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優伶

過了曲橋就進入渭城南的區域,三山會的聯絡點是一家醫館,醫館即擔負救死扶傷功能也有售藥,熬藥等業務。三山會做為明麵掩護地“三山醫館”麵積頗大,邁入低矮門檻就是“天井”,天井內擺放著數個筐梯,受天氣影響,筐梯內沒有草藥。

天井兩側置放著十數張躺椅及長凳,待診地病患在此處歇息,穿過天井則進入問診廳,廳內置放著十數張桌椅,靠背椅上坐著身穿黑袍的華醫。每位華醫地桌麵上都擺放著一個長形木牌,寫著編號及華醫之姓,胡山雕徑直走到靠廳左角落地“零三三”號處。

將早就寫好地字條裝成“病曆”遞了過去,零三三號華醫姓洛,簡稱洛醫師;洛醫師先是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看清上麵的內容後,眼神一凝,將紙條細細看了一遍,然後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胡山雕聽得清,周圍的人聽得含糊。

“左一右三上一下二”。

胡山雕趕緊在心裏默念幾遍,然後拿下著藥方去抓藥,在等藥抓好期間,胡山雕裝著打量醫館,以洛醫師為基準,將左一、右三、上一、下二共四名醫師的“姓”記住。等抓好藥後,胡山雕沒有耽擱,離開了“三山醫館”。

待離醫館較遠距離後,胡山雕將左一醫師的“尤”姓,右三醫師的“林”姓,上一醫的“吳姓”及下二醫師的“於”姓,組合為“尤林吳於”。渭城七街裏有一條優伶街,尤林就是指這個。

走進“優伶街”尋找一家與“吳於”諧音的地方,優、伶、妓是三種不同的工作,但三者也有共同點。

優伶街不是紅燈區,此街散布著大量相聲、曲藝、舞樓等等娛樂場所,賭場也參雜在其中,不分早晚,此街是僅次於“燭柳街”的渭城繁華地帶。燭柳街有“問柳街”的別稱,從這別稱就能知道它具體的特色。

在優伶街中段左的位置有一幢五層高占地麵積頗大的“舞樓”,名為“舞魚樓”,胡山雕為避免走錯,花了些時間將整條優伶街走了個來回。優伶街約三裏(1800米)長,寬五丈(20米),街中線劃出約兩丈寬的“馬亭”(停車場),行於街是聽不到樂鼓唱腔,各樓的隔音效果顯然都不錯。

確定沒有與“吳於”相同音的舞樓後,胡山雕走進了“舞魚樓”,舞字即代表此樓的主營業務。九州的樂器極其豐富,琴瑟鼓蕭等等,樂器及曲調與現代音樂相同,但在表演方式上屬於古風,所以,類似重金屬、電音等等是聽不到的。

唱優、舞伶等等大多都有俠客等級,這使得她們身姿更加柔軟,唱腔多變,音域廣闊,表演上也就更加精彩。“舞於樓”敞開六扇大門,這種布局有個別稱叫“六門迎賓”,邁過不高也不低的門檻就是迎賓堂,繞過正對大門的寬大屏風就進入正堂。

正堂略顯冷清,但不是生意差,而是所有客人都在二至五的廂樓內娛樂,正堂多是仆役、家丁等待正“嗨”的主人。正堂左右共計十個“索廂”,索廂類似於電梯,廂內站著顏值與身段都不差的迎賓婢,賓婢不是優伶,隻負責將客人送往要去的樓層。

索廂以“菊梅蘭柳”等等為名,與層樓廂號對應,站於正堂抬頭是看不到上方,寬厚的天花板遮蔽了所有窺視目光。胡山雕提著藥包沒站多久,就有一名賓婢上前,她較為隱蔽的掃了一眼藥包,然後笑容盈人的說“貴客所患之病與婢的母親相同”。

胡山雕沒有說話,也不需要說話,點了點頭後就隨這位賓婢往“菊”字索廂行去。拉開閘欄進了索廂,裏麵的裝飾與電梯非常相似,賓婢取下懸掛於索廂牆上的一個“筒”,說道“菊三”。

話音未落定,胡山雕就感到腳底一震,輕微的震動一直持續到將近三十息後才停止,賓婢打開閘欄前方帶路,胡山雕緊隨其後。頗長的廊道非常寂靜,偶爾有廂房開啟,才能聽到喧囂,一直走到長廊末段的一處,賓婢才以特定的敲擊聲叩響房門。

門開,門後並無開門之人,賓婢側身一讓,胡山雕猶豫一下後走了進去,廂房內燈光明亮,零零散散坐著十數個人。相比“火雲會”,三山會並沒有太過偽裝,所有人都露著麵容,至於是不是真的,可想而知,胡山雕對自己的顏值之低調非常自信,他同樣無所謂。

參加過火雲會的聚會,胡山雕覺得“三山會”不是很靠譜,他暗中更加警惕,三山會的曆史很短,隻有不到十年,而火雲會最少也有百年的曆史。因此,胡山雕擔心這是“楚士司”的外圍組織,專門用來釣魚的。

陸陸續續又進來了些人,在胡山雕抵達一個時辰後,散坐於廂房左上角落裏的人站了起來,此人柳眉紅唇丹鳳眼,雖穿男裝卻並不掩飾她傲然的挺拔。男裝女子拍了拍手引起所有人注意後,走到廂房中間的寬大圓桌前,不知點了圓桌的哪個位置,圓桌就緩緩上升。

圓桌沒有桌椅僅在中間有條圓柱托舉,而桌麵上升時,桌柱也在上升,升到與天花板相觸後停止,入口就是桌柱底的三尺窟窿。三尺的寬高隻能讓人折腰方能進去,所有參會者依次進入後,桌麵與桌柱就緩緩下沉,恢複如初。

折腰入桌柱以較為難受的姿勢前行十來步後,則進入一個寬大的封閉空間,坐過“索廂”的話就知道這也是索廂,隻是容量非常大,進來二十幾個人也不顯提擁擠。腳底能夠感覺到持續微弱震**,震**消失後,廂門並沒有開,索廂也沒有停止移動,隻是並非下墜而是平移。

“軌道?”胡山雕在心中猜測著,這讓他對“三山會”的不靠譜減弱了不少,要想在地下建設軌道,就要在優伶街建設時著手。如同火雲會通過“鼎湖橋”建造時,先一步鋪設機關在內。

以呼吸計算著時間,大約370息左右,索廂停止移動,男裝女子開了閘欄當先走出,廂內參會者就近先走,即無謙讓也無爭先恐後。胡山雕位置靠後就等著,他覺得這些人當中應該超過八成不是第一次參加,另外兩成疑似第一次參加,之從他們略顯不自在的表情可以判斷出來。

相比“火雲會”稍顯神秘氣氛的聚會,三山會似乎把聚會辦成了“活動”,沒有陰暗的環境,沒有藏頭縮尾的舉辦方。出了索廂就是燈火輝煌的舞廳,舞台共有三座,以“小三才”方式擺放,即前中後。

天地人即是三才,天為貴,地為輔,人為輜,最前的舞台就是主台,其餘的則是配樂、伴舞等等。參會者的座位麵對“天才”字舞台,座椅高低不一,卻可讓所有參會者都能清晰看到舞台。

胡山雕發現參加聚會的並不僅僅是與自己同來的二十七人,從不同方向湧入與他這邊相仿數量的人,合計將近一百五十餘人左右。胡山雕暗暗咋舌,火雲會跟三山會相比就太小家子氣了,不說茶水糕點之類的,單是會所場地,三山會就甩火雲會好幾條街。

不過,胡山雕更喜火雲會那樣的氣氛,那樣氣氛更讓他有種“何方神聖”的玄妙感,而三山會太容易讓人放鬆警惕,這很不好。即來之則安之,胡山雕見位置是可以隨便坐的,就近拉了張靠椅坐下來,他屁股剛粘椅就有香氣撲鼻而來。

一個來客就有一個賓婢侍候,胡山雕不自覺的按了按腰間的錢袋,這個錢袋自然是普通錢袋,暗藏“花果山”印記的錢袋被他放到“銀霧之上”了。按錢袋的動作表明,胡山雕在擔心三山會舉辦聚會的財力消耗,將會轉嫁到他們這些聚會者身上,畢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茶點上齊後,專門侍候胡山雕的賓婢就遞上5寸寬的三頁曲目本,胡山雕第一次參加還不了解三山會的流程,順手接過來翻開,一聲臥槽。

曲名、舞目、優伶的首字有蹊蹺,通過組合就可將自己的需求遞送出去,比如,胡山雕想得到“太上老君”的玄錄,他就可以在三頁曲目本裏找到相關的曲名、舞目、優伶。

賓婢會將客人指定的曲、舞、伶上報,報幕者就會大聲的喊道“某位客人點太一宮曲、上野之舞,君錄伶人起舞”。若是懂得如何點“曲目”,那自然也聽得懂報幕者所說之話的暗藏內容。

此時若是有人剛好有“太上老君”玄錄的話,他就會采取優伶場上常見的“爭舞”,即是此人也看中了“君錄伶人”,通過賓婢進行提高價格方式“搶奪”。而他的報價,就是太上老君玄錄的價格,胡山雕若是想壓價,就要請對方喝茶,以茶水在水杯中的位置進行隱晦的報價。

“麻煩”,胡山雕弄懂三山會的流程後,嘀咕道。

在胡山雕看來,聚會報價根本不需要如此隱晦,這太為難聚會者了,反而應該在保障聚會者安全上多下工夫,而三山會則是反著來。隻是人家的地盤人家說了算,胡山雕也無奈,隻能生疏的進行著自己的需求。

由於他已經擁有幾本太上老君的玄錄,重複獲得沒什麽必要,但陸陸續續仍然是得到十一本太上老君玄錄。三山會的聚會人數超過火雲會好幾倍,顯然大部分更喜歡三山會的這種聚會方式,人數多意味著渠道寬廣,這也是胡山雕剔除重複玄錄後仍然能收到十一本的原因。

雖然無法確定“祭祀道士”就是自己第七梯職業,胡山雕在支付2700元晶獲得十一本玄錄後,繼續“點”曲舞伶,將自己所想要的“九尾狐狐尾一條、共工手臂、楚江珠一顆、龍鯉須一根”,報了出去。

楚江珠與龍鯉須有人出售,合計3000元晶,九尾狐與共工手臂則無人有,但三山會通過賓婢告訴胡山雕,這兩個材料,三山會都有。不過,三山會要跟胡山雕麵談,胡山雕在完成相關交易後,起身隨侍候自己的賓婢從會場左側通道離去。

與胡山雕會麵的勉強算個熟人,就是那個柳眉紅唇丹鳳眼的男裝女子,她待胡山雕坐於其對麵後就直入正題,“上人所需,我會有,但上人要做一件事情”,說到這裏,她頓了頓,補充道“我會錢財頗豐”。

胡山雕暗罵土豪真討厭,“錢財頗豐,人才稀缺嗎?”胡山雕不爽的刺了一句,沒想到對方居然點頭。

“專注於錢財,人才就難免稀缺”。

胡山雕無語,沒聽說過這樣的道理啊!有錢還怕沒人?時間關係,胡山雕也就不想跟對方扯皮,問“要做什麽事?”

“情報。”

“情報?”胡山雕想撓頭,他還以為是想讓他去做什麽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