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誰的

藤枝在窟壁蔓延縱伸,但並非雜亂無章而是有特定的線路,在枝葉特定預留出來的間隙內可看到較為鮮明地圖紋。利用人多地優勢,將這些圖紋一一繪描在紙張上,經過長時間的拚湊,校正,得出左巷數十上百個窟壁地圖紋是“星宿”地結論。

相比胡山雕地單槍匹馬,集結七十一人的聖從兵們就有諸多的優勢,NPC除了沒有“麵板”,不能複活之外與玩家的差別不大。比如,能知道裝備的屬性數值,也有職業進度,需要技能才能進行專業工作等等。

如果胡山雕掌握了“畫技、算數、勘測”,他練習“八景九率”的效率會大大提升,畫技能讓他在刻畫“腳印”時尺寸合適,算數與勘測讓他在測量間距、數算等方麵精確度提升。

技能有趣的地方就在於,你就算在現實裏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隻要你“算數”技能等級高,技能輔助會讓你瞬間成為數學天才。算數等技能也有限製,熊孩子們想利用它們做作業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何方神聖”這款遊戲裏不存在阿拉伯數字。

當然,為了方便玩家,裝備、麵板等等都會有阿拉伯數字,在遊戲世界裏卻是沒有的,但可以寫出來。因此,很多玩家為了試探,就會故意寫出來,因為NPC不認識啊!誰認識誰就是玩家,但這很傻,認識的是玩家,會寫的就不會是了?

且從旁白中拉回鏡頭。

七十一個聖從兵沒有哪個學胡山雕無組強無紀律,他們一直等到所有人集結後,才選擇了“左”邊的巷子。指揮權的爭奪並不激烈,這七十一人中都是老黑巾,有的相識,有的見過,底細都有所了解,選出“五位”為指揮小隊。

被胡山雕識破偽裝的玩家“籠山烏鴉”也在其中,他是走“後門”加進來的,他所在的“山鳥氏”跟黑巾軍高層來往密切。籠山烏鴉全程都是懵逼的,他除了所有玩家都有的初始技能“采伐”外,就沒其餘的技能,就算“星宿圖”被繪製出來,他也是看得眼花繚亂。

籠山烏鴉本想出聲詢問“星宿”之事,卻怕說多錯多,正猶豫不決時,有另外一人替他問了,“兄族,何為星宿?”

有人解釋,有人補充,籠山烏鴉聽後才知道自己對“星宿”是有誤會的。

星宿也稱“星舍”,但這裏的“星”不是指星辰而是指星君,“太上老君”即是玄徑名稱也是一梯數職業,星君也是如此。“星君”路徑的玄修在攀到第六梯數時,就要尋找自己的星辰進行“寄舍”,這就是星舍,一梯數的某某星君死亡後,他的舍就是墓也就是“星宿”。

根據各自玄徑的不同,寄舍時所要煉化的“星星”數量各不相同,越多星星煉化為“星舍”,其實力必然強大。因此,聖從兵中了解內幕的人,判斷北窟並非聖人遺跡而是“星君”遺跡,也就是“星宿”。

籠山烏鴉望著鋪在地麵上的一百六十七張紙,每張紙上都有不同的圖紋,他忍了忍後還是指著地麵上的紙問“每張紙即是一顆星星?”他對“星星”的理解就是“星球”,若是一張紙代表一個星球,這太誇張了。

籠山烏鴉此時並不知道他已經露了破綻,NPC對天上的星辰是不會稱為“星星”的,隻有玩家才會習慣性的稱為“星星”。因此,他也就沒有注意到七十個聖從兵裏,有些人嘴角勾出弧線,仿佛在說“抓住一隻野生玩家嘍”。

“星星?哦,你是指星恒吧”。

籠山烏鴉的心髒頓時一停,麻的,果然說多錯多。

“星恒據說是玄界外泄出來的元力凝取而成,具有玄妙之效,也因此才會被星君所寄舍,受玄界與九州之間的緊密聯係,星恒會聚而發光。”

烏鴉暗中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誰注意自己,但這讓他心更加涼涼,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繼續問“星恒可住人嗎?”

“不可”。

聽到這裏,烏鴉就知道“星恒”不是自己所知道的“星球”。

“星恒雖是玄界所外泄元力形成,但自有其運行規律,探知其規律則可捕捉煉化,星恒是煉製法器不可缺之材料”。

已經不怕暴露的烏鴉此時成了問題寶寶,他指了指窟室,“這是星恒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需要確定紙上的信息是否自成規律,但北窟如此受重視且列為禁地,那它是星宿的機會較高,往深推測,每間窟室即一個星恒的機會同樣高。”

天罡法術裏有個叫“星術”的法術,但掌握的人非常稀少,聖從兵裏能夠推演“星宿”的都是“觀星、天象”等等技能,這些技能已經很貼近法術,也因此,流落在野的相關技能書較為稀少。

大部隊同心協力研究時,孤膽沙雕正在倒立,他一爬進天花板頂,身體就不由自主的翻了個,臉朝下,腳朝上。但他倒立撐行脫離天花板頂後,姿勢又恢複了正常,“又或許是不正常”,胡山雕猜測道。

星恒圖是看不懂了,天花板與窟室的引力居然相反,胡山雕在仔細探索窟室後有個想法,那就是現今的天花板是原來的地麵,現今的窟室地麵是原來的天花板。這自然是有依據的,依據就是他左手拇指的“聖人臉甲”,他是拇指朝下後才能與室壁上的“聖人臉”吻合的。

如果“窟室倒立”的推測是對的,之前“聖人臉甲”的使用就是錯的,正確的使用方法是,他在窟室倒立,然後將“指甲”與窟壁上的“聖人臉”對接。

胡山雕沒有猶豫,試試又不會懷孕,他就倒立撐行到窟壁“聖人臉”圖紋的地方,對於俠客來說,單掌倒立不是問題,問題是——夠不著。剛開始以為是“高度”的問題,在目測差距後,胡山雕找來一些墊物,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不管他墊的有多高,就是夠不著。

先判定“窟室倒立”是對的,那姿勢就不對了,他的支撐點原來的天花板,必需雙腳抵住現今的“天花板”,才能形成真正的“腳踏實地”。如果多一個人的話,以疊羅漢的方式或許可以做到,一個人的話,若是有“彩雲”輔助,也可以做得到。

九片彩雲有四片“固定”在窟壁邊,另外五片則做為“階梯”,畢竟,胡山雕是蹦不到那麽高的。踩著階梯抵達預定高度後再倒立,然後撐行到“四片”彩雲形成的“空地”。腳抵住原地板現天花板,左手朝窟壁上的“聖人臉”貼去。

奇怪的事情又出現了,窟壁上的“聖人臉”明明離大拇指有五寸的距離,可它居然自動上調了,然後,與胡山雕左手大拇指的指甲“臉”無縫吻合。天翻地覆的感覺頓時襲來,但在另一邊研究“星恒圖”的七十一個聖從兵會說,這不是感覺,而是真的“天翻地覆”。

如同倒扣的碗被翻正一樣,整個北窟“翻”了個身,除胡山雕外,北窟內的一切人與物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損傷。胡山雕感覺自己就象鑰匙擰開門鎖一樣,以逆時針的方式“轉”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圈,等“轉”回原處時,他聽到“卡噠”的聲響。

其實不僅僅是胡山雕聽到,所有在北窟內的人都聽到這個奇怪的聲響,隻是他們還處於突如其來的“翻滾”懵逼中,聲音出現的也突然及短暫,不等他們有所反應,無數強大的吸扯之力湧入,所有的窟室如同“麻將”般被洗牌。

影影綽綽的窟室交錯縱橫的移位,身處窟室的人或被甩往另一個窟室,然後又繼續被甩往下一個窟室,又或是在原來窟室內玩“碰碰車”。

籠山烏鴉死了,但他幸慶自己死的時候是在一個無人的窟室裏,而另外那些玩家就有不幸者,他死的時候周圍有人,也不知是NPC還是玩家,或者兩者皆有。

不過,玩家們不用擔心,翻滾、移位的兩次劇烈活動,聖從兵七十二人隻活了一個人,那個獨活者自然就是胡山雕。

“嘔嘔嘔”,胡山雕扶著牆幹嘔,地麵上已經有一堆腥臭之物,他已經吐無可吐,但還是無法抑製想吐的衝動,隻能在那裏幹嘔。幹嘔時之長讓胡山雕懷疑人生,等終於不再幹嘔後,胡山雕驚恐的大吼“我有了,誰的?”

不知何時,胡山雕的肚子已經膨脹的比他腰圍還要粗的程度,身上的黑巾袍生生的被肚子撐破,這件裝備就此廢了。

令胡山雕更加驚恐的是,他左手拇指的“聖人臉”居然轉移到了肚皮上,它原本是沒有任何表情的,但現在用手在肚皮上擠搓揉,就能弄出“哭笑悲”等表情。胡山雕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裏正在孕育著生命,所以,他再次呐喊,“這特麽是誰的種?”

沒有人回答,胡山雕先嚐試“下線”,提示“處於事件中”,無奈,隻好撐著腰挺著大肚子思考。思考的第一個方向就是“玄徑”,三千玄徑中有哪一條是可以讓男人懷孕的?想不出來,那就換個方向思考。

第二個方向就是“聖人”,胡山雕通過每天一次的“靈/肉”合體獲得銀霧隱藏的信息,也就知道在自己進行第八梯數“登梯”時,分別有“聖人”與“天道”一起光臨“銀霧之上”。而左手拇指指甲上的“臉”就是那個聖人留下的,聖人離去時還說了一句“真玄門乎?”

“真玄門乎”雖然隻有四個字,但信息卻是非常大的,這說明連聖人都不知道“玄門”在哪裏了,又或者說“玄門”多到連聖人都分辨不出哪個是“真”的。不管哪一個,背後都必然是波瀾壯闊的戰爭以及燒腦的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