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談判結果

亥豬來到了暗香閣的一處據點,接待他的是墨羽長老。

墨羽長老雖然中年,但是說話似乎比一些老人更有威望,多半是因為他自身地能力決定了在組織中地地位。長老之中或許隻有他能代閣主職權。

“在下亥豬,求見暗香閣閣主。”亥豬似乎不滿意接待他的是墨羽,主動提出要麵見連暗香閣幾乎都沒見過地閣主,目地非常奇怪。

墨羽皺了皺眉頭,道:“閣主把大小事情差不多都交給了我和副閣主,亥豬,你我也算相識,我來跟你談難道還不夠嗎?”

“哪裏敢哪裏敢。”亥豬態度很飄忽不定,嬉皮笑臉地說著:“墨羽長老來見我自然是給足了麵子,在下也不是得寸進尺,隻是主子交給我的事情事關重大,想必墨羽長老也不太清楚其中緣由吧。”

“嗬嗬,暗香閣還有什麽是我不清楚的,亥豬,明人不說暗話,你不就是替你主子來問我們對龔起是什麽對策嗎?我完全可以跟你談。”墨羽不想讓亥豬煩勞閣主,再說閣主連自己人都不見,僅僅隻見副閣主一人,又怎麽會屈尊去見對方一個小小的幹部呢,哪怕是楊曠親自來,都不會見到閣主本人。

亥豬好生的說著:“在下從沒質疑過墨羽長老的權威,隻是茲事體大,畢竟連你都沒見過你們閣主本人,又怎麽能確切的得知他老人家的意思呢?”言下之意就是你還是不夠資格,隻不過用了委婉的修辭諷刺了一番,今天無論如何至少也得把副閣主引出來。

“你。。。。。。。”墨羽長老納悶他是怎麽知道閣主不見暗香閣的人的,難道這小子早就做好了盤算,冷靜了一番道:“還是我來談吧,閣主副閣主日理萬機,你貿然去打擾也不好,何必要勞煩他們呢?”

亥豬聽到了一線希望,對方提到了毫無相關的副閣主,也就是說動了實在不行就搬出副閣主來見自己,這麽一來隻要自己強硬一些,引出副閣主不是問題了。別看亥豬平時馬馬虎虎,心思敏銳的像隻利箭,能刺破很多藏得很深的事情。

於是亥豬道:“不行,是在對不住墨羽長老,在下實在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這件事太大,沒有副閣主閣主之類的人出麵,想來是談不成了。”

墨羽沒有辦法,隻能要去請出副閣主來對付這個滑頭的小子,可是兩人還沒說話,從裏麵走出一個老者,儼然就是暗香閣的副閣主。

“副閣主,您怎麽?”墨羽吃驚的看著前者,有點奇怪,閣主不是吩咐過盡量讓自己負責嗎?難道改主意要派副閣主出麵談嗎?

亥豬也是略微吃驚,或許對方隻是在觀察自己的態度,他已經做好了和副閣主談的準備。

誰也沒想到,副閣主接下來的話讓兩人差點停止心跳,道:“亥豬,閣主他老人家希望你進去跟他談談。”

什麽?閣主親自要求的?!!!

墨羽懷疑自己聽錯了,那位閣主可是隻見副閣主一人的,從來沒見過他要求見任何人,自己人也不例外,他們都沒有機會見到的閣主,卻被亥豬撞上了機會,能夠如願以償的麵見閣主。

可是並沒有如願以償,亥豬一開始說要見閣主隻是先把籌碼太高,然後在跟墨羽周旋的時候各退一步,沒真的想過要見閣主本人,最多也就期待了一下副閣主,虧他還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閣主一時興起,倒是把他的全盤計劃盡數打亂了。

亥豬心中叫苦,推辭到:“副閣主,既然閣主不方麵又事務繁忙,在下還是不打擾了,就跟您談談吧。”

副閣主白了眼對方,沒好氣的說到:“閣主和我都閑的很,讓你進去就進去,難不成讓我八抬大轎抬你進去啊?”

慘了慘了慘了!亥豬都有一頭撞死的心,仍然不放棄的說道:“還是不打擾了,在下也隻是說說,副閣主,就您跟我談吧,要是真的打擾到閣主的清修,那才是不敬呢。”

“嗬嗬,你要是不進去,那麽什麽都不用談了,回去準備領你主子的罰吧。”副閣主幸災樂禍的說著,對上那位閣主,看你小子怎麽應對。

亥豬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自己擔下這份職責怎麽都推不掉了,在心裏狂罵辰龍不是個東西,強顏歡笑的回答道:“那行,行行行行行行。”亥豬一連說了好幾個行字,表達自己願意的態度,接著道:“那麽請副閣主帶路吧,感謝閣主他老人家的深明大義,哈哈哈哈。”後麵的笑比哭還難看,墨羽都有點同情的感覺。

亥豬跟在副閣主後麵,忐忑不安的走著,腦中有點空白,反應過來已經到了一個房間,副閣主給他讓開道:“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陪你,自己小心哦。”

小心?認真的嘛?亥豬提醒吊膽的點了點頭,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房間,裏麵沒有燭火顯得很昏暗,突然身後的門被副閣主一下子關上,嚇得他差點跳起來,全身上下都緊繃起來。

他小心的黑暗中摸索,看還是看的見一些模糊的視線的,黑暗中有個模糊的人影,是坐著的,往上看就有一張模糊的臉,亥豬心頭一緊,不敢再看,用最快的速度把頭低下,適應黑暗中的環境。不敢看當然是有原因的,要是看見了連暗香閣自己人都沒見過的那張臉,不就是必死無疑了嗎?人家給你看你不能真的去看,那是送命的一張臉啊。

“你。。。。。。不抬頭嗎?”沉悶的聲響如響雷般炸在亥豬的耳邊,每一個字都觸動著他的心弦,身體竟有些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亥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在下不敢,閣主老人家的尊榮豈是在下一介鼠輩能有幸得見的,還是不看為好。”

“你倒是聽機靈的,我很喜歡你的滑頭,”沉悶的聲音自然是坐在黑暗中的閣主發出的,“要不要來我的暗香閣替我做事,別跟著楊曠那小子,反正我兩一家,來我這也能讓你更有前途。”

對方始料未及的居然開始拉攏起他來了,亥豬馬上婉拒道:“在下沒有什麽本事,在野火幹的不錯,享不了暗香閣那份福氣,閣主您老人家對我過讚了。”答案隻能是否定,就算他答應,也是死路一條,誰會收留一個隨意反叛的家夥,自己還是在野火來的安全,不用麵對這樣一個恐怖的閣主。楊曠雖然有時候看不透,至少比這個人好多了。

“這樣啊,可惜了,我確實挺喜歡有這樣的手下的,那幫家夥都悶的很。”閣主發出感慨。

“閣主說笑了,咱們幹這一行的,不就是要嚴肅嗎?”亥豬打著馬虎眼道。

“是嗎?那你怎麽這幅樣子?”

閣主的問題把亥豬給難住了,他轉了轉眼珠,道:“在下不成器嘛,才被主子用來傳話的。”

“是嗎?”閣主似乎笑了一聲,道:“楊曠把跟暗香閣談判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家夥?”

亥豬說是不行不是也不行,說是就說明在撒謊,說不是就說明跟暗香閣談判不是大事,怎麽回答都不好,靈機一動道:“哈哈,在下也不知道,閣主以後問問主子就行了。”

“一口一個主子,你們野火的人都這麽稱呼楊曠嗎?”

“當然,主子就是主子嘛。”亥豬猜想這家夥又想幹什麽。

閣主沉默了一會,道:“稱呼他為主子,果然心高氣傲啊。”

不能再拖了,亥豬來是有事情的,於是抓緊時間直入主題道:“那個。。。。。。閣主。。。。。。。龔起出使商國的事情,你們暗香閣有沒有那個。。。。。。。那個。。。。。。那個什麽介入的想法?”

“有啊,我準備殺他的。”閣主更直白的講出來,弄得亥豬要瘋了,怎麽不按套路出牌,要不要這麽坦誠啊。

亥豬腦袋飛速運轉,苦思冥想道:“既然暗香閣有這個意思,為什麽不提前告之野火,好讓我們又準備啊。”

“為何要告訴你們?”閣主的發言有些任性。

“額。。。。。。這個嘛。。。。。。”亥豬都被他搞的有些結巴了,道:“我們不是盟友嗎?情報共享這種。。。。。。。。您看。。。。。。。”

閣主別有意思的說道:“我殺個人還用得著跟你們請示嗎?”

沒有談的意思嗎?亥豬隻能從楊曠的角度去說了,搬出自家主子好歹有底氣,道:“主子的意思是讓我來勸閣主不要動手的,原因嘛。。。。。。。這個。。。。。。。”亥豬又在組織語言,道:“龔起身死商國對北境的戰事不利,對大商的名聲更為不利,所以主子想盡可能的護龔起安全,不知閣主您。。。。。。。”

“這麽說我們要當敵人咯。”閣主又有點任性。

亥豬滿頭大汗的解釋道:“在下不是那個意思,既然我們是盟友,就應該顧全大局,主子沒有強迫暗香閣幫忙保護龔起的意思,隻需要。。。。。。隻需要不插手就行了。”

“不插手?條件開的不錯,那麽我能得到什麽?”

亥豬道:“得到一個更為堅定的盟友。”

“哈哈哈哈哈哈!”閣主大笑起來,亥豬適應了黑暗中的視線,抬頭一瞬間就能看到對方的臉,但他始終不敢,低頭低著都有點脖子酸了,仍舊不願移動一點點,生怕對方認為他看到了對方的臉。

“你這小子真是滑頭,可以可以!哈哈哈哈!”閣主放聲大笑著,不管低頭戰戰兢兢的亥豬,道:“龔起死後的一切影響我是知道的,你猜猜我為什麽堅持要殺他。”

“這個。。。。。。。”對方無疑又出了一道難題,亥豬想了半天,有點想通了,卻還是裝撒充楞道:“在下愚鈍,還望閣主您老人家告之在下。”

閣主在黑暗中不知何種表情,道:“因為龔起的威脅,比他造成的後果還要嚴重,下次他帶兵攻擊北境,大商會有亡國之危,比南北兩線同時開戰還要危險你知道嗎?你家主子就有把握能擋住那頭猛虎嗎?上次的僥幸不會再重演,下場戰爭,龔起必然是勢不可擋,你家主子就算智謀超群,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又能如何呢?”

他的話是對的,亥豬猜到了大致,他也想過問楊曠這些問題,但是主子既然做了決定,他便隻有執行,別的不敢說,論忠心,亥豬配得上忠心二字,永遠站在楊曠的背後。

“在下相信主子能打敗龔起。”低頭下的聲音是那般的堅決肯定,容不得一絲改變。

“哪裏來的自信?”

“與身俱來。”含糊如亥豬都用上了果決的語氣。

閣主又開始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楊曠有你這條忠犬,算他走了狗屎運,好好好,我就答應你們主子,不會插手龔起的事情。”

亥豬大喜過望,送了口氣道:“多謝閣主您老人家體諒。”

“我話還沒說完呢。”閣主意猶未盡的補充道:“我說過不插手,也不會幫你們,好心提醒你,沒有暗香閣的幫助,野火是擋不住崔氏集團的暗殺的,他們和我抱著一樣的想法,都是勢在必得。”

“多謝閣主好意,達到這個目的對在下來說就已是無礙了。”亥豬為自己完成任務感到喜悅,差點興奮的抬起頭,馬上意識到危險性又定住一動不動。

“該說的我都說了,讓你們主子自己小心吧。”閣主說完了想說的話,放棄了對龔起的殺意,妥協了楊曠的條件。

亥豬早就想離開了,脖子都快撐不住了,慌忙道:“那麽在下就先告辭了,閣主您老人家。。。。。。。額。。。。。。多加珍重。”

“走吧走吧,我看你也怪難受的。”閣主也是發現了亥豬的難為之處,一直低著頭誰都受不了。

亥豬依舊低著頭,麵朝著閣主後退,兩隻手摸索著門,慌亂的拉開門,仍然麵朝閣主退出門口,又把門關上,才大舒一口氣抬起頭,按摩著頸脖,緩解上麵的酸疼。

“談的怎麽樣了?”副閣主像鬼一樣突然在後麵說話,把正放鬆的亥豬嚇得魂飛魄散,望旁邊跳起,也把副閣主驚了一下。

亥豬一看是副閣主,收起了呼之欲出的髒話,道:“是副閣主啊,看把嚇得。”

“你怎麽不說你跟見了鬼了樣把我驚到了。”副閣主打趣道。

亥豬腹誹著你不就是我見到的鬼嘛,無聲無息的站在背後講句話,不被嚇到才怪呢,何況剛剛見了那個恐怖的閣主。

“對了,談的怎麽樣了?”副閣主對談話的結果很是關心。

“額,那個閣主他老人家答應不插手了。”亥豬撓著頭說著。

副閣主聽後點了點頭,道:“也好,至少不用和你們刀兵相見了,咱們至少還是盟友嗎?”

你也知道啊,那還不幫忙,假惺惺的,亥豬都懶得再多話,又不能失了禮數,於是說道:“那麽副閣主,在下任務完成了,就先走啦。”

“這麽著急走嗎?”

“自然自然,主子還等著我的回話呢。”

“這樣啊,那就不留你了,好走不送啊。”副閣主笑著打開那扇門進去找閣主了,亥豬趕緊溜了,實在不想在這詭異的地方多呆一秒。

外麵的墨羽也在等他,同樣的問題他又同樣的回答了一遍,還有同樣的寒暄也進行了一次,他迫不及待的就離開了。

亥豬離開了,副閣主也進門找到了閣主。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突然改主意了?”閣主看著進來的副閣主,問道。

“是的,原來閣主不是抱著得罪楊曠也要殺掉龔起的打算嗎?”副閣主不解的回答道。

閣主回答道:“我是準備無論誰阻攔都要殺龔起的,可是那個滑頭的小子,居然擺出一副無比認真的嘴臉對我說他相信楊曠能再一次打敗龔起。”

“就因為這個?”副閣主不敢相信的驚呼道:“閣主沒說笑吧,他的人對他忠心不假才是真,再一次打敗龔起?古勁鬆都沒完全的把握說出這句話。”

“你先別激動。”閣主揮著手示意對方冷靜,副閣主怎麽冷靜的下來,就因為別人一個態度就讓計劃改變,怎麽令人信服,“那小子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你們應該也熟悉,他平時是什麽樣的人不用我多說了吧,但他用那種口氣對我說出那句話,我就知道他沒有騙我,不管楊曠有沒有把握打贏龔起,至少他們有信心,光是這個,全天下人都少有。”

副閣主歎氣道:“難道真的不插手也不幫忙,崔氏集團的實力連我們都不是對手,野火怎麽對付得了,看著他們覆滅嗎?”

“誰說一定會輸?”閣主搖了搖手指道,“天下從沒有勝負已定的局,戰爭如此、權謀亦是如此,勝負不僅要看自己,也要看天意,我雖不信天,卻也不得不屈從於此。”

“那麽閣主就保佑楊曠能順利的成功吧,不然我們的心血又將付之東流。”副閣主賭氣的說到。

閣主一笑而過,道:“一切,看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