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乞丐與人販子
“又是這個夢……”
夏誠坐起身，宛如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汗水浸濕了衣服。
刺耳的起床號緊接著響徹。
舍友們睡眼惺忪的開始起床。
“臥槽！”上鋪的吳銳進下床下到一半，看到坐起身一動不動的陸誠好似嚇了一跳，“老六你搞啥子喲，嚇我一跳。”
“咋了？”
夏誠側頭，有些茫然。
我就坐著咋嚇你了。
“你那臉虛的，空虛公子都比不上你。”吳銳進踩著拖鞋將櫃子上的鏡子扔到陸誠**，“你自己瞅瞅，天沒亮，燈沒開，我沒嚇出個好歹來找你賠錢都算你運氣好。”
夏誠拿起鏡子一看，一張慘白沒有血色，臉頰和眼窩深陷的臉，黑眼圈好大一圈，嘴唇發灰，讓原本還算帥氣的麵龐變得有些人不人鬼不鬼。
這已經不是憔悴不憔悴的問題了，這怕是得一個星期沒睡覺才能虛成這幅模樣。
“……就是做了個噩夢，可能沒睡好。”
“你這噩夢得多嚇人啊。”吳銳進咽了口唾沫，“你緩緩先，我幫你請個假，跑操就別去了。”
“謝了。”
宿舍走空，隻留夏誠一人坐在**，背靠牆壁喘息著。
晃了晃腦袋，緩過一陣後，夏誠接了一杯水喝下，整個身體無力的癱軟在**。
“這是第七天了……”
夏誠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詭異的夢了。
一周前，他睡著後，就開始做這奇怪的夢。
他從一個湖底爬出，成了一個小男孩，那清晰的五感與思維，讓他一度以為自己是穿越了。
然後在他還糾結於穿越好不好的時候，一個男人發現了坐在湖邊滿身淤泥的他。
他被抓了。
毫無反抗力的被一拳打翻在地。
他聽不懂那些人說的話，看不懂那裏的文字，無法交流，又被抓住，隻能在監視下開始替他們乞討。
但沒過多久他就醒了，也沒多想，安心上課。
可之後每天睡著都會準時入夢，自己還是那個小孩子，在那些人販子的控製下乞討，幫他們賺錢。
他跑過，他反抗過，無一例外都失敗了，還被打斷了腿，痛得他眼淚都擠出來幾滴。
夏誠悟了。
不就是夢嘛，最多算是個奇特的連續夢，反正早上會醒來，你愛咋咋地。
這點痛他還是能忍得住的。
可今天夢裏的畫麵就有點過於刺激了。
那些人販子為了激起民眾的同情心和憐憫心，竟然直接把小乞丐們變成殘疾！
心理上的不適就算了，可看自己現在這情況，貌似還會讓自己的身體狀態變得很差。
“要不要上醫院檢查檢查……算了，高考沒多久了，先撐過這段時間再說。”
夏誠起床開始洗漱。
他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在開湖中學上了三年，很快就要迎接高考。
老爸是個貨車司機，老媽在廠裏上班，兩人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地忙活，全家收入一年不足十萬，其中大部分開銷是給奶奶治病，也就沒剩下什麽錢了，連在上大學的姐姐都在勤工儉學。
老爸老媽在外地工作的同時還要照顧奶奶，自己要是說要去醫院看看，他們肯定急得要命。
耽擱太多東西了，自己怎麽可以讓他們擔心，再給他們添麻煩。
跑操和早讀結束後，七個舍友全部回來，洗漱的洗漱，收拾的收拾。
夏誠沒去跑操，就主動負責去食堂給大家帶了份早餐，收了錢和舍友們吃完一同去教室。
夏誠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用衣袖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有些喘氣。
身體很虛弱，走這幾步就感覺到很疲憊。
上課鈴聲響起，夏誠集中注意力開始上課。
但困倦來得如此突然，才第三節課，陸誠就有點撐不住了，眼皮恍若千斤重，腦袋一點一點好似釣魚。
……
“貨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幸好沒耽擱太久，大概三個紅月的時間就能痊愈。”
“哪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買家催的緊，等下就包裝好送過去。”
“就這樣送過去？還瘸著呢，而且好像還有智力方麵的問題，要不再等等？”
“放心吧你，有事我擔著！等等……你啥眼神？你是不是舍不得了？這種成色，嘖嘖……我都有點舍不得賣了。不過這可是兩千萬斐樂的單子！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我是有點舍不得，太美了……不過還是斐樂好，我的那一成你別忘了。”
耳邊的低語既陌生又熟悉，夏誠恍惚間睜眼，看見了兩個熟人。
精致中年人和老婆子。
夏誠渾身一顫。
我上課睡著了？
“他醒了，開始吧。”
中年人朝夏誠抬了抬下巴。
夏誠兩眼一瞪，很是訝異。
他竟然能聽懂了！
如果剛才沒聽錯……果然！
這群人販子見他好看要把他賣了！
老婆子幹瘦可見骨頭的臉上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眯著眼道：“小娃娃，你可有福啦，有一個非常有錢的大富豪要收養你呢。”
夏誠沒說話，隻是淡淡的盯著她。
左小腿有點痛，全身麻木無力，疑似麻醉還沒消除，不過他已經能夠感知到自己的小腿，應該被接好了。
“你看，我懷疑不僅智力有問題，可能還是個啞巴。”
老婆子笑容收斂，朝中年人說道。
“說不定那些有錢人就好這口呢。”中年人聳聳肩，掏出電話叫人。
沒多久就有四五個中年婦人魚貫而入，架著夏誠就開始給他穿衣服打扮。
夏誠任由她們擺弄，仔細聽著那倆人的交談。
“這小娃娃的來路你調查清楚沒？別惹上什麽惹不起的人了。”
“你這老太婆咋這麽多事。”中年人叼著根煙，神態放鬆，心情似乎十分不錯，便解釋道：“小四在槐泥湖邊發現的，身上沒任何身份證明，衣服都沒穿，渾身都是黑泥，可能是湖邊上村子裏的娃娃。”
“說來有點怪，前幾天我去找小四確認情況，也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麽瘋，拿鋼管把自己腿給敲斷了……”
“槐泥湖爬上來的？”老婆子兩眼一瞪，“我咋覺得這麽滲人呢，別是什麽髒東西吧。”
“哈哈，都啥年代了，就你這老婆子還信這個。”中年人大笑兩聲，回頭見包裝好的夏誠，兩眼頓時一亮。
卻見堪堪一米三的夏誠，穿著一套黑色的裙子，雙手戴著黑色手套，雙腿套著白色絲襪，踩著一雙黑色圓頭小皮鞋，再加上小臉上那猩紅雙眼的黑色眼影，蕾絲發帶，濃濃的哥特風撲麵而來。
“妙啊，絕對能滿足那些有錢人的調調。”中年人大聲讚歎，雙眼中滿是貪婪，止不住的低聲喃喃自語：“這筆大單子竟然能被我搶到，這娃娃簡直是我的福星啊。”
感歎一番，中年人大手一揮。
“裝車！送貨！”