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麵試
李步閑沉著臉，他看了看餘亦的臉，或者說看了看餘亦臉上的那張麵具。
“我能坐下嗎？”李步閑問道。
“當然。”餘亦點頭。
此時，狂刀已經沉默下來，沒有說話，靜靜看著。
紅鷹和狂野男人，更是不會去幹涉，他們都沉默的看著。
“我的父親，李家棟，是一個優秀的軍人。在牆外，他斬殺靈族數十，可以說，這是他的榮耀。可是，巡狩局卻忽然降臨，說他被寄生，將其斬殺。”李步閑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迷離。
餘亦生硬的打斷他：“他的確被寄生，體內活子，尚且封存當中！”
“我知道。”李步閑沒有反駁，“即使是他被寄生，但是他也沒有做出什麽危害虔城的事情吧？”
餘亦沒有開口，麵具下的臉，無比堅硬。
“那麽，為什麽不能饒他一命呢？”李步閑問道。
“李同學，你的想法，早在十年前就使用過了。事實證明，靈族是個不穩定因素，不然，也不會有十年前的靈族大襲擊事件了。”紅鷹淡淡說道。
“肯定是方法不對！人是活的，我們肯定可以找出一個方法！”李步閑忽然大聲說道，“所以，即使是麵對殺害我父親的巡狩局，我也依舊選擇嚐試加入！”
“你的目的呢？”餘亦輕聲開口。
“為了延續我父親的榮耀！也為了避免其他孩子和我一樣，失去父親！哪怕那個父親已經被寄生！”李步閑大聲說道。
“好，你先出去吧。”餘亦揮了揮手。
李步閑閉上嘴，步伐堅定的走出了會議室。
“周堂，你對他的意見是？”狂刀此時已經對李步閑改觀，她忍不住詢問餘亦的意見。
“即使是我們不要他，他也會加入軍部、聯安部等可以對抗靈族的機構。所以，我們為什麽不把他把握在自己手裏呢？”餘亦淡淡說道。
“我沒意見。”狂刀攤手。
“行，結果稍後會發送給李步閑，現在繼續麵試。”紅鷹冷冷說道。
“喂，你怎麽了？”趁著下一個應試者進來，狂野男人忍不住問道。
他和紅鷹認識很久了，他明顯感到紅鷹產生了不悅情緒。
“沒什麽。”紅鷹卻不打算明說。
接下來的麵試，餘亦一直是心不在焉的狀態，他低著頭，偶爾抬頭看看應試者，然後繼續低頭。
“周堂，你搞什麽？”狂刀在麵試完一個人的間隙，忍不住翻白眼。
說好的由他們兩個一起，怎麽現在反而成了自己一個人？
餘亦聳聳肩，沒有說話。
“下一位允許進入。”狂野男人說道。
“注意，正主來了。”紅鷹提醒道。
餘亦和狂刀都正襟危坐起來，別看收到通知來麵試的人有那麽多，但實際上，這場麵試可以說是為了這位準備的。
“各位麵試官好，我是曲離。”輕輕柔柔的聲音響起，女生慢慢走進會議室。
“請曲同學放鬆，配合我們進行測試。”狂野男人忽然說道，隻見他從桌子底下撈出一個箱子，然後他拎著箱子來到曲離跟前。
狂野男人打開箱子，取出一根透明玻璃棒，他對曲離說道：“請握住它。”
曲離懵懵懂懂的握住玻璃棒，隻見原本透明的玻璃棒，開始漸漸散發柔和的藍色光芒。
光芒慢慢的變強，最後朝著暗藍色轉換。
“好的，多謝配合。現在可以了。”狂野男人取回玻璃棒，點頭致意。
“好的，曲同學，請問你是否願意加入巡狩局？”狂刀按照紅鷹二人事先交代的說辭問道。
“可以嗎？”曲離有些驚喜。
“嗯。”狂刀點點頭，“如果你願意，我們這邊再對你進行一些調查，隻要沒有問題，就可以成為見習巡狩者了。”
“我願意！我願意！”曲離喜笑顏開的說道，她連說兩遍，害怕狂刀改口。
“好的，這邊你可以離開了。”狂刀笑道。
待曲離離開後，狂野男人將會議室的門關緊，他說道：“等級之高，前所未見！”
“那就好，這趟沒有白折騰！”紅鷹鬆了一口氣，“狂刀，你把通過麵試的人信息給我，剩下我來處理就行。”
“好的前輩。”狂刀點頭。
“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周堂，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紅鷹指了指餘亦，率先走出會議室，前往天台。
“怎麽了這是？紅鷹前輩對周堂有意見嗎？”狂刀看著離開的二人，有些疑惑。
“不過就是師父教訓弟子罷了，別想那麽多。”狂野男人吹著口哨，將桌子上的紙收攏，隨口說道。
“周堂，是紅鷹前輩的弟子？”狂刀輕聲說道，“紅鷹前輩那麽強，為什麽周堂他……”
狂野男人輕笑一聲：“周堂是個很不錯的新人，狂刀，你也是。不過，你怎麽會認為周堂不夠格呢？”
“我沒有……”狂刀嘟噥一句。
“上次在銀龍大廈，你還說他拉呢。”狂野男人毫不客氣的戳穿狂刀，哈哈笑了起來，“你當時，可是用通訊頻道說的，大家都聽見了。”
“難道不是嗎？”眼見如此，狂刀索性也不裝了，“他有著外骨骼在身，用來測試的靈族那麽弱，可是他卻打得那麽狼狽，還需要前輩救場。”
狂野男人收起笑，他沉聲說道：“狂刀，注意的措辭！同僚之間不應該這麽戾氣重！”
“重嗎？有著紅鷹前輩那麽優秀的師父，表現的卻不盡人意！要我說，他根本不配做紅鷹前輩的弟子！”狂刀有些賭氣的說道。
“夠了！”狂野男人被勾起某些痛苦回憶，他大聲喝道，“以後，周堂會是你的隊友，戰場上彼此托付生命的對象，你這樣的表現，比他還不如！”
……
天台的風有些大，餘亦解除麵具，給自己點上一支煙。
“你今天做了一個很草率的決定，你知道嗎？”紅鷹語氣冰冷的說道。
“師父，你是指李步閑嗎？”餘亦吸了一口煙問道。
“不錯！他的想法很危險，日後可能會是巡狩行動中的破綻你明白嗎？”紅鷹語氣嚴厲的說道。
餘亦沉默一下，然後他問道：“我不理解。為什麽？”
紅鷹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很冒險，但是失去家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萬一呢？萬一李步閑真的做到了那一步？”餘亦微眯眼睛。
“那麽，如果那個萬一，是李步閑朝著巡狩者出手呢？”紅鷹毫不客氣的潑冷水道。
餘亦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尖碾了碾：“那我會將其擊斃。”
紅鷹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離開：“回去早點休息吧。”
“我知道，我隻是一個F級巡狩者，但是，未來我肯定不會止步於此的！”餘亦看著紅鷹的背影，擲地有聲的說道。
紅鷹腳步頓了頓，沒有說話，自顧自的離開。
餘亦站在天台吹了吹風，感覺心情十分煩躁，於是，他下了樓，沒有回宿舍。
“老板，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再來一點這個，哦，我還拿了一瓶這個酒。”餘亦找了一個燒烤攤子，舉了舉手中的白酒，找了個露天位置坐好。
“小夥子，一個人喝酒啊？”中年老板收拾著餘亦桌子，把上一桌客人留下的狼藉收拾幹淨，又拿來疊在一起的一次性杯子。
“嗯。”餘亦笑了笑，給自己拿了一個杯子倒滿。
“你他娘走路不帶眼睛？沒看見這裏有人嗎？”
餘亦找的燒烤攤子，是在大馬路邊上。
在他準備喝點酒的時候，一旁綠化帶的陰影裏傳出來怒罵聲。
他轉頭看去，就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揪著一個中年男子的衣領怒罵著。
“你自己縮角落裏，關我屁事！”那個中年男子推了推男生，那個男生顯然是喝多了，剛才應該是在綠化帶吐。
被男子一推，男生搖搖晃晃的往後栽去。
“走走，晦氣！真是越小越不學好！”那個中年男子一副嫌棄模樣，和自己幾個同伴一起離開。
“喂，沒事吧？”眼見倒在地上的男生久久沒有起身，餘亦不由得皺眉問了一句。
“關你……哦？是你啊！”男生把關你屁事硬生生咽了下去，他起身在餘亦麵前坐下。
“我認識你嗎？”餘亦不由得皺眉，這個男生身上酒氣太濃了。
“嘿！怎麽，我們炙手可熱的周堂大隊長，也有心事？來借酒消愁？”男生咧嘴一笑。
“什麽大隊長？”餘亦有些蒙圈，然後他反應過來，“你是誰？怎麽知道我是周堂？”
“你衣服還沒換呢。我是狂野男人，我叫眭銘。”男生自我介紹道，“想不到，麵具下的周堂，是個帥哥呢。”
餘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襯衣，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長發襯衣，特征簡直不要太明顯，會被狂野男人認出來，不足為奇。
“還說我呢，你自己麵具下，也年輕的不行。狂野男人？分明就是個boy，裝什麽man？”餘亦輕笑一聲。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一點疑慮，這個狂野男人隨隨便便就把真實姓名告訴了自己，這顯然不符合保密條例。
眭銘抬起手：“老板，這酒再拿一瓶來！”
“前輩請客？”餘亦撇撇嘴。
“嗬，你可是都要升官發財的人，這瓶酒，你請了！”眭銘大大咧咧的說道。
“什麽？”餘亦有些蒙圈。
“喂，你不自我介紹一下嗎？”眭銘撇嘴嫌棄的說道，“放心好了，巡狩者私下裏互相了解，監察組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