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峰回路轉(2)

胡郎中帶著這一詭異的眼色離去,似乎並沒有引起他人什麽樣的注意。

不過倒是那個還俯蹲在地上地張五爺,頭也不回地狠狠罵了一句。“什麽狗屁神醫,枉我張五爺白白照顧了你那麽多年。到時頭來需要你地時候,你比那宿頭烏龜還裝得像模像樣,真是讓人討厭!”罵道,又是落落地丟獨自丟下了一句,“呸,老子就不信,少了你這個神棍的狗皮膏藥,白家三小姐就會命喪當場。”

說罷,那張五爺即時橫眼偷瞄了仍單膝跪在白子荷身旁地左白楓一眼,摸摸他頜下地那一敝胡子很是不友好地嘟囔道。“哎,原來還有一位小仙長陪地在這裏啊?那真是怪了,從沒聽說過白家三小姐什麽時候和小仙長有過交集啊?你怎麽就這樣為她拚死地守在了一起呢?”

可是,看著白子荷一副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悲痛中的左白楓似乎已是萬念具恢。本來並不在意突然其來的老者之舉,但是突然被人這對著口子蔑視了一頓,心中的無名之火一時從心底湧起,直接燒將開來。

左白楓亦是冷眼相懟,瞬間就狠狠地盯了張五爺一眼,立時拽下話薦子道。“子荷,你放心,不管有沒有神丹妙藥救你,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張五爺即時訝然一驚,嘴角狐媚一笑,滿臉不解道。“小仙長,你這話說的是何意啊?怎麽聽起來好像和三小姐很熟一樣?盥會聽錯了吧!”

一時間,被人懷疑,被人挑釁地,在這種悲情的摧動之下,左白楓猛然憤怒起來。他怒目橫視了張五爺一眼,正待發話相迎,那知旁邊的李伯已然搶先解釋開來。

李伯快步走過來,站在左白楓的身解釋道。“張五爺,你先別怪意。這小仙長與白家三小姐之事倒中稀奇古怪得很,隻是一時半夥也難以跟你說得清楚。咱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裏再說,否則多留一會,我家三小姐就會多一分危險。”

那張五爺此時好像找到了台階下一樣,馬上附言道。“老管家果然是心細,萬事當得分輕重緩急。那我就依你之言,先帶你們脫離這困境再說。”

見那張五爺趁勢下了台階,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左白楓才定下心來又仔細看上了躺著的白子荷。但見此時的白子荷經過胡郎中的急診,自殲的傷口已然清理幹淨,蒼白如紙的臉色慢慢有了一點點梅花散開之色的殷紅,另外其他能檢查能包紮的地方,好像都另行處理了,那裏還由得著左白楓再出手相救。

在此之前,由於自己的一時惡言和變了形狀的惡徑,突然被左白楓一翻厲言相激之後,誰也無法知道白子荷那時心裏打的是什麽餿主意。

那時隻見得她陷在一陣誹議的困境之中,除了向左白楓猶在表白她的無辜之外,打自白子荷鐵定要揮手自殲救人的主意後,她隻覺得她整個人的身心都輕鬆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憂憂鬱鬱,牽牽絆絆。

白子荷覺得能為自己心中所牽念的人換取另一種生存之地,其實也是一種最大的幸福和滿足。愛和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毫無知足。

但是,當她突然決意揮起一道白光自殲的時候,隻覺得一股熱流直往她的勃子跟下噴,沾著帶血的衣物熱乎乎的,極是障礙。然而,隨著她最後一眼看上那時狠心斥責她的左白楓之時,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伴隨著飄離的靈魂慢慢向地下倒了下去,好像再也不能站起來一樣了。

直至她腦中陷入一片空白和模糊,再也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白子荷隻覺得飄離她體內的靈魂隨著一道極強的吸引之力,不自覺地向一處黑洞急流而去。讓她掙也掙不脫,逃也逃不掉,就這樣任著那一股極強的吸引之力把自己的靈魂牢牢控製住,流向那個張著血盆大口深不見底的黑洞。

可是,就在白子荷的靈魂即將墜入那個黑洞之際,她又好像突然聽見一個清脆而熟悉的男子聲音傳來,極力地振攝著她那飄忽不定的靈魂。

“子荷,子荷,我是白楓,我是你的白楓。”

“子荷,你為何走得那麽匆匆啊?五百年了,你苦苦輪回了五百年等的不就是為了和我一聚嗎!”

“可是,你為何離我走得如此之急?就不顧惜你我五百年的輪回之苦了嗎?”

“子荷,你回來啊,快回來啊,我白楓還在等著你啊!”

白子荷心中一動,極力想掙脫這一股強大的吸引之力,不讓自己的靈魂隨著它的吸引之力流向那一個深不見底有黑洞。可是無論白子荷怎麽掙紮,怎麽極力抗拒那一股急流的旋轉之力,仍然是白費力氣,毫無作用。那一股極強的吸引之力終是牢牢將她吸住,不讓她逃離一分,直接向那個黑洞墜去。

從未有過的恐懼和害怕突然冒上白子荷的心頭,她急得一時放聲大哭大喊,希望能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是除了看著急速往下墜的軀體,和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茫然,任憑她再怎麽憔急和悲號,四周再也沒有人來回應她的呼救。

白子荷突然明白過來,此時的她已踏入了另一條輪回之道,就像五百年前她的魂魄不肯踏過奈何橋頭一步,直接輪落在那條忘川河上,看著橋上人來人往的魂魄不斷從自己的眼前經過。熟悉的,陌生的,匆匆而過的,想要打一聲問候的招呼,都已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自己的眼前一點一點消失,怠盡。

白子荷不再掙紮和呐喊,她已想得明白和釋然,漠然閉上她的雙眼,兩滴冰冷的眼淚潸然而出,猛然飛濺開來,瞬間已盡消亡。

這一切,就如同是她最美好的祈願一樣,帶著她最後了無牽掛的心願和殘存的笑意,慢慢走向時光的另一條遂道,隱隱消散。著落在異界的天空,依然戀戀不舍地回望著她的這一場淒美之殤,連同眼前的這一切帶入她漸漸消散的靈魂。

“白楓,左白楓,我終於不欠你的了,你可不能再恨我自己的自私了!”

“五百年了,我足足等了五百年了,終是掙不過命運的枷索,一命抵一命,一報還一報。”

“我終究是等不來你再來愛我,我們又要匆匆而別了。隻盼在來生的路上,我們,我們有緣再聚!”

……

可是,就在她釋然聽從命運的安排之際,她急卻下墜的靈魂突然聽到一聲痛切心扉的呐喊,“白子荷,快拉住我的手,我不許你就此離去。”

“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白子荷驀然一驚,急速睜開緊閉的雙眼,就見在自己急速下墜的黑洞上方,一個青衣背影,一張憔急熟悉的臉,突然就映入了她的眼簾,一隻伸長了的手急速伸到了她的麵前,似要努力抓住她急速往下墜的軀體一樣,絕不放鬆。

“子荷,快抓住我的手,我要把你救出這輪回之道。”左白楓仿佛如臨大敵的說道,那鏗鏘的語氣不容她有一絲一豪的推托和置疑。

白子荷不自覺地伸出了她纖細的手,輕輕一勾,就穩穩當當地搭上了左白楓那一隻伸下來的手。就在這一瞬間,隻覺得心頭一熱,兩眼一紅,一陣溫熱的淚水又莾源而出,直落在她冰冷的臉上。

“子荷,我們又在一起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溫熱中,左白楓偎依著白子荷的身體一時喃喃細語的說道,突然用力一躍,猛然就向那黑洞的洞口直射而去。

白子荷溫柔地伏依在左白楓的懷抱之中,貪戀地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安寧。

良久,突然感覺臉上一片桃紅粉綠,心底猛然湧起一陣羞難之色,‘啊’的一聲大叫,白子荷一恍而醒。

她微微睜開雙眼,左右環視了一下,茫然問道。“我,我,這是在哪!這,這,這裏怎麽這麽吵鬧,人員嘈雜。”

左白楓驚得一陣愕然,趕緊俯身上前,急道。“這裏是城中的街角啊,你忘了嗎?”

“城中的街角?我怎麽會躺在這裏?”白子荷一時頓住,漠然又問上了一邊見她突然醒來喜極而泣的李伯。

李伯愕然一怔,狐疑道。“三小姐,你不記得了嗎?是小仙長在樹林中救了咱們才回到這裏的,現在又被那些困在了這裏。”

“哦,原來是這樣。”白子荷好像意味深藏的說著,似乎她一時之間竟是對眼前的事物一無所知一樣。

看著白子荷醒來時的懵懂狀態,旁邊的張五爺突然伸過頭來說道。“三小姐,你醒啦。醒了就好,五爺在此有了禮了。”說著,迅速拱手作了一下揖,又回頭站起來,對著旁邊的李伯等人說道。“李伯,我早說了嘛,沒有那郎中的狗皮膏藥,白家三小姐照樣能醒過來。”

說著,又低頭看上了當中的左白楓,捋捋嘴唇下那一撮胡子說道。“唉,當時你們還不信呐,現在白家三小姐果然如此。小仙長,你不會還有什麽異議吧!”

左白楓扭頭看了那張五爺一眼,眼裏閃過一絲譏笑,懶懶地淡漠回到。“嗯,是吧,全如五爺所說。”說著,又順勢環視了周圍的人群一遍,但見周圍的人群雖然沒有了先前的激烈衝勢,但是餘波未了,後邊的人群還是有那麽一股衝動之勁。在左右搖擺著,沒有穩定下來。

左白楓突然回過神來,向那五爺微微作揖道。“五爺,如此料事如神,以後諸事,還得多多依賴你仗義相助呐!”

明了對方有諷已之意,那張五爺當下也不作聲,對著左白楓仍是微微一笑,迅速轉過身,對著身後那幾個仆叢吩咐道。“唔,三小姐已然醒來,隻怕是身子微弱,行走困難,如此苦難之景就辛苦你們幾個多走一趟,幫五爺把白家三小姐送回白府去。”

那幾人隨聲應了一下,不管不顧就倏然走了過去。架起地上的白家三小姐,往那簡易的擔架上一放,邁開雙腳就走。

一時間,驚得左白楓和李伯等人不傻即呆,看著那幾人七手八腳忙碌的身影,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