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下的毒手

第二章 誰下的毒手

“呃,奶奶這幾天有來看過我嗎?”

原來鍾嶽擔心的是這個,不過,鍾靈卻從這裏感覺到,小嶽子這個弟弟,還是很疼姐姐的,並且也很懂得察眼觀色,十分機靈,心裏就更喜歡了他幾分。

穿越前的鍾靈,並沒有兄弟姐妹,此時突然有了一個這麽疼愛自已的弟弟,心裏便十分受用。

“就是你剛被抬回來那天,她有來看了一眼,就走了。”鍾嶽顯然對奶奶這種做法也十分不滿,又道,“可能是因為那天三叔拚了命救你,結果他救完你後,自已也嚇暈了。

奶奶氣壞了,說救你一條命,還要搭上小三的命。”

鍾靈聽到鍾嶽模仿著鍾奶奶的語氣,活靈活現地說著,尤其說到最後那句“小三的命”,不由地“撲次”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世界裏,還沒有引申“小三”這個詞的含義,所以三叔就被奶奶榮稱為小三了。

不過,高大結實的三叔被稱為小三,總讓鍾靈有點滑稽的感覺。

“姐,你笑啥?”

鍾嶽抓抓腦袋,不明白鍾靈有什麽好笑的,自已明明沒有說笑話啊?

鍾嶽由於才十歲,頭發留成了兩髻的樣式,這也是鍾靈以前看過的古裝劇裏,古時少年之發型。

這種發型將發平梳分為兩側,以絲線結紮,挽成兩髻,放置於頭部之兩側,挽髻餘下之兩股尾髯令其自然垂下,在現代人鍾靈看起來,這個樣子的鍾嶽,就象王母娘娘蟠桃宴上的仙童一般可愛。

此時見鍾嶽一臉迷茫的樣子,鍾靈也就不再笑了,隻是堅持著對鍾嶽道:

“好弟弟,把我扶起來吧,姐姐也不可能一輩子這樣躺著呀!”

“那好吧,姐,你慢點哦!”

鍾嶽見鍾靈一再堅持,隻好走到床頭,踩著床前的踏板,正好半個身子露出床麵,他把右手伸入躺著的鍾靈頸後,用力將她撐了起來。

“咦,小嶽子,你的力氣還蠻大的哦!”

鍾靈沒有想到,鍾嶽有這樣的力氣,自已並沒有撐著雙手配合,他居然能把自已撐起來。

要知道,自已雖然不重,估摸著瘦兮兮的,也就50來斤的樣子吧,但對鍾嶽這樣的小屁孩來說,也堪稱有點份量了。

“嗬嗬,阿爸不讓我舉石磨,我去放牛時,就偷偷抱小牛玩,抱著抱著,好象力氣也就大起來了!”

鍾嶽對鍾靈這個姐姐還真是無話不說,不過,看來以前的鍾靈很少和鍾嶽就這個話題來交流,似乎對鍾嶽的一舉一動都不太了解。

這也難怪,原主鍾靈,隻是一個愚鈍的具有這個時代十二歲正常智力的小女孩,沒見過什麽世麵,生活的天地也就這個村子這麽大,連最近的鎮子都沒去過呢!

這樣的小女孩,在這個世界裏比比皆是,重男輕女的觀念,也貫注在這個世界的方方麵麵,影響著這個世界所有人的思維方式、行事方式,甚至律法的製訂、社會公序良俗也據此形成。

重男輕女的結果,自然是男尊女卑……

“還好你力氣大,不然我就又摔回去了!”

鍾靈好不容易坐正身子,便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也就被鍾嶽扶起來的這會兒功夫,她便感覺到一陣陣的虛弱無力。

她知道,這是因為這個身體太過弱小,又受了虎咬的驚嚇和重傷,再加上長時間躺在床上沒有運動,全身肌肉都在退化。

不過,這身體到底還小,還沒發育呢,鍾靈知道,從現在補起,一切都還來得及。

“姐,你肩上的傷還疼嗎?”

鍾嶽關心地問,每次換藥時,大人都把他趕出去,不讓他看,所以他也不知道鍾靈現在傷勢如何了。

“嗯,還好,經常一陣陣麻癢,應該是長新肉了吧。”

鍾靈動了動肩膀,沒有感覺到拉扯的疼痛,知道在阿母親的悉心照顧下,自已算是撿回一條命了。

“這就好,如果那天三叔和村裏人沒有拚命救你,你就危險了。那我可就內疚死了!”

鍾嶽接著,便絮絮和鍾靈說起當日她被老虎叨走的情形。

原來,那天傍晚,老虎進到他們住的觀羽村時,鍾靈和鍾嶽正在村子裏的祠堂前那塊空地上,玩踢房子的遊戲。

二人玩得十分投入,就連村子裏的一陣**,也沒怎麽注意。直到聽到有人大喊:

“老虎進村啦!”

他們二人抬頭一看,隻見一隻吊晴白額大虎,正大搖大擺地從村道上躥過來,看到鍾靈和鍾嶽不閃不避,頓時眼前一亮,用力一個虎躍,向著他們二人撲來。

閩南一帶,即為丘陵地帶,山上林草茂密,虎患曆史上屢屢發生,隻是每次當虎患集中爆發時,便會有官府組織獵手進山圍剿。平素裏的一隻半隻,官府就隻能任其生長,它往山裏一鑽,也沒辦法全部圍剿殺光是不是?

《永州州誌?物產誌?動物》記載:“虎,毛黃而文黑,永產多此種。”

關於老虎傷人事件,《永州州誌?卷三?大事誌?災祥》記載:“大夏國七十五年永州虎四出,白晝噬人,或夜入人家,闔門俱盡。”

所以白日老虎出沒,本地人也不是沒有見過,但象今天這隻身強力健的老虎,在村裏四處遊曳,還是十分罕見。

也是合當命該有此劫,老虎過村躥道時,正麵遇見,身周沒有蔽物,又沒有大人可以保護的,就是這鮮嫩美食的姐弟二人。

“快進祠堂!”

鍾靈到底年紀大一些,在驚嚇之餘,一把拉起弟弟,就向近在身邊的祠堂跑去。

祠堂的兩扇門,都是百年杉木做的,十分厚實,平素門都隻開著半扇,隻有村裏要祭拜等大事時,才會兩扇門都打開。此時,鍾靈和鍾嶽,人要跑進祠堂內,把另一扇大門著,老虎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們。

老虎這一撲,雖然沒能馬上就到他們跟前,但距離他們也隻有二十米不到了,再一個虎撲,他們進不到祠堂的話,鐵定就會落入虎口。

鍾靈和鍾嶽步伐並不慢,不過當他們跑到祠堂前時,才絕望地發現,這經年累月開著門的祠堂,此時竟然兩扇大門緊閉著。

而此時,老虎已經到了他們身後,一股噴著虎口腥臭的腥風,就在他們身周盤旋。

聽著鍾嶽的敘述,鍾靈算是徹底記起來了,那個危急時刻,身體原主身為長姐的人品高度爆發,一把推開了鍾嶽,讓老虎叨住了自已。

接下來的事情,鍾靈便親身感受到了,自然不想再把那逃身虎口的可怕經曆再想一遍。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過的緣故,鍾靈覺得自已現在的大腦,和原主時代相比,一個是混沌未開,一個是睿智精明。

也正因為此,鍾靈忽然回憶起一個細節,她記得自已和鍾嶽在玩踢房子遊戲時,祠堂的大門一如既往地是開著半扇啊?

因為祠堂的側廳裏,有一架公用的石磨,平常村民們做豆腐、豆花,都用的是那架石磨。進進出出的,所以也不會刻意去把門關上。

“小嶽子,你記得姐被老虎咬走的那天,最後一個進去磨豆腐的是誰?”

鍾靈不由地在心裏罵起原主來,呆丫頭,隻懂得玩,把命都玩掉了好不好?

那把祠堂的門關上的,分明就是想要了他們的命。這是誰下的毒手呢?

當然,這還得從關門的人的身份上來分析,一般的村民,估計也就是心裏害怕,關上門找個安全感。但就算是這樣的村民,當時的情形之下,不呼喊姐弟二人,或者開門讓他們進去,也是十分不厚道的。

而平素進祠堂的,也就隻有磨豆腐的人了。

“啊?姐,你問磨豆腐的人做甚?想吃豆腐了?”

鍾嶽到底是小孩子,有時精明,有時仍顯得幼稚,所以聽不出鍾靈話裏的詢問之意。

“不是年節的,吃什麽豆腐呀!”

鍾靈忍不住敲打了一下鍾嶽的腦袋,這吃貨還真誤事,一腦袋裏估計想著嫩嫩的水豆腐,哪裏還記得那個磨豆腐的人是誰了。

不過,也怪不得鍾嶽,自已身為大姐,也隻顧著貪玩,根本也沒顧得上看是誰在祠堂裏磨豆腐。

但是,自已嘴裏吐出的那句話,卻提醒了鍾靈。是呀,不年不節的,除非家裏給過世的先人做忌,否則誰舍得去磨豆腐啊?那可是細糧美食,一般年節才做的。

當然,給先人做忌,那是除了年節之外,一般人一年裏幾大要事之一,誤了給祖宗上供,那可是了不得的過失。

這麽想著,鍾靈就打定主意,要去了解一下,到底把姐弟倆求生之門給鎖上的是誰?這個人是因為怯懦,還是故意斷了他們的生路?如果是後者,那可就不得不防了。

穿越到這個世界裏來,鍾靈發現,自已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破案!

而要破這個案,也不難,隻要知道,村裏誰家那天有給先人做忌,再從平素裏的親疏喜惡關係上去分析,就能大體知道對方是誰了。

要好好地活在這個如此“凶險”、一照麵就是虎口的陌生古代世界裏,鍾靈覺得,自已可是一點也不能大意。

如果這個人是刻意害自已和弟弟的,那麽害一次不成,可能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能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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