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老乞丐
“多少……兩千！”
傅南柏聽到這個數字，差點驚掉了下巴，嚇得手裏的琉璃杯都飛出去了。
“哎……你小心點，碎了這裏的東西，我們可賠不起。”
我眼疾手快趕緊從半空中撈住這個杯子，驚魂未定放到貨架上。
“不妨事，隻是喝酒的杯子，不值什麽錢！”
秦廣峻說道，我心裏不斷盤算著秦老板的意圖，這種小把戲連自己這種半吊子功夫都能看出來造假，秦老板的眼皮子不可能那麽淺吧！
“既然秦老板喜歡，那我們就……出手吧。”看來秦廣峻的確是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來曆了，如果不成交還真的走不了了。
這兩千塊還是很誘人的，敦商市最吃香的鐵飯碗一個月也才不到一百元工資，這可是本市工人兩年的工資呢，我得倒騰多少舊衣服才能賺到啊。
“好，二位稍等，我去替你們取錢。”
秦廣峻說著回到屏風後麵窸窣一陣，從裏麵跨步走來，手裏還拿著裝好的一個牛皮紙信封。
“這是兩千塊現鈔，二位數數。”
我將信將疑打開信封，手指頭摩挲著這幾十張鈔票，就算心裏還有防備，也舍不得放下這麽多錢。
“那成吧……我就把這個青銅樽留給秦老板了，哎這個妝奩看著不像是中原出來的？”
我把鈔票揣到兜裏故意岔開話題，師父的玉扳指既然跟這個妝奩都是西域出來的，肯定有什麽聯係。
“噢，這是我們堂裏其他的夥計，從西邊收上來的。”
幸虧我跟川子學過幾句黑話，聽得懂行話，他口中的西邊指的是西域，秦廣峻隨後讓一個夥計把妝奩拿下來，我這才有機會仔細看這個東西。
“那還有什麽其他東西，比如玉器，金器什麽的！”
這麽近距離看這個物件兒，我自己想知道的真相越來越近，難免有些急躁。
這麽一提反而讓秦廣峻起了疑心，他的微表情分明告訴我這件東西不簡單。
“其他的倒是沒有，不過二位要是喜歡西邊的，我讓夥計注意點，有的話就給你們收上來。”
“那倒是不用了，我們兩個也打擾你那麽長時間裏，就不多留了。”
預感氣氛不對，我趕緊拽著傅南柏從鑒寶堂出來，直奔前麵的餛飩鋪子。
“頭兒，我們為什麽不直接做掉他們兩個，實在是太礙事了。”旁邊的一個夥計脫去老實忠厚的臉色惡狠狠說道。
“你以為今天他們真是來賣古董的嗎，打他們一進來我就知道，這個盛凡的眼神隻盯著那個妝奩，看樣子是傅靖禎派來的。”
秦廣峻手裏撥弄著瑪瑙念珠，眼神中透出輕蔑之意。惡狠狠的樣子十分恐怖。
“你們幾個小心跟著他們，別被發現了，一有機會就哢嚓掉，明白了麽！”他對著周圍幾個夥計說道，幾個黑衣人夥計在兩個人走了幾分鍾後悄悄跟在已走的兩個人身後。
“呼呼呼……嗯……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餛飩，盛子，你怎麽了不吃啊。”
傅南柏跟著我跑了半夜，早就餓的前胸貼肚皮了，一沾上肉餡餛飩，吃得格外香，一旁的我卻一臉嚴肅，誰大難臨頭也吃不下。
從鑒寶堂出來我就發現背後一直有人跟蹤，大概也猜到了秦廣峻是故意買我的青銅樽，目的是讓我們兩個放下警戒。
“你吃那麽香？你知道這餛飩是用什麽做的嗎。”我拉低了聲線說道，傅南柏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你吃的指不定是什麽肉呢，要是腐爛的動物還好，萬一是悶香肉呢！”
“啊~你怎麽不早說……嘔~”
他一聽“悶香”兩個字，嘴裏的餛飩突然咽不下去了，伴隨著胃液翻湧連忙蹲下嘔吐不止。
趁著傅南柏斜著身子催吐，我斜身以迅疾之勢，立刻把餛飩桌扣起來罩著兩個人！
說時遲那時快，幾支黑箭嗖的一聲穿過去，力度直透木桌。
傅南柏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桌子和我，慶幸自己的小命兒保住了。
此時不跑不是等死嗎，我趕緊拖著傅南柏一溜急跑，腳下踩到別人的貨了也不敢停下來。
途中往後瞥了幾眼，很明顯看到幾個黑衣人拿著弓弩在追他我們，身後時不時傳來嘭嘭嗖嗖的聲音，更不敢把桌子放下了。
“盛子……咱們怎麽辦啊，我們不能死在這兒吧。”
“你別囉嗦了，你再囉嗦一會兒就沒命了，走這兒，從胡同穿過去。”
我們累得氣喘籲籲，再這樣跑也不是辦法，他靈機一動鑽入旁邊的胡同裏，找到一個破敗的廟躲了起來。
“可惡，兩個毛頭小子居然也能跟丟，趕緊四處找找，說不定就在兒附近。”
聽著近在一旁的黑衣人說話，我們兩個的心都懸到嗓子眼兒裏了，砰砰跳個不聽，躲在破廟裏的房梁上，大氣都不敢出。
“什麽聲音？”傅南柏不經意間腿動了一下，房梁上吱呀一聲，引起了黑衣人的警覺！
我暗罵這小子真是動得不是時候，心中一沉今天算是死定了。
“喵……哇嗚~哇嗚~”這時候不知道從哪響起貓叫聲，隻見一隻黑貓從破廟外的房簷上一竄而下。
“原來是隻貓啊，人好像在外邊，走。”
幾個黑衣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外麵，搜遍了破廟也沒有見人，罵罵咧咧走出胡同。
我們不知道躲了多久，等腳步聲人漸漸走遠了才鬆下一口氣。
“今天可真是多虧這隻貓了。”傅南柏低頭逗弄著貓頭，順手拿出自己白天吃剩的肉幹兒喂給它。
“咱們趕緊走吧，要是他們再折返就麻煩了。”
我們對詭市並不熟悉，在胡同裏摸索了好久，才找回城南詭市的主路。
這一趟雖然九死一生，但卻得到了大線索-師父的玉扳指很可能來自西域，他中的毒終於有了一點眉目。
我們或許真要去疆地一趟，才能了解師父中的毒是什麽，我更想了解漠煌到底有著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