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撿了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朋友

花獨秀劍眉輕皺:“老兄,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蓑衣男頭也不回:“……有點。”

花獨秀點頭:“果然,我就說,正常人哪有這麽說話的,你肯定是腦殼疼。”

正這時,船老大高喊:“開船!開船!”

一陣晃動,水手們一齊撐杆,把巨船撥離碼頭,緩緩朝港外駛去。

離開碼頭,巨大的船體立刻上下輕輕搖晃起來。

花獨秀臉色一變。

我去,這麽大地船,怎麽開起來一點都不穩啊?

不對,哪裏有點不對勁?

以前在河裏坐船,不是這種感覺啊?

我小心髒怎麽吊起來了?

船出港,海浪立刻變大,海船在水裏上下波動,花獨秀臉色越來越差。

蓑衣男自言自語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花獨秀一愣:好詩啊?

你個裝批犯,當著我花少爺地麵吟詩作賦,怎麽,想讓我仰慕你?

花獨秀立刻直起腰板,清朗道:“大海啊,滿是水,駿馬啊……唔!”

花獨秀忽然一陣胸悶,這首詩沒能誦全,趕緊捂住嘴。

蓑衣男繼續道:“瀚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

花獨秀深吸幾口氣,暗道:這貨有一套。

花獨秀揉揉眉角,控製一下情緒和氣息,再次誦道:“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不遠處的沈利嘉怪異地看著花獨秀二人,暗道:

姐夫不愧是文化人,見誰都能吟詩作賦,會玩,會玩。

有文化地人都是心靈相通地啊,我啥時候也能這麽瀟灑,能跟姐夫心靈相通……

沈利嘉還在感慨,花獨秀忽然身子一彎,趴在船頭哇哇大吐起來!

他是在頂層甲板,這麽一吐,下麵船艙裏傳來一陣尖叫。

畫麵太美。

花獨秀顧不上形象身份,心裏苦道:尼瑪,怎麽暈船了……

沈利嘉大驚,趕緊跑過去給花獨秀拍背遞水。

“姐夫,姐夫,你怎麽了?暈船嗎?”

花獨秀把胃裏東西吐了個幹幹淨淨,臉色慘白道:“暈,暈船了,哎呦……”

花獨秀腦袋微轉,看蓑衣男仍舊一動不動站在那裏,隻是身子微微顫抖。

但他帶著鬥笠,看不出臉上什麽表情。

花獨秀有些生氣:“喂,你抖索什麽呢?”

蓑衣男不語,仍舊在抖。

沈利嘉怒道:“你嘚瑟什麽?沒看到我姐夫這麽難受嗎,快起開!”

沈利嘉話音剛落,蓑衣男猛的彎腰,一掌拍在船舷上!

“哇……!”

他也吐了……

花獨秀和沈利嘉一臉尷尬,敢情這老兄抖來抖去,是在強忍暈船的嘔吐感?

蓑衣男猛吐一陣,擦擦嘴,晃晃悠悠又站直了身子。

他抬頭看天,默默道:“我要這天,再不能遮我眼。我要這地,再不能埋我身。我要諸天神佛,煙消雲散!”

這下連沈利嘉也看不下去了。

尼瑪,太能裝批了吧?

“吐死你算了!姐夫,咱們回去坐。”

花獨秀頭暈眼花,無力的點點頭:“好,好。”

回到座位,沈利嘉問:“這人是誰啊?我看你倆吟詩作對的,好像混成朋友了?”

花獨秀輕蔑道:“誰跟他是朋友,一個傻瓜罷了,還學人家吟詩,切。”

沈利嘉不解,他倆剛才看著挺和諧的啊?

一個翩翩公子哥,一個蓑衣立船頭,迎著海浪,吹著海風,多有格調啊?

花獨秀喝了點水,又有些不舒服。

“這船要開多久啊?”

沈利嘉道:“怎麽也得七八天才能到岸。”

花獨秀幹脆趴在窗頭上了。

七八天才能到岸,這我可怎麽活啊?

早知道暈船,打死我也不去什麽狗屁漠北啊!

這才第一天,太折磨人了!

忍了一會兒,花獨秀又衝到船頭,扒著船舷吐起來。

這次,他隻是幹嘔出一些胃水,沒東西可吐了。

越是這樣,就越難受。

花獨秀吐的天昏地暗,一旁默默站立的蓑衣男又是一陣抖動。

像是數九寒風中光著屁股一樣,抖的難以自已。

花獨秀歪著腦袋看他,沒好氣的說:“行了,別裝了,快點趴過來吧。”

蓑衣男聞聲大手又是猛的一拍船舷,眼神一瞪,哇的吐了起來……

趁機,花獨秀終於看清了此人麵目。

他是一個長相還算清秀的男子,年齡大概二十五到三十之間,眉角間頗有風霜之色。

二人扒著船舷各自吐完,雙雙翻身,背靠著船舷大喘氣。

沈利嘉則忙著遞水遞毛巾。

花獨秀問:“這條船上下幾百號人,好像就咱倆暈船啊?”

蓑衣男點點頭:“我走到哪裏都是不同凡響的存在,沒想到你也是。”

花獨秀一愣,沈利嘉也一愣。

哎呦,這台詞好耳熟啊?

花獨秀仔細看了看蓑衣男,蓑衣男皺眉問:“你瞅啥?”

花獨秀擺擺手:“行了行了,你還真能打我咋地?看在咱倆這麽有緣的份上,借問一句,怎麽稱呼?”

蓑衣男吐得臉色蒼白,手裏還拿著沈利嘉給的清水,確實不太好意思翻臉。

蓑衣男道:“我叫毛茅羽。”

花獨秀奇道:“毛毛雨?好奇怪的名字啊,你怎麽不叫毛毛蟲?”

蓑衣男毛茅羽怒道:“我是毛毛蟲的毛,茅草的茅,羽毛的羽!你給我記好了,別亂說!”

花獨秀道:“喔,我記性很好的,就是毛毛蟲趴在茅草上撿了根羽毛?這樣記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花獨秀看了毛茅羽一眼:“毛兄,這叫圖像聯想記憶法,很好用的,靠這個我可以記住很多東西,你以後也可以試試。”

毛茅羽瞪了花獨秀一眼:“小子,跟我說話最好小心一點,我是個殺手,我莫得感情!”

花獨秀翻翻白眼:“在下花獨秀,一枝獨秀的獨,一枝獨秀的秀。”

毛茅羽輕哼一聲:“我又沒問。”

沈利嘉趕緊說:“在下沈利嘉,沈利嘉的沈,沈利嘉的嘉,幸會幸會!”

毛茅羽反應有些遲鈍:“什麽秀?你,你是什麽神?”

花獨秀和沈利嘉懶得解釋,這人確定腦袋不太好使無疑。

都說這麽清楚了,就記住一個秀,一個神,記住倆字還記錯一個。

絕對的記憶困難綜合症患者。

晚期,沒救了。

沈利嘉奇道:“毛毛蟲,你是個殺手?”

毛茅羽一把扔掉手裏的毛巾,怒道:“我叫毛茅羽!不叫毛毛蟲!”

沈利嘉尷尬道:“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被我姐夫帶溝裏去了,咳咳。”

花獨秀問:“殺手老哥,你的刀呢?劍呢?做殺手,沒有兵器怎麽殺人啊?”

毛茅羽高傲道:“殺手的兵器,就要神出鬼沒,令人猝不及防,豈能被你倆輕易發現?”

沈利嘉笑道:“可拉倒吧,你腳邊的破箱子裏肯定就藏著你的兵器,還神出鬼沒,還猝不及防,你怎麽不說你是神?‘沈’利嘉的神?”

毛茅羽大驚,趕忙用蓑衣罩住長條木箱。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兵器在箱子裏?”

沈利嘉翻翻白眼:“傻子都能猜出來。”

毛茅羽緩緩點點頭:“原來你是個傻子,那你知道便知道好了,我不殺你。”

花獨秀被毛茅羽逗的哈哈大笑。

這個人,腦子還真不大好用啊?

花獨秀問:“毛兄,你這個箱子這麽短,刀劍怕是放不下吧?那你用什麽兵刃,飛刀?毒箭?還是什麽?”

看毛茅羽不想說,花獨秀爽朗道:

“漫漫旅程,別不說話啊毛兄,相識即是緣,咱們聊聊嘛?”

毛茅羽輕哼一聲,轉過頭去。

他似乎不太想跟人聊有關兵刃的事。

花獨秀大方道:“毛兄,看你穿的破破爛爛,想必也沒什麽盤纏。這樣,船家的飯菜肯定又貴又不好吃,你跟我兄弟倆一起吧,我們帶了足夠的飯食,不差你一個。”

毛茅羽看了花獨秀一眼:“你要請我吃飯?”

花獨秀道:“請你吃飯行,不過你要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我是個殺手,我莫得感情,神經病啊?”

毛茅羽歎口氣:“好吧,看在你請我吃飯的麵子上,我不殺你。”

花獨秀,沈利嘉:“……”

花獨秀盯著毛茅羽的小箱子,越看越有興趣。

箱子長不過二尺,寬隻有一掌,但上麵有很多個漆黑的小孔,背帶和木箱磨得鋥光瓦亮,顯然是毛茅羽一直隨身攜帶。

“毛兄,聊聊唄,你箱子裏都藏了什麽兵器?我也會點武功,大家都是習武之人,江湖兒女,聊聊怕個啥?”

毛茅羽道:“誰怕了?我有啥好怕的?”

沈利嘉幫腔道:“對對,毛毛蟲,你有啥好怕的,來,咱們聊聊,你箱子裏都裝了什麽厲害兵器?”

毛茅羽道:“你是個傻子,念錯我的名字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沈利嘉大點其頭:“對對,我傻,你千萬別跟我計較,也別殺我。”

毛茅羽疼愛的摩挲著小箱子,輕聲道:

“這個箱子就是我的兵器,我給它起名字,叫‘要你命三千’!”

花獨秀,沈利嘉奇道:“要你命三千?”

毛茅羽點點頭:“不錯。這是我研製的第三代火雲殺神王,它集合了十種當代最恐怖的致命殺人武器於一身,隻要發動,任你多厲害,也隻有飲恨橫死的份。”

沈利嘉驚道:“這麽厲害?就這麽一個小小的箱子,裏麵竟藏了十種殺人武器?”

毛茅羽自豪道:“不錯!童叟無欺,它絕對是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不二之選!”

沈利嘉問:“嘖嘖嘖,照你這麽說,如此一個小小箱子就這麽厲害,那還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備神器啊?”

毛茅羽讚歎道:“小傻子,你這句話說得很對,一點傻氣都沒有。”

沈利嘉暗道:你還真拿我當傻子了?

你個神經病。

拿我當傻子?

好,我就做點傻事,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小破箱子有什麽稀奇的!

沈利嘉肉呼呼的大手立刻伸向麵前的木箱!

沈利嘉看似憨厚蠢笨,實則機靈的很,動作也是極快!

瞬間,他的大手抓到了木箱。

毛茅羽猝不及防,大怒道:“你幹什麽!小心它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