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相

世間所有,唯有真相,最為單純也最為肮髒,它是如此這般的突然,如此這般的出人意料,如此這般的簡單而又複雜。它帶來的,往往是痛苦和麻煩。

那帶有乳白色火焰的軟劍的主人正是龍靈。方才,雲藏鋒被刀疤臉青年侵犯龍靈的行為刺激,體內那股力量不受控製,再次被奪走了身體的控製權,大殺四方,銳不可當。

這個時候,龍靈的藥效慢慢退去,一身法力回到身上,緊追雲藏鋒而來,碰巧見到雲藏鋒和儒生對峙的情況,正準備出手的時候,就看見儒生與雲藏鋒擦身而過,幾張引雷符貼在了雲藏鋒的身上,龍靈心下一急,拔劍出鞘,用真氣包裹住軟劍,一劍刺死了儒生,至此,整個山寨幾乎無一活口。

龍靈回劍入鞘,將雲藏鋒扶起,從同心環中取出一粒丹藥,喂雲藏鋒服下。這是雲藏鋒第一次發作的時候,馬侯針對雲藏鋒的情況研製的丹藥,可以幫助暴走後的雲藏鋒緩解身體因為暴走受到的損害,幫助雲藏鋒盡快的醒來。龍靈喂食雲藏鋒服下丹藥之後,一股乳白色的真氣從其手中渡入雲藏鋒的體內。

半頃,雲藏鋒悠悠轉醒,輕咳了兩聲,可是睜眼所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撲鼻而來的血腥氣不禁讓雲藏鋒有些作嘔,他不自覺得聯係到自己莫名暴走的情況。

“我幹的?”雲藏鋒淡淡的問道,但是龍靈分明感受到雲藏鋒想要的是一個否定的答案,可是她能夠隱瞞嗎?雲藏鋒和她心靈相通,自己心裏所想雲藏鋒無不知曉。同樣的,她也不想告知雲藏鋒這個事情的真相,她知道雲藏鋒雖然殺戮不少,可是多是一些林中猛獸,殺人,這對雲藏鋒來說還是第一次。

眼看著龍靈默然低頭不語,雲藏鋒心中了然,慘然一笑,這一笑不免讓龍靈有幾分疼惜。雲藏鋒忽然想到那個刀疤臉青年和那個大仙的秘密,急忙問:“那個刀疤臉怎麽樣了?死了嗎?”

龍靈搖了搖頭:“不知道,他被你刺了三十多下,估計命不久矣了。”

雲藏鋒略微有些失望,可能這個秘密自己再也不會知道了,想到失去意識之前的場景,心中又湧起幾分對龍靈的愧疚:“靈兒,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龍靈還給雲藏鋒一個微笑:“沒事的,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你在發狂的時候也沒有傷害我,足以證明你想保護我的心,我隻希望我們兩個人都能夠好好的,這就夠了。”

雲藏鋒勉強的抬手摸了摸那近在咫尺的嬌俏麵容:“扶我過去看看,我還是不甘心,我始終覺得那個人的秘密對我來說很重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龍靈把雲藏鋒扶起,一步一拐的向之前被關押的洞口走去。再次見到刀疤臉青年的時候,那刀疤臉青年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三十六個血洞不住的往外冒著鮮血,身上早已經被他自己的血液染了一個遍。雲藏鋒急忙讓龍靈取出一粒丹藥喂刀疤臉青年服下,然後用金瘡藥為其敷上了傷口。過了好一陣,那刀疤臉青年才醒了過來。

“我還沒死?”刀疤臉青年醒來見到雲藏鋒和龍靈的臉,發出了這麽一個疑問。他見到雲藏鋒的臉,不禁想往後退,眼中掩飾不住的恐懼,之前那如同魔神一般的雲藏鋒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靈陰影吧。

雲藏鋒蹲下身來,蒼白的嘴唇還有一些發抖:“別亂動,你還沒死。現在,你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了吧?我說過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但是你可以拿我想知道的事情來交換痛快一死的機會,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刀疤臉青年哈哈大笑,死,他都經曆過一次了,還怕什麽呢?雲藏鋒默默一笑,撿起一邊剛剛給自己施加了宮刑的烙鐵,放在炭堆中加熱,刀疤臉青年眼看著烙鐵一分一分的變紅,冷汗一滴一滴的從額頭上流下來,他想跑,可是身上的重傷讓他避無可避。痛苦的掙紮了一番,他最後還是熬不住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折磨:“我說,我說。”雲藏鋒輕笑一聲,將手中的烙鐵扔到炭堆裏,示意刀疤臉青年可以開始了。

刀疤臉青年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這登龍城被昆侖秘境的幾大修仙門派控製,幾大門派派出外門弟子一同管理城中的大小事務,乃至成立了斷機閣。斷機閣的主事人修為都不高,隻有煉氣期的修為,他們都知道自身再難有寸進,加上塵世間的權勢金錢的**,他們開始培養自身的勢力。

刀疤臉青年屬於玄門的勢力,而這玄門正是九玄門門下弟子在登龍城裏建立起來的一個小幫派,平時就收一收周圍各個村莊進城之人的過路費來維持幫中的用度。可是,有一天,這登龍城北邊的山脈來了一群山匪,山匪的頭頭也是煉氣期的修士,而且手中的靈符層出不窮,斷機閣多次討伐,收效甚微,最後斷機閣一致決定向自己所在的門派上報,讓他們派出修為更高的修士前來剿匪。

而在這一天,山匪的頭子,也就是那儒生親自登門,與斷機閣簽下協議,協議的內容鮮有人知,隻知道儒生答應隻在登龍城周邊的村落打秋風,絕不騷擾登龍城,並且每年向斷機閣的幾位獻出一些好處。

斷機閣的幾位禁不起**,便任由山匪肆虐,並且在每次門派內有人來視察的時候向山匪通風報信,讓山匪收斂一些。如此過了幾年,斷機閣的幾位野心越來越大,人人都想成為這登龍城唯一的話事人,便開始默許手下的幫派明爭暗鬥,這也就意味著誰拉攏了山匪這一股大勢力,誰就能取得登龍城的話事權。

這個時候儒生便派出這刀疤臉青年等數個人分別進入各大幫派之中作為臥底,一來尋找一個強大的合作夥伴,二來,萬一有一天這枚棋子可以啟用的話,說不定會有奇效。刀疤臉青年在玄門臥底了一段時間就遇到了雲藏鋒和龍靈來到登龍城,而那老嫗確實是這刀疤臉青年的生母,但是這老嫗也是山匪的眼線,所以一直沒有被山匪洗劫。

這也就是說,雲藏鋒剛剛到老嫗家中,山匪便收到了老嫗的信號。雲藏鋒和龍靈來登龍城的這一天恰巧也是寧宥和柳問情兩人來到登龍城視察的時間,兩人前腳在登龍城門大鬧了一番,後腳寧宥就到了。

也正是寧宥有這樣的回春妙手替刀疤臉青年等數人接好了手腳筋,也是寧宥發出了通緝二人的命令。通緝令自然也發到了儒生的手上,儒生在收到老嫗的情報之後急忙向斷機閣匯報,其餘幾大門派巴不得看九玄門的笑話,但是九玄門的外門弟子卻不得不向寧宥匯報,當然,是把山匪的情況隱瞞下來,隻說是一個朋友。

寧宥正巧在治療刀疤臉青年就派他來打頭陣,並且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等待寧宥到來。可惜,刀疤臉青年對於這群山匪和儒生的實力過於自信,打亂了本來的計劃。

雲藏鋒聽完,長長吐出一口氣,對於寧宥他沒有什麽感覺,他隻關心柳問情知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參與。他的心裏自然是不願意相信柳問情參與在其中的。雲藏鋒心中對於寧宥的殺意又多了一分,可是他知道憑他現在的本事,根本不是寧宥的對手,隻有退避。

“嗬嗬,我的好師兄。”雲藏鋒從牙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其中的殺意讓龍靈都不禁全身一抖。

洞窟中有些寒冷,外麵的風呼呼的吹著,就像是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