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蒼老師告狀

001 蒼老師告狀

“閃開,閃開,都閃開!”

“冤枉啦!大人,大人,冤枉啦!”

豔陽高照著的衙門,衙門廳堂中的頂端懸掛著“公正廉明”四個燙金大字,在灼灼的烈日照耀下,閃著金燦燦的光芒。

此時廳堂內正坐著一位身穿縣官服,頭戴烏紗帽,五官畸形,長相不堪,齙牙,鬥雞眼,還是內鬥的類型的年紀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而男人手中正端著上好的紫砂壺,悠然的泡著雨後龍井。

說句心裏話,這位縣官大人的生活作風與長相,真真是極為的不相符合!

但是縣官大人自我感覺很是良好,絲毫不覺得有違和之感,他正悠悠然的端著茶壺,準備呷一口,品嚐一下昨日王大貴送來的雨後龍井,看與自己的大紅袍,孰勝孰劣?

然而砂壺嘴尚未入口,便被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嚇得手一哆嗦,差點把紫砂壺摔到地上。

“大人,冤枉啦,大人……”人未到,聲先至。

形容的便是,落風縣小有名氣的紅春院CEO,蒼耳,人稱蒼媽媽,別名蒼老師。

蒼耳一襲大紅衣衫,隨著豪邁的動作劇烈翻飛。楊柳般的纖腰,配上她這張塗滿了脂粉的巴掌大的小臉,讓人生生的感到詭異惡寒!

其實細看蒼耳,她長得並不醜,卸掉妝後,甚至可以說是,靈氣動人,精致的五官,古泉般閃動的大眼,再配上尖細的瓜子臉,用傾城絕世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單從脖子的肌膚來看,欺霜賽雪,如瓊脂凝玉。陽光閃耀下,幾乎可以看到隱隱的血管在跳動。

然而她那塗了厚厚一層粉的臉,又穿著寬大臃腫的大紅袍,再加她上豪爽的語言,豪邁的動作,如風一般的速度。往往讓人自動把她排除美女的行列。

“吼,吼,吼什麽吼。出去,通通,通通,都,都出去。沒,沒,沒看到老,老爺正,正,喝,喝,喝茶呢。”說話的是守在縣衙門口,杵著竹竿,門神一般的張捕頭。

張捕頭,實名,張寶,落風縣的總捕頭,人稱,小結巴,結巴哥。無奈隨著時間悠悠的溜走,再無奈,到了後麵,喊著喊著,便成了雞、巴哥。

“讓開,老娘要去告狀。”

張捕頭隻覺得一抹紅色映入眼簾,隨即三魂七魄晃了晃,晃出一魂神遊天外。好不容易找了回來,回眸一看,原來是赫赫有名的蒼老師。

“大清早的,擾亂衙門,拖出去。”高坐在“公正廉明”下麵的縣太爺,眼皮都沒抬一下,穩穩的拖住紫砂壺,漫不經心的對一旁的捕頭說道。

蒼耳也不是頭一次進衙門了,對於堂上老神在在坐著的人,壓根就不在意。徑自主動的坐到旁聽的位置上,抬手擦了擦汗,這一口氣跑了一條街,可不容易啊。

終於喘好氣,擦完汗,才悠悠然的抬眸,然後鄙夷的瞥了眼縣太爺。看到他那一副坐等投胎的模樣,蒼耳嘴角不自在的抽了抽。

“喂,我說土豪,你大清早的捧著夜壺幹啥?”

被蒼耳叫作土豪的不是別人,正是落風縣臭名昭著的金豪,金縣太爺,人稱金爺。現年三十有餘,卒年不詳,不過看這陣勢,很快就詳了。

原本來老神在在的抱著紫砂壺,一派悠閑喝早茶的某土豪,結果因為某女的一句話,嚇得抖三抖,手一顫,紫砂壺又差點摔了下來。

“你大清早來衙門,所為何事?要伸冤,堂下擊鼓,切莫亂了分寸。”金豪雖然其貌不揚,但實實在在,讀了點書,胸中有點墨,時不時的文縐縐兩下,酸幾筷子。

此人生平三大愛好,一:收集美女,看美女,享受美女。二:摳門,斂財,摳門。三:一和二加起來。

“少來,你都欠老娘多少銀子了,我們什麽交情。還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作甚?”蒼耳擺擺手,很是江湖大俠的風範,端得那叫一個豪爽,有氣節。

“那你有話快說,有屁就放!”終於,某縣太爺受不了,爆粗口了。

“今日,我是替姐妹喊冤。昨夜有人睡完就走,不給錢。你說可恨不可恨!”蒼耳慷慨激昂,唾沫橫飛的對著堂上男人嘚吧嘚吧的說道。

而金豪仍然老神在在的坐在雕花漆木的太師椅上,絲毫不受影響,雙腿並攏,擱在案木上。手不離壺,壺不離手。左手端著紫砂壺,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椅子。

蒼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紅袖一揮,玉手一揚。

“姐妹們,上!”

守在門口的張捕頭,這次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群女撲倒,隨即被眾女踐踏。

“哎……哎……哎呀。”等張捕頭哎完了,臉已經被踩得不成形了。

“二花,你說說,昨晚怎麽回事?”蒼耳把一抹豔紅拉到衙門中央,讓她直視金豪那渾濁的白內障狗眼。

“嗚嗚……”話還沒出口,淚已紛紛墜下,哭得那叫一個悲愴,感天動地啊!

“金爺,奴家有冤啊,您,您可要給奴家做主。”二花掩麵而泣,巴掌大的小臉,被小手絹這麽一擋,露出小鹿般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無辜的眨巴著。

看得金豪那叫一個心馳神往,春心蕩漾,夏日炎炎眠一眠。

“說,何事。本官定會問你做主,來,上來說,到本官懷裏來。外麵冷,切莫凍著了。”

蒼耳眼角狠狠地抽了抽,不禁抬頭看天,夏日炎炎正好眠!

“奴家要狀告隔壁李老三,吃幹抹淨,不給錢。壞男人!”這一聲嬌媚,驚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張捕頭,又跌了回去,臉朝地,塌鼻子再次踏了一層。

而金豪的紫砂壺,終於壽終正寢,今日沒能躲過一劫。砰一聲,摔到了地上。伴隨著的還有金豪殺豬般的慘叫。

“鐵公雞,不就一個紫砂壺嘛。”蒼耳厭惡的甩了甩從腰間扯出來的一塊皺巴巴的大紅色手絹。

“本官是被燙著了。”金豪一個神功跳,跳到了台下,左右蹦躂,如同跳大神一般。就差沒在腦門貼根雞毛了。

“老爺,您下麵濕了。”

“噗!哈哈……”

“噗!哈哈……”

“噗!哈哈……”

“……”

爆笑聲後,便是一陣沉默,誰也沒去看金豪那張鐵青的豬肝臉。來回三百個眼神交流,伴隨的還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事情始末。”金豪背著手,彈了彈衣服,又坐回了堂上的太師椅上,眯著賊兮兮的鼠眼。

“李老三昨晚來我們紅春院,點的是奴家,睡完後,他就腳底抹油走人了。總共一百兩銀子。”二花高昂著頭,對上金豪的懶豬樣。

“可有證人?”

“我們都是證人。”

終於打醬油的上場了,齊刷刷的上來一大群女人,花紅柳綠,環肥燕瘦,高矮胖小。全部都站了出來,足足把整個衙門都要擠爆了,比36F杯還要滿,還要爆!

“我拿青春賭明天,奈何嫖客不給錢。誓死追到天涯去,少於百兩算強、奸!”蒼耳對著眾女使了個眼神,然後氣沉丹田,聲如洪鍾,波濤洶湧,如同海浪聲拍著沙灘。

一共三十多位打醬油的,加上二花跟蒼耳兩位主角,人人舉手納威,勢必要討個公道。原本剛勁的“公正廉明”四個燙金大字,陡然間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