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父子相見

003 父子相見

蒼耳無奈的搖頭正抬腿往前走,突然感到一股烈風刮過,不好。刹那回眸,驚嚇住的她忘了躲避,本能反應衝上前護住團子。

一旁有好心人提醒“小心”,就在電光火石間,馬車及時停下,前蹄往上一仰。卯的一聲嚎叫,這才使得蒼耳立即清醒過來。

“兒子,有沒有傷到,哪裏傷到了跟娘說,找他們賠錢!”

路人紛紛翻白眼,這麽可愛帥氣如仙童般的孩子,咋就落到這麽一個貪財的娘親呢。天道不公啊!

蒼耳眯著眼,警惕的看向馬車處的一群人。除了馬車內的人看不到,馬車旁邊,前後左右,各站了一人。總共四人,把守著。

左上角站著的是一個麵若寒霜的女人,此女人板著一張清冷的麵孔,很明顯的告知眾人,生人勿擾。

右上角站了一個邪魅**的男人,男人長著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嘴角微微上揚,笑得**無比。

左下角的是一個長相妖嬈嫵媚的女人,女人一襲嫩黃色輕紗,透過輕紗隱約可見女子凹凸有致的內裏。

右下角站著的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男人麵如冠玉,溫溫和和的笑著。目光掠過眾人,嘴角始終保持三十度的微笑。此人才是最可怕,笑麵虎一枚。心思深沉,捉摸不透。

蒼耳掃視了一圈,其餘腰間佩劍,站在馬車後麵打醬油的直接跳過。最終視線定格在馬車旁的四個人身上,心中開始飛速旋轉。

以她這些年對落風縣的了解,這裏是邊塞之地,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可以說是一個三不管地帶。

這裏也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有當地土生土長的落風縣百姓,也有戰亂年代逃命至此的流民,甚至還有些發配邊關最終流落到這裏的人。總之,這裏是一個貧瘠,無人管轄的荒涼地帶。

而再觀停在眼前富麗堂皇的馬車,絕非是本地人,定是哪個大戶人家。要麽是江湖名門,要麽是皇城之人。不管是哪一方人馬,關鍵是,他們突然出現在落風縣,究竟所謂何事?有待考究!

蒼耳收回自己犀利的眼神,擺出一副大姐大的形象。咳嗽一聲,把兒子攬到懷中。

“喂,你們打哪來。還有,驚嚇到我們母子,是不是應該做出相應的補償。”她說完後,定睛看向馬車,那淩厲的目光,好似要把馬車給看穿。

蒼耳的話一出口之後,馬車左上角的冷麵女子微微動了,左手放在腰間,正準備抽出利劍。那意思,再廢話一句,敢對他們閣主有一句不敬,她立馬結束了她的小命。

切,哼。蒼耳冷哼一聲,不屑的撇撇嘴,嚇唬誰呢?強龍都還不壓地頭蛇呢,何況她可是落風縣小有名氣的蒼媽媽。暫不說她紅春院上上下下,百來十號的人,另外還有她的客源,那說起來,嘖、嘖、嘖……

站在右上角的**男人,要淡定的多,也要睿智的多。他朝左邊冷麵女子遞了個眼神,對方立即會意,握住劍柄的手不情不願的放下。

“叫你們主事的出來,今天嚇著我們母子,無論如何,得給個說法。至於怎麽個說法,嗯哼。那個,你懂得……”蒼耳大拇指和食指左右搓動,那意思很明顯,賠錢!

良久,更強勁的一股烈風襲來,黃沙滾滾,差點迷了蒼耳的眼。幸虧她早做準備,察覺到強大的氣息波動,立即用衣袖遮住了臉,順帶把兒子也給遮了個嚴嚴實實。

“閣主。”

“閣主。”

“閣主。”

“閣主。”

四人紛紛抱拳,恭敬的朝著馬車內走出來的男人作揖。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抬了抬手,架子十足。四人立即又站回各自的位置,恭恭敬敬的看著前方目不斜視。

待風降落,蒼耳才抬眼去看對麵男子,這一看,讓她那顆小心髒不安的跳動,撲通撲通,仿佛要躍出胸腔,跳出喉嚨。

這是一個怎樣風華絕代的男人,這樣的男人,隻能說,此男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精心雕刻的五官,俊美的容貌,完美到了找不出一絲瑕疵的地步。星目流轉間,仿佛夜空中的一彎皓月般皎潔,冷冽如寒霜。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俾睨天下,俯瞰蒼生的凜然冷傲氣質。一襲墨色長袍,被風鼓動,獵獵作響。渾身散發出黑暗神秘的氣息,舉手投足間,飄逸靈動的氣質讓人心生敬畏。

夏日的陽光,從他身後逆襲打過來,仿佛是一道金色炫目的光環,把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他踏著慵懶的步伐,優雅的朝著蒼耳這邊走過來,隨意零落在肩頭的墨色長發,肆意的飛揚,襯得他整個人瀟灑不羈,卻又不失內斂神秘。他清冷的一雙寒眸,微微轉動,最後落到蒼耳身上,眼神片刻閃動,最終又恢複到一片空靈。

蒼耳一直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刹那間,天地變色,無數的絕世風華流轉。她看到了他深邃眼底一朵雪蓮在冰山之巔無聲的綻放。

心中猛然一悸,不是為他的絕世風華,亦不是為他遺世而獨立的傲然氣質,而是從他的俊容上,看到了幾分熟悉感。

究竟為什麽這麽熟悉呢?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時候,懷裏的團子動了,興許是被憋壞了,露出一顆小腦袋,清澈無塵的大眼,迷茫的看向四周。

她低頭看了眼團子,再一看麵前的墨衣男人,心中咯噔一聲,有什麽東西被擊碎。那夜太黑,加之男人一直蒙著麵,她至今都不知道團子他爹究竟長什麽樣?然而現在看到墨衣男人,巧合,定然是巧合。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巧合罷了。

她黑寶石般的雙眸微微閃動,忽地黯了下去,隨即抬眼從眸中迸發出兩道冷冽的寒光,像兩柄利刃一般直插對方眼底。

墨衣男人微微怔了怔神,眼底幽光流轉,低頭看了眼她懷中的團子,刹那眸光閃亮,隨即恢複平靜。

“團子走,咱們大度,不跟那些人計較,錢不要了。”蒼耳抱起團子,腳步匆匆的往紅春院走去。

墨衣男子清冷的目光追隨在她身後,看著她倉皇的離去,棱角分明的唇角無聲地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隻一眼,那個女人如同一枚小石子,投在他波瀾不驚的心湖,激起一小圈漣漪。而她懷中的那個小家夥,更是蕩起他心中一片潮湖。

一直回到了紅春院,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心仍然不規律的跳動。不安,惶恐,緊張,畏懼。

“娘親,你怎麽了?”團子乖巧懂事,察覺出蒼耳的異樣,乖乖的來到她跟前,小手順著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撫。

“沒事,娘親沒事。”蒼耳硬扯出一抹笑容,盡量克製心中強烈的不安。

團子爬到了椅子上,兩隻小腳晃啊晃的,小鼻子一皺。糯糯的娃娃音問道。

“娘親,那個叔叔跟我長得好像,會不會是爹爹呢?”團子的話,更像是一塊重石,砸落到她心上,壓得她喘不過氣。

那樣的男人,分明就是一個慣於發號施令的統治者,從他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冽霸氣,冷傲決絕,以及俾睨天下的氣勢,是她最熟悉不過的。這樣的人,很危險,她靠近不得。

她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既然重生,就不再想回到過去。她隻想帶著兒子,安安穩穩的過平凡的日子。

什麽國仇家恨,於她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