兩個女人臉色蒼白。東子麵如死灰。倆妞兒眼淚鼻涕一起往東子身上招呼。李青還好。晶晶抓著東子的頭發罵他個王1八犢1子好生混賬。東子說如果將來禿頂。那就拜那天所賜。
我想象東子那消瘦的麵孔上方地方支持中央的壯麗景觀。想起晶晶的張牙舞爪。想起李青無助通紅的眼睛。
後來東子說那幾天在小姨家跑前跑後。煲湯做飯。伺候主子的同時還被自己的娘們罵的狗血淋頭。跑到廚房想清靜清靜。又被廚房裏的小姨擀麵杖伺候。裏外不是人。倒黴到下樓買包煙都讓老板說你怎麽一臉的衰相。東子。我的兄弟。直到今天我還沒有說聲謝謝。我想說了你會罵我惡心。那就偷偷的寫在這裏吧。兄弟。謝謝。
東子也曾問我。那天你哭了嗎？我咧嘴笑笑。沒有回答。
在賓館休息一晚。第二天老頭兒帶著我去學校麵試。麵試官兒帶著副小眼鏡。低頭邊看材料邊問我報什麽？
老頭兒忙一臉討好的說報後期製作。
說著老頭兒把備好的煙塞進了麵試官兒兜裏。麵試官兒邊說你這是幹什麽邊使勁兒往兜裏塞。
看老頭兒平時一副威嚴樣。為了我在這卑躬屈膝我也隻能耷拉著腦袋一臉羞澀。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
麵試官打量我一會兒。說形象不錯。聲音也挺有磁性。為啥不報播音主持呢？我心裏說少在這扯犢子。看你丫個虛偽操行。老頭兒忙說不行。這孩子文化底子不好。麵試官兒說了句大實話：
沒事兒。將來會來點兒事兒。領導說你行。不行也行。
麵試的過程很簡單。給我一張寫著字詞的紙。讓我照著念。我就磕磕巴巴各種頭腔胸腔盆腔大共鳴。麵試官兒點點頭。說不錯不錯。有什麽特長嗎？
老頭兒看我一臉呆相推了我一把。說問你呢！
我忙滿麵堆笑點頭哈腰的說我平時喜歡扒拉扒拉吉他唱唱歌啥的。
麵試官兒一字眉一挑：哦？那我們是同道中人啊！
那語氣頗有古風。俠士相聚好不歡暢。這位道長幸會幸會。小僧出自少林。想必閣下是茅山的高人。
老頭兒又推我一把。你今天在這尋思啥呢？說話啊倒是！
我連忙點頭作揖。
麵試官兒從櫃子裏竟然掏出把吉他。說小兄弟來一段。
接過吉他我說獻醜了。沒想到這句話真不是客套。那天的表現是不太漂亮。唱了首《灰姑娘》。詞兒竟然忘得七七八八。麵試官兒麵帶微笑。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好像在聽窯姐唱段子一樣。
一曲唱畢。我說大爺。賤笑了。
大爺含笑仰望天棚。悠長的說了聲：中。
麵試很成功。我就這麽
稀裏糊塗的學了播音主持。老頭兒那天很高興。幫我把行李搬到寢室以後帶著我去喝小酒。嘴裏還一直哼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給我媽打了電話說咱兒子不錯。麵試官兒挺滿意。
二兩下肚。老頭兒舌頭就大了。我也一臉嬌羞的嫣紅。老頭兒歎了口氣說：兒子。你長大了。咱家以前條件不好。你媽懷你的時候想吃串葡萄都買不起。從小就覺得虧欠你。看你不出息成天瞎混你媽心都要碎了。那天你說你想念書你知道我和你媽多高興嗎？你長大了。是個男人了。以後的路要好好走。規規矩矩做人。不要碰邪門歪道。我和你媽也就省心了。
我喝著酒。心裏很感慨。爸。媽。這些年難為你們了。
那天和老頭兒聊了很多。隻記得老頭兒後來在賓館裏那含笑的嘴角和震天的鼾聲。老頭兒不容易。這些年很少這麽舒坦的笑了。
我所謂的大學生涯開始了。
那天跟李青說完了這邊的情況。送走老頭兒我一個人來到寢室。才發現自己是最晚到達的。我想象中一屋子四眼田雞的景象沒出現。我的寢室友現在想想都覺得長得跟悍匪一樣。其中不得不提到兩個人。一個人六崽。這廝在我的大學生涯中陪我發生了很多故事。一個是老謝。我們學校神一樣的人物。至今我們還保持聯絡。
長話短說。那天在寢室排了大小。我是老二。被叫了好幾年老二、二哥。可能我智商的直線下降和這稱謂有直接關係。
寢室的兄弟們說多虧昨天晚上你沒來。老生踢寢來了。看見裝逼的全給幹了。隔壁寢室有個說自己黑帶六段的。要奮起自衛。後來被打的跟二師兄一樣。隻能含著淚水糞起自1慰了。
我說這啥學校。就沒人管管？兄弟們撇了撇嘴說這學校本來就不是正常招生。來的學生幹啥的都有。咱們這屆最大的28。最小的才14。肯定事兒多。
我說好吧好吧。自求多福。然後一幹人等衝到食堂去了。
大學的前一個月是幸福的。大夥兒都有錢。打飯的時候奮起直追。敢為人先。經常被這幫兄弟的無私博愛感動的熱淚盈眶。後來發現了。不是這麽個事兒。曾在床下找了袋兒發黴餅幹吃的不亦樂乎才發覺大學生活對我們這些平民家的孩子來說還是很艱辛。
第一天上課。老師在講台事無巨細的介紹講解。我和寢室的兄弟們打量班裏的姑娘。結果挺失望。我覺得我要紮個小辮兒塗個口紅啥的八成也能成班花。
六崽比較誇張。捂著胸口哼唧。沒有姑娘的大學是殘缺的。雖然我有了李青。但是身邊連個養眼的也沒有。哥幾個都有自殘雙眼的衝動。廢了這對招子。眼不見心不煩。這裏要說明的是。李青也入學了。依然不和我一個城市。
學播音主持的姑娘化妝化的多少有點兒誇張。一個個拾掇的跟西施犬一樣還一臉你是老幾的表情。好在我們這個專業得出早操。第二天一清早這幫姑娘就現出原形了。六崽沒睡醒。站在一堆姑娘中間打量半天跟我說二哥咱走錯地方了。這沒咱同學。直到班裏一個姑娘說同桌別說話了早功開始了這貨才恍然大悟：這下可好班裏三十多個姑娘能當六十多個接觸。
六崽。如今的你還像當年那麽厚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