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震震你們
第34章 震震你們
鍾靈當然知道這二位先生心裏打的是什麽鬼主意了，剛才被酒樓裏的夥計寒磣了一下，此時又被這二位老學究用帶著審視的眼光懷疑地一直打量，鍾靈心裏早就憋著一股勁，爆發出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念頭。
別看鍾靈沉默不語，但她其實在腦海裏迅速地搜索著從前能記得的與酒樓有光有絕佳詩句。
還好以前作為大齡剩女，她旁的沒有，業餘的時間可是十分充足，因此各種雜書也看了不少，對其中一些優美的詩詞句子還是頗有印象。
沉吟片刻，鍾靈拿起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唰唰唰”地寫開了。隨著她筆尖自如靈動的移轉，一首詞出現在了紙上。詞曰：
雕簷映日，畫棟飛雲。碧闌幹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消磨醉眼，倚青天萬迭雲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煙水。白蘋渡口，時聞漁父鳴榔；紅蓼灘頭，每見釣翁擊楫。樓畔綠槐啼野鳥，門前翠柳係花驄。
兩位老學究目不轉晴地看著鍾靈運筆，見她懸腕自如，筆尖靈動，寫出來的字個個俊秀飄逸，頓時一陣大驚：
“太漂亮了，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這瘦金體前無古人，正是姑娘獨創，這，這可如何是好！”
楊先生頓時表現得驚慌失措的樣子，而陳先生的表現也不比楊先生好多少。
他看到鍾靈沉吟片刻，便“唰唰”地寫出一副栩栩如生的描寫酒樓場景的詞，不由得佩服得五體投體。
以他的閱曆，自然能感覺得出，這首詞當今世上並無人所創，應該就是鍾靈自已寫出來的，而絕不是抄古人詩詞的練筆之作。
他亦驚歎道：
“這可如何是好？”
“二位先生何出此言？”
鍾靈看了眼湯公子，見他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二位先生為什麽都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可如何是好’這句話。鍾靈見湯公子也不明就裏，於是便問了一句。
“鍾姑娘，湯公子，這瘦金字體現在可以明確，的確是鍾姑娘的獨創。我朝規定，若在文字造詣方麵，有獨到之處的，必須上稟朝廷，經朝廷文禮司審核通過，才可告昭天下，這種字體也才能流行和學習。”
楊先生解釋道。
“是啊，如果有人寫出精彩絕倫的詩句，也必須上報文禮司收錄，然後在三年殿試中，告昭天下才子，便於各位才子學習、研修。姑娘這首詞精彩非常，理當上報啊！”
陳先生也搖晃著腦袋，說出了個中的原委。
“那不是好事嗎？二位為何要說如何是好呢？”
湯公子倒還是第一次聽說，所以有點發懵。
“可是，女子作為呈報人的，這還是我朝開天辟地的第一回。不知道皇上對此做何想法！”
陳、楊二位先生有點可惜地搖了搖頭。
原來，皇上篤信風水，女子創造獨特字體和寫出精彩絕倫的詩句，如果上報皇上得知，不知道皇帝身邊最信任的觀星司會提出什麽看法。萬一他們以風水不妥之類的理由來拒絕文禮司的審核，那麽，鍾靈就有可能不會得到表彰，說不定還因此惹來一身禍事。
這皇宮之中，處處是刀光劍影，爭寵奪愛的事情，在皇帝身邊，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鄉下之個不甚了解，但兩位先生頗有一定的名氣，在朝野之中也接識了一些達官貴人，對個中內幕隱有耳聞。所以，他們才發出了這樣的感概聲。
可惜鍾靈不是男兒身，如果她是男人，立馬可以到知縣那裏寫奏折，把此事上報朝廷，如果龍顏大悅，當事人準能弄個等外晉身，封個舉人之類的也是平常。
原來，在大夏國，有特殊貢獻的文人仕子，可以經過皇帝的恩準，不經科舉考試，獲得等外晉身。
這個等外晉身，起點是秀才，上則無上限了，完全看皇帝老爺高興。鍾靈露的這兩手，完全可以達到等外晉身的標準了。雖然大夏國建國以來，等外晉身的仕子也是屈指可數，可見這等外晉身的標準是非常嚴格的，但鍾靈卻完全可以達到這個標準。
不過，誰叫鍾靈是女兒身呢？
一切都卡在鍾靈是女子的身上。
這個社會，也一樣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驟然冒出一個才行極高的女子，這叫一幫大老爺們情何以堪啊？因此，如果真地讓鍾靈上報上去，那個中的明槍暗箭可是“嗖嗖”的。
湯少和鍾靈聽完這種情況，不由得麵麵相覷。
本來湯少知道了這個程序，還有意力薦鍾靈，哪怕幫她出錢出力，他也不在乎，隻要這種瘦金字體能流行開來，這也是他伯樂識人的一樁佳話。
更何況，對藝術的喜好是無價的，湯公子覺得，隻有讓自已喜歡的東西讓更多人喜歡了，這樣才開心。
不過，楊陳二位分析得還是很道理的，一個少女，想要獲得皇上的嘉獎和等外晉身，談何容易？
全天下讀書的男子都在為仕途而努力，卻讓一個女子等外晉身了，這種打男人耳光、得罪全天下男人的事情，恐怕就連皇帝也不敢做吧？
難怪這二位先生會冒出這可如何是好的說法。
是啊，他們和湯公子一樣，看到新字體也是心癢難忍，恨不得向全天下告昭……
“嗨，我當什麽呢，原來二位先生想的是晉身啊、嘉獎啊這回事，這就不必了，我心性如閑雲野鶴，並不看重這些虛名浮利。
所以，請三位就不用為我可惜了。
這個，好象打虎英雄馬上就要巡街了，我聽到街上有喧嘩聲！”
鍾靈笑嘻嘻地，她隻是想露一手震震這二位老學究，省得他們看不起女人。
女人咋啦？就是能壓你們一頭！
這種壓法，是讓他們心悅誠服就好，並不想由此獲得更多。
鍾靈從前就對公司年底評什麽優秀員工之類的虛名完全不感興趣，這一世，她更樂得做個自在的散仙，甚至，自已未來美好日子的藍圖她都勾畫好了：
蓋個大莊院，弄個溫泉池，種種水稻養養花，晚上閑下來泡泡溫泉！
天啊，這樣的日子別提有多愜意了！
至於那個所謂皇帝的男人，是否該讓他震撼一下，鍾靈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山高皇帝遠！可見皇帝並不是什麽好相與的生物，前人都以遠離皇帝為樂，自已幹嘛找抽去接近那個被世人稱為伴君如伴虎的男人呢？
所以，鍾靈趕緊把這一節揭過，找了個話題轉移三位的視線。能讓看不起她的二位老學究驚倒，她就已經獲得心理上巨大的滿足了。
“咣咣咣”，果然，遠遠地傳來了一陣敲鑼打鼓之聲，街市上頓時變得沸騰起來了。
“打虎英雄跨馬遊街啦！”
“快看，那虎皮，好大一張，可想而知生前有多雄偉了！”
“真是英雄啊，這麽大的一隻虎，都能被他們打死！”
“還有小虎呢！聽說這虎遊完街，就要送京城進貢給皇上！”
……
一聲聲的議論，從下方的街道傳來。
家有餘糧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家有餘糧閱讀 杏花村酒樓占據了最佳的視野角度，此時樓上的幾人從二樓包廂臨街的窗戶向外看去，就看到從街頭緩緩過來一隊官府的人馬。
前方有四個兵卒鳴鑼開道，中間則有六個大漢高坐馬上，個個健壯威武，看那架勢，就知道身手不弱。這些大漢，胸前個個披著紅色的彩球，彰顯了他們打虎英雄的榮耀身份。
而在他們之後，則有兩名兵丁抬著一塊巨大的虎皮，即便是虎皮，但那斑斕的皮毛、粗大的尾巴，還是撲麵讓人感覺到一陣林中之王的氣息。
除此之外，隊伍後麵那個由馬車拉著的鐵籠裏，一隻體形如鄉下成年土狗般大小的小虎，也吸引了眾人好奇的目光。
一時間，整個街市上人聲鼎沸，就好象春春的粉絲看到她的真身一般。
鍾靈看了幾眼，覺得除了那些獵人的雄姿讓她頗感養眼之外，還真看不出有什麽值得整個街市變得如此水泄不通熱鬧的畫麵。
從前動物園裏養得軟綿綿如家兔般的老虎看多了，那隻小虎看上去倒是野性十足，它在籠子裏不安地走來走去，偶爾發出幾聲低吼，更是激起人群略帶誇張的尖叫聲。
鍾嶽看得目不轉晴，覺得這幅畫麵太令人震撼了，對於一個山村少年來說，這是他看過的最熱鬧和刺激的畫麵。
“咣咣咣”，隨著敲鑼聲漸遠，打虎英雄跨門遊街的隊伍也遠去了，鍾靈既已得知咬傷自已的老虎已經被打死，還親眼看到它的皮毛，一縷原本主神歸位不穩的靈魂倒也坐穩了，整個人精神一振。
見隊伍遠去，湯公子便道：
“這幾位壯士果然風采非凡，難怪難做打虎英雄。
自從那位姑娘被虎咬傷之後，整個柳都鎮的鄉下，據說都是人心惶惶，到了掌燈時分，屋外都是不見人影的，大家早早就躲在屋裏不敢出去，生怕會遇到老虎。
這下可好，四鄰八鄉可以安穩過一段日子了。”
這時，小二上來另外收拾了一張桌子，開始上菜。
涼菜有鹽水鴨胗、捆蹄、涼拌豬耳朵、土筍凍；熱菜陸續上來的有：牛肉羹湯、燒賣、土豆燒排骨、薑母鴨……
這時，包廂裏忽然響起了一陣如雷鳴般的“咕嚕”聲，讓大家夥詫異得四下裏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