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了
藥丸入口便化為精純的藥力修補明動破爛的身體。
兩人見明動氣息漸勻,均暗鬆口氣。
言西見當下無事可做,便對來人道:“前輩。。。。。。。”
“莫,莫折煞。都說了千百遍,稱我開兄即可。”來人瞪眼拉過“看戲”地小圓,一陣揉捏。
兩人每次見麵都有這段對話,言西每次都覺別扭。全因來人有一個奇怪地名字:東東開,怎麽稱呼皆不順口。
“那前。。。。”又被瞪眼,葉西趕忙改口:“那開兄,方才的三個恰好為何意?”
“小東西還是一成不變,暴殄天物。”東東開扔下幹嘔不止地小圓,回答道:“小動體內地元氣恰好合適,多一絲他撐不住,少一絲成不了修者。天南意留下地刀意恰好合適,玉如意知會我的恰好時分,不早不晚,早了我會動手幹預,晚了小動便一命嗚呼了。這一切,都是玉如意安排的吧。”
“是。”
東東開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道:“世上隻有他能把一切算得如此精準,老朽佩服。”說完豎起大拇指。
“玉大哥真乃神人,不僅對局勢看得透徹,連元氣亦了如指掌。”葉西神情得意,跟著湊到東東開身旁,神秘兮兮:“不知到底何許人也?”
“我也隻是猜測。”東東開回神續道:“休來套話。你們同為十人,他都不告訴你們,我怎麽可能泄露天機。”頓了頓,笑盈盈道:“他不說自有他的道理。”
言西癟嘴道:“好奇嘛。”十人中,就數葉無雙和玉如意兩人身份神秘,葉無雙還能看得端倪,玉如意則窺不到一絲一毫。
值得一提,十人中果木林和言西好奇心最重,其中果木林是無事可做,而言西是天生的,也因好奇,釀就了現在的他。
收回心思,言西再問:“開兄的第四個徒弟可否找到。”
“找到了,小動還很熟哩。”東東開神秘一笑。
“誰?”言西豎起耳朵。
“莫。”東東開趕忙擺手:“你的脾性我最清楚。無論何事都去攪一攪,還攪得渾濁不堪。姑且讓她再偷得一年清淨。”神色飛舞,顯然極其滿意第四位徒弟。
來回踱了兩步,東東開打趣道:“站著說話,我這老身板。。。。。。。”
“你瞧我這記性,來來來,請坐,請坐。”言西猛拍額頭,變戲法般的摸出一壇佳釀。
東東開見言西欲準備小菜,趕忙坐下拉住後者道:“莫,吃點山野果子便可。”說著掏出琳琅滿目野果囔著:“來來,陪我幹幾杯。”
言西亦不客氣,拉上小圓。你一言,我一句,把酒言歡。
惶惶老矣,
暮暮生歌 。
夜聆月路,
蟬鳴生歡。
三杯兩盞,
醉喃當事。
其間還時不時提到修煉常識,似乎再說與明動聽。
。。。。。
次日清晨。
明動在酒氣橫溢中睜開雙眼,眸裏精光閃動,璀璨生輝。
而在明動睜眼刹那,昏睡的東東開言西立馬清醒,同時閃身至前者身旁。
東東開一把探住明動手腕查看。
稍時,開懷一笑。
起初,藥物入口時,明動便已能感知周遭動靜,那言西與東東開的對話,以及兩人徹夜的暢談,他都聽在耳裏,記在心裏。
待心神安定後,明動不由的疑惑望向言西。
葉西會意,解釋道:“小子,你分福分不淺哦。這位是藥門的宗主東東開。”
“莫,慚愧慚愧。”東東開收手抱拳。
“藥宗?”明動起身活動身軀。
“暫且不談。”葉西符筆一揮,周遭瞬變山清水秀。
“你控製元氣朝那塊巨石打去。”葉西望著明動,指向一塊巨石。
明動心一動,浩**的元氣湧向手掌,一拳轟出。
“轟”巨石應聲粉碎。
之前明動在療傷時,便把元氣了解的清楚無二,盡管用起來不是得心應手,但也不費勁。
言西拍了拍瞠目結舌的明動:“如何。”
“無以言表。”明動一拳又一拳轟出,口齒不清。
麵對此景,葉西和東東開笑嗬嗬湊到一堆,當年他們亦是如此。
明動快哉。好半晌才意猶未盡的收手。
言西撚著稀疏的胡須道:“尚且莫把高興勁用完。你現在控製元氣遊走奇經八脈。”明動聽言辦事,葉西再道:“是否感覺經脈寬闊無比,元氣太少。”
明動點點頭。
“這便是天南意予你的第一個好處。”言西笑著續道:“他用刀逆勢而行,把你經脈硬生生劈寬。在聚氣境,經脈的寬闊程度決定元氣的多少,這無關緊要。但到了意境及更高境界,它便決定動用意魂的快慢,這就尤為重要。聚氣境若有十萬絲元氣,到了意境,意魂運行一周天是一息。以此類推,你百萬元氣,一周天隻用十分之一息。”
明動點頭,十人走獨木橋肯定比不過十人過大橋的速度,問道:“何為意魂。”
“簡單來說意魂就是元氣的魂魄。人體經脈容不了那般多元氣,但神庭穴可容無數的意魂。你在此境呆久了自會知道。而意魂的好處,就是你隻用意運周天,便可操縱空氣中元氣。”
見明動有些不依,言西神秘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不過硬要我說,就是順手與不順手的區別,百萬絲元氣種類繁多,或許有一種適合,或許也有很多種適合,總之那是一種感覺,水到渠成的感覺。當你有了一絲意魂,便踏入散氣境。有千絲意魂便是意境,到了意境就可感知周遭的元氣,也此也算正式成為修意者。而後以此類推,在意動,意殺,意殺三境,會有質變,從而領悟特別的東西。”
聽到這裏,明動釋然,貪多嚼不爛,不如先穩固聚氣境。
“與你提一下,並非境界越高越厲害,對修意者而言功法很重要,這邊是為何我一直提天南意的刀法。”說著豎起兩根手指,得意洋洋,仿佛這把刀是他留下的一般:“第二個好處,更為驚人。刀意修者一生夢寐以求。現在控製元氣向天庭穴匯聚。你可感覺到一把刀?”
明動依言,稍時神情滿是懼色,為何刀仍在?
“莫怕,這把刀乃天南意傳授與你。你用元氣控製他。”言西彎著雙眼續道:“莫怕,它已沒有任何攻勢。”
聞言,明動小心翼翼觸碰大刀,突而大刀飛舞,著實被嚇了個激靈,好在明動並未感覺疼痛和不適,便用上更多元氣。
刀舞。
葉西道:“刀裏是天南意一生所學,盡是精妙的刀法,而招式的不同取取決於意運周天的路線以及舞動元氣的手勢或刀式之類的。前者決定元氣的的凝聚方式,後者決定元氣的走向,兩兩結合便成招式。關於這點,你擁有天南意的刀法,應會很快領悟。”
此時明動已被眼花繚亂的刀法吸引,無法自拔。
葉西見此便不再理會,而是朝東東開輕聲道:“小動的傷病?”
“傷好了,頑疾難治。”東東開塌下眉毛續道:“小動還得修連一段年月,才能找到根治的辦法。除非十七年前丟失的風月草失而複返。”瞥了眼言西,嚴肅道:“話說,你們調查了如此久,可否有消息了?”
言西搖頭又點頭:“稍微有點眉目,具體下落還不清楚。”
“怎麽個說法?”東東開雙手合攏,食指互點。
“音門的人。”
東東開疑惑道:“音門?十七年前與我藥宗同時覆滅的那個音門?”
言西點頭。
“若沒記錯,音宗就剩下四人了。那四人與你們均相識,怎麽可能?”東東開揮手立起一道符陣。
此時宣泄完的明動正抱著小圓喋喋不休。
“還有一人。”言西長話短說:“心語和心夢的親生父親。”
“這。。。。”東東開哭笑不得。
“不久前調查出來的。”言西符筆輕點朝明動囔道:“過來,過來。”跟著符筆在點,登時一副錯落有致的沙土地圖現。
葉西點了點明動額頭:“笑,笑。若不好好看這地圖,往後有你後悔的。”跟著符筆圈向地圖:“這便是你生活的世界,名為天啟世界。”
“我們此時在哪裏呢?”明動看著地圖目不轉睛,暗讚不已。
“這兒。”言西點向地圖最東邊:“先別打岔。我給講講天啟世界當下的格局。總有三絕地,四國,五家,五門,七州和一個墨煙紫。這裏是古家,古家是最為古老的家族。。。。。”同時符筆不斷指向地圖。
良久,言西口幹舌燥道:“這下可清楚藥門。”
明動點頭,心底震撼。震撼世界如此磅礴,震撼東東開竟是世上最厲害的醫師,更加震撼藥門竟被覆滅,更多的是卻是不解。
藥門有兩脈,醫和毒。顧名思義,醫懸壺濟世,毒則清除異己,保衛家門。
“小動,世間並你沒想的簡單。”東東開看穿明動心思,拍過後者肩膀。
小動?明動心裏早有疑惑,隻有親近的人才稱自己小動。
言西解釋道:“你打下吃的藥草以及丹藥,均是東東開前輩以及他的兩位徒弟或種或煉。”頓了頓續道:“每年冬天,你會去果木林哪裏待著。東兄他們便是這段時間耕種,所以你從未見過他。”
明動恍然大悟,難怪,趕忙朝東東開行禮。
東東開並未扶起明動,而是回禮。
明動不解,言西一清二楚,趕忙拉起兩人,咳道:“來日方長,何必見外。”
兩人同時起身,東東開道:“一碼歸一碼。終於見到小動,可讓我好等。。。。。”
“咳咳”言西見東東開話匣子要開,趕忙打斷道:“開兄接下來又何打算?”
“找一下青山。”東東開識趣捂住嘴巴,嘟噥者:“言兄呢?”
“我?”言西神色一頓,隨即蕭索的握筆:“自然該了斷過往了。”說著拉起明動騰空,符筆揮舞:“請記住她。”
下方是一副畫。
散落的樹葉化成如瀑般的頭發,墨汁般的草,勾勒出女子的眷眉,仿佛述說著少女的堅定的等待,湖畔輕輕搖動的湖草,就像睫毛一樣,那麽的清秀美麗。藍色湖水中間鑲嵌著巨大的黑色珍珠,粼粼波光,**出離思如雨的想念。茅草房隨風飄**,猶如少女輕輕煽動瓊鼻。
粉色的櫻花樹,搖曳擺動,她在笑。
明動莫名心塞。
風刮起牽腸掛肚,畫**著無盡守望,笑裏是依依不舍的離別。
“她是?”明動兩行清淚。
“記住了嗎?”
明動點頭。
“相聚時難別亦難。”東東開行禮。
言西攜明動落下道:“茅屋旁地下有一支叫花雞,你把它拿來。慶你成為修者。”
明動被言西一連串的跳躍舉止弄得雲裏霧裏,當下也是屁顛屁顛朝茅屋跑去,心想待會吃飽喝足再問不遲。
東東開望了眼明動,撇嘴道:“不該告別?”
言西努努嘴:“若是開兄,該如何開口。”頓了頓續道:“留給他的時日尚多,留給我們的時日不多了。小動年幼,很多事都需要他親自琢磨。”
東東開沉吟點頭打趣:“玉如意教你不辭而別。”
葉西沒有回答,而是抱拳道:“今後的事兒,誰說的準。”
東東猶豫了半晌,道:“分明可以讓他破至意境。為何?”
“玉如意要讓小動修無,故不著急讓他破至意境。”言西收起了笑容。
東東開若有所思道:“之後的事兒都安排好了嗎?”
言西點點頭:“很快雲遠會找到小動傳授他行,之後等一年後的天啟花開,玉如意會借此讓小動領無。”
東東開目露凜然:“若不能該如何是好。”
言西複雜一笑:“總之玉如意不會讓小動成為普通的修意者。再之後就是學惡鬼之術與古家的天卷,在沒找到風月草前,令小動有力對抗頑疾。而後就是去前輩的世外桃源。”
東東開道:“再之後呢?”
言西挑眉:“怎麽你有其他的念想?”
東東開擺擺手:“是否保護過度?”
言西搖搖頭:“若有一日小動主動交回那把匕首,我們不會再保護他。前輩你也知道。。。能將十人打得無家可歸,那些人。。。。”
“無家可歸說得如此淡然,你倒灑脫。”東東開笑了笑。
言西亦笑了笑,抱拳道:“如此,前輩告辭。”
“後會有期。”
話落,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明動歡天喜地抱著叫花雞回來,惟剩鳥與風的合唱。
叫喚幾聲隻贏得空寂的回應。
明動茫然錯愕,心情複雜的立於原地,呆呆的望著地上留下的三行字。
欲安命,先立己。
切記,切記,在外人前,莫說明風是你的哥哥,莫說你認得我們。
好聚好離,自會再見。
良久,明動輕咬叫花雞。
味依久,道不在。
又品嚐幾口,盈盈一笑,把剩餘的雞肉遞給小圓,豪情道:“小圓,我們走哩。”
“去哪兒呢?”
“天南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