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巨毒之物豚之吻

永安河畔,酉時兩刻。

夏日的餘暉仍有灼燒感。

丁爾心驚魂未定地擦了額頭汗,目送著木紅山二人的車架離開。

“唉,還好不是針對本官的,否則就死……”

然後,常啟紅猶如鬼魅地瞬間出現丁爾心麵前。

就這樣,丁爾心被擄走了。

木紅山和額頭基本痊愈的楊廣順,坐在一輛馬車內。

他們並沒有發覺這一切。

“師弟為何放他離去?”

楊廣順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呲牙咧嘴。

“他要走,你為何不拚命攔擊?拖到我來,才能留下他。”

木紅山冷笑一聲。

“呸,這影衛七殺不是個個號稱‘戰無不勝的幽靈’嗎?”

楊廣順轉移了話題,譏諷地嘲弄道,“怎麽是個膽小鬼!”

這次,木紅山懶得理他了,扭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打不過還硬扛著,才是笨蛋!

這是他用斷臂換下來的經驗。

馬車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來到了八王爺的府邸門前。

這兩人剛剛下車,就碰到溫婉儀抱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徑直向皇宮的方向走去。

“這女子不是溫太醫?”楊廣順驚愕地看向溫婉儀的背影。

木紅山毫無表情邁步進門。

“她現在已經陛下的婉儀,王爺就是找你說她的事情。”

“妙呀,王爺是怎麽讓皇帝同意的?”楊廣順緊隨其後,讚歎一聲。

鄭管家領著他們二人直奔議事廳而去,邊走邊說:“王爺和倭國的貴客都在,兩位請吧!”

“王爺!”兩人進門後神色一凜,齊齊俯身問候。

朱永棣見到這二人,臉色一喜,放下手中的杯盞,起身道。

“豐臣老弟,本王給你介紹,這是本王的左膀右臂。”

“謀僧楊廣順,武首木紅山。”

“嗬嗬,二位果然儀表堂堂,豐臣玉柴見過楊桑,木桑。”

已經和朱永棣確定大事的豐臣玉柴,心情大好。

“阿彌陀佛,見過秀田侯爺,老衲代表王爺問候天皇!”

聽到‘豐臣’二字的楊廣順,心頭大驚,雙手合十問好。

他看到木紅山愕然不語,低聲解釋道。

“豐臣氏是倭國天皇一脈,他這年紀不像是皇子,那就是王爺。”

“據師兄了解,能夠委以重任的,就是被封為‘秀田侯’的豐臣玉柴。”

“嗬嗬,‘黑袍神僧’果然名不虛傳,天下見聞均在楊桑腹中。”

豐臣玉柴見到他竟然一下猜透自己的身份,甚是驚奇。

他對這位屢受朱永棣稱讚的黑袍僧高看一眼。

見狀,朱永棣攔了一下要行禮的木紅山,淡淡一笑。

“好了,都不用客氣了,先坐下說事情!”

“好!”

“是!”

豐田玉柴、楊廣順、木紅山依次坐下。

“諸位,當今聖上重振雄風,對本王已經連下兩記狠手。”

“先是壞了‘膠東之亂’的布局,又以雷霆手段奪了太後的權利。”

朱楨言簡意賅地把己方陣營的失利,羅列出來,目光灼灼地盯向楊廣順。

“王爺要準備對皇宮發起總攻擊嗎?”

楊廣順聽到朱永棣的失利,搓著手熱切地反問道。

朱永棣不置評論,饒有興趣地追問了一句,“神僧以為現在的時機可以嗎?”

“可以,也不可以!”

楊廣順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主要還是看那位溫太醫。”

朱永棣一直眼帶笑意地看著他,直到楊廣順提到了溫太醫,撫掌讚歎。

“哈哈,果然是瞞不住黑袍神僧。”

現在竇太後被禁,能夠起到作用的就是溫婉儀。

若是溫婉儀可靠,他們就可以行事。

見朱永棣並未實情告知,楊廣順隻好繼續開口。

“老衲就是不知王爺想用毒還是刺殺!”

見到自己的師兄楊廣順,不因讚賞而自得,仍專注於所謀之事。

木紅山不由得高看一眼。

因為在木紅山看來,自己的這位便宜師兄為人素來懶惰。

那怕對於習武之事,他都僅限於自保就行。

但並不說楊廣順笨,反而很多事實證明,他很聰慧。

而且他結交甚廣,可謂是僧儒不拒,廟堂和江湖皆來往。

有時候,連木紅山都納悶,這人腦子裏到底有什麽魔力。

竟讓與他相處的人,對他言聽計從,甚至推崇備至。

現在,他還做了空相寺的長老。

甚至,楊廣順在寺廟中行苟且荒**之事。

寺中眾人都視若無睹,充耳不聞。

其他的人目光,都跟著楊廣順的話鋒,落到了朱永棣的身上。

這三人都未曾注意到,木紅山不斷變化的臉色。

“若是用毒和刺殺一起呢,神僧可有何好的建議嗎?”

朱永棣總算是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

楊廣順聞言哈哈一笑,從袖中抽出了一張泛黃的圖紙,擺放在了朱永棣麵前打開。

“王爺請看!這就是老衲整理的皇宮布局圖。”

“整個皇宮,是由這個‘凸’字型的內宮和架在兩側的外苑組成。”

“所以老衲建議,對著這座殿內的人緩慢用毒,對這座殿內的人可以先行刺殺。”

楊廣順對著皇宮布局圖,指出了兩處位置。

一處是養心殿。

這裏是朱楨的長居之所。

另一處是雅芳殿。

這裏是花淑妃的寢宮。

“吆西,不知神僧為何要這樣布置?直接對著皇帝下手不最直接嗎?”

豐臣玉柴一臉困惑地發問。

朱永棣見楊廣順一下指出自己的內心想法,雙目一眯,並未言語。

“秀田侯爺,您有所不知。在中原文化裏,我們最忌諱以上犯下的僭越事。”

“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讓王爺能夠名正言順的接手皇位。”

“我們所做的,就隻能是脅迫陛下禪讓出皇位。”

“老衲的計劃,是先讓陛下的親近之人突遭橫禍,心神不寧。”

“再配合王爺的暗手,讓她以毒藥配合行事,定會讓咱這位陛下,內外遭受重擊。”

楊廣順對著豐臣玉柴和朱永棣雙手合一,嗬嗬一笑,緩緩解釋道。

“到那時,王爺可暗示竇太後,讓她昭告天下,陛下得了花柳病,愧對祖宗,主動地讓出了皇位。”

“諸位認為呢?”

朱永棣心裏對楊廣順的提議,甚為意動。

但他並未表露心跡,反而掃視眾人一眼。

大家能夠來到這議事廳,謀劃如此大逆不道之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怎會不同意。

“老衲願做為吾皇肝腦塗地!”

楊廣順本就要趁機建功立業,誠懇地跪下,連稱呼都改了。

木紅山倒是神色如常,隻是冰冷地說了句。

“在下願擁護王爺為帝,但影衛七殺的人頭,王爺必須幫在下砍了。”

“鄙人代表天皇,堅決站在王爺的大業這邊。”

豐臣玉柴也是怪笑一聲,“事成之後,新皇莫忘了膠東郡的承諾。”

“好!隻要你們與本王同心,大事必成。”

“不瞞神僧,溫太醫帶走了豐臣老弟贈送的巨毒之物——‘豚之吻’。”

朱永棣說完後,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