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杏花村酒樓偶遇

第33章 杏花村酒樓偶遇

沉甸甸的銅錢,把鍾嶽帶來裝錢的小布口袋都塞滿了。鍾嶽簡直有點傻了,他覺得自已一下子就成了大富翁似的。他真不敢相信,這同樣的拐棗,還能賣出不同的價錢。

這一切的變化,好象是源自姐姐的那幾句吆喝吧?

不對,叫吆喝好象土氣了一點,人家姐姐說那叫“廣告詞”。

看著正在抹汗的姐姐,鍾嶽眼裏都是小星星,不得了,這個姐姐太厲害了,跟著姐姐有肉包吃!

鍾嶽不用想也知道,慷慨大方,又疼自已的姐姐,肯定會帶自已去肉包店大塊朵頣一頓!

想到熱呼呼的瘦肉羹,還有那一個個噴兒冒油的大肉包子,鍾嶽頓時就猛吞了幾下口水。

“姐,你這是做什麽呀?”

見鍾靈扯著他,就往杏花村酒樓跑,鍾嶽有點摸不著頭腦。

“走,姐姐請你下館子!”

鍾靈霸氣側漏地道。

話音剛落,便徑直邁進了杏花村酒樓高大的門檻裏。

鍾嶽被姐姐扯著進去,手裏還拿著裝拐棗的麻布口袋,眼睛卻被眼前酒樓“奢侈”的場麵震住了。

高大雕著精美紋路的黃花梨木桌椅,往來穿梭掛著香囊和玉佩的客人,時而趾高氣昂,時而低聲下氣、熱情十足的夥計……

這,這些對於鍾嶽來說,簡直是做夢的天堂裏才有的人物啊!

他的腦子被眼前走過的一位穿著精美華服的少女身上的香味給熏得暈陶陶的。

清醒過來,才發現,姐姐鍾靈正在和杏花村酒樓裏的夥計在理論。

“不行,你們不能上去,今天二樓被包場了,花錢也不行!”

鍾靈口袋裏揣著百來個大錢,膽子就肥了,從前跟著領導胡吃海喝的,五星級酒店好歹也住過幾回,公款消費,領導刷起卡來那個不心疼呀,啥都是最好的。

最好朝向的房間、最好的三餐、最好的出行計劃,當然,這一切都是掛在某個學術研討會的名下。

所以,對於杏花村酒樓這樣鎮子上的頭牌酒樓,鍾靈還是不怎麽看在眼裏的。

在鍾靈這個等於重生了一次的人來說,有錢不花是傻瓜,做人就是在自已能力所及的範圍內,要盡情享受。按以前時髦的說法來說:活在當下,抓住自已的小確幸。

這個時代,賺錢的機會,在鍾靈眼裏看來,比比皆是。今天隻不過是小試了一下身手,自然要好好地犒勞一下自已和弟弟。

尤其是弟弟,十歲卻完全不符合聯合國兒童生長發育標準的“苗條”身材,讓她看了十分地心酸。

這不是吃不飽、吃不好害的嘛!

所以,口袋裏一裝上銀子,鍾靈就興致勃勃地帶著弟弟來開葷了。而且,剛才不是聽路人說,杏花村酒樓二樓上是看打虎英雄遊街的好地方嗎?所以,鍾靈就想直上二樓,一邊吃東西,一邊看熱鬧,別提多美了!

不過,她這個美好的設想,卻被狗眼看人低的小二給打破了。

小二看這二位鄉下少年,穿得粗布衣服,土裏土氣的,手裏還拿著個髒兮兮的粗布麻袋,這哪裏象是要來吃飯的,倒象是要飯的小乞丐。

今天這二樓上麵,可都是貴客,小二說包場是撒謊,上麵的包廂並沒有全滿,有幾個人能花得起一兩銀子來包這個場呢?

不過,如果放這二位上去吃飯,肯定會讓上麵包場的貴客討厭,所以他當然立馬把鍾靈攔截了。

“為什麽不可以?酒樓不是讓人吃飯消費的嗎?有錢就可以來吃,我點多少菜,付你多少錢,你又沒規定最低消費,為什麽不讓我讓去吃飯?”

鍾靈氣不過,張口就來。

不論是過去或者是從前,她都是最討厭狗眼看人低的人,沒想到這裏就遇見一個了。

鍾嶽哪見過這陣勢,他還沒從眾人香水味中清醒過來,就見到姐姐和高檔酒樓杏花村裏的夥計吵上了。

這可是連那位特能來事的二叔都讚不絕口的杏花村酒樓啊?鍾嶽覺得自已這輩子能進到杏花村酒樓看看,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現在這樣子,都比村裏大多數人強了,村裏人還有九成以上,沒進過杏花村酒樓的,大家到鎮上,至多在酒樓外麵站站,羨慕地看看裏麵往來的富貴人家等等,讚歎一番,要是能正好瞅見什麽新奇事,哪家小姐穿著時髦的服飾、哪家公子腰帶又換了,回村就能吹上半天。

呃,姐姐還敢和杏花村酒樓的夥計吵架?

鍾嶽天雷滾滾地看著姐姐,雖然心裏佩服她的膽氣真壯,但也被酒樓夥計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壞了。

“什麽事?這麽吵?”

就在這時,樓上走下來一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呃,湯少爺,沒什麽,兩個鄉下野孩了,我這就人把他們趕出去!”

小二一看是酒樓裏的大主顧,湯臣藥鋪的大少爺湯誠在責問,頓時就有點心驚,趕緊打恭作揖的。

因為,這湯誠常年都在杏花村酒樓裏宴請他四方延請的書法、音律名師,是酒樓的超級大主顧,如果驚擾了他,和老板說了這件事,那他的飯碗可就砸了。

當下,小二立即就變幻了更加嚴厲的神色,不客氣地對鍾靈姐弟道:

“二位,如果不馬上離開酒樓,我就叫人把你們拖出去了!”

鍾嶽一聽,嚇得小臉都白了,這要是讓人拖出去的,多難看啊?萬一有個村裏認識自已的人看到,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被人傳開的話,多沒麵子啊?

鍾嶽一扯鍾靈的衣角,正要勸她趕緊離開,這次就認癟好了。

“哎呀,是二位朋友,得罪得罪!”

沒想到,湯誠一看到鍾靈,頓時就兩眼發亮,自從那天看了鍾靈的書法和隨手抄寫的那首詞之後,湯臣一直念念不忘,銘記在心,就是苦於青年男女之間不可逾越的溝壑,所以沒有辦法親自趕到觀羽村求教。

這下可好,鍾靈自已出現在他麵前,豈能不讓他喜出望外。

“原來是湯少,哎,你二樓是你包了是不是?這也太霸道了吧?你自已吃得開心,就不管別人方不方便了?”

鍾靈心頭一陣火大,看到賠笑的湯少,也不太願意理他。

小二正要動手呢,可是一看這場麵,好象不太對啊?

這湯公子,好象和這鄉下的野丫頭認識啊?而且關係好象還不一般呢?沒見這野丫頭竟然教訓起湯少來了?

“不好意思,姑娘,我約了兩位書畫界的名師,正想觀賞打虎英雄的風姿,籍此做畫。

姑娘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妨上樓五敘!”

看到湯少這麽客氣,鍾靈眼珠一轉,反正也是吃飯,能不花錢不是更好?拜師禮還沒給足了,這也不算白吃,帶弟弟開開眼界也好。

因為還帶著鍾嶽,鍾靈也不怕人家議論,再說了,她現在巴不得人家議論她啥的,這樣,以後就算和劉家退了婚,也不會有別的人家來騷擾自已。

所以,在小二的目瞪口呆中,鍾靈和弟弟雄糾糾氣昂昂地在湯公子的恭請之下,直上二樓。

二樓都是包廂,環境當然比樓下更好,古色古香,雕梁畫棟自不用說,看得鍾嶽眼花繚亂,一臉神往。

湯少打開臨街的一間包廂的門,隻見這間包廂足有30多平米,裏麵兩個四十多歲的老學究,已經在鋪開的紙上寫詩的寫詩,做畫的做畫,將酒樓都變成了文化宮一般。

鍾靈好一陣暈,隻是想來蹭頓飯吃,沒想到這酒樓裏的包廂還能整出這花樣來。

她哪裏知道古代高檔的酒樓,除了喝酒之外,還經常有文人騷客吟詩做賦,承載的功能可不止吃飯。

兩個老學究看到湯公子下樓,領了兩個鄉下的土孩子進來,有點錯愕。不過,看湯公子恭恭敬敬的模樣,不象是在開玩笑,其中那位做畫的楊先生便問道:

“湯公子,這二位是?”

“這位鍾姑娘,就是之前我給二位看過的,那瘦金字體書法的撰寫人。這位小公子是?”

湯誠隻專注於鍾靈,看到鍾嶽,一時語結。

“我是我姐姐的弟弟,叫鍾嶽,我姐姐叫鍾靈!”

鍾嶽也機靈,一想便明白,湯公子之所以知道姐姐姓鍾,估計是問了藥店裏的趙大叔的緣故。

“哈哈!”

聽到鍾嶽這麽率真的自我介紹,兩位老學究崩著的臉便放鬆了下來,再聽說之前被他們讚不絕口的瘦金字體,居然是鍾靈寫的,不由得暗暗吃驚,不敢再小看鍾靈了。

畢竟他們也是飽讀詩書的,知道越是貌不驚人的,往往越另有底蘊。不過,身為這個時代一向在舞文弄黑墨上占據著絕對上風的男性,見眼前這個小姑娘居然獨創了那飄逸耐看的瘦金字體,不由得心裏一陣不服氣,甚至生出了湯公子是不是被這個小姑娘唬住了,沒準不是這個小姑娘手書的筆墨。

因為,這二位眼珠子骨碌一轉,頓時生出了要考考鍾靈的想法。

“鍾姑娘,沒想到那飄逸的書法竟然出自你的手書,能不能再現場寫一幅字讓我們欣賞一下?”

一向以自已的書法為榮的陳先生此時突然提議,但這要求裏明顯有考驗的意思。

“好,沒問題。”

鍾靈大剌剌地走上前去,重新取出一紙紙鋪好,寫什麽呢?她嘴裏咬著筆根,想了好一會兒。

“鍾姑娘是不是無從下筆啊?哈哈,我們不急,打虎英雄遊街還有好一會兒呢!”

陳先生見鍾靈遲遲不下筆,不由地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