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到了愛的盡頭
第十五章 看到了愛的盡頭
開學見麵，哥幾個格外高興，都窩在寢室狗扯羊皮，說說這個夏天的經曆，我跟哥幾個炫耀了一下，他們都說我這個夏天過得自在。
李青是被她哥送回學校的，我倆的聯係似乎若有若無，我打算周末去看看她，和她好好聊聊，正尋思這事兒，李青的電話就打來了：
“大宇，告訴你個好消息！”
聽李青興衝衝的說著，我也高興起來，許久沒聽到她這麽快樂的聲音了。
我說說吧媳婦兒，我聽著呢。
“有個劇組要選演員來我們學校了，我被選上了！”
聽李青的聲音著實歡樂，我心裏一陣沒來由的慌亂。
劇組、導演，李青怎麽和這些人牽扯上了。
我說李青你再好好想想，去那多耽誤時間，等拍完什麽狗1屁電影學業不就都耽誤了嗎？
李青說你那是老意識，學校裏那點兒東西慢慢補也能補回來，但是拍電影這種機會可能隻有一次，你別潑我冷水了，我已經決定了。
我知道，李青決定的事兒很難改變，我倆太像了，固執的一塌糊塗。
掛下電話我一直在尋思這事兒，世界已經不幹淨了，多少個女孩兒為了所謂的錦衣玉食前程似錦，為了那些虛無的聲望把自己最珍貴的拱手讓人，可往往都是曇花一現，等自己披著一身鉛華垂垂老矣時，再回望當初發生的一切，追悔莫及也無計可施了，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成，跟學校請了假我就直奔李青的城市去了。
我的前往讓李青有點兒措手不及，她穿著拖鞋從寢室樓跑下來，給我了個擁抱，可是很久很久我也沒鬆開臂膀，我真的很怕，以後不會再這樣安安靜靜的抱著李青了。
直到李青的寢室友在樓上起哄，我才鬆開了李青，李青看著我臉有點兒紅，這個神情再熟悉不過，我笑笑對李青說：上樓換身衣服吧，把你寢室友一起叫著，我領你們吃口飯。李青點點頭，回身上樓了。
每個關於大學的愛情故事好像都有這個場景，女寢宿舍樓下，一個男孩兒久久的徘徊著，點上支煙坐在花壇上，忽然覺得仿佛恍然隔世，在李青寢室樓下的每個角落都留下了我的影子，如果以後李青離開了我，看到這些場景，還會想到我們在一起那段寒酸的時光嗎？
這幫學藝術的姑娘一身的破毛病。文#/人$書$屋 ｗ ｗ ｗ .幾兩酒下肚，一個個的點起了煙，岔開大腿天南海北的胡侃著。估計在家也不是什麽穩當戚兒。
李青在她們中間仿佛才更像個孩子，她沒什麽不良嗜好，喝酒通常也是我在的情況下少喝點兒，隻是臉上的妝越來越濃，和她的朋友相比她的算是素顏，這個時代，真實的東西太少了，就連麵孔也那麽不逼真。
幾個姑娘聊著聊著說起來劇組找演員的事兒，都說李青運氣好，說不定通過這個機會火了也說不定，李青朝我笑笑，小臉兒揚的高高的。其中一個大胸妹喝了口啤酒說媽1的要是給我這機會和導演編劇攝影錄音製作每人睡一晚都成。
李青看我臉色不好忙給大胸妹遞了個眼色，大胸妹看看我說：要不大宇你也爭取進劇組當個打雜的然後跟導演介紹介紹我，到時候我也陪你睡一晚上。
說著一幫大姑娘笑炸了窩，李青好像習慣她們這種玩笑方式，笑眯眯的沒說話，我說不成，我怕讓你的大胸砸窒息了。
晚上在小旅館裏，我和李青赤1裸相對，我倆大眼兒瞪小眼兒，都有些無語。
下午吃完飯我倆去公園走了走，我跟李青把這件事兒的利害關係相當透徹的分析了一遍，等我口幹舌燥的分析一個多小時以後，李青非常冷靜的對我說，你可以說下去，但是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我點上支煙，心煩意亂，嗆得胸口疼，好吧李青，我尊重你，去吧，和那些衣冠禽獸鬥智鬥勇去吧。
小旅館裏不安靜，隔壁有吵架聲、電視聲、呻1吟聲、樓下小攤兒的吆喝聲，但我還是覺得我仿佛聽到了我和李青兩人的心跳，捏捏李青的小臉兒，我裝作很大度的笑笑，我說李青，不管將來發生什麽，你一定要記得我是愛你的。
李青眨著好看的大眼睛，說肖大宇，我也愛你。
我相信，當兩個人走到分岔口時，可能因為有著某種感知，才會不停地向對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些甜言蜜語.
真正的愛，不是說出來的。
是
做出來的。
那天晚上我和李青一次又一次的索要著對方的身體，我身體裏仿佛聚集了無窮的能量，我告訴自己，身下的女人是你的，這是你最寶貝的財富，別人誰也奪不去。看著李青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聽著她急促的喘息，我們仿佛回到了老家的出租屋，回到了我不擁著她就無法入眠的時光。
直到後來，我累的癱在李青身上，我們就這樣濕漉漉的擁抱著。往事的一幕幕像默片一樣開始在我的腦海裏翻滾。
我趴在李青的耳邊說：“李青，還記得咱倆都沒錢了那次嗎？家裏隻剩下一袋泡麵和半瓶白酒，你問家裏要錢可是要等到第二天匯過來，那次咱倆都餓壞了，卻都爭著要喝湯，讓對方吃麵，後來咱倆都沒吃多少，倒是一起把那半瓶白酒喝了，後來像兩個傻瓜一樣躺在床上一直瘋、一直笑。你記得嗎？
李青輕輕嗯了一聲。
我又說：“李青，你記得那次你帶我去鄉下的親戚家，你那鄉下的叔叔人很實在，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不停的給我倒酒，然後和我一杯一杯的幹著。後來我喝傻了，咱倆返回的時候我趴在你腿上睡著了，口水把你褲子打濕了一片，你還說我像個孩子你記得嗎？
李青又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嗎？其實那天晚上你睡著了我就一直在看著你，我當時就想，這個姑娘會和我在一起，我們一起成長，我一點兒一點兒的變得成熟，然後我們結婚生子，一起侍奉我們的老人，每天上班你為我打領帶，下班你穿著圍裙在家做飯等我回去，我們一起把孩子撫養成人，然後老兩口找個村子，蓋個平房，你在家喂豬喂狗，我在園子裏種田耕地，然後咱倆能一起坐在牆根下曬曬太陽，一起回憶我們的故事。”
忽然的鼻子一酸，我緊緊抱著李青，我說李青別離開我，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千萬別學壞，畢業了我們還得結婚，還得按著我們的計劃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再也忍受不住，我抱著李青咧開嘴哭了起來，李青啜泣著說：大宇你別這樣，我不會離開你的。
那天晚上我倆是掛著淚珠睡去的，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李青成為我最美麗的新娘。
第二天李青送我去了車站，我一直拉著她的手，等車的時候，我幫她把額前散亂的頭發掖在耳後，那天李青起的很早，把我的衣服抻的平平整整，又下樓買了早飯。可能昨晚上看我哭得很傻，她多少也有點兒心疼了吧。
客運車裏川流不息的人群把我和李青的側臉映襯的更加安靜，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看著對方，我要把這張麵孔烙刻在我的心裏。
上車後，看著路邊的李青遲遲未走，隻是在朝我微笑著，我也笑了笑，對窗外的李青說我愛你，李青看懂了我說的內容，臉似乎紅了，低頭抿嘴笑了會兒，然後抬頭對著我也動了動嘴唇，她說，我也愛你。
我指了指她，然後用拳頭撞擊胸口，她知道，無論和弟兄還是她，這是我示好的方式，說明我把她放在心裏了，李青隻是笑著擺了擺手，看著緩緩行駛的汽車載我離開這個城市。
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草草木木，我和這個城市輕聲說：再見。
說再見的時候最怕的，就是不會再見。
回學校的幾天，情緒一直不算高漲，老謝看出了我的異常，天天神神叨叨的拿著新買的半導體給我放逗樂子的廣播，然後給我講葷段子，可惜這廝一副板兒磚表情，講的葷段子跟語文課一樣，裏麵摻雜著無數的之乎者也。
我說兄弟你有心了，我沒事兒，暫時的想不開而已。
老謝拍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鬱悶不可怕，就怕你怕它。”
說著屁顛兒屁顛兒的下樓買酒去了，說要和我探討人生。
六崽和一休一聽有酒喝，也跟著老謝下樓了，說要宰老謝一頓。
小廣給我搓著衣服，說大宇是因為你和李青的事兒才鬧心吧。
我說是，李青要去一個劇組，我怕她學壞了。
小廣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泡沫，說你真的就那麽喜歡李青嗎？
我說我們一起過著苦日子，物質條件好了跟在你身邊的姑娘不一定是真心對你，你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還對你不離不棄的姑娘才值得好好珍惜。
小廣起身去倒髒水，我聽到他說了一句：
“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