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咄咄逼人

眼看著那三名大漢如凶殘的野獸瘋狂的撲來,寒孝腦海中閃過寒家村被屠村時,那些村民被亂刀砍死地場景,心裏一寒,雙眼中血光驟熾,從帽罩裏透出,又一閃而逝。

“死!”寒孝底喝一聲,體內向死而生之力默轉,右手揮出,數十道肉眼無法看到地黑線從他的指縫間激射而出,像射出地箭雨透入迎麵而來地三名大漢身體內。

三名大漢冷不防身體一痛,隻覺有十幾條小蟲子鑽入體內,隨後鑽入了血管之中,貪婪地吸食著血管內地血液與生機。

三名大漢痛得冷汗直冒,步子也邁不動了,體表的血管由青色變成了紅色,而且能清晰看見鮮血在快速的流動,那流動的鮮血正肉眼可見的緩緩變成了黑色,隨後,那飽滿雄健的皮膚也逐漸幹癟下去。

隨後,眼窩凹陷,頭發變白,嘴裏的牙齒哢哢的自動脫落,劈嚦啪啦掉了一地。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幾十個呼息之間,那三名雄壯的漢子,竟詭異的變成三個幹癟的老人,似是將數十年的生命在幾十息內耗盡。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三條漢子一臉的驚恐,身體搖搖晃晃,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瞪了出來,呼息也都凝窒,整個場地沒有了一絲歡笑、一絲雜音,細微的風聲吹來,眾人都能清楚的聽見。

就在此時,從三名大漢七竅內冒出七道白煙,緩緩匯聚到了一起,形成一個手掌大小的人形,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飄向寒孝。

就在那白煙化作人形的時候,那三名大漢身體猛地一抽搐,眼皮一翻,身體僵直的倒在地上,發出三聲悶響,濺起一地的灰塵,嚇得眾人不由向後倒退了幾步,

也就在這時,那三個手掌大小的人形已經飄到了寒孝近前,寒孝緩緩抬起頭,鼻子猛地一吸,那三個氣化的人形,化作三團霧氣被寒孝吸入鼻中,一股強勁的氣流在寒孝體內激**,他的袍衣在這激**之下,無風自動,發出獵獵之聲。

這時候,眾人都從驚愕中醒過神來,帶著驚懼和敬畏看向寒孝。那絡腮胡更是瞪了大眼睛看著寒孝,“你,你,你是鬼怪,不不不,你你是仙人!”

仙人和鬼怪都是讓凡人恐懼的存在,在他們看來,能幫助他們的就是仙人,殘害他們的就是鬼怪。之所以他突然改口叫寒孝為仙人,是因為怕在言語之上觸怒對方,也慘遭那三名大漢的下場。

寒孝沒有回答,隻是緩緩道:“放了她!”

又是三個字,隻是這三個字由剛才的無足輕重,變成了舉重若輕。

“放放放!”絡腮胡由於驚恐過度,說話也不利索。

話音未落,寒孝突然朝他走了過來。

絡腮胡見狀,想跑,可是又不敢,想揮刀去砍,可是褲襠內早已濕了一片,哪還有膽氣。

寒孝一步一步走了過來,絡腮胡手中的短刀晃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整個人也癱軟在地,顫抖地說道:“別別別。。。。。。”

舌頭打直了,後麵的字怎麽也說不出來。

寒孝斜睨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徑自走到了那女子麵前,彎下腰,伸出手。

那女子呆了呆,眼中忽然閃過異彩,“你,你是仙人嗎?”

“仙人?”寒孝伸出去的手,向後縮了縮,腦海裏閃現被他殺死的那幾修仙者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

“不是!”

那女子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笑意,“你一定是仙人,我被他們拐到這裏後,我就每天都祈禱上天,請求上天能派下一位仙人,踏著飛劍而來,殺光所有壞人,救我離開。”

那女子說著,目光中的異彩更甚,“我知道,你就是那個踏著仙劍來救我的人。”

說著,在寒孝身上打量一番,忽然問道:“你的劍呢,仙人不都是有一把仙劍的嗎?”

寒孝有些恍惚,曾幾何時,他也有過同樣怪誕的想法,在山中偶遇仙人,學會仙術,斬妖除魔,普渡眾生,成為億萬人敬仰的神仙。

可是,現實總是那麽的殘酷,什麽神、什麽仙,隻是人們心中的臆想而已。

寒孝直起了身子,雙手背到身後,“走!”

說著,轉身就走。

那女子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仙人生氣了,不拉自己起來了,連忙爬了起來,跑到寒孝身邊,拽住他的大氅。

她的手抓住寒孝的衣服時,那股刺骨的寒意再次襲來,不由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我叫蘇妮,仙人,你叫什麽?”

寒孝走在前麵,那女子跟在身後,直奔巷子盡頭而去。他們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避讓。

寒孝看了蘇妮一眼,這一眼看到女子的倔強、純真和可憐,心中不由生起一絲怪異念頭,若是吸了這女子的生機,不知是什麽滋味。

想到這裏,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蘇妮那可愛的小腦袋。

“仙人,你沒有名字嗎?那以後我就叫你仙人哥哥吧!”

聲音是那麽的甜糥,就像他的鄰居小芳,寒孝心底猛地一顫,伸出去的手迅速收了回來。

便在此時,忽然感覺到周圍的空氣的波動出現異常,不由皺起眉,一股不名的生死危機升上心頭,肩頭上的烏鴉也不時的傳音催促他快走。

就在這時,癱軟在地上的絡腮胡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藍光,恐懼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忽然低吼一聲,拔地而起,挻著短刀朝著寒孝身後的蘇妮砍了過去。

眾人見狀,不由都發出驚呼之聲,眼看著那短刀就要捅入蘇妮的身體,寒孝猛地將蘇妮拽到身後,蘇妮是躲過去了,寒孝切已躲避不及,短刀捅進了他的身體內。

蘇妮嚇得驚叫出聲,眼淚不住往下流淌,“仙人哥哥,你是仙人,不會死的!”

她知道,寒孝是救她才會被絡腮胡捅這一刀,她心裏又是悲傷又是感激,她發誓,若是仙人哥哥死了,她會一輩子為他守靈;若是仙人哥哥沒有死,她會用一生來報答仙人哥哥的恩情。

蘇妮胡思亂想的時候,眾人也都提了一口氣,看著那捅進寒孝體內的短刀。

過了很久,也沒有見到一滴鮮血流出,反而有一股黑氣,繚繞著短刀緩緩蔓延到絡腮胡握刀的五指間。

那黑氣接觸到絡腮的五指之後,絡腮胡的手掌肉眼可見的開始幹癟枯萎,頃刻間,絡腮一隻豐潤的大手竟化作一隻骨爪,那刀晃當一聲,再一次掉到地上。

寒孝沒有給絡腮胡反應的機會,一隻手狠狠摁向絡腮的腦袋上,霎時間,絡腮胡的血肉便被抽幹,剩下一具附著皮的枯骨倒在地上。

夜寂靜的可怕,要說剛才死的三人讓在場眾人感到驚駭,而這絡腮胡在的死,徹底讓他們膽寒,眼前這人,哪裏是什麽仙人,分明是從九幽之下爬出來的一具噬人血肉的凶魔。

“滾出來!”

當眾人還沉浸在恐懼之中時,寒孝忽然朝著東麵一座閣樓內冷冷喝道,剛才的波動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絡腮胡的異常,肯定也是那裏的人所為。

“哼哼哼,沒有妖氣,嗯,有一股淡淡的死氣,我猜是一個修行死靈術的修真者。”

“北山一脈,從來沒聽說過有修行死靈術的道友,我猜此人定是個鬼物,而且應該和前日的異象有關。”

兩個聲音由遠及近,話音未落,寒孝身邊已然多了兩個中年男子。其中一人穿著墨青色道袍,腰間墜著一串銅錢,身後背著一把七尺長劍,身材高大,樣貌清奇,一雙眸子深邃幽遠,像極了畫中的仙人。

另一人,穿著淡白色的麻衣,腰間掛著一把青色古劍,身體瘦削,劍眉冷目,神似嫉惡如仇的謫仙。

二人脫塵的仙氣撲麵而來,眾人看得呆了,這才是他們心目中仙人形象,反觀寒孝,整個身體都籠罩在大氅之下,顯得神秘而詭異,那奪人血肉生機的殺人手法,更是讓人膽心寒,哪有半分仙人的形象。

“在下墨如風,這位是我師兄冷殊。”那背著劍的男子先介紹了自己,又向寒孝介紹了劍眉冷目的男子

“我們都是丹頂法宗門的弟子,不知道友從屬何派,亦或是哪個修真世家?”

“小崽子,這兩個人都有凝氣十層大圓滿的修為,隻差一步就進入築基境了,可不是你殺的那幾個小修士能比,看他二人的表情和言語,似乎還沒有發現你的身份,你可要小心應付,別折在這裏,害你鳥爺和你一起倒黴。”烏鴉雖然一身修為全無,但一雙眼睛依舊毒辣,一眼便能看出對方的修為,向寒孝傳音示警。

寒孝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聰慧的少年,而是一個隻懂嗜血殺戮,無畏恐懼的厲鬼。但寒孝又與那些普通的厲鬼有所不同,不知什麽原因,他不但沒有失去靈智,反而變得心機深沉,冷靜殘忍,如同捕殺凶獸的獵仙一般。

不光如此,鬼化後的寒孝,在內心深處,仍還殘留著一絲本性,時而會被某些事物和言語喚醒,做出隻有在他生前才會做出的決定,比如決定救蘇妮,就是因為蘇妮的某句言語觸動了他的內心,喚醒了他的本性,一個善良義膽的少年。

寒孝嘴角勾起,對方既然未察覺自己的身份,剛好他腦袋裏擁有幾名修仙者的記憶,“在下龍虎山的呂誠。”

“呂誠?就是那個凝氣五層,就能與築基期的妖人一戰的呂誠?”冷殊兩道目光迫向寒孝。

“正是在下!”在那冷冽的目光下,寒孝根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依舊平靜如幽。

“可是,龍虎山的弟子怎麽會死靈之術,而且是這種侵蝕活人生機的邪惡的死靈術。”冷殊的目光變得更加的犀利,隱隱還有一股殺氣透出,隨著空氣的波動,傳遞到寒孝身體內,似是他一個回答不對,就會麵臨淩厲的殺機。

“龍虎山自成立宗門以來,便以斬妖殺鬼為己任,數千年來,不知殺了多少大妖和老鬼,自然也得到了這些鬼怪身上的秘術,我所使展的死靈術,就是從一名結丹老鬼身上所得。”

對方的威脅對寒孝來說並不算什麽,真鬥起來,寒孝也不怕他,隻是一旦鬥起法來,引起的波動,肯定會引來更多的修仙者,到時候想脫身難如登天。

“難道你的師尊教你秘術,就是用來對付普通的凡人嗎?難道你不知擊殺凡人,是修仙者的大忌嗎?”

冷殊對寒孝的話將信將疑,畢竟一個凝氣五層的修士能與築基修士一戰,沒些通天的秘士根本無法做到。

不過,冷殊生性忌惡如仇,木訥呆板,修仙界的法則誰也不能破壞,當下言辭更加的激烈,似是寒孝若有一句不對,便要將對方斬殺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