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助

黑袍法使走後,蕭寒喊了兩位在場的宗門弟子幫忙,一起將陳文軒抬到自己的道洞之中安置,做好一切,他謝過兩位宗門弟子,便急身前往“清嵐殿”方向。

山林之中,蕭寒與幾位宗門弟子剛一離開,距離他們百丈之外的一處隱蔽之地,當即閃出一道身影來,這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遠遠盯著他們的金丹境高手——段言。

這時,段言隨手一揚,一張深灰色的符籙出現在他的手中。

段言稍稍施法,深灰色的符籙瞬間亮堂了起來!

三清宗門高層人物的居住之地,一處樓閣之中,一位正在打坐修煉的微胖老者,忽地睜開眼睛,他從懷中同樣取出一張深灰色的符籙,隨手一捏,忽明忽暗的深灰色符籙,瞬間亮堂了起來。

這位微胖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人稱笑麵閻羅的葛秋葉。

“言兒,何事?”葛秋葉紅光滿麵,對著亮堂起來的符籙問了一聲。

這時,這張亮堂起來的符籙,立馬傳來了那頭段言的聲音:“恩師,法部的黑袍剛剛找過那個姓蕭的小子。”

“法部的黑袍?”

葛秋葉的表情微微一滯,眯著眼睛,有些吃驚道:“法部的黑袍怎麽會突然插手入門弟子的事?”

“不太清楚。”段言回道。

“不過…”

短暫停頓了一下,段言接著說道:“弟子私下猜測,黑袍之所以插足進來,很可能是跟驗靈台被炸有關,畢竟數千年來,宗門都不曾發生這種怪事。”

“哦?”葛秋葉的臉色忽地變得有些難看。

隔著傳音符,倆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恩師,我要不要…”

“不用!”

片刻之後,段言首先開口,打破了彼此間的沉默,不過話還未說完,卻是直接被葛秋葉打斷,道:“言兒,黑袍那邊你不用去管,隻顧盯著那位叫蕭寒的少年即可,還有,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蹤。”

“是,恩師。”段言應道。

“對了,恩師,還有一件事…”

突然,段言好像想起了什麽,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太肯定,所以話剛說到一半,他卻變得猶豫起來,欲言又止。

“什麽事,說。”葛秋葉語氣變得有些冷淡,似乎有些不悅。

“是。”

遠遠隔著傳音符,段言心頭卻是一緊,他才想起,自己的這位師父最不喜歡的就是他的弟子有事藏著掖著。

“當時,我雖然身在百丈之外,隔得有些遙遠,但是有幾次,姓蕭的那小子聲音有點大,我依稀聽到,他好像在說什麽‘清嵐殿’之類…”段言說道。

“清嵐殿?”

聽了段言這話,葛秋葉暗暗震驚,同時眉頭也緊皺了起來,有些煩心,他沒想到事情怎麽越來越複雜,莫名其妙的怎麽又牽上了“清嵐殿”。

葛秋葉一想起“清嵐殿”裏的那位老頭,心裏就有些發毛。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又扯上了‘清嵐殿’?”葛秋葉停頓了一下,質問道。

“是這樣的,恩師…”段言將蕭寒與歸海一笑對戰,到最後歸海一笑落敗,以及歸海一笑突然使用冰玄蠱偷襲蕭寒,被陳文軒擋下之事,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卻是簡明扼要的跟葛秋葉講了一遍。

“嘿嘿。”

葛秋葉聽罷,陰沉的臉上烏雲見日,立馬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像彌勒佛一樣,樂道:“原來是這樣…”

“去吧,那就讓他去吧!姓蕭的那小子,讓他碰碰壁,吃點苦頭也好,嘿嘿,如此一來,往後老夫收他的時候或許還能容易一些。”

“不過真沒想到,這姓蕭的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竟然連‘賞金’弟子都能打敗,嘖嘖,一個小地方來的,真不簡單啊!”

說話間,葛秋葉竟是砸吧著嘴,忍不住發出一陣感慨來,對蕭寒頗是有些讚許道。

“言兒,接下來,你將手上所有的事都放一放,給我把全部精力都用在這姓蕭的小子身上,一有情況,立即向我匯報,記住,不要再自作主張,任何特別的情況都得如實向我匯報。”葛秋葉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嚴肅,叮囑道。

“是,恩師,弟子謹記。”傳音符那頭,段言恭敬回道。

“好,很好!”葛秋葉對段言這種唯命是從的態度非常滿意,隨即語氣一轉,瞬間柔和了許多,說道:“言兒,這兩天為師剛剛獲得一顆金元金丹,待會我就差人送到你靈部的住處,你抽空去取一下。”

“多謝恩師!!!”傳音符那頭,段言激動的很,竟然當即跪下身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金元金丹,乃是高級丹藥,對金丹期境界的提升,大有裨益。

段言依靠著葛秋葉的人際關係,雖然在執法堂靈部擔任著重要職位,但是修為卻是他的短板,多年過去,一直停留在金丹境初期,不過有了這顆金元金丹,他或許就能突破瓶頸,一躍成為金丹境初期巔峰的高手。

“言兒…”

葛秋葉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輕責,說道:“咱們師徒之間,言謝就有些見外了,往後要注意言辭。”

段言有一點怔,不過隨即應聲道:“是,恩師。”

“好了,忙去吧!”

最後,葛秋葉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就直接切斷了傳音符。

段言看了一眼手中忽然變得暗淡的符籙,臉色瞬間從略帶諂媚之狀變得威嚴起來,他將手中的符籙貼身放回懷中,緊緊握了握拳,目光一轉,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嗖的一聲,他的身影從山林中消失。

星潭道洞距離“清嵐殿”不是很遠,再加上曾經去過一次,蕭寒輕車熟路,一路飛奔…

不多時,“清嵐殿”大門口,他正氣喘籲籲!

蕭寒雖然是練氣期第七重的修煉者,體能遠非普通凡人可比,但是一口氣接連狂奔幾十裏地,也差點虛脫,恢複了好一會兒,他才隔著殿門,躬身拱手,拜道:“入門弟子蕭寒,前來拜見陸前輩。”

“呼啦。”一聲響,蕭寒話音未落,大殿的石門竟然打開了。

“哎呀,小家夥,你來了…”石門剛一打開,殿內一位身穿麻衣的老者就出現在了大殿門口,一臉堆笑,很是親切的看著蕭寒道。

不知為何,蕭寒看著眼前一幕,特別是麻衣老者那近乎期待的眼神,他的鼻頭竟然有著一陣莫名的酸楚,不知不覺中,自己的眼眶都有些灼熱。

入門一個多月了,自己竟然一次也沒來看過這位麻衣老者,卻是等到有事相求,才想起這位孤獨的老人。

“小家夥,愣著幹嘛,快進來,進來。”看到蕭寒杵在殿門口發呆,麻衣老者親切的招手道。

“嗯。”蕭寒吸了兩下鼻子,走進了大殿。

蕭寒與麻衣老者這一親近的一幕,剛好被突然趕來監視的段言看到,當場驚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他反應立時,非得從高空中摔下不可。

此刻,段言雖然距離“清嵐殿”的大門足有五六百丈之遙,但是,剛才他那一個細微的失誤,還是被轉身入殿的麻衣老者察覺一二。

麻衣老者冷冷的朝著段言落地方向瞪了一眼,令得五百丈開外的段言,莫名一陣心慌。

跟著麻衣老者進入大殿之後,蕭寒一直苦著臉,竟是不知如何開口。

麻衣老者對於蕭寒的突然造訪,激動的很,又開始拉著蕭寒,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自己的往事,不過沒過多久,他便覺察出了異樣,他發現,蕭寒雖然一直在認真聽著他所講,而且不時還配合他在輕笑,但是蕭寒的表情,卻是有些僵硬,明顯不太自然。

麻衣老者停了下來,收起臉上的笑容,突然嚴肅看著蕭,問道:“小家夥,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前輩,我…”蕭寒仿佛被人當頭敲了一棒,清醒了許多,不過看著眼前老者,他發現自己到嘴邊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小家夥,有什麽話就痛痛快快的說,年輕人婆婆媽媽,老朽可不喜歡。”麻衣老者臉色微微一沉,直言說道。

“前輩…我想求你救一個人。”蕭寒撲通一下,直接跪倒在麻衣老者腳下。

“救人?”

麻衣老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和藹可親的看了蕭寒一眼,有些埋怨道:“哎呀,小家夥,救人就救人,你這是做甚?”

“快起來!”

說話間,麻衣老者一把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蕭寒,肅然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不可隨便給人下跪。”

“多謝前輩!”蕭寒起身,頓時有些無地自容。

“小家夥,什麽情況?”麻衣老者拉著蕭寒在一旁的長木凳上坐下,詢問道。

“…前輩,就是這樣!”蕭寒沉默了一下,簡單理了理思路,將陳文軒之事,詳細對麻衣老者講了一遍。

麻衣老者聽罷蕭寒所以,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原來隻是五毒教的小把戲而已,這好辦,小家夥,你把那位弟子帶到這裏,我稍稍花點時間,應該就能解決。”

“多謝前輩!”蕭寒正要跪拜,卻是直接被麻衣老者扶住,道:“小家夥,男兒膝下有黃金,老朽剛剛說過,你就忘了?”

“前輩抱歉,弟子太過激動,一時忘記了!”蕭寒撓撓頭,僵硬的擠出一絲笑來,有些尷尬。

“嗬嗬,好了,小家夥,快去吧,去把他帶過來。”麻衣老者笑了起來。

“帶到這裏來?”蕭寒愣了一下,他以為麻衣老者會跟著他一起去星潭道洞,畢竟那樣可要快捷許多。

麻衣老者見蕭寒有些疑惑,笑了笑,解釋道:“小家夥,不瞞你說,老朽無法離開這‘清嵐殿’。”

“嗯?”

蕭寒眉頭一皺,愕然問道:“為何?”

麻衣老者沒有直接回答蕭寒的問題,短暫沉默了一下兒,卻是極為平淡的問道:“小家夥,還記得咱兩初次見麵的時候,你問我,既然想家,為何不回去嗎?”

“嗯。”蕭寒點點頭。

“當時,老朽說過自己記憶不行了,記不得回家的路,其實那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則是,老朽被囚禁在這“清嵐殿”,無法脫身。”麻衣老者沉默了一下,說道。

“囚禁?”蕭寒兩眼瞪得滾圓。

“小家夥,沒什麽好奇怪的。”

麻衣老者的目光稍稍沉了下來,肅然道:“整個東嶺,本身就是一個弱肉強食之地,像三清宗門這樣的超級門派,便更是如此,從表麵上看,宗門上下似乎風平浪靜,實際上,則是暗濤洶湧。”

稍稍沉吟,短暫停頓了一下,麻衣老者接著說道:“一年多前,我與‘靜幽閣’、‘貢獻堂’的兩位,同時被趕出了長老閣,後來,沒過幾天,宗門的那些個老家夥就合力施法,將我等分別囚禁。”

“他們為什麽要囚禁你們?”蕭寒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與其年齡不相符的老成,禁不住問道。

“嗬嗬,此事說來話長,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與你說來。”麻衣老者沒有回答蕭寒的問題,卻是笑了笑,說道。

說話間,麻衣老者略顯幹枯的手掌攤開,一隻棕灰色的小木盒,靜靜地躺在手掌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